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選秀
莫夫人拉著亦然的手，微笑的看著亦然：“然兒啊，你今年快十六了吧？也快到出閣的年齡了，跟娘說說看，有沒有看上哪家的公子？”
亦然頓時臉頰一紅，嬌嗔道：“娘，這事還早呢。”
莫夫人了然一笑，微嗔道：“不早了，別的姑娘十五歲可是已經出閣了，你要是有中意的呀，就跟娘說說，娘幫你做媒去。”
亦然皺起了眉頭：“娘，我一天到晚都在家裏呆著，哪能有什麽中意的人啊。”
莫夫人眸中閃過精光，微笑道：“然兒，那娘幫你介紹一個可好？”
亦然故作感興趣的抬起了頭：“誰啊，我認識嗎？”
莫夫人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皇上……”
按照事先設想好的情節，亦然立刻緊咬著嘴唇，使勁的搖了搖頭：“不行，不行，我怎麽可能和皇上……不行，不行。”
“傻丫頭，這有什麽不行的呀。且不說你的美貌，光是你的才藝若是顯露一點兒，也便是京城中數一數二的。再說了，若是當上了皇上的妃子，你可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呢……”
於是乎，接下來，在莫夫人的“循循善誘”下，亦然一點一點的接受著，最後完全點頭，嬌羞的靠近了莫夫人的懷裏。
“這麽說，你是答應今年的選妃了？”
“嗯。”亦然輕輕地點了點頭，在心底暗呼了聲“好累”。若是不這樣讓他們完全相信自己，恐怕自己就會被直接送進宮。好歹選妃，發揮的怎麽樣，全看自己。
莫夫人頓時眉開眼笑：“那就好，我明天就開始給你準備。”
都準備七八年了，還用準備嗎？亦然暗自腹誹。
亦然抬起了頭，有些遲疑的看著莫夫人：“那個…娘，我想把冷兒送回她老家去，好歹她侍候了我這麽久，我不想她以後跟著我在宮裏呆一輩子。”
莫夫人自然是爽快的答應了，亦然笑道：“謝謝娘，那我就先回房間了，天晚了，娘你也好好休息。”
“嗯。”莫夫人點了點頭，目送著亦然走了出去。心內不禁一陣雀躍，付出了這麽多，出人頭地的這天終於到了。想到這兒，莫夫人的眸中閃過一絲憤恨的光芒。
走出房門，亦然臉上的笑意斂去。淡淡的看著天空上明亮的月亮。如果不出意外，在過一兩年，她便可以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隻是…如果不出意外。突兀的，亦然的腦海中竟浮現了那名少年的影子，心底，隱隱的有股不安。
搖搖頭，甩掉腦海中的影像，亦然乘著月色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自從把冷兒買進來後，這個院子裏的其他仆婢便都被亦然打發走了。此刻，院子裏十分靜謐，隻有房間內的燈火搖晃著，牆上的人影也隨著搖晃起來。
推開門，坐在屋裏的冷兒立刻站起身，看著門口的亦然。
亦然緩步走了進來，靜靜的看著冷兒。深沉的目光中不經意間便泄露出一絲不舍。
“都收拾好了？”
“是。”冷兒微點螓首，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包袱，語氣難得的有了一絲波動，“現在就走嗎？”
“嗯。反正早晚都要走的，莫赭的目光最近在你身上停留的越來越久了，早就在垂涎你的美色了。如果他知道我答應入宮選妃，說不定馬上就要納你為妾。所以還是早走為好。不過，現在天已經黑了，你出了莫府，就先在城中找一個客棧住下，明天早上再趕路。離開莫府後，你就是自己一個人了，保重！”
對於亦然直呼父親的名字，冷兒已經見怪不怪了。點了點頭。冷兒的眸中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老成。
