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提出的三天期限,過得有些快。

對這些高手來說,打坐調息,恢複六七成,一睜眼,三天便過去了。

“太子爺呀,太子爺,你的決定關係著你自己,還有在場所有人的性命,玲玲和你無冤無仇,其實不想你死掉來著。”風玲默默的對著天上不知什麽妖魔邪神禱告。

然後跟著燈使向楊秀的坐騎方向走去,燈使背上的蠟燭燃起藍光,種入大家體內的劇毒,就會發作。

反正四象極地也被朝廷一把火燒了個精光,兩方的關係也壞到了極點,再幹掉個太子什麽的,虱子多了不愁,痱子多了還是撓。

就在風玲看到競爭對手,歐陽柔的紅裙身影走在了她前麵,引起風玲不爽,打算先來點雷電開開胃時,驚天的巨響,打斷了她的動作。

一塊巨大的鐵板突然從前方隊伍的腳下,突然翻起!

風玲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鐵板,掀翻了上百人一字排開的隊伍,活像城市廣場造反。

燈使活了這麽多年,也從沒見過如此古怪的鐵板,上麵箭弩機簧密布,弓箭營的箭雨,也沒過於此。

楊秀看見了突然出現的超大型機關,卻來不及感慨,隻來得及張開地盾護罩,護住身前的一小撮人。

機簧弓箭彈丸,便鋪天蓋地的向隊伍無差別的掃射起來。

人仰馬翻,整個隊伍驚惶的後退,連歐陽柔也給擠著,退到了風玲的麵前。

別人沒見過這件奇門機關,歐陽柔卻是印象深刻,這塊鐵板還能折疊起來變成封印人的盒子。

分明是和曹思曹駙馬埋伏,困住莊無夢的那間鐵盒子機關,出自一脈。

曹思已經被妖刀吞噬,死得不能再死。

“太子小心,是皇後的人!”莊無夢的魂魄還在楊秀手裏,不由得歐陽柔不擔心。

“楊秀謀害白皇後,證據確鑿,隋帝命我等將廢太子楊秀,綁上金鑾殿,交出地盾!可免皮肉之苦!”

震天的呼喊聲,弓箭營的箭雨也傾盆而下。

劈裏啪啦的射擊在鐵板機關上。

兩方的遠程頓時僵持了起來。

金鳳掉著紫牡丹旗幟,從巨大的機關鐵板後,緩緩移動出來。

白皇後的隊伍的話,楊秀一個字也不行,父皇的態度在拍龜派玄老和盲眼夫人送地盾規矩來的時候已經擺明。

楊秀冷笑一聲:“白皇後妖刀在手,恐怕從來沒有活的這麽好過,倒是最後一句交出地盾,才是你們這些亂臣賊子的目的吧!”

“太子殿下,敵人數量是我方數倍,……請殿下移架,我等為殿下斷後。”步兵營的蕭將軍,言語忠心耿耿。

“……皇後的旗幟……太子可否給下官解釋一下?”弓箭營無論在哪國,都是軍隊中的寶貝,也敢問個為什麽。

皇後的隊伍指名道姓,在這除了灰燼還是灰燼的四象極地裏,埋伏等候……到底是誰將形成通報給皇後陣營的呢?

地盾光罩的保護範圍突然變小,第二輪的弓箭雨和機關弩的互射開始。

楊秀全身泛著金光,從兩位將軍被射成馬蜂窩的屍體上跨過。

慈不掌兵,那掌握天下將軍的帝王呢?

楊秀的小動作很巧妙,在步兵營和弓箭營的軍士眼裏,兩位將軍是在掩護楊秀撤離時,壯烈犧牲的。

對金鳳紫牡丹旗幟下敵人的進攻變得更加凶猛。

竟然把幾倍於自己的敵人給頂在原地,無法前進寸步。

“看來兩位將軍深得人心,可惜了。”楊秀已經看到了風玲金色的長發。在隊伍的最後時隱時現。

“走!抵擋不了多久。”楊秀騎馬分開人群,伸出手想要將風玲拉上馬背。

風玲的眼睛就這麽看著楊秀,看著一個在亂軍之中還想著救她的太子、王子,最後還看著這個英俊高大的王子,從馬背上掉了下來,麵色幽青明顯中毒。

“你……無夢快跑……”歐陽柔也癱倒在地,就在楊秀的身後。

不知道莊無夢的一魂三魄能不能聽到歐陽柔的警告,能不能感覺到危險。

但在地盾範圍內,顯然一魂三魄沒有響應歐陽柔呼喚的能力。

鐵板機關前傳來的喊殺聲越來越弱,春運火車站般的震撼場麵,已經變成了周末購物廣場般的級別。

“他的狗快被皇後的狗咬光了。”燈使提醒風玲,趕快搜出莊無夢的一魂三魄。

風玲點點頭,生出白生生的長腿,在楊秀的背上踩了踩:“太子爺,能動嗎?別咬我。”

