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一覺,她睡的很長。

一直從中午睡到了太陽偏西,整的連燦都昏昏欲睡了起來,一隻手一直被她抓著,他都已經麻木的沒有一點知覺了。

正在此時,他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雖然隻是振動,在寂靜的房間裏,還是很響的。

紀璟大概是聽到了些動靜,手一鬆,翻了個身,連燦借機收回了手,飛快的出去了。

他才出去,紀璟便忽然彈了起來。

一臉震驚的看著那還微微敞開的門。

她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而且,好像夢到了媽媽,一直抓著她的手呢。

紀璟做起來,看著床前的椅子,歪著腦袋想著自己怎麽在床單上睡著了。

回憶,隻在和連燦的午餐定格了,再往下,就是什麽都不記得了,不記得怎麽睡著了,怎麽跑到床單上了。

她從**跳起來,追出去,卻隻看見轉角處連燦的衣角。

難道,剛才是他一直陪著自己麽

她狐疑的想著,看著那個已經消失的身影。

想著夢中的那雙溫柔的手,不對,那就是媽媽的手。

她最後肯定的想到,然後打個哈欠,繼續回房。

打開手機。

好無聊啊。她給皇甫軒發短信。

無聊麽想玩什麽他很快的回複。

想和你逛街,嗬嗬,隻是天色已經晚了。紀璟看看時間,已經快要六點了。

連燦的門禁她還是記得的,再說,這幾天也不想惹他生氣。

一個小時後,到窗邊去。皇甫軒很快的回了短信,然後,便沒有了訊息。

紀璟期待著,猜著。

書房裏。

司徒染站在連燦的麵前,剛才的電話,就是他打的。

已經查到,那個殺手,是受雇於英國的一個組織。

英國連燦握杯沉思,好看的眼睛微垂,長長的睫毛濃密而卷翹著。

消息準確無誤,人員,我們也已經基本鎖定,他一直在本市,是個法國籍的華裔。司徒染繼續匯報著這些天來的收獲。

要動手嗎司徒染繼續問道。

暫時不要。連燦搖搖頭。

現在對方還不走,顯然還在醞釀下一次的作案。

在動手之前,他總要聯係他的買家吧。

那麽,他就要看看,到底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在他的地盤上大放厥詞,大肆行凶呢。

我會加派暗中保護你和小姐的人。司徒染見狀立刻說道。

嗯,但是,要不動聲色,還有,紀璟那裏的人手,也要加強,切記,不要讓她和對方知道,總之,我們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這一次,一定要釣條大魚。連燦的眼眸裏,寒光閃過滿是殺氣。

