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紀璟在他的懷裏哭的撕心裂肺。

其實他的心,何嚐不是在破碎呢

看著她為連燦擔心痛苦,甚至要追上去,他的心,在那一刻,碎成了好多瓣,可是,即便是如此,他還是不能讓她出去,決不能。

那些瘋狂的劫匪,會做出什麽,誰都不知道。

唯一能肯定的是,他與這件事無關。

因為什麽都不知道,所以,後果更是無法預料。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身邊的女人了。

甲板上,連燦慢慢走過去,高大的聲音,行走在寂靜的甲板上,皮鞋的聲音,敲打在甲板上,那些匍匐的人,紛紛抬起頭,看著連燦慢慢的走出來。

絕望的眼眸裏,有希翼閃過,但是很快,又是絕望。

這樣孤身一人的連燦,又能給大家帶來多少的希望呢看樣子,恐怕是自身難保吧。

蒙著臉,隻剩下兩隻眼睛的劫匪,盯著連燦,看了許久,不知道,是不是在確認。

連燦,在離他們還有五米遠的地方,站定了。

篤定而鎮靜。

英俊帥氣的臉,微微透露著王者的氣息,霸氣肆意。

費了這麽大的周折,就是為了找我他微微一笑,唇角輕揚,桀驁不羈。好像一切都不在眼裏似的。

哐當,一個手銬扔過去。

自己拷上。劫匪的頭目說道。

連燦看著腳下的手銬,不動,眼眸隻是冷冷地看著眼前隻露著兩隻眼睛的人,一個連臉都不敢露出來的人,有什麽資格和他鬥

我數到三,若是你還不拷上,每個十秒,我就會扔下一個人去喂鯊魚,啊,那些鯊魚,可是饑餓的很呢。男人陰笑一笑。

忽然,他的笑容定格在了那裏,電光火石之間,人們甚至還來不及看清事情的發生,就見那個蒙麵男人直勾勾的向後仰去,他的喉間,被整齊的割開,鮮血直往外噴撒飆出。

頓時一片噓聲。

一聲槍響,另外一個男子舉槍站在那裏,頓時,剛想**的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

那個男人,同樣蒙麵,隻露出來兩個眼睛,隻是,他的裝備,顯然是連燦量身打造的,全身的都是鋼鐵盔甲,就像是個鋼鐵俠一樣。

連先生,何必動刀我們主人,不過是想和你聊聊,還請你賞臉。男人說話內容很客氣,隻是語氣一點也不客氣。

可惜,我沒有什麽興趣。連燦冷笑一聲。

男人,手一揮,頓時,一個人又被扔下了海。

連燦不動。

然後又是一個,一時間,慘叫聲連連,蔚藍的海水,變成了猩紅一片,彌漫了一整片的水域。

然後又是一個,隻一會會,便被丟下去了十個。

人群中,哭聲罵聲又是一大片。

連先生,不如我們再等等男子冷冷一笑,顯然比剛才那個更具有殺傷力。

他的一句話,已經又有幾個人被拉倒了欄杆邊,就等著扔下去喂鯊魚了。

你覺得我連燦,真有那麽偉大連燦也毫不示怯,談笑之間,微笑自如。

連燦閉上眼,遠處,那直升機的聲音,正傳來,司徒染,應該要到了吧。

那如果是她呢男子手一指。

連燦轉過臉,頓時臉色驟變,隻見紀璟被一個蒙臉男子帶上來。

皇甫軒,早已不知道去了哪裏。

連燦最近輕抿,眉頭蹙起,那個皇甫軒,還真的不能依靠。

是不是也要我把她丟下去喂鯊魚男子上前,一把拽住了紀璟,拉著她就往欄杆處走去。

紀璟一聲不吭,甚至連燦都不肯看一眼。

或者,那一刻,她依然做了決定,絕不要因為自己連累了連燦吧。

男子手一揮,紀璟的半個身體,便探下了遊輪,紀璟看著下麵,鯊魚林立,似乎在等著她的下去,然後,分屍,大餐一頓。

恐懼,蔓延了全身。

可是,依舊一聲不吭。

我戴。冷冷的聲音響起,不大,卻在那一刻,穿透了紀璟的耳膜。

以至於在很長的時間裏,紀璟的耳朵裏,一直隻有那兩個字。

我戴如驚雷一般的聲音,在紀璟的耳畔炸起。

她從**驚坐起來。

那個聲音,在耳畔回響,然後,便是無數個聲音,隻有那兩個字,在她的耳畔響起。

離事故的發生,已經三天。

她不記得自己是如何離開了遊輪,隻記得,連燦被帶走的那一刻,回眸看她的那一眼。