若是在房間裏,軟**,讓江南四美之一,踩踩背,肯定相當的愜意,可惜環境不對,楊秀氣得要死。

風玲蹲下身,將隻剩眼皮能動的太子爺,翻了過來。

“哎,早知道那些家夥要死,何必Lang費時間去給他們聞蠟燭。”燈使響起自己拚著受傷,不去治療,給太子爺的手下挨個下毒,腸子都悔青了。

不知是不是耽誤了治療,燈使的腹部一陣絞痛,不受控製的蹲了下去。

“嗯,好香!”風玲聞到一股特別的香氣,像花香,卻又有些不同。

楊秀玩命的向風玲眨眼睛,風玲嘻嘻一笑:“太子爺,肉麻死了,放心玲玲隻要你身上的半仙魂魄,不會殺你的。”

魂魄到手後,還是給楊秀解藥吧,這些天他待自己不錯,而且殺了大隋皇儲畢竟還是相當麻煩的事。

風玲心中決定,手上卻是一空,腹部猛的絞痛起來,整人都撲到了楊秀的身上,活像個絲女,見到了王子。

楊秀見風玲撲倒,不能說話的他翻起了白眼。

“嗬嗬嗬,太子哥哥眼福不淺啊!”天鵝絨大氅出現在楊秀身邊。

“想起來了,這味道是……迷蝶香!”燈使最後一個倒下。滿臉的不甘心。

“碧眼金濤,果然是江南四美,邪風玲啊!”楊蝶的手臂伸出天鵝絨大氅外,有了另一個美人肌膚的對比,楊蝶那美到朦朧的皮膚,更加的勾魂奪魄了。

不過擁有這樣美妙肌膚的手卻,一把抓住了風玲最美豔的金發,將風玲惡狠狠的扯離了楊秀的身上。

天鵝絨大氅大大的頭罩竟然是掀開的,楊蝶從不暴露在人前的麵孔,竟然就這沒露在大氅外。

風玲若不是被迷蝶香,強力的毒性搞的隻剩喘氣的力氣,她一定會扭頭就吐。

楊蝶的臉上竟然密密麻麻的爬滿慢了屎黃色的蝴蝶幼蟲,不斷的蠕動,這條剛鑽入皮膚,那條又從鼻孔裏鑽出來“嗬嗬,看美人的表情,一定明白了為什麽江南四美,天下三秀裏,沒有我這‘隔雲公主‘了吧?”自幼修煉迷蝶香功的代價,便是如此,楊蝶還有一個感覺,母親似乎是故意傳受這門功夫給自己,她不想看到楊蝶的麵孔,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兒,有那個鼻子眼睛,像那個昏君楊廣。

所以那個把後麵那扇鐵板機努陣送給楊蝶的人,到死都沒見過楊蝶的真麵目。

轟隆隆,巨大的鐵板機弩陣,反射光了自帶的箭矢彈丸,轟然倒地。

弓箭營也在狂暴的對射中,幾乎全軍覆沒。

“不知道他,身為‘半人半仙’的同門,道家的叛徒,是不是已經算到了自己的死期,所以才把這個大家夥,送給我……哎。”楊蝶歎了口氣,隨手一扯,把風玲甩到了一邊,抓下幾根金色的長發。

風玲仰麵摔在燈使的旁邊,一老一小,目光相遇,表達的第一個意思相同:偷雞不成蝕把米。

第二個意思也一模一樣:至少比楊秀和歐陽柔好,他們連中兩元。

楊蝶躬身扯下楊秀掛在腰間的地盾規矩,蝴蝶幼蟲裏露出一排牙齒:“有了地盾,就算母後有了妖刀,蝶兒也有自保之力了。嗬嗬”

興奮之餘,楊蝶舉起地盾規矩,想要在陽光下,仔細看個清楚,楊家的女兒自小都知道,有這麽一件大隋至寶,允許兄弟姐妹中的男孩接觸。

“楊家的列主列宗,沒想到,四大神器守衛帝皇的人道至寶,會落到蝶兒手裏吧,一個沒人疼的楊家女兒。”

不知是不是楊家列主列宗聽到楊蝶大逆不道的話,生氣了,還是楊蝶一身邪功和地盾的正氣相悖。

手裏的一短一長兩根棍子,突然變的重逾千斤,楊蝶完全抓不住,咣當咣當,地盾規矩掉落地上,還彈起兩下,分明是離開楊蝶的手後,立刻恢複了輕盈的重量!