放心。司徒染微微一笑,最近,你的心情不錯。他忽然說道。

我連燦有些詫異。

司徒染依舊笑的頗有深意。

璟小姐也在家他卻又扯到了紀璟的身上去了。

嗯。連燦忽然覺得有些被動的感覺。

她怎麽沒有去上學司徒染又問道。似乎很是好奇。

出了點事,我把她帶回來了。嗯,連燦還是沒有找回主動權,仍舊被司徒染提問。

哦。司徒染卻隻是高深莫測的笑了笑,對了,鄭小姐很關心你的病情,今天一直嚷著要來,我拒絕了,不知道對不對。他像是探尋。

很好。連燦果斷的回答。

可是,她說她現在是你的女朋友了,所以司徒染話鋒一轉,欲言又止的樣子讓人著實擔心。

連燦很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一種被司徒染賣了的感覺。

所以呢他問。

所以她一直在樓下的客廳等著。司徒染說完話陰陰的一笑。

連燦很鬱悶的站起來,用眼神抽了司徒染一個巴掌,這才下樓去了。

燦,你沒事吧鄭甜心一看見連燦下來,立刻迎上去了,無可否定的是,她這個女朋友的身份,可是毫無壓力的演繹著。

今日的她,一襲黑裙,外麵罩著個貂毛的皮草,頗有些市長千金的貴氣了。

司徒染很識趣的離開了。

好擔心你。鄭甜心上前,一把挽住了連燦的胳膊。

眉眼如畫,柔情似水。

她拉著他坐下。

連燦沒有多大的表情坐下來,雖然,讓她做自己的女朋友是他自己提出來的,可是,看著她這樣自說自話的就闖到自己的家裏來,那感覺,是不舒服,對,就是不舒服。

我在皇馬訂了晚餐,等會我們鄭甜心的話還沒有說完,連燦忽然打斷了她的話。

我的身體,你不是很清楚嗎實在是不適合外出。連燦拒絕的幹巴巴。

這樣啊,那也沒有關係,我留下來好了,等會我親自下廚,讓你嚐嚐我的拿手好菜。鄭甜心立刻說道。

她不是看不出他的不情願,可是,既然他都主動要自己做他的女朋友了,那麽,自己就要好好的做好他的女朋友啊。

連燦看了鄭甜心許久,終於點頭。

那你好好休息。鄭甜心也不纏人,站起來,等著我的大餐吧。

多做點,家裏人多。連燦吩咐。

嗯嗯。鄭甜心進去了,連燦坐在沙發上,有些鬱悶。

這個司徒染,還真的很會給自己惹麻煩。

看了看時間,不過,這個時間點的話,連澈難道還不應該回來嗎

想到這裏,他忽然有些緊張了,拿出手機,撥打連澈的號碼。

電話鈴聲倒是清脆的響起來,抬頭一看,看見連澈正站在家門口,冷著一張臉,那樣的她,看上去恐怖無比。

小澈,今天怎麽這麽晚他關切的問。

連澈卻看都不看她一眼,徑自朝裏麵走去。

小澈。連燦追過去一把拉住連澈的胳膊,卻被連澈狠狠摔掉,然後繼續朝前麵走去。

小澈,別鬧。連燦再次追上去。

我鬧嗎就算我鬧又怎麽樣誰會在乎誰會在意這個世界上,反正除了媽媽,再不會有人會真心的愛我。連澈忽然情緒失控,對著連燦大吼了起來。

連燦看看廚房,一把拉起了連澈的胳膊,不由分說的把她帶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有話好好說,小澈。他耐著性子。

你叫我怎麽好好說,難道我沒有好好說過嗎可是你呢,你有把我的話當回事,把我當回事嗎我今天故意這麽晚回來,可是你有打一個電話問問我為什麽還沒有回家嗎你沒有,因為你現在眼裏心裏,隻有那個女人,隻有那個壞女人的女兒。連澈顯然情緒很激動,完全無法靜止,連燦的任何話,隻會讓她越來越憤怒。

我沒有。剛才我不是打了電話麽連燦咽了咽口水,在連澈的麵前,他縱使再伶牙俐齒,也會變得最笨,因為心疼,因為心存愧疚。

你剛才打電話你可知道,我今天下午就一節課,我在三點的時候,就結束了今天的課程,我故意沒有回家,就是想看看你,什麽時候會想起你還有一個可憐的妹妹,可是,我在外麵一直晃到了六點鍾,都沒有你一個電話打來,你今天的所作所為,都揭示了你的心,再狡辯都沒有用,哥哥,你太讓我失望了,我一直覺得你很有原則,現在看來,你毫無原則可言,被美色迷惑了心智。連澈不依不饒的說道。

小澈,公司的事情,很多我要處理,所以,原諒我一時忘記了你今天放學的時間,關於紀璟的那件事,我那麽做,隻是不想她丟了連家的臉。連燦的辯解看起來有些蒼白。

什麽公司的事情要處理,他一下午就陪著紀璟睡覺了好不好。

連澈若是知道真相,恐怕要瘋了。

哈哈,說的很好聽,哥哥,既然你無法遵守你的承諾,那麽,我也不會再遵守我的承諾,我自己的仇,自己的怨,我自己解決。連澈終於撕破臉皮,她再也受不了了,真的再也受不了了。

小澈,你不要衝動。連燦都不知道該用什麽方法讓自己暴怒的妹妹安定下來了。

哥哥,衝動的是你,我一直都很鎮定。連澈因為生氣,臉蛋有些紅,這讓她的樣子,看起來,更加的恐怖了,就像是一隻被拍爛的西紅柿一樣。

小澈

出去

小澈,你知道連燦在自己的親妹妹麵前,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變成了一個天底下最無奈的哥哥。