那一眼,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裏。

他們帶走了連燦,就那麽帶走了連燦。

司徒染趕到的時候,他們的輪船,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哪怕是直升機,也無法搜索到他們的影子,好像在,海麵上消失了一般。

遊客們都獲救了,除了那幾個不幸的被喂了鯊魚的。

被救回的紀璟,一直昏睡了三天,才終於醒來。

她坐在**,看著房間裏,熟悉的一切。

一切,好像全都沒有發生改變。

她忽然瘋了一般,赤腳跑了出去,連燦的房間,連燦的書房,這座宅子裏,任何他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搜尋了遍,可是,沒有他,沒有他的蹤影,沒有他的氣息。

所有的仆人,都隻是安靜的看著她,沒有人阻止她,也沒有人告訴她事情的經過。

大家都隻是安靜的做著份內的事情,等待著這座大宅子的主人的回來。

就連連澈,也沒有找她的麻煩。

她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這座諾大的宅子,好像突然之間空掉了一般。

隻剩下一個快要瘋狂的女人。

紀璟每日遊走在連燦的房間和書房,不去上學,也不見任何人,好像與世隔絕了一般。

或者,她在深深地自責吧。

如果不是因為她,連燦一定可以撐到司徒染的到來的。

可是因為她,因為她被抓,才導致了連燦放下了最後的抵抗。

哭,每每想到這裏,她便隻能哭。

她不知道,他究竟為何,可以為了她,放下自己求生的機會,讓他們帶走。

為什麽要那麽做。

笨蛋。

她撲在他的**哭著想著那一幕。

他看著她的眼睛,太過深沉,太過幽深,以至於她,一直都沒有能看清楚他的意思。

不是很討厭我麽

這次,就該讓我喂了鯊魚啊。

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做這樣的選擇

她看著他的照片,問著他,想要他給她一個答案。

可是,回答她的,隻有靜默,死一般的寂寞。

隨著連燦的被帶走,她的魂魄,也好像被勾去了一樣,整個人,失去了水分,蔫了下去。

門,被輕輕地打開。

周管家站在門外,他的身旁,站著司徒染。

司徒染,靜靜地看著躺在連燦**的紀璟,她看上去,那麽瘦小無助,那麽憂傷,讓人,看得心,會很疼。

她該是愛著他的吧,所以才會那麽憂傷。

連燦若是知道,該會很高興了,付出,終有回報。

隻是,連燦,如今生死未卜啊。

而他,竟然完全的束手無策。

他們就那樣抓走了他,沒有提任何的條件,就那麽安靜的消失了,仿佛不曾來過一樣,唯一的不同的,是連燦消失了,就這麽消失了。

司徒染輕歎一口氣,走進去。

璟小姐。他輕輕叫了一聲。

沒有反應。

璟小姐,我是司徒染。他高明自己的身份。

找到他了嗎她卻又忽然坐起,滿眼的迫切,一瞬間,眼睛裏有火光閃現。

司徒染看著她的眼睛,不忍心讓她失望,卻還是要說出那三個:很抱歉。

哦。頓時,紀璟又萎靡了過去,低垂著頭,全然沒有了精神。

連先生,不會有事的。他試著安慰她。

她卻仿佛沒有聽到似的,再也不肯理他了。

司徒染陪了許久,終究還是離開了。

剩下紀璟一人,在連燦的房間裏,成了雕像。

月落崖。

司徒染行走在密林深處。

這裏,除了連燦,便隻有他有資格走進去了。

避開了所有的機關,他站在那扇門前,終究,還是要回到原點吧。

走進那個陰暗潮濕的房間。

他站在那個男子麵前。

如果你告知我聯係的方式,我會放你出去。司徒染說道。

哈哈哈,怎麽,連燦被抓了男子冷笑道。

司徒染不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眼前邋遢的男子,他是夜氏的創始人,將夜氏發揚光大的創始人。

