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一家人

信封打開,裏麵有一張照片。

這會是什麽照片?

我拿了出來,一看,這是一家四口。

而我一眼就看出來,站在中間的那個女人,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就是外婆。

那個時候的她,還是很年輕的,跟現在不太一樣。

外婆的懷裏抱著一個孩子,看那個樣子,好像還是沒有滿周歲的嬰兒。而在她的左手邊,站著一個年輕男人,眉清目秀,很俊俏。

而在她的左手邊,站著一個年輕女人,十八九歲,年輕漂亮,非常可人。

這四個人當中,我隻認識外婆。

那她身邊的年輕男人和女人,以及那個孩子,都是哪些人呢?

出於好奇,我把照片翻過來,看了一下背麵。

背麵有幾個名字。

中間的名字,是何四姑,這是我外婆,沒錯。

然後我對照著照片裏的人,得知,年輕男人叫徐有為,年輕女人,叫何曉雲。而那個被抱在懷裏的嬰孩,名字叫,徐山!

是我!

我一下子全身抖了一下,騰地站了起來。

那個孩子,竟然是我!

我連忙看了看照片,然後又看了一眼名字,確實沒有錯,真的是我。

那徐有為跟何曉雲,豈不是我父母?

我的眼眶瞬間就發紅了,心裏一陣酸楚。

這麽多年了,我終於看到他們了,終於看到他們了。

想到這個,我的眼淚流了出來,難過、傷心、高興、激動……情緒複雜,我根本沒辦法詳細形容。

啊!

我一下子大喊了出來,把積壓了多年的情緒都給釋放了出來。

旁邊路過的護士和病患,被我神經病似的舉動,給嚇了一大跳,然後一個個都滿臉驚詫和狐疑地盯著我。

而這個時候,曹汐跑了過來:“老板……”

我抬頭看著曹汐,眼淚順著臉往下滑。

她頓時楞了一下,急忙問:“老板,你怎麽了?”

說著,她馬上從身上摸出了紙巾,給我擦眼淚:“老板,你怎麽哭了?出什麽事了?”

看著她臉上的擔憂和著急,我微微一笑,眼淚又一次流了出來。

這一刻,我說不出話來,雖然悲傷淡去,更多的是喜悅。

曹汐看著我,都傻了,估計是不知道我究竟是怎麽了。

我把照片拿給她看。

她看了一眼,還是一臉懵。

“這是我們家的全家福。”我解釋說。

曹汐頓時一愣:“你們家的全家福?老板,有全家福是好事啊,你幹什麽要哭呢?”

“從小到大,我都不知道我爸媽叫什麽,也不知道他們長什麽樣子,更不知道他們在哪兒。但是現在,我終於知道了,我終於看到了……”

“是這樣啊。那你這是因為太高興才哭的?而不是出什麽不好的事了?”

“當然是太高興了,所以我一下子沒有控製住情緒。”我趕忙擦了擦眼淚。

曹汐傻笑了起來:“那就好啊,我剛才還以為你怎麽了。”

擦掉眼淚後,我突然想起馬三爺來了。

這個老王八蛋既然把這張全家福給我,肯定是想跟我說,他知道我爸媽的消息。

“曹汐,你留在醫院裏看著外婆,我出去一趟。”我必須得去。

馬三爺如果想害我,辦法多得是,根本用不著這麽麻煩。

而他之所以這麽做,應該是有事情想跟我說。

那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說什麽。

“老板,你要去哪兒?”曹汐問。

“我有點重要的事情要回家一趟。你跟沈侯爺說一下,讓他也幫忙照看外婆。如果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說著,我就轉身往外跑。

下了樓,我看到了那個夥計。

他站在那裏,一直在等我。

我也沒有囉嗦,直接上車。

他上車後,載著我就往縣城裏趕。

馬三爺在自己家裏等我。

我去了之後,看到他坐在飯廳那裏,餐桌上擺著四菜一湯,很豐盛,而旁邊卻一個人也沒有。

他是故意在等我來吃飯?

“山子,來了啊,來來,坐坐,我剛把菜做好。”馬三爺笑嗬嗬地對我說。

以前我看到他,還覺得這個老頭兒,慈眉善目,挺好說話的,有時候還有些逗。都一把年紀了,居然還找小姐,也不怕把自己折騰壞了。

現在看到他,我卻覺得這個老家夥,陰險狡詐。哪怕他的笑容依舊,可我現在卻覺得,他的笑容背後,隱藏著鋒利的刀子,說不定啥時候就朝我刺來了。

但是,既來之,則安之。

我既然敢來找馬三爺,就不怕他要把我怎麽樣。

於是,我走了過去,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跟他對立而坐。

馬三爺笑著給我倒了一杯紅酒:“山子,咱爺倆,應該有好些日子沒有這樣坐下來聊聊天了吧?”

“馬三爺,這麽長的時間過去了,鬆山上逃掉的那個鬼護士,應該也已經找到你,然後把那裏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跟你說了吧?既然這樣,那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不要藏著掖著了。”

說這話的時候,我把信封拿了出來,然後仍在了桌上,帶著質問的口氣問他:“我爸媽他們到底在哪兒?他們現在究竟怎麽了?”