見連燦不走,連澈走到門口,嘭的拉開門。

卻看見門口站著一個年輕的女子,看見連澈突然的開門,顯然是吃了一驚,因為偷聽,臉蛋有些微微的紅。

你是誰連澈狐疑的看著她,語氣極為不友好,很討厭被人偷聽。

那個,晚餐做好了,你是小澈吧。鄭甜心很快就調整了情緒,微微一笑,得體而又端莊,仿佛剛才偷聽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

我問你是誰連澈情緒不好,聲音依舊是強硬而冰冷的,十足是一個巫婆的樣子了。

你不記得我了,我是甜心,鄭甜心,你還小的時候,我們見過一麵的。鄭甜心做出重逢故人的欣喜狀。

不記得了。還有,要是有事,請敲門,我很討厭躲在門背後的人連澈大概是要把所有的人都得罪光了。

其實連澈是真的沒有印象,十歲的女孩,能記得多少東西

那一年的傷痛,讓她的記憶中隻剩下了那場大火。

若不是仇恨,一直支撐著她,恐怕她也無法活到現在。

嗬嗬,鄭甜心有些尷尬的笑笑,看向了連燦,眼睛裏有些求助的意味了。

不料連燦直接跳過了她的眼睛,他也很討厭偷聽,特別是自己和連澈這麽需要保密的私房話,更不想任何人知道

是,我知道了,今天很抱歉。鄭甜心在求助連燦無果之後,很大方的道歉,光明磊落的樣子,讓人實在是又氣不起來了。

連燦走了出去。

連澈把門嘭的關上了。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他的眼睛看向了住在另外一側的紀璟的房間,在要不要叫她出來吃晚餐上,連燦有了片刻的猶豫。

