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感覺更上一層樓,於是就買了一點高品種的藥。他說的理所當然,振振有詞,充滿了鮮活的正義感!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祖國現代化建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此時此刻,裹著薄被坐在**的夏生歡,隻能側著臉攏拉著肩膀扶額歎息。

在她旁邊坐著一個人,是整個人全身上下不斷散發著黑魔王般氣息的……趙大爺。

依舊是一屋子人,每個人都低著頭,眼神直愣愣地盯著地麵猛瞧,好像會長出一大把人民幣似的。

夏生歡抬起頭看了他們一眼,轉過頭又瞧一眼垂著腦袋坐在廁所門口的地板上被人用麻繩五花大綁成粽子的韓罄,全身上下尤其是頭發上正濕噠噠的不住往下掉水。

他身上僅有一塊皺巴巴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浴巾遮在重點部位,胳膊上,大腿上,肚子上,凡是**出來的皮膚上青青紫紫的顏色一片挨著一片,如同一隻被欺負的非常淒慘的高貴小狼狗。

再看一眼正板著臉小口小口喝茶的趙大爺,他一臉不動聲色,卻給人暴風雨欲來的感覺。

夏生歡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再次長長地歎息一聲。

她的確很慶幸姓趙的能夠及時到不能再及時地趕來,把她從水深火熱之中救出來。隻是,介於一來韓罄還隻是一個處於青春懵懂期不具有獨立思維能力的未成年小孩子,二來,他們兩人同被她那兩位好心辦壞事愛搞怪愛惡作劇行事總是出乎他人意料之中的死黨下藥,算的上都是受害者。

她真的沒有打算去追究什麽,當自己倒黴把這件事揭過去就算了,當事人和局外人就當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就好。更何況,對於如今窮到淒慘狀況的她,韓三少的家教工作也算的上是一個主要的經濟來源。

衣食父母要是得罪了,那還不得餓死的快些!

可是姓趙的這派頭,這氣勢,這神情,看情況,善了的可能性不大。

大開的窗戶,拉到最兩邊的窗簾,氣流冷而尖銳緩緩地從外麵吹進屋子裏來。這裏早已經不複剛才他們一進來時候的曖昧昏暗,氣息旖旎。

趙錦程轉過頭,冷冷地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如同即將要油盡燈枯的老人一樣,頹喪而消沉。

韓罄低著頭的側臉進入他的右眼角,雙眼通紅,不甘、痛苦、寂寞等等情緒匯雜在眼底。

就要入夜了,又是一個新的夜晚。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伸出手緊了緊一直縮著腦袋的夏生歡身上被子。

敲門聲突然響起。

夏生歡全身條件反射地一抖,身上剛裹得緊緊地被子差點直接從光滑的肩膀滑落,掉到地麵上。要不是她眼急手快,她一定會直接來一個春光乍泄,在這麽多人麵前,要是真得發生那種事情,她就可以真的羞囧到去死了。

話說回來,在這個異常寂靜的屋子裏,這樣聲音顯得不隻是突兀,她覺得這簡直有些夜半鬼敲門的心驚肉跳。

不會是剛才門突然被踹開闖進這麽多人,所造成的衝擊力,對她承受力自認為不弱的心靈留下什麽難以治愈的陰影吧?

她是受害人好不好!為什麽搞得她像是被告似的,驚弓之鳥般,再怎麽樣,禍事大概也肯定燒不到她頭。

夏生歡心裏剛轉過這個念頭,下一刻,眼前的一隻攜帶著好虎虎颶風,顏色肥厚紅潤充滿力量的豬蹄,拍的一聲,甩在了她的右臉上。

並且,伴隨著一句溫柔似水的嗓音,冷冷地問道:“你這個賤人居然敢勾引我朋友?”夏生歡愣了一愣,她估摸著全屋子裏的人都如同她一樣,有些摸不著頭腦,因為空氣中變得更加安靜。

臉上疼痛跟澆了辣椒油似的。夏生歡很不矯情地把臉捂住,心裏恨恨地想,神仙果然是坑爹地,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地讓一個人重生,還讓她擁有一個踏實平淡的美好生活。

她怎麽盡是招惹得一些,惹不起,躲不起,忍不下的人。

“拍——”的一聲,這響動意味著,比打在她臉上的那巴掌明顯地重上一倍。

夏生歡低下頭,攤開掌心,看了看自己的手,手心手背都仔細看過,白嫩如初,細軟光滑。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她百分之一萬保證,拿她的人格發誓,她絕對沒有動手。

那麽動手的人是誰呢?

