一隻猛虎的虛影躍起在右側的陰影中,然後在“金”字塔身裏盤旋一圈後,不知飛到哪裏去了。

金發風玲別起小嘴:“切,怎麽沒咬死你個大胸脯。”

劍一也長出一口氣,還是禦情厲害,比風骨白虎還厲害!一拳就搞定,嗬嗬,一般的母老虎算什麽。

劍一低頭看看手上的凍傷,青龍臂明顯有些變形,跟原來不一樣,劍一也沒有仔細研究的心情,心中奇怪,為什麽白虎神囚被擊毀後,有老虎的形象躍出消失,而我幹掉的青龍神囚卻沒有這樣的謝幕呢?

轟!楊秀那一側又有新變化,劍一趕緊轉過頭去,耳邊還有銀鈴般的笑聲:“那邊,看那邊,耶耶,嗬嗬嗬”

被玄武石龜撞出的缺口處,黃沙堆上,“仙龜盾”在秘法“煉龜鑄盾咒法”的效果下,化成綠色的灰塵。

灰塵沒有飛走,而是旋轉著覆蓋在龜派齊老的雙手上,如同一層綠色的鍍金。

當綠色灰塵全都覆蓋到齊老的手上後,龜派齊老大喝一聲,雙手猛然下轟,探擊在沙堆上,將沙堆頂端徹底轟飛。露出了玄武石龜宛若花崗岩石一般的背殼。

轟!整個地麵都在顫抖,坦克一般巨大的玄武石龜,竟然前腳跪了下去。

嗷!石龜仰天慘嚎,齊老雙手就是兩把手術刀,把石龜的背殼當成了肉肚皮,直接切了進去。

“哇哇,老先生真帶勁!加油!”風玲又跳又叫。

劍一也張大嘴:“他想要徒手剝開玄武石龜的龜甲!太豪邁了吧!”

嗷!玄武石龜又是一聲慘叫,龜派齊老手上的岩石背殼足有兩米厚,正在慢慢被掀起!

岩石化作的神囚,玄武石龜心知遇到了克星,驚慌中,再次收起頭腳,石龜坦克再度開動,徑直向另一麵的石牆撞去,妄圖將背上的龜派齊老撞下來!

又是“金”字塔壁被撞出窟窿的聲音,楊秀被漏進來的黃沙遮擋了視線,黑白規矩交叉在身前,就要上前幫忙。

盲眼夫人一把拉住他:“老頭子沒事。”看不見東西的她卻能能清晰的透過黃沙,感覺到老伴的氣息。

地麵又是一陣顫抖,楊秀的腳底都有些發麻。

黃沙猛地破開一道豁口,巨大的石頭龜腿當空出現,竟是玄武石龜見撞不掉背上的龜派齊老,改為蹦蹦跳跳!

坦克跳起來是什麽樣子,想象一下高樓大廈定向爆破時的景象吧!

楊秀站在玄武石龜下麵,看著揚起的沙石碎屑,心中升起一個古怪的想法,就算泰山壓頂也不過如此吧!

“太子危險!”盲眼夫人拉住楊秀,就要發動她的袖箭移形的功夫。

“別動!”楊秀黑白規矩一橫,金色護罩再度出現,將盲眼夫人也罩在裏麵。

地動山搖,玄武石龜龐大的身子擦著楊秀的地盾光罩,落地。

顯然它現在正全心全意對付背上那個要剝它龜殼的家夥,根本沒有在意楊秀這些人。

哢哢哢,玄武石龜在自己砸出的大坑中伸出手腳,似乎還要再跳一次。

龜派齊老依舊在用“煉龜鑄盾咒法”撕裂玄武石龜的背殼,這個龜殼有些大,它的主人也超乎尋常的強,齊老明顯有些吃力。

“不能再讓齊老,孤軍奮戰!”

楊秀暴喝一聲,連人帶著地盾護罩狠狠向前一撞,剛好撞到玄武石龜伸出體外的腿上。

玄武石龜那裏想到,自己不去惹這個渺小的人類,他居然還敢主動招惹上自己,咣的一聲巨響。

玄武石龜就像一腳踢在了鐵板上,哦,不對,是鐵板主動踢到了它的腿上。

嗷,一聲慘嚎,玄武石龜巨大的身子向扯麵踉蹌了好幾步才停下。

剛剛穩住身子,背上又是一陣劇痛,龜派齊老乘機將龜殼再掀起一截,劈裏啪啦,玄武石龜不是真的肉身龍龜,石頭龜殼上下分離,身體頓時裂開不少小口子。

咣!注意力移動到背部,楊秀得勢不饒人,又一次支撐著地盾護罩撞到了玄武石龜的另條腿上。

狂暴的氣息撲麵而來,玄武石龜仰天長嘯,兩個老鼠似的人類徹底激怒了神囚。

楊秀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妙的感應,仰望龜背上的齊老,之間龜派齊老大汗淋漓,手臂上的綠光也時明時暗,顯然玄武石龜的背殼想要用“煉龜鑄盾咒法”取開,煉成新的龜殼盾牌,有些勉強。

楊秀大叫提醒:“齊老,夠了,下來吧,剩下的就交給本太子。”

楊秀話音剛落,身邊的盲眼夫人便射出一道袖箭,龜派齊老張開一咬把老伴射來的袖箭咬在口中。

“快,用袖箭移動齊老下來!”楊秀焦急的對盲眼夫人說到,心中那一點危險的感覺正在不斷擴大。

龜派齊老卻是搖了搖頭,咬著袖箭也不能說話,雙手繼續用力,眼睛隻是看著被掀動龜殼後,玄武石龜被上越來越多的裂口。

這些小細節,雙目被奪去的盲眼夫人根本看不到,可她偏偏就像看到一般,對自己老伴的態度曆曆在目。

抬起的手,猶豫了。

“怎麽?夫人?”楊秀驚訝盲眼夫人為什麽停止了轉移齊老。剛轉過頭,異變頓生!