真是,正在猶豫之際,卻又聽的樓下的傭人們有些嘈雜,當然都是女傭的聲音,聽著似乎看到了什麽稀奇的東西。

鄭甜心看向連燦,不知道他在猶豫什麽。

下麵的驚呼聲越來越響。

由不得連燦多想,他便下樓了。

卻見家裏的女傭們都在往外湧,十幾個人,看起來還挺有氣勢。

好像發生了有趣的事情。鄭甜心看著外麵隱隱約約的光芒。

連燦沒有搭理,徑自走了出去。

但見幽篁對麵的山上,一幅巨大的燈光圖案在不停的變換著。

連燦雙手插袋,長眸裏微微隱藏著不屑。

幽篁對麵的小山,是未曾開發的,但是連燦亦會派手下去整理打掃,把一些過分沒有姿勢的小樹拔掉,載上一些更名貴的樹種,幾十年下來,那裏早已是鬱鬱蔥蔥別有一番詩情畫意。

小山是純天然的,絕沒有燈光之類的東西牽連上去。

好漂亮啊,真浪漫啊。鄭甜心不知道什麽站在了連燦的身邊,滿眼的驚豔和羨慕。

連燦冷著一張臉,什麽都不說。

很快,家裏的守衛便匆匆的跑來了。

連先生,是碧雲別墅的皇甫先生。守衛看了一眼連燦有些陰鬱的臉,心裏有些擔憂。

全部拿掉。連燦極為不爽的說道。

好可惜啊,這麽漂亮的。鄭甜心很是惋惜。

連燦斜睨了她一眼,鄭甜心立刻噤聲了。

是,我們這就去。守衛趕緊跑來。

周管家看連燦很不高興,立刻對著家裏的女傭喊道:還不回到自己的崗位是不是不想領下個月的工資了

一聽周管家這麽說,女傭們這才一步三回頭的回了別墅。

幽篁別墅裏,紀璟一收到皇甫軒的短信,便立刻跑到了窗前,掀開了窗簾。

哇她驚呼起來,眼睛瞬間晶亮了起來,臉上,也漾起了開懷的笑容。

好漂亮她忍不住驚歎,自言自語著。

隻見對麵的山上,最大的一棵上,掛滿了五彩的燈,在星空下熠熠生輝,更神奇的是,這些燈光會變幻的,每隔五秒,就會幻化出一種形狀,從百合到玫瑰,不下幾十種。

而每隔十種花之後,就會有一個璟字散落在燈光之中。

紀璟看得嘴巴都合不攏了,感動,在那一刻充盈了她的心房,不,充盈了她的整個房間。

拿出電話,撥通了皇甫軒的電話。

還沒有開口說話,聲音已經開始哽咽。

好漂亮她激動無比,卻又說不出來了,所有的情緒,隻幻化成了那三個字。

現在,心情好了麽他輕笑,卻又是那麽的溫潤,一直到了她的心田,就像是柔軟的雨珠。

嗯,好極了好極了,你等我,我出來。紀璟迫不及待的掛斷了電話。打開窗,正待要跳下去。

房門卻在那一刻擰開了。

剛跨上一隻腳的紀璟無比鬱悶的轉頭,看見連燦正站在門口,看著她爬窗。

壓壓腿,哈哈,壓壓腿。紀璟說著,彎下腰,壓著腿。

連燦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賣力壓腿的紀璟。

該死,怎麽還不走還不走

腿都酸了啊。

再換一個。

紀璟換上腿,繼續壓腿。

壓了十次,看一眼門口,連燦像蹲門神一樣還杵在那裏。

紀璟有些尷尬的收回了兩個酸溜溜的腿,拍拍手。

所以,是有事紀璟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窗外,那裏的燈光還在變換著,皇甫軒還在那裏等著自己啊。

請你下去用晚餐。他說。

啊這個啊,下次,不勞您親自上來的,找個傭人來說下就是了,還有,今天午飯吃的太飽了,真的不想吃晚飯了呢,不過呢,還是謝謝您。紀璟走到門口,作勢就要關門了。

哪知道連燦一動不動的靠在門口,就是不走。

還有事紀璟的心裏焦躁無比啊,這尊神,究竟想要做什麽呢。

他卻忽然伸出手,冰涼而修長的手指,點了一下她額頭的大包,那個大包,已經小了許多,看來,中午的時候,他幫她塗雞蛋清,還是有效果的呢。

紀璟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的指尖在自己的額前輕輕一點,然後,便是不動聲色的滑開。

漂亮而黑亮的眼睛眨了兩下,她完全的懵了,真的懵了。

這又是唱的哪出戲

然後,便是一句話都沒有的轉身離開。

聽著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紀璟靠在門框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但是很快,又興奮起來了。

