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戰
出門之後打了輛車我就直奔白馬公園，然後順著山路出租車很快到了目的地。
進去之後，我要了個包間，發短消息告訴趙琳，然後點了東西耐心等待。
很快，高高壯壯的宋方便被趙琳拉著走了進來。
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我三十不到的樣子，宋方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失望。
我站起來，伸出手，“宋師兄你好，我是石磊。”
宋方一愣，隨即機械的伸出手，“石磊？”但是很快他便反應過來，也知道我那聲師兄是什麽意思。
“師兄你先坐，很抱歉這麽晚還打擾您。”
我看到宋方眼裏的失望之色更重，很顯然，他將我當成了一個徹底的打秋風者，並且顯然還為我這樣的方式感到有幾分不快，他轉過頭瞪了趙琳一眼。
趙琳沒說什麽，衝我擠了一下眼睛，然後說，“我去下洗手間，你們先聊。”說完，識趣的離開。
宋方坐下來，我給他倒上茶，他連手裏的包都不願放下來，“我這段時間很忙，沒怎麽去公司，那邊老陳給你安排好了吧？對了，石老師身體還好麽？”
典型敷衍的話，怕是我不盡快進入主題他馬上就會接著說他還有事要先走。
我喝了一口茶，然後立刻挑明，“我父親身體還好，謝謝師兄關心。不過，師兄這段時間不是忙吧？怕是有些事情相顧不暇？”
宋方的眼睛裏有幾分疑惑，不知道我什麽意思，但是至少他把包放在身邊了，表示他想知道我究竟要說些什麽。
我也就不再兜圈子，趙琳估計在外邊轉悠，我也不願意讓她等的太久，“簡單說吧，趙琳跟您說的都是真的，我有辦法幫您解決通達的問題。”
宋方的眼皮跳了一下，但是很快正常下來，“好像石老師一貫兩袖清風，叫他拿個十萬八萬的沒問題，至於我那間不成器的公司，我打算申請清盤了。”
“師兄就不想聽聽我的辦法的內容？”看他這副德行，我也不想立刻說出來，先讓他擺擺譜，也吊他一下。
宋方顯然很不信任我的樣子，雖然聽出我在吊他的胃口，但是他畢竟四十多歲的人了，而且能坐到今時今日的位置，城府還是很深的。
於是他也不動聲色，倒是徹底安穩下來了，也端起了麵前的茶杯，慢慢的品茶。
“小夥子下了不少工夫麽，這是今年雨前的翠柏吧？你從哪兒知道我喜歡這個的？”
我啞然失笑，我倒是沒想過刻意的迎合他，主要是我自己就喜歡這個。不過他既然這麽說了，就把麵子給他做足，“師兄的喜好總是有不少人知道的，我進公司也好些天了，要是這些事情都打聽不出來，還怎麽跟師兄談事情？”
宋方點點頭，眼睛裏有了幾分欣賞，似乎覺得我年紀輕輕，倒也算沉得住氣。
“那你不妨說說你有什麽辦法。”
我也不著急，隻是掏出煙盒，給宋方麵前放了一支，這是特意買的蘇煙，雖然我平時幾乎不抽烤煙型的香煙。
點上煙後，我吸了兩口，看到宋方顯然耐心已經到了極限，知道該是說話的時候了……
我緩緩開口……
“通達目前的債務大概有四十多萬，清盤之後估計把固定資產賣賣也就值個十幾萬塊，還有三十多萬的缺口。當然了，師兄自己掏出個四十萬也不是什麽難事，隻是公司的事情畢竟是公司的，私人掏腰包誰都會心疼。況且是一家空殼公司，賺了錢也不是師兄一個人得的。”
宋方很顯然有些不悅，不是因為通達的情況被我摸得這麽清楚，而是因為他認為這些都是趙琳給我的信息。今晚的會麵本來就是趙琳安排的，他自然理所當然的覺得趙琳背著他跟我有什麽花樣。
看到他的樣子，我也不著急，隻是繼續我的話題，“而目前受到中央剛下發的關於提高房產買賣契稅的條令的影響，短期內房產市場不會太理想，雖然不至於下跌，但是沒什麽上漲的可能，因此師兄也沒辦法讓中山化工繼續投資房產然後把裝修任務轉接給通達來填補財務上的空缺。於是看上去似乎的確隻有一個辦法就是師兄自掏腰包填上這個窟窿。不過我又恰好知道，這兩年通達看上去做了不少業務，也賺了些錢，但是恐怕利潤的絕大部分都用來上下打點了，特別是中山化工的內部消耗。保守點兒估計，師兄在通達上根本沒賺到什麽錢，原本指望用兩年做個鋪墊，然後再開始賺錢的，倒是沒預料到中央會下這樣的管製條例。”
宋方見我透露的信息越來越多，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好了，這些都不用再說了。我公司的情況我比你了解。你直接說你那個所謂的辦法吧？”
我微微一笑，見宋方有些焦躁了，覺得時機基本到了。我擦著打火機，湊過去幫宋方點煙。
“那我就不繞了。現在在城東有幢房子，我不知道師兄留意過沒有。在城東學區之間，原本是用來做商場的，但是幾個大超市進駐那邊之後，再建商場就是鐵心往裏砸錢了。因此那間公司就打算把房產出售，回籠資金。”
宋方點點頭，似乎也有所耳聞，“那房子我知道，不過似乎那房子幾乎沒有人有興趣，雖然他們開的價格很低……”
我知道關於使用年限的事情瞞不住他，即便他現在不知道以後也遲早會知道，“是的，他那塊地僅僅剩下三十四年的使用權限。”
宋方有些不滿，“才三十多年，你不會打算叫我買下來吧？一來我拿不出那麽多錢，二來買下來也賺不了錢。如果是這個，我想你沒必要跟我談了。我甚至懷疑你是不是自己開了中介公司要賺傭金。”
我哈哈一笑，“師兄這就小瞧人了，我身無長物，跟師兄一樣，奔著賺錢來的，怎麽可能為了幾萬塊的傭金做這樣的說客，豈不是自討其辱？”
“你快些說，我時間有限。”說著宋方抬腕看了看表。
“那房子是的確很難辦，三十四年的使用權限看上去非常難處理。可是，通達是幹什麽的？就是搞裝修的麽。把那幢樓切割一下，做成住宅，然後進行全方位裝修，再拆分開來銷售……”
說到這兒，宋方很鄙夷的看了我一眼，直接打斷了我的話，“我還以為石老師的公子能出個什麽高招，就這種辦法，都是我之前就想過的。在這套房子上沒可能，有誰會願意買隻有三十四年使用權限的房子？行了，我看我們不用談下去了。今天我請你吧，你要是還願意就繼續呆在中山化工，我不會趕你走，怎麽也看在石老師的麵子上。要是你不想幹，隨時可以辭職，我會讓人事部不要為難你。”
宋方又拿起了包，隨時要走的樣子。
我連忙補充，“我覺得師兄既然來了，不如聽我說完，耽誤不了多長時間。十分鍾之後你要是還不改變主意，我自己在你麵前消失。”
宋方很煩躁的放下手裏的包，“行了，你快說。”
“作為普通住宅一定不會有人買，但是如果是作為酒店呢？或者是酒店式管理的高級公寓？會買這種房子的人一定不是拿來居家過日子的，都是些長線投資者，用來出租，或者是為了省房租買下住個一兩年就出手換房子的。這樣，是不是銷售上就存在可能性了？”
宋方沉默了，他也知道，也的確是目前針對這幢樓最佳的處理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