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膝蓋厚了一圈,整個腫了。

邪風教主寒光閃閃的剪刀手,收了回去。

雲冥立刻退開,邪風教主心裏那個憋屈,反手一擊沒撓出手。

膝蓋又軟又疼,楊秀沒站起來,邪風教主卻隔著地盾護罩跪下了。

“太子殿下,邪鬼多有冒犯,實乃皇上之命令。請恕臣無禮之罪。”

楊秀一口氣起立到一半,聽到邪風教主邪鬼的話,沒憋住嘴,泄了氣,一屁股坐在地上。

兩隻手,兩隻腳,二十把明晃晃的剪刀,楊秀硬是拿出吃奶的力氣,將那句:“起來吧,本宮恕你無罪。”吼了出來。

“哈哈哈哈!”雲冥笑得像花兒一樣,雙手舞動,刀意成兩柄神刀,一刀奔著斷頭而來,一刀朝著腰斬而去。

邪風教主邪鬼野貓轉身,迎上雲冥刀光,還不忘補上一句:“謝太子厚待。”

已經是鑄劍第幾城了?旁邊的城門緊閉,劍一也沒有進去的意思,摔開兩條腿,在大路上,踩著馬蹄印子,狂奔。

劍一跑過的路程,折疊過來,馬拉鬆也跑了一個來回。

滿頭的漢,剛冒出皮膚,就被甩離了身體,劍一跑得相當狂暴。

“蠢蠢蠢!我他媽的蠢死了,怎麽沒想起要匹馬!”

楊廣紳士風度,走在劍兒前麵,將磕磕碰碰,半開倒閉的門牆,金光一閃統統轟掉。

“聖女打的牌,好大,楊廣佩服之至。”

“嗬嗬……”劍兒踮起腳,用功力包裹成高跟鞋的模樣,地上的金屬碎片,鋒利著呢。

“一萬年啊,多麽漫長的歲月,楊廣挖盡思想,也不能窮盡其中精細,聖女真讓朕望塵莫及。”

“嗬嗬嗬……都輸成這樣了。”小蘿莉雙腳交叉,擺出個漂亮的造型,抬起雙手,展示身上的黑袍簡易禮服,示意小女子連衣服都輸掉:“還要多謝天子的黑袍賞賜,劍兒才能走道呢。”

“哪裏哪裏。聖女別這麽說。”楊廣擺擺手,笑得像個淳樸的老農。

劍兒輕輕一跳,越過一截斷裂的地麵,楊廣一步就跨過去,小孩子的身體,就是不方便。

“倒是楊天子,一手好牌。”劍兒見過黃天子(怎麽這麽別扭,煙癮……),炎天子,這個當然就是楊天子。

“哪裏哪裏。”

“各路諸侯的底牌,都被楊天子翻開了吧。”

楊廣露出得意的微笑:“隻是沒想到,鬼牌在鑄劍山莊,哎,很多設計都成了Lang費。估計今後也用不上,太可惜了。”

皇者和皇者談話就是有共同語言,輕鬆愜意。

哢嚓,轟!

雲冥給邪逆天爭取了足夠的時間,黑雲閃下密密麻麻的閃電,交織成蜘蛛網,全劈在金屬蛤蟆身上。

何止五雷轟頂,簡直是萬電穿心!

“太子小心!”邪風教主邪鬼猛的推開雲冥,剪刀手就是簡易避雷針,楊秀頭頂的雷電全數沒收。

“邪逆天想把我們一起劈了!”楊秀怒叫後退。

“雪兒!邪逆天!你敢傷我鑄劍寶物!”雲冥弄巧成拙,原本希望邪逆天有辦法劈開金屬蛤蟆,如今雲雪已經控製了寶貝,躲進了蛤蟆裏,蓋世刀王擔心女兒,立刻翻臉,刀意勃發,這個人化作一柄巨刀朝邪逆天飛去。

“嘿!傻了吧,這老匹夫,翻臉跟翻書似的。嘿嘿嘿嘿。”邪風教主幸災樂禍。

轉身,手上剪刀唰的收了回去,抱拳道:“太子稍安,老夫完成皇上的布置要緊!”

也不等楊秀回答,竹竿似的身體猛地蹦起,追著雲冥刀氣而去。

剪刀手,剪刀腳同時撓向雲冥的後背。

若是撓實了,絕對不會再癢癢。

“老鬼,教訓小鬼,你急了?”雲冥背對偷襲,身形不變,刀意隨便心而動,刀刃刀背瞬間顛倒:“老夫就先教訓你!”

咣當!

二十把剪刀抓在蓋世刀王虎背上反出的刀刃上!

二十道火花,一聲慘叫,邪風教主一晃身,竹竿似的插回了楊秀身邊,手上腳上剪刀全都不見,斷了個一地都是。

邪風教主被刀王一口氣把指甲全剪了,手腳無措伸出舌頭tiantian手指,想板起腳板tian兩下,感覺到太子爺的眼神,隻好作罷。

“再吃老夫一刀。”雲冥得勢不饒汝,人入刀意,又從金屬蛤蟆上一躍而下,將邪逆天排到了後麵。

“老刀,你的背,是真癢了。”邪風教主不躲不閃,也不擺出架勢防禦。

哢嚓!一道閃電轟在雲冥的後背。

刀勢潰散,停在邪風教主和邪風邪神之間,背上冒著黑煙,蓋世刀王還是中了偷襲。

“老夫的錯,忘了你們都是邪風教的妖人。”刀氣聚集。

邪風教主很認同雲冥的話,斜眼瞄向金屬蛤蟆背上的邪神。

邪逆天回以冷冷的殺意,不過不是針對教主,而是衝著雲冥而去。

楊秀提著地盾,慢慢向蛤蟆肚子雲雪等人進去的地方靠。

嘣嘣嘣,用地盾規矩統統金屬蛤蟆的肚皮。

“聽得見嗎?玲玲?”