她關上門,鎖死,又拿來凳子堵在門後,這才,跑到窗台下,那裏,燈火還在。

紀璟撿起手機,跨上陽台,義無反顧的撲通跳了下去。

還好,經常跳,跳出經驗來了,好發無損,青草也沒有啃到一顆。

她得意的查看了四周,正待跑步出去,手機忽然滴滴響了兩聲。

哈哈,一定是皇甫軒等的不耐煩了呢。

紀璟飛快的打開手機,然後,便是傻掉。

十分鍾之內,趕到星皇。

擦她真想大罵一聲,從這裏到幽篁,沒有半個小時,根本就不可能,還十分鍾呢。

可是,卻又不敢怠慢了。

害怕自己真的遲到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視頻真的會流到皇甫軒的麵前。

紀璟撒開腿就朝著外麵跑去。

跑到山邊的時候,看著那裏燈光璀璨,那一刻,忽然心痛無邊的蔓延過來。

他就像是這燈光,總是溫暖著自己,而自己終於想要跑過去的,卻總是隔著那些距離,跑不到,跑不進。

紀璟一邊跑一邊哭,上車的時候,再次扭頭看向那棵燈光大樹的時候,忽然一片黑暗,什麽都沒有了。

他生氣了麽

因為自己沒有過去

上不上車不上我走了司機不耐煩的喊道。

紀璟鑽進車裏,低著頭,卻還是忍不住回首,那裏,黑乎乎一片,那一片曾為她閃亮的燈光再也不再了。

手裏握著電話,卻忽然沒有了勇氣打,她默默的關掉了手機,眼淚,轉瞬間撲朔而下。

到達那個包間,還是和往常一樣,推開門,裏麵黑乎乎的一片,那個印象中會突然出現的懷抱也沒有出現。

紀璟在門口站了一會,確定裏麵沒有什麽撲出來,才慢慢的摸索進去,找到了遙控的開關,打開。

裏麵空****的,什麽人都沒有。

她隻是超時了十分鍾而已。

你遲到了。短信響起。

紀璟看著那四個字,忽然開始無比的恐懼。

下次再也不會了,請原諒。卑微的乞求著原諒。

下不為例。還是隻有四個字,卻讓紀璟終於鬆了一口氣。

一個人有些落寂的往回走著,路很長,卻不想做計程車。

抬頭仰望星空,很美麗,很幹淨,那份寧靜,讓她想到了小女孩時仰望星空時的幻想。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

她終究是那麽長大了。

卻不再是純潔可愛的女子。

初冬的風,涼意濃重。

紀璟閉上眼睛,有涼涼的東西落在臉上。

睜開眼睛,忽然發現,刹那之間,漫天的飛雪。

鵝毛般的雪花,落在了她仰望夜空的眼眸裏,涼涼的,濕濕的,眨一眨眼睛,便融化進了眼睛裏。

她伸出手,再次閉上眼睛。

雪,紛紛揚揚的落下,她張開了懷抱,仿佛是想要擁抱著這潔白而純潔的雪花。

紅色的圍巾,在白色的雪中,漸漸變成了一層淡淡的粉紅。

雪,慢慢的在她的身上積上了一層。

不長的時間,她好像變成了雪人一樣。

真好,落寞而又孤寂。

就讓她也變成雪人吧,當太陽升起的時候,隨著溫度慢慢的融化。

初冬的雪,來的那麽的突如其來。

毫無征兆的。

紀璟在雪地裏,隻站立了十來分鍾,地上便已經厚厚的一層了,但是,雪,似乎沒有停止的意思,反而是越來越大了,到最後,成了漫天飛舞,鋪天蓋地的雪花打在臉上。

下大了呢。她自言自語在雪中行走。

幽篁別墅。

連燦站在窗前,看著漫天的飛雪,這場大雪,真的很大,天地之間,轉瞬之間,隻剩下了白茫茫的一片。

來的突如其來。

璟小姐還沒有回來。周管家站在他的身後稟告著。

他沒有回應。

已經是十點了。

從星皇出來,應該要回來了。

總不會,又有事被堵在了星皇吧。

秦易那邊,倒是很積極的回信了,紀璟一早就離開了星皇。

漂亮的眼睛慢慢的閉上。

這個白癡去了哪裏

撥打她的電話,全是不通。

電視裏播報著百年難遇的大雪,很多地方,短短兩個小時,已經斷了通信。

紀璟,究竟在哪裏

打開衣櫃,換上了一件厚厚的大衣,轉身出門。

連先生,外麵雪很大。周管家看連燦要出門,輕輕提醒。

嗯。他答應一聲,卻沒有停止腳步,推開門,風雪卷著侵襲過來,一層厚重的雪打在臉上,全然沒有了白雪的溫柔。

踩上去,白雪已經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了,腳,也陷了進去,沒到了小腿處了。

這種樣子,根本不能開車了。

連燦朝前深一腳淺一腳的朝前走著,一路,還不停的查看著雪地。

風雪呼號著,卷起了空氣中僅剩的溫暖和空氣,隻有剩下了徹骨的寒冷。

走了沒有多遠,小腿處的褲腳,已經開始濕漉漉了,腳也開始變得沒有知覺了。

太冷。

可是他的心,異常的焦躁起來。

不知道她在哪裏不知道她會不會找到個地方躲雪。

可是想著從星皇到幽篁的路,這一段路,是最為僻靜的,房屋什麽的,很少見,很少見。

連燦行走在雪地裏,猛然看見前麵有個黑乎乎的身影倒在雪地裏。

紀璟他低呼一聲,大片的雪花便湧進了他的嘴裏,顧不得吐掉,他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著那個身影跑去。

