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菲魅兒躺在山洞裏,身下的石頭,被人用驚人的功力,打磨的光華無比,鋪上枯草,十分貼近人體的曲線。

“為什麽救活我?”菲魅兒直起身,不著一縷的巧克力肌膚,隻有毒蛇紋身口中的一點,依舊豔紅,哦,不,對稱的高處,還有另一點驚心的紅。

莊無夢道袍飄逸,站在月下,圓圓的洞口,圓圓的天,彎彎的月兒,淺淺的笑。

菲魅兒差一點,就錯認了頭發的顏色,撲入他的懷裏。

“聰明的魅兒,你若不再自稱本宮,我便叫你魅兒,如何?”莊無夢的表情動作怎麽看,都還是更接近邪無夢,畢竟兩魂四魄比例大得多。

“……”沉默了片刻,似乎沒有注意到身體滑溜溜,徹底的原始狀態,菲魅兒赤足站了起來。

傷口,淤青統統消失無蹤,腰間、胸膛殘留著些許多餘的溫度,以及莊無夢粗糙大手的觸感。

毒蛇紋身貼上莊無夢的後背:“無夢,你在吃醋嗎?他們殺了自己的孩子,把你的兒子定為太子,花男子不出二十年,就能統一十國,……”

莊無夢轉過身,語氣稍微有些驚訝,對菲魅兒手段的驚訝。

“不,我醒了,十國要統一,用不了二十年,你……我現在就要。”

無夢,他……是不會這麽霸道的。菲魅兒使勁盯著莊無夢看,希望找出更多的地方,保留著邪無夢模樣的地方。

莊無夢還是做出了一件,邪無夢風格的事,轉身的同時,身上的道袍裹到了菲魅兒的身上。

“從今天起,你便是我的女人,出了我意外,任何人都不能再窺視你的身體!”道袍遮蓋了菲魅兒完美的身材,莊無夢將腰帶束緊,凹凸的曲線再次出現:“山裏的野獸也不能,天上的飛鳥也不能。”

菲魅兒眼神迷離,香唇讓莊無夢霸道的語言,聲音越來越小。

“區區絲綢之路,西域十國,更本不值一提,不過,拿下來做你的小窩,倒是很合適。”

這點體貼,也完全是邪無夢的感覺,菲魅兒閉上眼睛,狠狠的吸住了莊無夢的舌頭。

味蕾相互的摩擦,古語啖龍吮鳳,中的“龍”其實指的就是舌龍。

一時間,半人半神也墜入了紅塵漩渦,算盡天下玄機的左手,按上了菲魅兒細腰下的碩大哈密瓜。

掌握上帝之槍的右手,握住毒蛇紋身,不停的折磨這條孽畜。

菲魅兒成熟修長的手指,伸向啖龍吮鳳裏的鳳鳥,雖然二十年未見邪無夢的鳳凰鳥。

但天下所有女子,對第一次都是像忘也忘不了的。

啊,和邪無夢的不一樣,多了一魂三魄,它也增大了相同的比例!

“這點不一樣……完全不是問題……”菲魅兒在法國式濕吻時,竟然還能吐出完整的句子。

莊無夢聽到菲魅兒咿咿嗚嗚的聲音,停止了攻勢。

菲魅兒整個人都軟在莊無夢的懷裏,眼睛之睜開兩條縫隙,目光勾掛在莊無夢有些發紅的眼睛裏。

“同樣的,從今往後,我莊無夢也隻有你菲魅兒一個女人,至死不渝。”莊無夢的話斬釘截鐵,相信也能讓所有熱戀中的女子,熱淚盈眶。

菲魅兒卻是個例外,莊無夢的話剛說完,菲魅兒卻用力的掙紮起來,莊無夢詫異的放開她。

她就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兔,連跳好幾步,和莊無夢分開了距離。

穿著莊無夢的道袍,鼻子裏還是莊無夢的味道。

“我……我……”條件反射的跳開,菲魅兒發現莊無夢變了臉色,趕緊開口補救:“我會在殺掉十國國君,洗淨身體後,回來找你!”