夏生歡慢慢地抬起臉——

站在她麵前的女人,二十七八歲,一張小巧秀氣的臉皮上畫著精致妝容的,勾人的丹鳳眼,高挺漂亮的鼻梁,**的櫻桃小嘴,尖尖清麗的下巴。

即使臉上清晰的五個粗大的手指印記,都不能影像她的絲毫美麗。

正是今天上午開著豪車把她撞到在地,盛氣淩人批判了她半天的摩登女郎。倒是,現在這女人簡直和她給她的第一印象判若兩人。

隻見她眸光濕潤,眼底水霧彌漫,晶瑩的淚珠欲落不落地掛在眼角,一張小小口微微張開,從外麵可以看到那抵著雪白牙齒的粉色誘人舌尖,正欲語還休地輕輕顫抖著。

仿佛驚愕異常,疼痛異常,傷心異常,她隻是用不可置信地目光投注在某一處,完全說不出話來。

辱人者,人必辱之。夏生歡一邊在心裏得意洋洋地幸災樂禍,一邊視線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就看到趙錦程剛用純白色的絲娟擦完手,立刻就有人垂頭彎腰走上前來恭恭敬敬地雙手接過,扔到金色的垃圾桶裏。

她對上他漠然朝她看過來的眼睛,又是一陣心率不齊,心想,她要是跟這位姓趙的一直在同一間屋子生活下去,遲早得得心髒病。

上午吃飯,明明這位趙老板的狀態看起來還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又是深不可測,又是奇奇怪怪,怎麽才幾個小時的時間就變成這樣?

夏生歡總是覺得,自從趙錦程一進門起,以她從小到大可以用來預測高考題的極強第六感,直覺他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仿佛一會兒要把她生吞活剝,整個人像是要一口吃掉她似的。再認真去審視對方眼中的意思,卻發現,他看她的眼神依舊是不同尋常的溫柔。

難道是她的錯覺?

“怎麽回事?”門開開合合好幾次,又進來三個人,刷刷刷地朝她走過來。

夏生歡奇跡般地都認識,為首的居然是薑欣,其餘跟在她身後的兩人分別是王宇和剛剛見過的那位黎總。

三人在看到捂著豬臉蛋嚶嚶哭泣的女人時,臉色同時一變。薑欣是怒氣衝衝,王宇和黎總兩人的表情各有各得妙處,情緒裏最多的都是厭惡和不耐煩。

“樂樂,誰幹的?”薑欣雙手扶著剛才呼了夏生歡一巴掌那個女人的肩膀,兩隻眼睛卻狠狠地盯著她直放冷刀子。

“嗬嗬。”

夏生歡眼角一挑,反瞪回去,冷笑,手心緊握冷汗淋漓,指甲用力掐了一下手心的軟肉。對於這個女人,她真的無法讓自己全身放鬆,她對她仿佛就是天生的敵人,前世一見麵就相看兩厭,今生仇深似海,更是想置她於死地的心時時刻刻都有。

“我打的。”趙錦程一把抓過夏生歡,把人連被子整個緊緊地摟在懷中,對著一群像是囫圇吞了雞蛋的眾人,麵無表情道:“怎麽樣?有問題?”

夏生歡抗議地扭動著身體,皺了皺眉頭。這……大庭廣眾之下,摟呀抱呀的,也不嫌丟人現眼,況且,她又不是玩偶抱枕,怎麽可以隨隨便便就被人抓去抱著!

“別動。”

趙錦程低下頭在她耳邊,神色親密卻又語氣沙啞地威脅道。

她果然不敢再動,臉漸漸地紅了。因為……她明顯感覺到他有反應了,她的屁股被頂著……這個臭不要臉的!

薑欣回過神,臉色很不好地問道:“錦程,你為什麽打樂樂?周樂樂可是和你從小一起在部隊大院長大的青梅竹馬,打誰你也不能打她呀!你還親自動手,你瘋了是不是?”