走進一看,才發現,那隻是個凍暈的流浪漢。

連燦拿出手機,還是沒有任何的信號,無法撥通任何求救的電話。

他終究沒有停留,繼續朝前走著,心裏,卻更加的著急了。

很怕下一個在路上遇到的躺在雪地裏的,會是紀璟。

這樣的低溫,很容易凍出問題的來的。

連燦繼續朝前走著,已經是深夜,空曠而蒼白的世界裏,泛著白光,讓人更加的心憂。

紀璟,究竟在哪裏

連燦一邊走一邊彈掉身上的雪花。

這樣的風雪,他若是不彈掉雪花,很快就會變成一個移動的雪人。

而徹骨的寒冷,讓本來就還受傷的他的傷口有些疼痛。

可是看著茫茫的雪天,想著那個不知道在哪裏的紀璟,他還是決定繼續走下去。

走著走著,風雪之間,好像忽然改變了氣流一樣。

連燦停住腳步,站在雪地裏,環顧四周,一切如常,雪白一片。

可是不對,氣場就是不一樣了,感覺寒意更加的濃重了。

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

連燦依舊站在雪地裏,屏神凝息,耳旁,是雪花飛落的聲音,不對,有氣流飛速的閃過,而且不是一道,大概有八道氣流閃過。

是忍者

長眸再次睜開時,周圍已經圍著八個黑衣蒙臉的忍者,身後背著長劍。他們將他圍在中間,離他大概是十米左右的距離。

偷襲

有人泄露了他的行蹤

一個忍者受舉長劍,朝他奔跑而來。

連燦的手微微一抬,寒光在雪地間淡淡一掃,然後,便看見那個忍者在離他還有五米遠的地方倒了下來。

再看,腰間整齊的一長條血噴灑而出,染紅了周圍的白雪。

天地之間,彌漫著淡淡的血腥的味道。

看到同行死去,其他的幾個都紛紛的跳了起來,可是再看,卻又沒有了,然後,突然全都出現在了連燦的麵前,長劍朝著連燦砍去。

連燦的身體朝下附去,彈指之間,飛刀悉數而出。

那些長劍生生的定格在了他的麵前,然後,和剛才那個人的死法一樣,全都在腰間,被他的小刀齊刷刷的滑過,刹那間,鮮血隻湧,灼熱的鮮血融化了那一堆積雪,深紅的陷了下去。

連燦看著倒在地上的六具屍體,忽然驚覺,隻是閃躲,已經來不及,肩部一刀已經被砍住。

他跪倒在地上,一大片的雪花被他用力的掃起,砸向了那最後一個忍者。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撿起了地上忍者的劍,一劍飛去,正中他的心髒。

那個忍者後退了幾步,撲通摔倒在了地上。

連燦也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白茫茫的雪地上裏,躺著八具黑色的屍體,還有大片血紅。

連燦抹了抹唇邊的鮮血,正待要抬步向前,忽然腿腳一軟,跪倒在了地上。

劍上似乎有藥。

在他最後清醒的那一瞬間,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茫茫的雪地裏。

連燦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想要喊一聲,可是卻喊不出一點聲音,隻能軟綿綿的倒在了雪地裏。

紀璟筋疲力盡的站在雪地裏,看著眼前恐怖的一切,地上,躺著八九具屍體,地上,是大片的殷紅,有些已經被茫茫的白雪覆蓋,但是,卻仍舊透出那絲絲可怖的血紅。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走到了凶殺現場。