轟!亮光照映在楊秀臉上,仿佛刀王所在的方向,有電焊工人在工作。

“雲雪刀王被邪神和教主圍攻,我去幫忙,你們千萬不要出來。”

砰砰砰,裏麵也有聲響回應,聲音急促,顯然有不同意見。

劍兒和楊廣聊了幾句,仔細打量,楊廣的背影高大,真和楊秀太子,有分相似。

不同的是,步伐沉穩,一步重過一步,不像太子爺,大步流星,滑來滑去。

“聖女望楊廣,似人君否?”楊廣也難免俗套,知道妖族聖女和華夏共主炎黃二帝有過交集,忍不住想劍兒對比評價一番。

“黃帝無情,炎帝暴躁,嗬嗬嗬,劍兒覺得楊天子更像黃老頭。”劍兒想起了楊廣的皇後,已近被妖刀吞噬的白茸紫。身為女子難免要為同性打抱不平。

“哈哈哈……聖女莫要多心,楊廣丟下鑄劍山莊那頭,來骨雕樓船隻是想開開眼界,並非知道聖女在樓船中下榻。莫要多心。哈哈哈。”

劍兒眼光越來越冷,楊廣根本就將白茸紫這個人,忘得一幹二淨。以為劍兒的話實在試探他是否對劍兒又非分之想。

劍兒冰涼的目光落在楊廣的後背上,就像冷油淋到了熱鍋上。

楊廣停住腳步,身體上耀目的金光,不停的旋轉。

劍兒知道失態,眼睛一眨,目光恢複了俏皮。

楊廣身上的金光也同時消失冥滅。

大隋天子高大的背影又開始向前移動。

他應該感受到劍兒的敵意,卻既不驚訝,也不質問。依舊紳士風度,為劍兒開道。

劍兒咬了一下嘴唇,然後用驚喜的聲音說道:“真的也,劍兒猜對了,楊天子身上的帝皇之氣和當年的黃帝一模一樣!”

楊廣微微一笑,劍兒封印時,黃帝還沒寫著《軒轅帝範》,她當然不知道這也是可以後天培養的。

“不知炎帝,當年是什麽功夫護體?”

“霸氣,蠻牛一樣臭!哼哼。”劍兒一臉厭惡的表情,顯然回憶起了什麽。

“哈哈哈,聖女都如此不喜炎帝,難怪他最後會敗在黃帝手下。”楊廣想到了另外一對盟友,西楚霸王項羽,紫氣東來劉邦,霸氣敵不過帝氣,似乎是這塊土地上不變的規律。

劍兒停下腳步:“楊天子,前麵就是出口,出去麵對世人,你我都不能輕鬆說話,還是在這裏把話說完吧。”

“嗬嗬嗬,的確,上位者的原罪麽?”楊廣停住笑聲,轉身過來,劍兒覺得麵對麵的時候,大隋天子要高上一輩,壓迫感驟增。

楊廣蹲了下來,不能俯視一位高貴的女士,禮節已經沁入楊廣的骨髓裏:“滅世妖刀的刀魂,其實一直掌握在聖女手裏……楊廣不會猜錯!”

楊廣眼睛裏,黑色的簡易禮服裹著白生生的小聖女,唯獨兩隻眼睛,目光堅毅萬年不碎的堅強,讓楊廣不由自主的再把頭低矮一分。

劍兒小嘴微啟,丁香若隱若現:“劍兒也不會感覺錯,炎黃二帝流傳鎮國的皇土地盾,其實這一世真正的主人,是你,對吧。”

可憐的太子楊秀,……

楊廣站起身,聖女一直都和自己並肩而立,在意眼前的身高,楊廣覺得自己著了相,輸了境界。

骨雕樓船在深坑裏,橫躺著,就像一條擱淺致死的巨大藍鯨。

陽光已經換成了月光,骨雕樓船殘破的模樣,在月光下更加的悠遠美麗。

鯨魚死後內外壓力不平衡,發生屍體爆裂的報到,常常能在網上見到。

骨雕樓船鯨魚形狀的船身,發出咚的一聲巨響,一處船底突起一大塊!

莫不是會飛的樓船也有屍爆一說?

轟!

足有網球場大小的凸起,向外爆裂,開花似的,張開四周。

一道金色的帝皇之氣,從出骨雕樓船的船身,化作一條威武的金龍,楊廣在帝氣金龍中,一手牽著劍兒的小手,劃過圓月,直飛鑄劍山莊方向。

留下骨雕樓船,喀喇,咣當,整個碎裂,船身平衡徹底被破壞,爛成一堆零件碎塊。

江湖人馬什麽時候回來,麵對的將是,整整一坑,遠古鏽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