卻最終,還是被連崇囚禁到了這裏,從此,夜氏一夜之間消失,真正成了黑夜中的傳說。

那個時候,以為夜氏的勢力,已經全部消滅幹淨,但是看最近的風吹草動,顯然還有一支勢力在那一次的大劫中保存了下來,幾十年來,發展壯大。

我若是死了,也沒有什麽好遺憾的,可是連燦死了,就是你們連氏的隕落,所以,你真的覺得,他們會拿我與連燦交換嗎這樣的賠本生意,誰會做男子冷笑著,似乎一點都不想出去的樣子。

這麽說,就是你們夜氏的人做的咯。

司徒染笑了笑,忽然一拳就砸了下去,砸在男人的臉山,頓時,男人滿嘴的鮮血,一顆牙,也隨著他的口水加血水吐了出來。

男人卻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好,好,果然是我夜家的孩子,擒賊,就是要著要,哈哈哈,連家,你們就等著連根拔除吧。

你覺得,會是這麽簡單的事情嗎司徒染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對著男子就是一陣拍照。

你猜,我若是把你的照片登在各大媒體的尋人啟事上,夜氏的後人,看到了你的照片,會不會將你認祖歸宗了司徒染輕笑一聲,便不顧夜皇的嚎叫,離開了。

他說到做到,果不其然,一夜之間,夜皇的慘照登便各大報刊的頭條,而黎叔連氏的報刊,更是所有的版麵,隻剩下夜皇的照片了。

司徒染,向全世界宣告,夜皇的存在。

夜皇還活著。

他不信,若是夜皇的後人看到了他的照片,還會不交出連燦。

某小島上。

連燦幾日來,一直都是過著蒙臉的日子,唯有到吃飯的時間,他們才會送來送來食物,揭開他頭上的布罩,其餘的時間,他都是被綁在椅子上,睡覺,也隻能坐著睡,而且,為了混淆他的時間觀念,他們送餐的時間,也是不按照三餐的時間從來的,到目前為止,連燦隻吃過十次飯。

