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登門吊唁

曹操府中,哀樂不止,正堂之內,乃有一靈堂,白旗帆布盡設,周圍眾人盡皆掩麵,而曹操身著喪服,雙眼通紅!

當時高飛亦前來丞相府上,無以相說,隻言,“曹丞相節哀,先有長子死於戰事,後有幼子喪身蛇口,好在曹大人子嗣夠多,否則的話,就真的……”。

曹彰身著白服,見到高飛人來,便趨身至於高飛麵前,低聲怒喝道,“高大人前來若何?難道隻為了看我曹家的笑話嗎?”。

高飛啞然,“二公子多慮了,高飛並無此意!”。

曹彰明麵上並沒有把話說絕,其實高飛與曹家的關係,曹彰亦了然的很,而且他大哥的死,亦必然是高飛搞的鬼,所以這次五弟曹衝之死,曹彰亦要把它算在高飛的頭上!

當時在發現曹衝遇害之際,曹彰便對父親曹操說道,“北方之地,慣有蝰蛇為禍,雖然此刻為夏末之時,乃是蛇類的**季節,蛇類活動頻繁,但是丞相府守衛森嚴,決然不會有擅入的蝰蛇能夠闖入五弟房間的道理,所以此事蹊蹺,必是有人加害我五弟!”。

當時曹操雙手摟住曹衝的屍體,麵目垂淚,乃說道,“我已經觀察過了,確實是那野生的蝰蛇擅入倉舒的房間裏,致使有此禍發生,倒是天譴於我曹操,傳令下去,府內戒嚴,為少公子準備後事!”。

曹彰雖然是個莽漢,慣在軍中馳騁,但是此時五弟曹衝之事,亦察覺到乃是有人為之,而父親倒是三緘其口,倒是令曹彰疑惑不已,當曹彰還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曹操卻發話道,“此事休要再提!”。

曹操不是魯笨之人,曹衝之死,的確蹊蹺,難道他一個治世能臣、亂世之奸雄會看不出來嗎?而曹操之所以想要息事寧人,是因為他已經失去了兩個兒子了,他不想再失去第三個!

曹彰負氣而出,曹丕倒是湊到其父和五弟之邊,聲淚俱下,乃斷斷續續說道,“府內怎麽會有蛇的,而且還是劇毒蝰蛇……”,曹丕眼睛一掠,便說道,“父親大人請看,那窗邊倒是有一株朱蘭花的盆栽,子恒素知,蝰蛇最喜歡朱蘭花之氣味,莫不是這盆朱蘭花給五弟引來大禍?”。

曹操順著曹丕所指方向看去,果然有一盆盛開的朱蘭花,而朱蘭花能引蝰蛇之事,曹操也了然,隻不過現在,曹操實在是沒有心力去注意那一盆朱蘭花!

曹丕見父親無動於衷,便試探的說道,“五弟的房中怎麽會有朱蘭花這種盆栽呢?”,曹丕突然住口,乃作“咦呀”之語氣,方才說道,“子恒在半月之前,便見到四弟在擺弄一盆朱蘭花,想必是四弟把那朱蘭花送給五弟的,致有此禍!”。

曹操不聞曹丕之話,倒是反問曹丕一句,“你怕蛇嗎?”。

曹丕聽聞此言,倒是身子一怔,乃說道,“子恒生性膽小,莫說是長蟲大蛇,就連倉鼠老鼠都怕,父親何有此問?”。

曹操倒是厲聲說道,“我曹家子弟,怎可無膽,你去把那蝰蛇之屍,再斬成七八段,好為倉舒報仇!”。

曹丕拿著剛才二哥曹彰扔下的長刀,身子顫巍巍的走到那蛇屍之旁,雙手握刀,用力砍下,其實曹丕的膽子大的很,而他之所以要在自己的老爹麵前掩蓋這一事實,除了要裝弱勢之外,還要掩飾他自己的嫌疑!

曹丕做出怕蛇之狀,倒是騙過了周圍所有人,但是卻瞞不過曹操的火眼金睛,他或許並不了解眼前的這個兒子,但是也許這個曹丕是最能繼承他大業的人!

曹丕故意把殺害曹衝的嫌疑轉移到曹植的身上,雖然剛才一番話乃是漫不經心之狀,不過曹丕早就謀劃多時,而曹丕見得父親大人並未輕信,便不再多說什麽,因為他了解自己的父親,如果自己稍有不慎,就會被看穿!

豎日,曹操府中治喪,高飛等群臣盡皆前來吊唁,而曹操本意並不想要如此張揚,但是右丞相曹操喪子,誰人敢不來!

在曹彰怒對高飛之後,曹操麵露悲痛,乃對高飛說道,“勿要計較犬子無禮!”。

其實高飛剛才的一番話,倒是明顯來譏諷曹操的,無事不登三寶殿,曹操的禍事便是高飛的幸事,如此之際,高飛怎麽能不戲謔一番,不過這曹操的容人之量倒是非常,竟然對高飛的如此言辭無動於衷!

長子曹昂,少公子曹衝,這二人盡得曹操喜愛,不想一前一後,竟然雙雙殞命,倒是有點天意作弄曹操的意思,而高飛知道,此乃人禍而非天災!

