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輪狂攻,拳拳擊中對手,卻拳拳沒有到肉的感覺。

反倒是對手的大劍擊中身後的地麵時,響起的陣陣西蠻歌聲,吵得四象神甲裏四隻神獸煩躁不已。

朱雀火翼飛行起來,越來越遠遲鈍,青龍臂也越來越重。

轟!

劍一雙拳齊出轟在戈登聖光保護的小腹上,借助反震力,退開一些距離。

戈登再次搖晃了一下,竟然還是沒有一絲疲勞的感覺。

“大隋漢人,上帝的光芒來自我的虔誠,隻要我的信仰還在,聖光的賜福就是無窮無盡的!”戈登大劍上聖光再度暴漲,“謝謝你的解釋,你說你不怕消耗,老子偏偏不信!”四道顏色各異的光芒閃過,四象神甲消失,露出劍一健美的上身,還有一條長褲穿在身上。

“打不過就光膀子!”劍一也不等戈登反應過來,再度飛身撲上!

戈登冷笑一聲,也不躲閃:“愚蠢,難道聖光還怕你徒手不成?”等著劍一被聖光擋下,在揮劍斬殺,沒了盔甲防禦,隻需一劍就能讓這個東方人下地獄!

看著小個子東方人,貓著腰衝進自己身前,似乎運起了所有的力氣在他的左手上,戈登大喝一聲:“竟然選擇中路,找死!”

感覺到劍一左手擊中聖光,戈登大劍照著劍一的肩背全力斬下。

大劍還沒觸及到劍一的皮膚,戈登突然眼睛一花,手上一軟,一口熱血噴出了口。

劍一人影一晃消失在戈登身前,戈登大劍軟軟的劈了個空。

“怎麽回事?”戈登驚訝的說話間,血伴隨著他發音,還在往外噴!

低頭擦看,腹部的聖光竟然出現了一個大洞,堅硬的皮甲上有一個深陷在其上的拳印!

劍一的聲音在戈登的背後響起:“我們有一句俗話,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他媽的又是神又是聖的,老子就正宗的魔功招待你!”

“啖髓魔功!給我吸了他的白毛!”劍一又一拳轟中戈登的後背,戈登一個踉蹌轉過身來。

劍一卻是又沒了影子。

“打我女人!”碰!左肩中招!

“傷了禦情!”碰!右腿關節擦點被打折斷!

“傷我雲雪!”戈登愣了一下,想說這個真沒有,卻是來不及,下巴上黑氣湧現,標標準準的一擊上勾升龍拳,將戈登高大的個子,徹底打飛!

金發腦袋撞破二樓懸吊著的一截地板,又咣嘰一聲摔落回大堂。

“又是金發,又是藍眼,你們到大隋來就是欺負女人的嗎?”一腳重重的踏下,掉落在地的大劍沒了戈登手上的聖光加持,應聲斷裂!

“哇!”噴血如柱,戈登意識尚未恢複,卻第一時間爬了起來,榮譽感不容他在敵人麵前四腳著地!

背上聖光已經稀薄得看不出來,聖歌那古怪的腔調也聽之不見了。

“沒了熒光!你就是一坨普通的大便!”劍一的口氣活像知道幾千年後,這群金發洋人會喜歡喝高價的貓屎咖啡似的。

熒光就是貓屎咖啡一個標誌!

“聖光,上帝呀,我的聖光呢?”戈登恢複意識後,首先考慮到的不是自己受了多重的傷,而是伴隨了自己整個騎士生涯的聖光怎麽消失了!

“魔鬼!你做了什麽!”戈登臉上那紳士般的表情**然無存。

“我要殺了你,魔鬼!”血紅的眼絲,發狂雄獅般豎起的金發,戈登狀態近乎野獸!

“嗬嗬,看吧!沒了包裝,露出禽獸本性了!”劍一毫不示弱,雙拳緊握,手臂肌肉鋼筋般鼓起。

“對付野獸,就應該大卸八塊!”劍一摸出四象神劍,往腰間一放,正要擺出拔劍的姿勢,突然鬥大的拳頭出現在眼前,劍一清晰的看到上麵還有金色的體毛。

電光火石間,劍一隻能放下腰間的神劍,雙手格擋。

碰!悶響之後,劍一毫不吃虧的還了戈登一拳。碰!

沒想到沒了聖光加持,戈登一改臃腫沉重的姿態,暴起進攻,竟然比劍一朱雀火翼在身時還要快!

戈登空中一麵噴血一麵叫著意味不明的鳥語,狀態瘋癲,拳頭如雨,絲毫沒有防禦的意思。

劍一也被激起了血性,也舉起拳頭狠狠的對轟,不過他多了個心眼,左臂的啖髓魔功黑氣纏繞,包裹在拳頭上宛若嗜血的拳套。

哦,哦,哦!……

大街上圍觀百姓,整齊的拍手起哄,上百西蠻還有二十來個活著,渾身波蘭,大劍殘缺,被整齊的邊防軍陣,壓迫著步步後退,退到了倒塌驛站的大門外。

西蠻走投無路,需要戈登的指示,邊防軍們也好奇的大量驛站裏,希望了解這一場混戰到底是為了什麽。

不過,驛站大堂裏,劍一一個掃堂腿,將戈登撩翻,然後猛撲上前,左手冒著黑氣,狂噬戈登的功力。

戈登卻大吼一聲,竟然在啖髓魔功的吸噬下強行站了起來,抓住劍一的肩膀,一個過肩摔,將劍一整個人沙包似的狠狠的砸到地上,也不放手,再將劍一就地抓起,轉身又砸向另一邊的地板。

