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有幾人突然在喊。

劉美玲本能抬眼往來聲處看去,卻見一個大花盆,滑過她的眼簾,猛地在她前方裂開,花盆裏的泥土散了一地,而那上麵栽種著吊蘭的花盆,一下子的掉落下來,花盆在地上四分五裂,而那個蘭花失去了泥土,正躺在地上,看著揪心。

她的心嚇得“撲通撲通”亂跳,臉色更是煞白煞白的。如果,她剛才再往前衝一點,那這有臉盆大的大花盆,是不是就一下子砸中她腦袋了,她是不是就會當場送命了。

她一個激靈,猛地就縮了一下身子。

“沒事吧?”揚起了幾個關切地詢問的聲音。

劉美玲聽到聲音,茫茫然的抬頭,卻驚懼地猛地縮了縮瞳孔,因為距離她大概也就十來米處,有一個和剛才開車撞她的男子打扮差不多,同樣戴著大黑墨鏡,臉上掛著大胡子,也穿著一身黑的男子,伸手在脖子間滑了滑,看似是在不經意地摸了摸脖子,可劉美玲卻知道,那又是一個“抹脖子”的舉動。

男子又衝她冰冷地笑了一下,轉身離開。那不緊不慢的步調,透露著他的成竹在胸。

仿佛一點都不害怕她會報警,或者是追上去。

因為掂量著她根本就沒有那個膽子。

劉美玲再次驚喘,卻是連出聲的力氣都沒有,更沒那膽量把那人給叫住。

他又沒做什麽,這一切都是她的猜測,她怎麽叫人。

“這位大姐沒事吧?”就有人在一邊問。“剛看你差點被車給撞了,這麽巧,這麽快就這麽大一個花盆砸下來,不知道你這是運氣好呢,還是運氣不好,估計最近你還是不要出門了。”

一個老人家就說道。“估計今天是不宜出行,我看那,這位妹子還是趕緊回家躲躲好了。”

“大爺,你還信這個呢。”就有人笑。

老人就瞪了眼。“信,怎麽就不信。你可別和我說什麽搞封建迷信那一套,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那肯定是有一定的

道理的。現在這年輕人嘴裏說什麽不信,可很多不也在結婚的時候挑個好日子,我和你說啊,這樣子的事情。”

老人在那徑自說開,剛質疑了他的人甘拜下風,不吱聲。

有人好心地過來扶劉美玲,卻被劉美玲給一下子推開了。

“別給我過來。都不要給我過來,”她驚恐的往後倒退了一步,然後手上握著菜籃子的手已經是有些瑟瑟發抖了,剛才的事情其實不過是十幾分鍾的事情,可是她卻驚恐的覺得自己仿佛過去了大半年,剛才的事情太恐怖了。

她尖叫了一聲,那叫聲尖銳地把那正在長篇大論的老爺子都給鎮住了,不再往外噴口水了。

“這是怎麽了?”有人疑惑。

劉美玲卻是一個勁地把自己給縮成了一團,嘴裏連連念叨著。

“別過來,別過來!”

雙眼更是防賊一般地審視著每一個人!

這周圍,沒有一個是她認識的,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這裏麵是不是混著某位要殺她的人。她真的是被嚇住了。

見她這樣,就有人皺了眉頭。

“呦,真是不識好人心!”

話落,幾人跟著皺眉頭,就走開了。

再有好心表示關切的,也被她那根本就不搭理的行為給傷了。這世上,也少有人願意拿自己的熱臉卻貼一個陌生人的冷屁股。於是大家都自己走開了,就當她是一個瘋子一樣的。

沒過一會兒,她的身邊就沒人了。便是有路人經過,也是特意避開她一些地繞過去。遠處,一些人對著她指指點點,臉上帶著不屑。

劉美玲依舊像是受驚的老鼠一般,左一下右一下地瞄著,模樣瞧著有些神經質。

“不會是個精神病吧!”

遠遠的,一個模糊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朵。

“哎呀,要不我們報警好了,可別真的出來一個神經病,然後鬧出事來!”

“對對,報警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她一聽這話,哪裏還敢在此逗留,慌裏慌張地挎著籃子,避過那碎成了一塊塊瓷片的大花盆,急匆匆地走了。一邊走,一邊照舊四下環顧留神,這次,便是連上空,她都留意了。

害怕等一下又是一場飛來橫禍。

她從美國逃離到了這裏,可不想在這裏喪命。

自從女兒死後,家裏就一直有人來找,她聽不懂他們的話,但是卻隱約的知道,他們似乎是在詢問什麽,然後家裏的東西都被他們給翻遍了,拿走了一些劉樂樂生前的東西,她疑惑他們是做什麽的,但是似乎是和女兒生前有什麽關係。

她害怕的想要離開那個地方,正好,當時因為交不出房租,然後被美國政府遣送了回來。所以她好不容易的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可不想在這裏命喪黃泉。

好不容易遠離了剛才那地方,她趕忙找了一個前麵低矮的地方,靠著牆,哆嗦著手,一直努力的平複自己的心情。

她也反應過來了。這一個兩個的黑衣人,如此相同的穿著,明顯就是同一夥人,且很有可能,就是愛夢那邊出手了。

到這地步,她真是追悔莫及啊!

劉美玲也不敢在外麵多家逗留,佝僂著腰,探頭探腦的,就跟個特務似的。好在,菜市場離家也不是特別遠,小心翼翼地走了大概有十來分鍾,終於是到了家。等進了電梯之後,眼看著電梯門關上。她才長舒了一口氣,整個人覺得像是脫力了一般,忍不住往後一走,後背靠在了電梯上。

電梯在四樓的時候,停了下來。她就略睜開疲倦的眼,瞄了一眼,隻那一眼,卻差點讓她魂飛魄散。隨著電梯門緩緩地自動拉開,那熟悉的從頭到尾的一抹黑,簡直是要了她的命!

不要,不要是那些人,不要是。

可最後,電梯門往兩側大拉開、完整地露出站在外麵的那個人的時候,不爭的事實,不留情地擊碎她的期盼。那黑衣人手上提著的那明晃晃、又寒氣逼人西瓜刀,更是讓她失聲尖叫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