沒有人來問過一句話。

他就像是囚犯一樣被關押著。

不知道,是誰在消磨著誰的耐心。

即便是如此,他卻絲毫沒有顯現出一點一點的頹敗,還是那麽高高在上,宛如王者一般不容褻瀆和侵犯。

這一日,連燦依舊安靜的坐著,雖然帶著頭罩,卻感覺燈光亮了起來。

麵罩被揭開。

連燦微眯了一下眼睛,一直在黑暗中,突然的強光有些不太適應。

一會,他睜開長眸,看見了坐在眼前的人。

最初的驚訝過後,他忽然唇角勾起,淡淡一笑。

沒想到吧,連燦女人篤定的聲音,帶著一點傲氣。

確實,有些意外,這麽多年,我以為你死了。連燦的聲音裏已經沒有了吃驚,隻是沒有想到,你是夜氏的後人。

沒錯,夜皇是我的父親。女人倒是也不隱瞞了。

抓我來,又不殺我,那就是為了夜皇咯。連燦說道。

也對,也不對。女人輕笑一聲,隻是現在,我確定了夜皇還活著,所以連燦,算你的狗屎運好,交出夜皇,我還你自由。

連燦沉著臉,看樣子,司徒染定是將夜皇還活著的消息放出來了,他定然是沒有辦法了,才會這麽做吧。

而這邊,抓著自己卻又遲遲沒有動靜,也是在等著司徒染沉不住氣,最終將夜皇還活著的消息公布出來。

這個女人,果然處處是棋高一招啊。

把他的臉蒙上。帶出來。女人站起來,冷聲吩咐。

頓時,連燦的頭上又被蒙上了口罩,有人拉著他往外麵走去。

月落崖。

司徒染安靜的坐在那裏,眼睛一直看著手機。

離登出夜皇的照片,已經過了一天,但是,對方還是沒有動靜。

他也是在賭一把。

隻是到現在,還是沒有消息,讓他也有些沉不住氣了。

畢竟連燦究竟是誰抓了,他也隻是猜測,現在,如果到了晚上,還沒有電話打來,他都要做好連燦已經死掉的準備了。

像這樣的綁架,也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交換。

一種,就是製造綁架的假象,但是,卻會帶到陌生的地方直接將人質殺死。

他當然隻能期待是第一種。

隻是,時間過的越久,他越沒有底。

叮鈴鈴。

電話突然響起,在空寂的房間裏,顯得特別的響。

那些一直肅手而戰的人,也是精神一振,眼睛齊刷刷的看向司徒染的電話。

司徒染電話。

十點,左岸碼頭,交換。然後電話便啪的斷掉了。

司徒染看看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差不多就是趕到左岸碼頭的時間。

電話能追蹤嗎他問手下,必須要做多手的準備。

手下搖搖頭:他們加密了,無法破譯。

立刻出發。司徒染站起來,立刻,就有人壓著夜皇從房間走出來,一行人,上車,朝著左岸碼頭疾馳而去。

路上,霧靄濃重。

能見度很差。

司徒染一邊看著時間,一邊催促著。

好在,終於在規定的時間,趕到了左岸。

左岸碼頭,一片寂靜,完全看不到,是否有人過來。

司徒染看著安靜的周圍,心,一片涼。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去。

距離越好的時間,已經過了十分鍾,可是,他們卻還沒有出現。

不會是玩什麽花招吧

調虎離山

或者,對方根本不是夜皇,隻是虛晃一招

司徒染正擔心之際,隻見頃刻間海水湧動,一個黑色的穿透,從海麵上突然冒出來。

船上,人員林立。

在距離還有二十米的時候,他們的船停下來了。

司徒染拿出振動的手機。

將夜皇放在船上,連燦也會坐船過來。

果然,兩條小船從船上放下來。

其中一條空的船,正朝著這邊駛來。

不多一會會,船就到了司徒染的麵前。

司徒染看著船,看著黑暗中的大船。

其實,就是賭。

因為這樣的霧靄之中,他根本不能確定那船上的是連燦。換句話說,如果他把夜皇送上了船,但是對方送過來的,卻不是連燦,他該如何

司徒染猶豫了,這個時候,馬虎不得半點。

因為夜皇一送出去,連燦卻沒有接回來。

那麽連燦,就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

司徒染看著那越來越近的小船,拳頭漸漸握起。

猛然,就走到了夜皇的跟前,飛快的從後備箱裏,暗處炸彈,在夜皇的身上綁滿了炸彈。

唯有孤注一擲了。

等到他做好一切,迎接夜皇的船也到了。

司徒染拿出手機,撥通。

響了幾聲,電話接通。

夜皇的身上,我綁上了炸彈,若是你們耍花樣,就等著收屍體。兩個遙控器,一個,在夜皇的船上,一個在我的手裏,等到我接到連先生,我自然會把解除密碼。司徒染說完,啪的掛斷電話。

然後,將夜皇推進了船裏。

兩艘船,同時滑動,一艘朝著司徒染,一艘,朝著大船。

時間,仿佛越過越慢似的。

明明隻有二十米的距離,可是卻像是二百米那麽漫長。

等到司徒染看到小船上的是連燦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幾個人,將小船拉起,把連燦從船上拉起來。