這是我來找馬三爺的主要目的,也是我迫切想知道的。

見我這麽做,馬三爺立刻嗬嗬笑了笑:“山子,年輕人,是應該有年輕人的衝動和直接。可是,有的時候,還是需要一些成熟和穩重的。陰物隻有這樣,才不至於一下子就被對方猜到你的心思。”

說著,馬三爺端起了酒杯,對我示意了一下。

我看了他一眼,然後去端起那杯紅酒。

他主動把自己的杯子遞了過來,跟我碰了一下,笑著說:“我今天既然找你來,就打算把一切都告訴你。你放心,現在才中午十二點,時間早得很,咱們可以慢慢說。”

說著,他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砸吧了一下嘴,然後說了句:“真不知道這紅酒有什麽好的,沒勁不說,還貴。我感覺,還不如咱們的二鍋頭來勁。”

這個老土鱉。

我都懶得說他,然後喝了一點。

把杯子放下,馬三爺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笑著問:“山子,你既然知道我坑了老沈。難道,你就不怕我在酒裏下藥害你?”

我淡然一笑:“以你馬三爺的本事,要害我,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幾次了,怎麽還可能會坐在這裏喝酒吃菜?”

說著,我拿起筷子,開始夾菜吃,完全不怕菜有毒。

聽到我那麽說,馬三爺立刻笑了出來:“爽快,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來,多吃點,這些都是你最喜歡吃的菜,全都是親自下廚,專門給你做的。”

“馬三爺,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要害死沈侯爺?當初他第一次來我店裏,你看到他的時候,可是非常激動,非常高興的啊。”

我這麽明知故問,隻是假裝,我什麽都不知道,好蒙騙馬三爺,讓他放低警惕性。

“山子,這你可誤會我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死老沈。”

我盯著他,眼神裏滿是不相信。

馬三爺立刻就急了:“山子,我不知道這到底是誰造的謠。但是,我要鄭重聲明,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害死老沈。”

“你想啊,我和老沈無冤無仇的,我害死他幹啥?再說了,即便我們年輕的時候有點過節或者小矛盾啥的。但都已經過去幾十年了,誰還記得那些破事啊?我馬三爺也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

“更何況,我們當年那批老夥計,已經沒剩下幾個了。老沈健在,我沒事能跟他敘敘舊,高興還來不及呢,我咋會害死他啊?”

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但完全不可信。

他肯定以為,我還啥都不知道呢。

這樣也好,讓你放鬆警惕。

於是,我就順著馬三爺的意思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看樣子,我確實不該信那個人的話。”

“誰跟你說的?”

“鈴木啊。”

“那個日本鬼子?”馬三爺立刻哼了一聲,滿臉的不高興,然後繼續說。“鬼子都是不可信的,草!山子,咱們爺倆,也認識有些年頭了,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

“我當初叫鈴木去抓老沈的時候,就已經一再跟他說,務必要保證老沈的安全。如果老沈掉了一根頭發,我就是傾家**產,也要抓到他,然後弄死他。”

說得有鼻子有眼的,我差點就相信了。

馬三爺繼續一臉認真地說:“而我之所以叫鈴木去抓老沈。除了他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幫忙之外,我還有另外一個目的——我想把你引誘到龍陵那邊去。”

“你到了那邊,遇到麻煩後,我就可以去找四姑,跟她說,你在雲南那邊遇到危險了,可能性命不保。我想用這樣的辦法,來刺激她,讓她醒過來。山子,我也不瞞你了,我懷疑,你外婆有可能早就已經醒了,但她卻故意假裝昏迷,蒙騙我們所有人。”

我假裝大吃一驚,眉頭都皺了起來:“你說什麽?我外婆已經醒了?你怎麽知道的?”

“四姑的事情,是你知道的多,還是我了解的深?”

這不廢話嗎。

你跟我外婆認識六十多年了。而且,還知道我外婆的血,有延年益壽的強大功效。

接著,馬三爺繼續說:“我懷疑,四姑之所以故意假裝昏迷,主要目的是,不想被當初害她的人發現。”

我頓時緊張了起來,然後連忙問:“當初害她的人?”

馬三爺說:“對。當初你們抓到那個肇事司機黃正楊的時候,就已經了解到,他其實是沒想過要去撞四姑的。之所以出現了那個悲劇,完全是因為,突然有一個全身是血的人,突然出現在擋風玻璃前,把他給嚇慘了。所以,他在慌亂當中,踩了油門,這才撞到了四姑。”

“這件事情,我也仔細分析過了。那個帶血的人,很明顯是一隻鬼在搗亂,故意嚇黃正楊的。而指使那隻鬼這麽做的人,很明顯是想害死四姑。”

“之後嶽天麟在保護四姑的時候,也遇到了有居心不軌的鬼。這也可以從側麵證明,我們的推測是沒有錯的。而我後來也想過了,四姑之所以故意不醒過來,很可能就是不想被這個幕後策劃的人發現她已經醒了!”

要不是之前做夢的時候,外婆跟我說,她不醒過來,其實是為了避開馬三爺的話,我就相信馬三爺這番話了。

但即便我不相信,我還是一副很吃驚,很緊張的樣子。因為,我真得也很想知道,當初究竟是誰想千方百計地害死外婆。

於是,我就馬上問馬三爺:“你查到那個幕後策劃的人是誰了?”

“查到了!”

我一下子緊張了起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