周樂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能和趙錦程一起長大的人,這女人來頭還真不小。

周樂樂非常應景地撲倒在薑欣的肩頭,整張臉埋在上麵哭哭啼啼地說道:“錦程,他打我。嗚嗚嗚……他居然為了這麽個賤人打我。”

王宇緊緊皺了皺眉頭,不悅道:“樂樂,注意你的淑女形象,大家閨秀怎麽可以說如此難聽沒有教養的髒話。要是被阿姨聽到看不罰你!”

“你……”

周樂樂大概沒有料到王宇會這樣對她,還當著敵人的麵訓斥她,神色僵硬了半天後,更是趴在薑欣肩膀上哭的肝腸寸斷,我見猶憐。

薑欣沒什麽威懾力地輕輕瞪了一眼王宇,輕聲安慰道:“阿宇,樂樂已經夠難過了,你先別添亂。”

黎總則是看了一眼,臉色非常不好看的夏生歡,瞬間笑得傾國傾城,朝麵朝著他的周樂樂,呼喚小狗般地招招手。

“我的小乖乖,別哭了,到老公的懷抱裏來。”

周樂樂臉一紅,下一刻便喜笑顏開,梨花帶雨地撲倒黎總懷中,小貓咪般地扭動幾下,撒了撒嬌。

賤人果然有收拾她的人!

夏生歡心裏才感歎一句,就被周樂樂的下一句話點燃了怒火,賤人就是賤人,別以為她換了一副嘴角她就變成了聖母瑪利亞!

隻聽周樂樂嬌滴滴地轉過頭,伸出美麗的蘭花指朝她恨恨地一指,哀怨道:“這賤人不隻勾引小罄,你看看現在錦程被迷得暈頭轉向,都快要不認我們這些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了。”

末了,還氣勢洶洶地加了一句,“這禍害就是個賤人!長得一副狐媚賤人臉!生下來就是為了勾引男人的!這麽小就把男人迷的團團轉,賤人就是三歲老大,七歲看老。”

幾乎她剛說完,王宇就朝她嗬斥道:“周樂樂,你說話就不能注意點用詞!你還是不是個女孩子,怎麽能這樣說人家夏小姐!”

夏生歡瞥了一眼王宇,他對她露出淡淡地微笑,她對她感謝地點點頭。其實,她心裏可是一點都不打算領他這個人情。

這一幕,正好被周樂樂那雙在兩人來回烏溜溜直轉的眼珠子捕捉到,隻聽她“哦哦哦”地怪叫幾聲,陰陽怪氣地朝薑欣笑道:“欣姐,你看看宇哥,一直再為那個賤人狐狸精說話,保不齊也被勾引得心神不寧,你可得把人給看緊啦,不然到時候,真有個萬一,你可就哭也哭不出來。”

薑欣也眉頭輕輕地皺了皺,不高興地說道:“樂樂……”

薑欣還沒說完,就被王宇惱怒地打斷,冷冷地開口道:“周樂樂,胡說八道,誣陷人!你真是夠了!”

“難道我說錯了嗎?”周樂樂瞪大眼睛叫,伸手指了指狼狽不堪的韓罄,看著周圍人瞪她的眼神,奴奴嘴不甘心地朝夏生歡罵道:“哼,你這賤人真是好本事!一個兩個都向著你,我朋友都快變成你的追隨者,賤人!”

夏生歡心中一怒!她活了兩輩子,最討厭別人這樣罵她!這女人典型的就是老虎不發威,當你姑奶奶是一隻小病貓嘛!左一個賤人,又一個賤人,不是找罵,就是找打。

夏生歡張口就開罵,不是那種大叫大嚷,潑婦罵街,而是把聲調刻意壓低,冷冷地罵道:“你才是賤人,你們全家都是賤人!祖祖輩輩後世子孫全部都是清一色的賤人!你將來生下的兒子是賤人中的戰鬥機,生下的女人是賤人戰鬥中的極品。你更是賤人中的奇葩極品戰鬥機。你自以為你是貌美如花尤物一個,其實你連電視劇裏的一坨坨——金黃臭大便都不如!

全場石化,眾人都保持著吞鴨蛋的表情,包括一直以來大部分時間都在看戲的黎總和趙錦程以及韓罄三人。

這時,周樂樂要哭了——可是哭都哭不出來,張口結舌,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有一句話叫做不作死就不會死!此時此刻很應景!周樂樂覺得她聽見了趙錦程的那些手下,從口裏偷偷泄露出來的恥笑聲,甚至黎總胸膛傳來憋笑的振顫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