連少。司徒染的聲音都要顫抖了。

連燦倒是很淡然,笑了笑:辛苦了。

老大,要放了夜皇嗎司徒染問道,他的手裏,還拿著遙控器,隻要一個按鈕下去,夜皇便會粉身碎骨了。

他的炸彈,如果沒有他的密碼消除,誰都別想拆掉的。

不用。連燦沉聲說到。

司徒染雖然不解,但是還是照搬,解除了夜皇的炸彈。

要是按照連燦的性格,絕不會就這麽放手的。

何況是夜皇這樣的一個危險的人物,放他回去,簡直就是放虎歸山。

可是連燦卻隻有兩個字不用。

兩幫人馬,一個開船自己回去,一個開車疾馳而去。

司徒染坐在連燦的身邊,看著連燦的神色。五天的時間,他的臉色很差,但是精神還不錯,目光陰鬱。

他發生了什麽事,司徒染也不敢。

璟小姐,很擔心你。他說。

果然,連燦的眼睛,有微微的鬆動。卻什麽都沒有。

夜皇,怎麽還會有沒有被滅掉的勢力司徒染好奇的問道。

連家和夜氏一族的事情,那一場大戰,也是在連崇的時候發生的,連燦和他,那個時候,也都還隻是孩子,根本還不太懂。

雖然知道,這樣的問出來,也不一定有答案,還是會很好奇。

嗯,還是夜氏的直係,是夜皇的女兒,白兮。

什麽司徒染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白兮怎麽可能是白兮。

那麽遙遠的名字,那個應該與塵土為伴的女人,怎麽可能還會活著當年的那場大火,他也是親眼見到了,汽車,都快要被燒成灰了,她怎麽可能還會活著

既然她活著,那麽當年,車裏的那具屍體,又是誰的那具燒焦的屍體,會是誰的

連燦皺著眉頭,一句話也說。

或者,他要思考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如此看來,父親的死,連澈的毀容,全是她一手策劃了。

她害死了父親,毀掉了連澈的一生,造成了母親的失蹤。

如果說,之前,他還可以告訴自己,那一場事故,隻是個意外,可是如今,他再也無法這樣欺騙自己。

白兮,害的他家破人亡

而紀璟,是白兮的女兒。

他為連家世代的仇人,養育他們的後人。

甚至,還愛上了她,為了她,甘願被他們俘虜。

這,真是的,天大的笑話,最大的笑話了。

連燦閉上眼睛,他發現自己,完全的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了。

一邊是紀璟,一邊是父母,妹妹。

而如今,他必須要做出一個選擇了。

一個對他來說,怎麽選擇,都是痛的選擇。

司徒染也不說話了,這個時候,連燦在想些什麽,他大概是可以猜到的。

幽篁越來越近,可是讓人,卻越來越心焦。

車子,終於停在了幽篁的麵前。

接到消息的周管家,早已等候在門口,他很聰明,知道連燦被人抓走,不是光榮的事情,家裏的其他傭人一概回避。

甚至紀璟,他都沒有通知。

連燦,在眾人的簇擁下下車。

沉著臉,一句話也沒有,便直奔自己的房間。

眾人都留在了樓下。

連燦帶著疲憊的身軀,推開門。

那一瞬間,紀璟也轉過了頭。

四目交匯的那一刻,有太多的話,想要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而起。

紀璟看著連燦,黑黑的眼眸,那一刻,有驚喜閃過,然後,便是模糊,淚水,在那一瞬間,不可遏製的溢滿了眼眶,一滴滴,如珠玉滴落下來。

她看著他,他終於回來了麽

不是自己在做夢嗎

連燦,真的是你回來了嗎

還是隻是自己的一場夢,走過去,便隻是空氣一場

她朝著他,一步,又一步,慢慢的走過去。

他還在,還站在那裏。

她的眼淚,滾落了一地,連她自己都無法控製。

真的,是你嗎她朱唇輕啟,輕輕問,卻是那麽多的無法相信。

他看著她,朝著自己,慢慢走近,看著她悲喜交加,看著她眼淚四溢,心痛,彌漫了整個心房。

她在他的麵前站定,仰頭看著他,看著他神祗一般俊逸的容顏。

他瘦了,隻是五天,他便瘦了許多。

眼眸裏,深沉如水,她看不懂,或者從來都不曾看懂,可是,沒有關係,他回來就好。

他終於回來,她真的好開心。

好開心。

伸出手,想要撫上他的臉頰,卻被他的手,一把抓住。

另一隻手,將她死死的抵在自己的懷裏,俯下身,便是狂吻。

他吻著她,惡狠狠的吻著她,好像有今天沒有今天一般,吮吸著她的小舌,她的唇,將她抵到了牆角邊,大手,探進了她的衣服,揉上了她的飽滿和柔韌。

那真實的觸感,讓他從心底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她是他的女人。

而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他們,早已擁有了彼此,她雖然不知道,可是本能,卻讓她麵對著他的時候,完全沒有了抵抗的能力。