莊無夢半仙之體,早就觀測出,菲魅兒久曠的身體,至少有二十年以上的禁欲生活,女性的機能幾乎枯死,還是莊無夢在她昏迷時,為她調理,不然根本不會有剛才的迤邐衝動。

“是嗎?這就是你的至死不渝嗎?”莊無夢的話,讓菲魅兒整個人都黯然起來。

“邪無夢,缺了部分靈魂,需要靈性的慰籍,需要許多強大又溫柔的女性,而道家無夢,選擇了酒。”莊無夢看穿了菲魅兒對他的抗拒,卻沒有生氣,隻是恢複了背手站立的姿態。

矗立在山洞口。月光裏。

“所以……”莊無夢轉過身去背對菲魅兒:“我會等,我會贏得你的心,我才是‘半人半仙’莊無夢,天下唯一一名仙道騎士,邪無夢不過是我的一部分罷了。”

菲魅兒幽幽一歎,做到莊無夢為她打造出的石**。

差一點,就差一點,菲魅兒抱起雙腿,巧克力色的腳趾,在月光下,真的和巧克力豆一模一樣。

“差一點真的萬劫不複!”菲魅兒還記得,當年邪無夢也是隻用了區區三天,就把當時的天下三秀,絲綢路上黑蓮花,菲魅兒公主,身心占有,然後拋下一個不是謊言,勝似謊言的期待,讓珠胎暗結的自己,苦苦等待。

最後變成了石榴裙下罩十國的蛇魅兒。

不能讓男人這麽容易得到,最好永遠不能讓男人得到,這是菲魅兒當上誇張至極的十國皇後,真正的手段。

十國國君,殺掉了陪自己爭儲的妃子,殺掉了為自己生下繼承人的皇後,給了菲魅兒皇後的榮耀和權力,瞞著全國的百姓,在皇宮裏做光棍和尚,難道不是“得不到”三個字的功勞嗎?

無論莊無夢多麽的專一,菲魅兒也不能肯定,贏過邪無夢的他,會不會對自己做出和邪無夢一模一樣的事情來。

對不起,隻能讓你永遠和自己的一部分競爭下去。菲魅兒斜眼看著莊無夢筆挺的背影。蛇魅兒永遠也變不回黑蓮花了。就像你永遠也不回變回邪無夢一樣。

“呐,無夢,……”菲魅兒的聲音遠遠的,就像要睡著一樣。

“什麽?魅兒。”莊無夢的聲音越來越溫柔,越來越像邪無夢。

“當年,你為什麽要搶亞尊金身上的聖槍?”

“……”

“或者說,你接下來要做什麽?”

莊無夢的背影不可察覺的模糊了一下,就像受到幹擾的電視人物。

菲魅兒將長腿放倒石**:“擾亂大隋天下?”

閉上美目,菲魅兒放下心中的石頭,極度的疲勞便浮了出來:“橫掃西蠻?”

莊無夢等到菲魅兒氣息勻暢,安然入睡後,轉身走到美人的床邊。

菲魅兒的小腿修長,小腳玲瓏,留下床尾一大塊空位,莊無夢盤腿打坐,幹起了道士本行。

“也許吧,完成聖槍傳人的使命後,也許真的,該好好報複一下大隋和西蠻,幹點混血兒應該幹的事。”

山洞裏微光浮現,道氣裏應約有悠揚的歌聲,洞口外的枯藤漸漸伸出新芽。

天下之大,並非任何地方都是這樣一派祥和景象。

歐陽柔站在一條長舟上,長舟上一個大隋官員打扮的人,做在一桌子酒菜上,一動也不敢動。

武林盟主北野大夫人沒心情動筷子,官員卻肯定不是這些酒菜不合胃口,自己老爹親自下廚,絕無問題。

畢竟自己這個官兒都是皇上賞賜給退休返鄉的禦廚老爹的。

“那麽就是風景問題了……”官員看看周圍,一群群走過長舟的人群,沒錯是人群,一個個衣衫襤褸,在齊腰深的泥濘裏,艱難的跋涉。

時不時看著,靠本洲官兵充當纖夫,人力拉動,酒肉飄香的長舟,眼睛裏全是仇恨的目光。

“過不了多久,難民也會變成暴民的。”官員似乎還有點想法,喃喃自語。

歐陽柔回過頭,官員腦袋一縮,估計盟主大夫人,要劈頭蓋臉的講大道理了。

每年黃河泛濫,上峰官員都是這樣,先是厲聲斥責,掀桌子打板子,然後拍屁股走了,然後呢?

誰也不願意到年年淪為黃泛區的地方來當官,老子在這個位置上做了十年,年年表演貪汙,年年做官。

真希望這個朝廷封賞過的江湖女人,能一劍殺了自己,然後朝廷撫恤家族,落個名節。

不然全家死在暴民手裏,是必然的事。

當然棄官不做,或者讓家人離開任職務之地,都是不滿皇上封賞官職,欺君之罪,九族啊!