她以為這是回幽篁的路。

她以為自己沒有迷路,看樣子,難道是走錯了

她不禁打了個哆嗦,這裏,等會不會突然跳出一個凶手,把自己也殺死了吧。

紀璟越想越驚恐。

恐怖片看多了,滿腦子隻剩下變態殺人狂了。

再看看四周,好像沒有錯,這裏的卻是回幽篁別墅的路啊。

怎麽辦怎麽辦屍橫遍野啊。

不會有鬼吧

她抬起早已麻木的腳步,朝前跨了一步,跳開了血跡,卻一不小心踩到了屍體。

啊她尖叫了一聲,連滾帶爬的朝前跑去,卻不想又被腳下的屍體給絆倒了。

紀璟咧著嘴皺著眉,真的是要嚇死她了有沒有

她正待要趕緊爬起來,忽然腳被一隻手抓住了。

鬼啊。她嚇的叫起來,一隻腳拚命的蹬拚命的踢,用盡了全力想要擺脫那隻鬼手。

璟我虛弱的聲音響起。

紀璟連蹬了幾腳,忽然停住,聲音有點熟悉啊。

她立刻轉身,媽呀,竟然是連燦

他怎麽會在這裏

趕緊爬到連燦的身邊:喂,你沒事吧,剛才我不是故意蹬你的啊,我以為我見鬼了。紀璟趕緊解釋,可不想得罪了這個家夥。

連燦卻忽然伸出手,一把將她按倒在雪地裏。

紀璟哪裏有預料到,啃了一嘴的雪。

她正想要掙脫著爬起來,卻聽見連燦低聲:有人。

紀璟嚇得一動也不敢動了,趴在連燦的身邊。

果然,細細的聽,真的有腳步聲踩著雪咯吱咯吱的走來。

可是,要悶死了凍死了有沒有。

別動。連燦的聲音再次低低的響起。

紀璟哪裏還敢造次,想著以前在汽車裏被追殺,連燦是個危險人物啊。

來的男人,手裏拿著槍,他站在屍體的麵前,再沒有走近,而是對著雪地開了一槍。

子彈打在雪地上,彈起了一陣雪花。

紀璟的身體微微一顫,不過,正好被那一陣飛雪遮住。

男人沒有上前,大概,他以為都死了。

因為連燦和紀璟所躺的地方下,正好是一大片的殷紅,那些,都是連燦中劍的時候流的血,而紀璟正好像個死人一樣麵朝雪地趴著,看起來也像是死了一樣。

連燦的那一劍的劍上非常的明顯,殷紅一片,看起來,倒像是都死了一樣了,就算沒死,他也知道劍身上都有麻藥,這麽冷的天,麻倒在雪地上,就算沒有流血而亡,也會凍死的。況且,這麽冷的天,血,本來就不容易止住。

男人的嘴角滿意的勾起,很快消失在了白雪之中。

雪,仍舊在紛紛揚揚的下著。連燦一直壓在紀璟身上的手,終於開始鬆軟了。

紀璟小心的抬起頭,奶奶的,終於可以好好的舒口氣了。

再看連燦,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

喂,喂。紀璟小聲的叫著,深怕再叫個人過來。

連燦微微的睜開了眼睛,但是很快就閉上了。

你醒醒啊,這裏這麽冷,你要是不起來,我們都會凍死在這裏的。紀璟拍拍連燦的身體。

沒有反應。

再喊,還是沒有反應。

喂她伸出手,嗬嗬氣,拍拍他的臉,他的臉也和自己的手一樣,冰涼的沒有溫度了。

紀璟跪在雪地上,看著越下越大,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的大學,再看看連燦的身體,隻一會會的功夫,他的半個身體已經沒入到了雪地裏了,要是再不起來,真的要被雪賣了呢。

