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瘦瘦的男孩總是經常抬手寵溺地幫她把額頭的亂發整理服貼,有時候會笨手笨腳地讓她的頭發更亂,兩人在一起的大多時間是坐在草地上閉著眼睛靠著吹風,很有默契的沉默。她隻記得他對她非常體貼溫柔,讓她覺得心安,很可靠。

想這些毫無意義的東西做什麽?夏生歡自嘲地笑了笑,爬下床毫不客氣地占用浴室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出來換上床頭櫃上已經洗好烘幹自己的衣服。

敲門聲響起,得到裏麵人的答應後,門被人從外打開,王叔端著餐盤走進來。

“夏小姐,請用早餐。”

夏生歡關掉吹風機,轉過身坐在**看著他,眯了眯眼睛。這個人怎麽這麽眼熟?

王叔微微地躬著腰,胖胖的臉上笑容慈祥,身材有些發福,態度恭恭敬敬,整個人看起來非常和善。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空氣凝固了三十多秒,夏生歡抱臂忽然開口問道。

把餐盤放到餐桌上,王叔慢動作地抬起頭來,臉上的笑容一分一分的消失殆盡。

“夏小姐,你的記性真是越來越差,我以為你昨天晚上就已經認出我。隻是不知道這幾年,那十萬塊錢可還用得舒服?”

“昨天晚上天太黑,我沒看到你的臉,原來是你,還是老樣子就是胖了點。”

當年,王叔說是棒打鴛鴦,也談不上,不過也是聽從別人的命令而已。夏生歡一直認為,自己和那個男孩隻是一對孤獨怕了互相取暖的野鴨子,鴛鴦是論不上的。

夏生歡朝王叔笑了笑,道:“還成,一直沒有和你說一聲多謝你。”

那十萬塊在當時整個家族那種麵臨十萬火急的情況下,確確實實幫了她大忙。對於她來說,家庭永遠要比愛情重要,感情這種事情如何能夠比得上家人重要。

王叔神色一動,點點頭把夏生歡這一句謝意收下,笑道:“餓壞了吧,來吃早飯。”說完幫她拉開椅子,等對方坐下,看著她毫無形象地狼吞虎咽,眼中閃過一抹深思。

“夏小姐這麽多年你還是一點兒也沒變,記得當年我第一次見你也是這樣……請你慢點吃別噎著又沒有人和你搶。”

“你家廚子的廚藝……真不錯,普普通通的小米粥都做的這麽……香,還有這個小菜怎麽會這麽好吃,呃……”

“不是家庭廚師做的。是少爺一大清早就起來,花了整整兩個小時不知道過了多少工序親手為你做的,畢竟……他隻能用一隻手。”

夏生歡眼神一動,伸到嘴邊拿著勺子的手一抖,裏麵的粥灑了幾點到腿上,在皮膚上留下一片滾燙灼熱。

空氣靜默了一會兒,王叔聲音突然出現在她的耳邊,並且沉了下去,“夏小姐倘若你沒有真心,就不要來招惹我們少爺。否則,不說別人怎麽樣,我是一定不會放過你。”

夏生歡立馬笑得諷刺,好笑道:“難道是我耳朵出了問題?我怎麽聽出了一股支持的味道。這次竟然沒有人讓你阻止?”

“你不了解少爺的性子,我和他父母看著他長大,那孩子一旦動心,就是一輩子。你的心藏的很深,我們都不想讓他重蹈覆轍。可是,我們同樣知道沒有人能夠像當年一樣再次僥幸阻止你們在一起。”

“其實,趙家沒有人希望你們在一起,隻是少爺撞破南牆也不回頭,我們隻能成全沒有辦法。”

夏生歡心髒中傳來不知道什麽感覺,酸的發抖,甜的發膩,可是卻又帶著些愧疚苦澀。

王叔最後留下一句“你好自為之”就出去了,夏生歡呆呆地枯坐了一會,起身走到窗前,眼睛被白色的陽光刺痛,伸手抓住窗簾一角。

真的要打開讓溫暖的光芒注入冰冷的心髒?從重生到現在甚至前世近三十年的時間,一直以來她的內心是與她表麵相反的陰暗潮濕……她從未想過,自己毫不在意甚至曾經一度當做籌碼的的感情,會被人視如珍寶,這麽多年都心心惦念著。

嗤拉一聲,夏生歡猶豫了半

天,閉上眼睛把窗簾拉開,用力之大把它的一角生生地扯下來,手腕的紗布上滲出一點紅色的血跡。

再睜開眼睛,夏生歡還沒有適應突然闖入的光線,趙錦程貼在玻璃上放大的臉就占據瞳孔,神情驚愕,很顯然他沒有想到會有人會從裏麵拉開窗簾打斷他的偷窺。

“色情狂。”夏生歡調整了半天表情,最後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被包成豬蹄的手抬起來放在嘴邊用力咳了咳,趙錦程難得有些尷尬,低著頭拉開落地窗從陽台走了進來。

“我隻是看你起床後,有沒有像以前那樣好好吃飯。”

“嗬,這個理由真爛,我和你有什麽不得了的關係嗎?我吃不吃飯要你管我。”夏生歡陰陽怪氣,表情誇張地說道。

趙錦程的臉立刻便陰沉下來,眯著眼睛地看了她半天,牙齒咬得咯咯直響,“你說什麽?我覺得我真是一直以來待你太好,你才敢這麽肆無忌憚地和我說話。”

兩人對峙了幾分鍾,趙錦程突然伸出完好的那隻手,一把抓住夏生歡的手腕,拉著她就朝床走去。

“你幹什麽?”