貪汙瀆職才三族,而且新帝楊廣坐上去後,還沒見那個官員因為貪汙掉腦袋,換個更好的烏紗帽,到比比皆是。

所以,這位黃泛區的州長大人,聽說歐陽柔要進黃泛區,立刻搞了這麽誇張的淤泥泛舟。

歐陽柔端起一杯酒,官員趕忙也端起酒杯,當然還是跪坐著,不能比大夫人高。

“這是北野家向大人賠罪……”全身上下依舊大紅一片的歐陽柔,一飲而進。

“呃……”莫名其妙,不過就是有些領導喜歡搞高深,這個時候,最好的反應是,喝!

官員也揚起脖子,喝了杯中的酒。

下一步,不知道該怎麽辦,要麽磕頭,要麽哭。這是禦廚老爹教的為官之道。

給個俏娘們磕頭,算個什麽事兒?

還是哭吧……然後官員變默默地流淚,一副小媳婦的模樣。

歐陽柔喝了酒,像是完成了任務,立刻轉身,一個人走回了船頭。

搞的官員不知道怎麽辦,隻得繼續哭,哭啊,哭啊,哭到眼睛痛,嘴巴幹,然後想起今天的磨難,感覺到眼睛喉嚨難受,便……真的哭起來,越哭越痛,越痛就越哭。

長舟的周圍,延綿不絕的難民,漸漸稀少起來,幾十名投票選出來的倒黴家夥,終於可以在原地找個幹燥的地方休息,等待長舟回航時,再玩命拉回去。

舟邊的泥濘變成了黃色的湯水,不是淡黃色的,而是紅糖水帶些黑。

洪水裏沒有路標,卻可以把偶爾露出水麵的屋頂當做路標。

官員實在哭不出了,沙啞著嗓子,出聲道:“大夫人,這裏已經出了民宅區了,再往前就是荒山野地……”也就是說,視察災區,已經沒有可看的。

“前麵,露出水麵的是觀音塔吧!”歐陽柔似乎不願靠近當官的,在船頭遠遠的說話。

官員沒有武林盟主大夫人那樣的眼力,不過心思去多了很多彎:“有有有!那裏可是北野家捐的七級浮屠,……”官員心中懊惱,怎麽把這個茬兒給忘了。

“……年洪水,都有百姓靠著高塔逃過劫難,老百姓年年都給北野家燒香祈福……”一麵說著奉承話,一麵腹誹不已,媽的,十年前莫名其妙的跑來修了一座寺廟佛塔,然後就年年洪水,我看不是祈福,而是招災吧!

“去哪裏,……那是亡夫修建的……”歐陽柔打斷官員的肉麻話。

官員趕緊招呼手下轉向,該死的惡婆娘,真是來旅遊的啊,緬懷亡夫?揉揉腫起老高的眼睛,到黃泛區來旅遊?你他媽的玩兒淡淡的憂傷,也要看情況啊!

不知道官員心裏已經罵翻了天,歐陽柔卻是心中難受,不敢麵對船上的當地官員,船夫。

北野家的鎮族之寶,火性難馴,埋地百丈也壓製不住,過去幾十年,埋藏地點,每十年一換,還是把北野城東南西北的高山密林,挨個燒成了草場,讓北野羊腿暢銷大隋。

結果禦情她爹考慮,幹脆把這件火氣大的寶貝,埋到天下第一河的旁邊,借助水氣克製它的凶火。

哪知道,反而激起了水火相克,年年黃河都會發水,把北野塔掩埋一次,可以說十年水澇,北野家才是罪魁禍首。

歐陽柔的那杯道歉酒是真的。可憐那位禦廚的後人,幹哭了好幾個時辰。

船靠在露出水麵的第四層塔身上,歐陽柔一個縱身,變再向上高了三層,進了最高的塔頂層裏。

“你們先離開,我要在次緬懷亡夫,午後再來接我!”歐陽柔的聲音飄出塔外。

官員不敢違抗,那可是三層高的距離,輕輕鬆鬆便跳了上去,算起來衙門家宅的高牆也就這麽高,那婆娘,隻需要兔子一樣多跳兩下,就能進來把官員一刀哢嚓了。

趕緊打轉舟身,飛快的劃走。

至於歐陽柔是要在這裏修煉什麽神功,還是和亡夫的鬼魂來上一段人鬼情未了,都不是他一個小小州官敢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