當時高飛在眾人之中,見到一個披著麻衣的少年,估摸十六七年歲,身材消瘦,雙目在閃爍之中倒顯心機,而高飛知道其人,正是曹操的三公子曹丕曹子恒!

高飛暗思道,“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心機,以蝰蛇殺人,不露分毫,若是待到掌權之時,那還得了!”,高飛仔細打量著那個曹丕,有這等未來的強敵,高飛不能不早做對策!

當時高飛趨身至於曹丕身邊,四瞅無人,便對曹丕輕聲說道,“今日能弑弟,明日便能弑父,想不到子恒真是少年英雄啊!”。

那曹丕乃是背對著高飛,當時聽到這句話,身子陡然一顫,急忙回目張望,正見到湊在自己身邊的高飛,便有惶恐之色,“不知左丞相所說者何,子恒怎麽什麽都聽不懂?”、

四周之人,都在忙著打招呼,而曹府之人,亦攢動不已,曹操更是哀思難言,這個時候,高飛乃附在曹丕耳邊說道,“你的手段旁人不知曉,卻瞞不過我高飛的眼睛,若是不從實招來,恐怕你的弑弟之名,不日即會傳開!”。

曹丕十六七的年紀,在片刻的身子顫抖之後,便鎮定自若下來,乃回道高飛,“想必左丞相之言,無人會信!”。

高飛笑意,“難道子恒公子要打這個賭嗎?”。

曹丕神色未變,“看來高大人是有求於子恒,卻不知我這個曹府三公子倒是能做些什麽?”。

高飛止住笑聲,乃說道,“暫時之機,高飛卻無事求於三公子,不過請子恒公子記得我高飛,但有什麽困難,可來冀州找我,高飛必傾囊相助!”。

曹丕倒是笑道,“我堂堂曹府三公子,倒有什麽事情能夠求到你高飛的府上?”。

高飛不以為意,“但有此言,請三公子謹記!”,說完之後,高飛便轉身往別處去了,而曹丕倒是狐疑不止,“自己的計劃滴水不漏,竟然會被這個外人識破,這個高飛究竟是什麽人?”。

其實高飛之所以會識破曹丕的詭計,倒不是因為他有什麽火眼金睛,能夠一眼看穿這個曹丕的破綻,實在是高飛的曆史學的不錯,因為曹丕之死,在史學家看來,亦是一樁無頭公案,各有說辭,無外乎意外和他殺,而事已至此,高飛作為一個親曆者來看,顯然是曹丕他殺的可能性更大,所以高飛隻是誇張的試探試探曹丕,不想竟然一語中的!

曹丕其人,腹黑的很,這一點高飛倒是很欣賞,因為隻要有這個曹丕在,曹操的其餘兩子亦會不明不白的死掉,倒是省得高飛動手,所以從戰略上來講,這個曹丕實在算不上高飛的敵人,至少在三國前期的這段曆史裏不會,所以高飛才會說出剛才那番話,目的就是為給曹丕吃下一顆定心丸,沒有準還真有這倆人互相聯手的時刻!

曹丕見高飛已經離身,便故作神態,從眼眶中擠出幾滴淚水,複而做出悲痛之狀,當時荀彧倒是久久注意三公子曹丕,繼而發現些許異樣,荀彧本意是想要即刻稟報主公曹操的,但是轉念一想,“此乃主公家事,還是少碰為妙!”,就在荀彧猶豫之間,丞相府外倒是鬧起了動靜來!

荀彧趕緊快步而出,正見到丞相府外,乃是二公子與人打起架來!

當時高飛正欲離身回冀州,身後卻陡然追出一人,似乎殺機畢現,而高飛之身旁,乃是趙雲護衛,當即便使出龍膽槍一擋,正好擋住一把長刀,而那刀尖正好對著高飛後心位置!

高飛不用回頭,便知偷襲之人是誰,除了剛才在府中有過口角的曹彰之外,誰還能有如此之大膽!

趙雲怒喝道,“二公子這是作何,休要讓趙雲出手?”。

曹彰收回刀鋒,一個橫掃而過,便躲開趙雲的槍尖,往高飛的身上招呼,倒是對趙雲喊道,“哪裏那麽多廢話,老子要殺人你看不出來嗎?”。

高飛陡然回身,笑意非常,“二公子若是以為單憑一人之力便可殺了我高飛,未免是高看了自己!”,話猶未及,高飛揮拳便出,正好抵在曹彰的刀鋒上,骨肉對長刀,高飛倒是沒有片刻的遲疑,不過轉瞬之下,那曹彰手中的刀鋒便碎裂墜地,而曹彰其人,亦身子後傾,正好抵在了一眾人身前!

荀彧見得此情此景,便快步趨到曹彰身前,乃問道,“二公子無礙否?”。

曹彰收斂怒氣,還要再擊,卻被荀彧攔住,“二公子不可?”。

高飛轉過身子,便欲往冀州方向而去,倒是背對著曹彰喊道,“殺人易,竊國難,二公子如此莽撞,倒是不如你的三弟曹子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