楊蝶看著地上的地盾規矩,漠然無語。

然後她突然抬頭,直直的看著楊秀的眼睛:“看來神兵地盾已經認主……沒想到太子哥哥竟然會搶了蝶兒妹妹的東西,蝶兒太失望了!”

楊蝶臉上的蝴蝶幼蟲,如同一張不斷扭曲蠕動的麵具,徹底遮蓋了楊蝶的表情,看不出她是在怒還是在笑。

不過楊秀就算麻痹了全身,卻還是從楊蝶的目光中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不過,蝶兒聽說,有一個辦法可以讓神兵回心轉意。”吹彈可破的玉手掐上了楊秀的脖子:“殺掉神兵原來的主人,神兵就還是無主之物,嗬嗬,你說對嗎?太子哥哥?”

……

巴隆沒有戈登高,沒有戈登那樣漂亮的金發,所以他比戈登多掌握了一項上帝的祝福,能用腦袋點火。

所以少女牧師愛上的是戈登,而戈登已經死了。

巴隆用西蠻的鳥語對少女牧師說到:“前麵是異教徒的地方,上帝的力量更加的薄弱了,你留在營地養傷吧。”

少女牧師抬起蒼白的臉,對著巴隆嫣然一笑,笑得巴隆相當的意外。

“不了,謝謝隊長,戈登說寺廟這地方,是一群光頭笨蛋,叩拜一個叫佛主的胖子神祇的聚居地,他說很滑稽,我要去看看。”

巴隆身為隊長,剛才的話可以說就是委婉的命令,身為聖槍騎士團的一員,少女牧師卻拒絕了隊長的命令,而且沒有任何正當的理由,巴隆當然不會同意,特別是她還提到了他的情況下。

“放心吧,無論是不是能找到聖槍,我都會把凶手的頭提來給你的。”巴隆說話很大聲,劍一聽不懂。

又是嫣然一笑,巴隆差點沒站穩,聽到巴隆保證殺掉劍一後,少女牧師果然沒有再堅持:“那樣的話,你就是我和戈登最好的朋友,回去後,一定請你做我和戈登婚禮的伴郎!”

晴天霹靂在巴隆的心中閃現,聖槍騎士隊長無法麵對少女牧師的笑顏,心髒顫抖著疼痛著,默默的加快騎馬速度,他需要快點紮營,然後快點找到一條小溪,或者深潭什麽的,跳進去,讓眼睛裏的水,稀釋在遙遠東方的淡水裏。

她要用一個寡婦的頭銜來祭奠他,祭奠那個比巴隆高,有頭發,還是老團長孫子,從小集萬千寵愛與一身的家夥……

就在紮下營地,巴隆突然不知跑哪裏去了的時候,在距離西蠻營地一個山坳的一座名不見經傳的小廟裏,有廟羅漢突然放下了隻有一點芹菜點綴的糙米飯。

玄武鎧的感覺?當年殘破不堪的玄武鎧被師傅送人,聽說被那個高手門派打造成了一麵盾牌,九蓮佛山突然如臨大敵般經閉山門,自己跪了十天,還是不得山門而入,不知這個門派的人會不會看在玄武鎧的情分上,出手援助一次?

有廟羅漢原本隻是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廟裏轉腳,然後再去其他地方求援,沒想到讓他感應到了劍一手裏的四象鎧。

九蓮佛山是大隋的名門旺寺,可通向佛山的道路卻隻有這一條,一麵高山,一麵河流,有廟和尚隻需要沿著河岸一直走,肯定能找到巴隆西蠻的營地。

有廟和尚是來求人的,當然沒有隱蔽氣息,河裏潛水的巴隆,立刻發現有高手在迅速靠近,立刻趕回營地,隻見九位下屬已經做好戰鬥準備,表情奇怪的看著落湯雞般的巴隆。

“隊長,是什麽人?來救他們的嗎?”一個水屬性騎士,看看麵色如常的禦情,還有躺在火堆邊閉眼不動的劍一問道。

“不知道,他很厲害,要全力應付,還有,洗澡忘了脫衣服,很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