她仿佛天生就是為他而生,為他量身打造。

她在不知不覺中,受他吸引。

他吻著她,那麽急不可耐的想要得到她。

紀璟閉著眼睛,他的觸摸,是那麽的熟悉,仿佛在前世今生,他們已經在一起。

她知道,所有的熟悉,是因為他們曾經那麽熱烈的肌膚相親,在星皇一個又一個糜爛的夜晚,她曾經如玫瑰花一般,絢爛的開在他的身下。

她的身體,曾經為他毫無保留的打開。

他熟悉她的每一個敏感的地方。

紀璟軟軟的陷在他的懷裏,那些絢爛而欲罷不能的感情,那麽熟悉的湧起。

是你。一直都是你。她說。

她終於明白,在他的堅挺,抵近她身體的那一刻,她忽然全都明白了。

一直都是他。

那麽長久以來,一直都是他。

往事,如潮水般湧來。

他曾經的惡毒,他的強要,他的溫柔,他的繾綣,全都湧上她的腦海,炸成了一片。

一瞬間,她什麽都想不起來。

什麽都恨不起來。

隻有眼前,他們水乳交融那一刻的真實的觸感,在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湧動著,跳躍著,癲狂著,揉合著。

她被他抵在牆邊,他是那麽瘋狂的要著她,沒有了溫柔,隻有想要完全擁有的念頭,想要把她永遠的嵌在他的身體裏。

她的肌膚,緊緊的貼著他的身體,感受著他強壯有力的頂撞,感受著那近乎瘋狂的充實的感覺。

可是,心底,卻再也沒有空虛了。

她終於充實了,終於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在尋找的,是什麽。

她的身體,被他攔腰抱起,她的雙腿,勾住了他的腰部,他的堅挺衝擊著她,頂撞著她最柔軟的地方,那孕育著生命的地方。

她的手,被他撐在了牆壁上。

連燦她咬著唇,斷斷續續的叫著他的名字,那種在痛與快樂的邊緣掙紮的感覺,快要爆飛她的心情。

她想要伸出手,抱住他。

可是他的手,死死的撐著她的手,那麽拚盡了全力的要著她。

燦她低低地叫著他的名字。

可是,唇被他死死的封住,強勢而霸道的侵入。

一直以來,他是那麽小心翼翼。

現在,終於可以暢快淋漓的要她了嗎

他要完完整整的擁有她。

她身上的每一絲氣息,她的每一滴汗水,她的每一個細胞,她的每一絲紋理,都要印上他的痕跡,印上他連燦的痕跡。

哪怕,從此以後,要下了地獄。

不想放手,一點都不想放手。

如果說,回來的時候,有過片刻的猶豫,因為她的身世,那長久以來困擾著他的她的身份。

可是這一刻,隻剩下了完整擁有的她的念頭。

他的女人,她是他的女人。

再不要半分的猶豫,再不要一點偷偷摸摸。

身體的瘋狂,那極致的愉悅,讓人癲狂。

情到濃時,他喃喃低語: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那一刻的雲巔,終於蹦炸而來。

她軟軟的靠在他的身上,他抱著她,抱著懷中柔軟的身體,將她輕輕地放到**,然後抱著她,一場酣睡。

紀璟不記得睡了多久,可是醒來的時候,她是被他緊緊擁在懷裏的,好像擁著最珍愛的寶貝一樣。

她的腦袋枕在他的手臂上,麵對著他。

第一次,這麽近的看著他的容顏。

他長眸緊閉,睫毛長長而卷翹,堅挺的鼻子,溫潤的唇瓣輕輕的抿著,隻是,眉頭,卻有些輕皺。

她伸出手,撫上了他的眉毛。

是什麽讓你,即使睡著了,還是那麽憂傷呢她輕輕地低語,看著他的容顏。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低語,讓他有了微微的驚醒,他的手,環在她腰肢的手,更用力的抱緊了她。