紀璟動動自己已經僵硬的四肢,將連燦的腦袋放在了自己的臂彎裏,將他的身體慢慢的抱到了自己的懷裏。

真沒用。她忍不住嘀咕,每次和你在一起,準有事,我們一定是八字不合。她沒好氣的說道,一陣寒氣湧入嘴裏,紀璟趕緊閉嘴,不敢廢話,這樣的冷天,說話也是冷啊。

將連燦抱在了懷裏,她使勁的站起來,用力的站起來。

可是,根本站不起來啊。

這個家夥這麽高大,這麽重。她怎麽抱的動呢

連燦,你醒醒好不好再不醒來,我可要把你丟在這個雪地裏了。紀璟嘀咕著,又捏了一把他的臉。

他還是雙目緊閉。

不會是死了吧

紀璟忽然湧起一個可怕的念頭。

看看現在的他,根本就是個死人樣,像具屍體一樣啊,全身冰冷僵硬。

將耳朵貼近他的鼻子,想聽聽有沒有呼吸。

氣息微弱的快要沒有了。

真的要死了。

紀璟趕緊將連燦放好,讓他平躺在雪地裏,然後,俯身,捏住了他的鼻子,掰開了他咬的死緊的嘴巴,唇貼上了他冰涼的唇瓣,將自己的呼吸和僅剩不多的熱氣輸送給他。

快要沒有知覺的連燦,恍惚間,感覺有暖暖的熱氣輸入自己的身體裏,暖暖的,香香的,還帶著好聞的氣息。

讓他就像在絕境中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樣,他一忽然伸出手,緊緊的抱住了那溫暖的來源,不停的索要著那溫暖。

紀璟本來正給連燦輸著氣,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隻手緊緊的裹住,自己的腦袋,被一隻手壓住,而剛才要死要活的連燦,緊緊的吸住了她的唇瓣,霸道的侵入了她的口中。

紀璟驚得想要逃開,他的力氣卻又大的驚人,死命的按住她,索取著她的吻。

那種瀕臨死亡之際的吻,熱烈而又決絕,仿佛一旦離開,便是永別,於是更加的熱烈,熱切的親吻,好像用盡了身上所有的力量,付諸於這樣的一場親吻。

紀璟被他吻的暈頭轉向,那剛才還冰冷的身體,卻在現在開始轉暖,血液開始流通,開始歡快的奔湧,腦袋裏火光四濺。

氣息,好像開始變得滾燙起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暖暖的圓圈,將親吻的兩個人,包裹在了其中。

圈內,春暖花開,熱情肆意飛濺

圈外,天寒地凍,寒氣凝固

四肢,終於開始舒暢了起來,暖暖的熱流包裹著全身,讓她很想再擁住更多的溫暖。

不知不覺中,她開始回應那個讓她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的吻,隻是想要索取,想要更多,掙紮,變成了緊緊的相擁。

她的手,被他的大手抓在手裏,她閉著眼睛,與他的柔韌的舌糾纏纏綿咬舐,他吮吸著她,她複有吮吸著他,仿佛要一直把彼此吸進自己的身體才能罷休。

他們拚盡了全力,親吻著對方,仿佛有生之年,所有的期望與寄托,全在了這一個纏綿的吻上了。

她的心,忽然開始迫切起來,身體,開始變得越來越燥熱,仿佛不是在天寒地凍的冰天雪地裏,而是在炎熱的夏威夷了。

而連燦,似乎也越來越熱烈,他的手,開始在她的身上摸索著,想要探進那衣服裏,想要好好的愛一場。

隻是,當那微亮的手終於觸到她柔軟的肌膚時,紀璟忽然清醒了。

猛地睜開眼睛。

瘋了

連燦卻依舊是緊閉著雙眼,似乎還沒有完全的清醒過來,剛才,不過是他失去意識時的舉動罷了。

可是紀璟,卻完全的麵紅耳赤了。

她是清醒的啊,可是,竟然那麽可恥的有了反應,竟然和他吻的意亂情迷全身發熱了。

紀璟很是鬱悶,很是鄙視自己。

正在此時,司徒染帶著一幹手下也匆匆趕到。原來,周管家見連燦遲遲未回,心裏終究是不放心,才通知了司徒染,司徒染得知訊息,便立即帶著手下一路尋過來。

看到這一幕,也驚呆了。

於是,一部分人留下來處理屍體,一部分人帶著紀璟和連燦往另外的地方趕去。

沒有回幽篁。

紀璟原本想回幽篁,卻被司徒染拒絕了。

既然連燦冒雪都要去找她,那麽他醒來的時候,能看到紀璟,自然是最好的。

司徒染,隻會選擇最利於連燦的結果作出決定。

坐在雪橇上,紀璟覺得好神奇啊。

閉上眼睛,有一種飛翔的感覺呢。

不知道走了多久的路,他們終於在一幢在紀璟看來完全的陌生的房子前停下來。

房子不大,也是獨立的別墅,周圍也有一些別墅,但是看起來,像是一個係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