哢哢哢!玄武石龜巨大的頭部,瞬間縮入龜殼之中,同時龜派齊老拉開的龜殼裂縫中,兩道寒星一閃,石龜的頭竟然從龜殼裂縫中伸出,就像出洞的毒蛇!

“不!”楊秀周圍的地盾光罩放出強烈的光芒,流星一般撞向玄武石龜突然伸出的腦袋。

又是震動整個“金”字塔的晃動,玄武石龜和楊秀發生了激烈的碰撞。

盲眼夫人突然雙腳一軟,直接跪坐在地上,那個幾十年來日日夜夜陪伴在自己身邊的氣息,消失了。

血從盲眼夫人的口邊留下,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滾到盲眼夫人腳下。

白發銀須,死不瞑目!赫然是龜派齊老的頭顱,他的身體被石龜暴怒中的一口直接咬了個稀爛。

一道氣息消失,盲眼夫人不能忍受沒有老伴的黑暗世界,自斷經脈也隨龜派齊老而去。

血從盲眼夫人烏黑的口中滴落到龜派齊老的頭顱上,點點滴滴,將他的雙眼覆蓋在了淤血之下。

那個身影從小便陪伴在楊秀身側,比父皇的身影更覺得熟悉,龜派齊老時時刻刻守護在左右的身影。

如今,那個變得有些佝僂,卻依親切的身影,在楊秀的眼前被撕咬得四分五裂!

石龜從龜甲縫隙中彈出腦袋,一擊得手,便迅速的縮回頭顱,想要重新躲進龜甲之中。

楊秀身上的地盾護罩光華大作,穿透齊老噴出的血雨,像一顆自殺式的神風魚雷,精確的隨著石龜腦袋一起鑽入了龜派齊老用命,撕開的裂縫。

緊接著,地盾的光芒便從玄武石龜身上各處岩石的縫隙中爆射而出。

爆炸就此發生,山崩地裂,開山裂土,玄武石龜的崩裂吸引了“金”字塔內,所有人的目光。

亂石飛濺,煙霧彌漫中,無論是後宮衛士還是江湖豪傑,統統看到了讓他們終生難忘的一幕。

神囚玄武石龜爆炸崩裂的背景下,“呂布托世,大隋帝胄”堂堂的大隋太子,高大英武的身影,跪下了。

跪在了一具抱著另一個頭顱,坐地而亡的佝僂屍體前,束發紫金冠那長長的翎羽,悲傷的彎垂而下!

“假惺惺,假惺惺,哼哼。”金發風玲叮叮當當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在氣氛壓抑的畫麵前,顯得那麽刺耳。

楊秀猛的抬起頭,血紅的眼睛裏全是懊惱至極的血絲。

悲傷膨脹在心裏,他需要發泄。

風玲豔麗的身影此刻在楊秀的眼中,就是另一個石龜,一個照成這一切的邪風石龜。

太子高大的身影,一步步靠近站在對麵陰暗邊緣的金發風玲。

“說到底,你們邪風教才是罪魁禍首,告訴我,什麽叫假惺惺。”話是緩緩出口,楊秀的殺機卻是噴湧而出。

風玲天藍色的眼睛裏閃著狡黠的光,來吧來吧,矛盾是背叛的導火線。

“嗬嗬嗬,假惺惺的意思是,一路上死了這麽多人,太子也一直興致勃勃,如今自己人死了兩個,就一副悲憤莫名的表情,難道別人都不是人,唯獨你太子身邊的人才夠資格?假惺惺,哼哼,假惺惺。”

風玲口中不斷刺激楊秀,手上卻是捏起雷訣,以防突然襲擊。

果然,周圍有些一向不滿朝廷作為的人,漸漸交頭接耳起來。

好個卑鄙的“碧眼金濤,邪風玲”,還有一隻神囚未除,便開始了布局。劍一抖了抖手臂上的冰,將雙手撤下了膝蓋,站起身來。這種分贓前先挑撥的手段,劍一我這偷土豆的冠軍三歲時就會了。

“妖女!”楊秀心中的憤怒掩蓋了一切理智,心中的親人逝去,別人還在冷言冷語,楊秀憤然出手。

碰!一陣金屬之間的撞擊聲傳遍了“金”字塔內部,黑白規矩被兩個龍頭裏伸出的鐵手死死接住。

楊秀眼球一動:“劍一,你也不能擋我出手!”

“喂喂,太子爺冷靜點,我都忍住沒殺她,你還想不想回去了啊!”

北野禦情卻是瞪大了眼睛,劍一手上的青龍臂,竟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從簡單的藍色護臂,變成了一副從手指到肩頭徹底防護的龍形肩鎧!

龍頭在手,龍尾在肩膀!

好像他身上的貼身玄武鎧也便厚重了許多,給人一種威武沉穩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