她的身體,因為他的用擁抱,完整的貼到了他的身上,肌膚相貼的那一刻,讓她的心,顫動了起來。

原來,她一直都無法拒絕他的原因,一直被他吸引的原因,隻是因為自己,早已成為了他的女人麽

那些個瘋狂的夜晚,那些讓她為之怨恨自己的夜晚。

她在他的歡愛下,一點點的淪陷了自己的身體,自己的心。

或者,可是,即使是這樣,自己和他,又算什麽呢

縱然,她再也無法怨恨他。

可是,卻不知道該以何種的情感和他再次相對。

當他清醒的那一刻,他們之間的關係,要如何的定位

他若是愛她,為何要采取這樣的方式

或者,唯一的原因,隻是因為不愛吧,隻是因為他討厭著她吧。

想到這裏,她的心,忽然好痛,好痛。

一直以為,自己是討厭他的。

可是,竟然在討厭中,愛上了他。

淪陷了自己的身心。

她背叛了自己的心,背叛了自己的愛。

頭也好疼,不知道事情怎麽走到這一步。

隻是,自尊,或者不再允許她這樣下去了。

她輕輕的搬開他的手,從他的懷裏鑽出來,光裸的身體,潔白如玉,上麵還有一些昨晚吮吸留下的痕跡。

套上自己的衣服,她回眸,看著他依舊安睡的容顏,幾日的被囚禁,加上昨晚的那一場拚盡了全力的歡愛,他很累,睡的那麽沉。

她轉身,俯下身,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個輕輕的吻,淚,在那一刻滴落下來。

然後,直起身,輕輕地離開了連燦,離開了連家的大宅。

許如意在打開家裏大門的那一刻,像見到了鬼一樣,尖叫了一聲,然後蹲到紀璟的身邊,捏住她的臉。

真的是你啊,你怎麽大清早來這裏許如意收拾了東西,剛好準備去上課。

哦,可以收留我幾天嗎紀璟抬起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幹嘛,發生什麽事了許如意一把拉起她,將她帶回家裏。

許如意的父母,都是技術類的工作人員,因為工作的原因,常年駐紮在國外,家裏,隻有一個阿姨在照顧著許如意。

暫時,我不想說,可是,可以請你答應一件事嗎對誰都不要說我住在你這裏,好不好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還有,這幾天也不想去上學,你幫我請個假。紀璟軟軟的靠在許如意家的沙發上。

她的腦袋還很混亂。

有的時候,不是離家出走,就可以解決了問題,相反,離家出走,隻會讓自己更加的混亂,她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態。

你這個樣子,叫我怎麽放心許如意嘟起小嘴巴,圓圓的臉上,現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放心啦,我隻是有些事情需要理順,不會做什麽你認為想不開的傻事的。紀璟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

真的沒事許如意還是有些不放心。

沒事,趕緊去學校吧,再不去,小心遲到了。紀璟將許如意往外麵推,許如意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紀璟一個人,躺在沙發裏,腦袋簡直要炸開了

某別墅裏。

不大的別墅,灰暗色的牆麵,隱藏在樹林之間。

風聲颯颯,卷起了飄零的樹葉,偶爾有鳥飛過,啼過一聲悲鳴。

皇甫軒垂手而立在一個女人的麵前。

精致的麵容,看上去雍容而華貴,隻是那雙眼睛,閃耀著太多的精明和淩厲,還有,一種冷,讓人透入心穀的陰冷。

她的手裏,端著一個乳白色的鑲金絲的瓷杯,藍山咖啡的香氣淡淡的飄散在空氣中,揮之不去。

紅唇,輕抿一口,臉微微一笑,放下手裏的杯子:坐纖纖玉手朝著她麵前的沙發一指。

皇甫軒這才坐下:幹媽。

許久不見,你倒是瘦了許多。女人依舊是笑著,可是,在此刻的皇甫軒看來,她的笑容缺少了太多的真誠。

幹媽,真是讓我大吃一驚。皇甫軒輕描淡寫說,可是語氣裏,還是有微微的不悅。

軒啊,你是我的半個兒子,很多事情,我都是依托了你的,這一次的事情,沒有事先告知你,也是有我的理由的。女人還是和顏悅色的,她的情緒,已經能把空的很好,一般人,已經很難感知她的喜怒哀樂了。