對於冷兒的自保能力，亦然一向很放心。行了個禮後，冷兒就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月光下腳步安然而堅定的冷兒，亦然歎了口氣。
辛苦你了，冷兒，以後我們若是在外麵生活。自保的武藝是必不可少的。看了看自己纖細的身板，亦然可不認為隻憑著自己的兩三招三腳貓功夫，就能保護自己，更何況她還頂著這麽張招惹是非的臉。
關上門，伸了個懶腰。亦然躺在**，閉著眼睛睡著了。
清冷的月光從窗口傾瀉而進，斜斜的照在了亦然絕美的臉龐上。為這沉沉的睡顏添了幾分清涼的童話般夢境的感覺。
第二天一大早，亦然便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了。緊蹙著眉頭，亦然不甘的睜開了雙眼，起身，打開了門。
門外花花綠綠的站著一群徐娘半老的女人們，夏夫人便站在她們的最前麵。
隱去眸中的怒火，亦然盡量用最平靜的目光看著莫夫人：“娘，怎麽了？一大早就吵吵鬧鬧的。”
莫夫人抿唇一笑，頓時風情萬種，把周圍的婦人都給比了下去。過了五年，她倒是像沒長歲數一樣，依舊貌美。
“然兒！”莫夫人伸手拉住了亦然的手，走進了屋子裏。那群婦人也跟著走了進來。
見到亦然，眸中無不是驚羨。
“我說莫夫人，你生了個這麽傾國傾城的女兒，也不讓我們早些看看，還藏著掖著。”
“就是啊。”其他人也附和著。
莫夫人又是抿唇一笑，眸中有著掩飾不住的得意。
“好好好，是我不對，這不是然兒害羞嗎？過幾天啊，然兒就要進宮選妃了，幾位妹妹們對宮裏的規矩也比較熟悉，好歹教導教導我們然兒。若是趕明兒我們然兒有幸能被皇上看中，自然不會忘了各位妹妹的。”
看著眾位婦人有些羨慕的表情，莫夫人心內一陣暢快。當年她可也是這群女子當中，姿色最為上乘的一個。若不是由於父親生意失敗，不得不嫁給莫赭，現在怎麽說也該是個王爺的側妃了。用得著一天到晚受她們的冷嘲熱諷？
幾名婦人微笑著點了點頭，其中一個看上去身份比較高貴的女子發了話：“放心吧，姐妹們知道你這幾年不容易，好歹也會幫襯你一把。”
這句話似是提到了莫夫人的痛處。莫夫人年少時，本就心高氣傲，揚言一定要嫁給某某王爺。那名王爺自然看在她家財產和她豔麗的容顏上，決定納她為妾。本來聘禮都已經下好了的。莫夫人的父親做生意卻突然失敗，欠了一大筆錢，那名王爺二話沒說就立刻取消了婚約。莫夫人等於是被拋棄了一回。成了京城內一段時間之間的閑談。後來，為了挽救父親破敗的生意。她不得不委身自己嫁給了現在的夫君——莫赭。
這些年來，她一直希望莫赭能出人頭地，做個高官。錢送出了不少，卻到現在還隻是一個小小的拾遺{古代有專門向皇上進諫的官員，這個官位就是看管放進諫奏折的盒子}
聽到這話，莫夫人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
這時，亦然悅耳的嗓音插了進來：“是啊，娘親這幾年確實不容易呢一個人操持著家裏家外，人都瘦了好幾圈呢。不像各位夫人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日子過得那叫個清閑！”
這番似褒似貶的話語讓幾名女子不禁多看了亦然兩眼。
亦然一副睡眼惺忪，還沒有睡醒的樣子。到讓人分辨不出她的話是隨口說說還是別有深意了。
當然，亦然說這話可不是為了幫莫夫人。這算是隱形的一個下馬威吧，她可不想待會兒被她們折騰得太慘。
聽到亦然的話，莫夫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又舒緩了起來：“既然各位姐妹這麽熱心，那麽然兒就有勞各位姐妹了。”說完，不明意味的看了亦然一眼，轉身離開了。
亦然正打著的哈欠，頓時被這個眼神硬生生的給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