劍一就地一滾反扭戈登的胳膊,不讓他第三次過肩摔,在戈登背後,左拳發瘋般的連擊幾十下,發出肉爛骨裂的砰砰聲……

幸存的西蠻和邊防軍就這麽呆呆的對峙著,看著驛站裏宛若街機格鬥遊戲般的血腥打鬥,目瞪口呆。

加上圍觀的群眾,真的活像街機裏有背景環境的KO大戰!

漸漸的整個馬邑的百姓都聚集到驛站附近,黑壓壓的一鍋芝麻,國人無論在任何時空,看熱鬧都是最大的本能。

馬邑城門緊閉,雲寒架著禦情躲在小巷入角處,懊惱不已,城裏遭到襲擊,城門會第一時間關閉,這樣的常識,作為高高在上的鑄劍山莊少爺,從未聽說過。

“雲寒少莊主,怎麽了?”顯然禦情大小姐也沒想過城門臨時關閉的問題。

“呃……劍一兄弟叫我們出城等他,可他不知道城門已經封閉,這個……”雲寒猛吸一口,禦情說話間輕吐的口舌芬芳,眼神更加的猥褻。

似乎察覺到雲寒戰亂中還能迸發的變態本能,又似乎是要為雲寒帶路,禦情手臂一動,從雲寒的肩膀上抽了出來。

“那邊,那邊有一處破廟,在山坡上,居高臨下……”說罷也不管雲寒是否同意,便搖搖晃晃的帶路而行,雲寒幾次想在扶住禦情,都被美人機敏的躲開。

禦情所說的破廟,便是她和劍一穿破時空間隙,初初來到馬邑時的那座破廟,破廟位置較高,能看清馬邑城裏的情況,禦情沒有想到,僅僅過了一天,便又要回到此地,比上次還要狼狽。

雲寒一腳踢開破廟髒兮兮的門板,隻聽見裏麵鍋翻瓢飛的動靜。

“哎呦,狗肉!我的親狗肉哇!全灑了!”

“什麽人,亂闖丐幫九五二七分舵!”

“別搶,別搶,地上那坨狗大腸是我的!”

餿飯和剩湯豬食料般的氣味,逼得禦情直往後退!

“啊!又是你!”十幾個叫花子跳出破廟,將雲寒和禦情圍了起來。

禦情身上的血汙,暴露了她不是什麽從天而降的神仙的事實。

“好你個臭娘們,裝神弄鬼,兩次打攪本幫的狗肉會議,該當何罪!”領頭的老叫花一聲大吼,十幾個小叫花,打狗長棍同時往地麵一跺,頗有些衙門刑棍威武的感覺!

……

劍一抓住機會在戈登的背上瘋狂攻擊,連膝蓋都用上了,活像查戶口的警察,對待租賃戶的房門。

打的興起,劍一突然想起了岩漿中的人猿泰山:“為什麽,我的對手老是些野蠻的家夥?”

一走神,隻見戈登的手突然從他自己的腋下,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探到了後背上。

劍一想讓開,卻發現自己身體和戈登的手掌上仿佛產生了一股吸力,戈登的大手輕而易舉的抓住了劍一的脖頸!

天地突然顛倒,劍一喉頭泛出甜味,再次被戈登擒拿住,從他的背後甩到身前,緊接著又一次頭朝下,被砸到了地板上!

戈登動作一氣嗬成,隻有在身後擒拿時有白光在他手上一閃,其他時候,都是憑借本身的力量在攻擊!

“咦,這招是……?”驛站外邊防軍陣勢的中心,一個身著軍官裝束的人歪頭向身旁一個文士裝束的人詢問。

“黃沙卷萬裏!傳送中的聖槍騎士團!”文士語氣幹脆,毫無讀書人拖泥帶水的職業病。

“哦?……”軍官眉頭一皺:“需要救人嗎?”雖然軍官一向不喜歡惹是生非的武林人士,但對手是蠻夷,情況又不同了。

“不,死不了!他很厲害!”文士的話斬釘截鐵。

劍一剛被砸到戈登正麵腳下,便雙腳纏上戈登掐著自己脖子的手臂,想要反擊,可戈登這招“黃沙卷萬裏”卻不止吸扯擒拿那麽簡單。

杵在地上的腦袋突然感到巨大的衝力,戈登竟然就這麽把劍一的腦袋當輪子,按在地麵飛奔起來。

後腦和地板劇烈的摩擦,劍一感覺整個世界都快要支離破碎,碰!劇痛傳來,戈登用劍一的頭將驛站地板徹底壓穿!

壓力不止,驛站地板整個崩塌!

戈登就勢將頭朝下的劍一砸入了地窖的酒壇堆中!

轟!

酒壇碎片和陳年的白酒一起,四散飛濺,酒香四溢!

“輪回辨!”劍一受製於人,就算神劍不在手中,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燃燒所有的功力,隻為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