哪怕,要賭上您的女兒嗎皇甫軒漆黑的眼眸裏,閃過失望。

她很好,不是嗎我的手下,做事自然是有分寸的。女人白兮還是波瀾不驚的聲音。

若是你提前告知我皇甫軒正待要說下去。

若是提前告知你,你要怎麽做你覺得在那樣的情況下,你可以保護她白兮打斷他的話,站了起來,走到了皇甫軒的麵前,揉揉他的頭發。

你這孩子,就是心腸太軟了,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我的父親回來了,而我,也更清楚的知道了連燦的軟肋。她的黑眸,看向皇甫軒。

皇甫軒的心裏,一寒,從來都不知道,她竟然是連自己的女兒都可以利用的人,更何況是作為幹兒子的他呢

我知道,你心裏,有不滿,你對小璟很喜愛。等到一切結束之後,我便會做主讓小璟嫁給你,而你,也會接手我們夜氏家族的一切,隻是現在,你要和小璟保持距離,明白嗎

我不明白。皇甫軒賭氣一般的說道。

現在不明白,以後終究會明白的,小璟現在,還需要在連燦的身邊。白兮說著,走向窗前,看著外麵的灰涼的景色,她等這一日,已經夠久,耗費了自己的青春,丟失了本應該有的天倫之樂,隻是為了讓連家,從此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

她就是這樣的瘋狂。

愛,便是極致的愛,拋開一切,奉上整個世界。

恨,便是徹骨的恨,賭上一切,銷毀所有。

現在,你還是回你的學校,該做什麽,還是什麽,對了,連澈對你的心思,你應該明白。白兮轉過身,淺笑盈盈的看著皇甫軒。

皇甫軒隻覺得頭皮都要麻了,在她的世界裏,還有什麽人,是不能利用的。

他沉默不語。

你打破了規則,你回來,本就是得到連澈的愛,可是,你把愛放在了不該放的人身上,現在,扭轉一切,還來得及,不要讓我失望。白兮拍拍皇甫軒的肩膀,朝著裏麵走進去了。

皇甫軒站在原地,心,被狠狠的撞擊了一般。

那種說不說的憤怒,不知道該往何處發泄。

白兮對他,是救命之恩,是知遇之恩,在他來到這座城市之前,是他所有的心思。

他對她充滿敬意,也對她的遭遇甚是同情,為了報答她,答應了她的要求,來到這座城市。

隻是,時間的流轉,當他麵對著紀璟的時候,才發現,他根本無法完成白兮交給他的那些任務,他做不到。

他看著紀璟的時候,隻想帶著她,離開所有的是是非非,和她一起過著簡單而平靜的生活。

隻是,恐怕一切,都不會這麽輕易的結束了吧。

回想著油輪上的一幕,他便覺得心都要破碎了。

當連燦將紀璟交付給自己,他獨自一人出去麵對那群瘋狂的歹徒的時候,他對連燦,是敬佩的,從心底發出的。

因為連燦完全可以等待救援的到來。

可是,為了阻止更多的人死去,他還是站了出來,甚至將紀璟托付給自己,要知道,他和連燦,根本就是不和的啊。

也是在那一刻,他發誓,一定要好好的守護好紀璟,決不能讓她有任何的意外。

可是當白兮的手下,走到他的麵前,屬於夜氏組織的特殊的標誌出現在他的麵前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再也無法信守他對紀璟和連燦的承諾。

他隻能懦弱的將紀璟交出去。

他永遠也忘不了紀璟被他們帶走的時候,她回眸的那一個瞬間,悲傷,絕望,還是失望。

他驚恐的看著他自己的形象在她的眼睛裏越來越小,從心底絕望的發現,他們之間的距離,在那一刻,被拉開了,直至海角天涯。

無法麵對她,他不知道自己該以何種麵目麵對她。

因為他,連燦被俘。

她一定是深深的自責吧,這些日子,她過的如何以致於連課都一直都沒有去上

他擔心她,卻不知道,該怎麽去找她。

找到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麽話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