“讓你好好地明白我們到底是什麽關係。”

“神……經病,你放開我!”

“放開你……你做夢!”

夏生覺得自己那隻受傷的手腕就要被捏斷了,越是踉蹌掙紮抗拒手腕越是痛,眉毛一挑,她實在無論如何也無法將眼前這個暴力男和曾經那個靦腆溫柔的大男孩聯係到一起。

終於,夏生歡還是被趙錦程拖到了**,並且,雙手被男人用脖子上的領帶死死地束縛在床頭,身體被壓在身下圈在他的懷中,這是個危險的姿勢。

“姓趙的,你幹什麽!這是強奸!是違法的!”

夏生歡不停轉動脖子和避開對方狂虐地的親吻,大聲叫罵道。

“那你去就告我。”趙錦程冷笑著,輕輕鬆鬆地抓住她使出全力踢向他的右腿,雙腿分開她的,“我早就暗示過你不要惹我!這是你自找的!”

“你瘋了?混蛋!”

“對,我是混蛋!當年就是因為我太好太善良,所以才會被你一腳踹開攀上別的公子哥兒。我一直在想阿宇當年和我同校,你們是不是那個時候就已經認識?”

王宇?夏生歡驚訝地看著怒氣衝天的男人,驚歎於他的想象力……虧他能想的出來。

“不過……不管以前怎麽樣,至少從今以後,我都不會再放過你。我現在有些後悔沒有在你一醒來就把你藏在隻有我一個人才能找到的地方,反而讓你昨天當著我的麵和別人親親我我。”

“我告訴你,你別想著什麽陰謀壞心思,痛苦也好,噩夢也罷,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別想逃離我。”

伴隨著男人霸道的聲音,夏生歡驚覺自己身上並不多的衣服,正在一件一件減少,全身被男人製住動彈不得,可以明顯感覺到他危險的腫大正頂著她大腿內側嬌嫩的皮膚,胸口白嫩的皮膚正被大力吮吸,留下一排排紅腫的印子。

“姓趙的,你……”

“既然不能反抗,你就好好享受。”趙錦程摸著身下正滿臉通紅激烈反抗女人的臉,笑著湊過去憐惜地親了親,意圖明顯地把她雙腿分的更開。

當他的激昂碰到那裏的時候,夏生歡忽然就不動了,像一條死魚一樣雙眼呆呆地盯著白色的天花板,嘴唇開和喃喃自語。

“你說什麽?”趙錦程沒有聽清楚,疑惑地低下頭,側著耳朵到她嘴邊。

“想你這樣的背景家世,以前沒吃到肉我就把你蹬開,估計這些年一直聽挺悔當時沒有好好把握時機。如今請你如願以償後,應該挺高興。”

“你是這樣想我們的當年的嗎?”

夏生歡冷笑,惡狠狠地說道:“趙錦程像你種這個腦子長在褲襠的男人,玩弄個女人對於你來稀鬆平常小菜一碟,甚至還會在圈子裏引以為風流韻事,但是卻讓我覺得惡心反胃,我是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裏,

趕緊做完讓我走。”

“哈哈精蟲上腦?我以為你隻是不願意說你記得我,原來事實這麽多年我TM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人。”

砰的一聲,趙錦程盛怒之下,那隻包成粽子的手打在床欄發泄,夏生歡明明確確地聽到骨頭斷裂讓人腦仁疼的聲音,心髒突然一窒。

“滾。”他雙眼通紅地朝她喊道,粗魯地扯開領帶時,夏生歡起身整理衣服時,鼻腔躥入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讓她雙眼也變得通紅。

“放心,我一定會滾,並且滾得特別快!就像當年那樣,然後完完全全地忘記一切。”

王叔聽到聲響開門進來的時候,房間裏隻有趙錦程一個人,他正抱著腦袋,坐在**臉埋在腿上,看起來說不出來的脆弱黯然,就如同當年一樣。

便歎了口氣,“少爺,為什麽你每次與她相處都要傷害自己,我幫您去叫醫生。”

“不著急。”

趙錦程抬起頭,王叔被他臉上的表情嚇得後退一步,戰戰兢兢等了半天,隻聽他開口道:“把當年你們瞞著我做的事情,仔仔細細完完整整地對我說道說道,不準遺漏半點內容,否則,不要怪我不顧我們往日的情麵。”

王叔渾身一顫,低下頭掩飾眼中的恐懼道:“是。”

夏生歡沒有離開趙家主宅,當時她怒吼出那句話,衣衫不整地衝出房間用力關上門後,不知道為什麽,本來非常想脫離那個人的視線,卻忽然沒有離開的欲望。

王叔開門進去的時候,神色嚴肅地看了夏生歡一眼,然後,她就背靠著眼神不善的老人所關好的棕色雕花木門,坐在地上發呆。

其實,在重生的那天晚上到前天,她真的沒有認出趙錦程就是當年和她有過一段情的大男孩,整整三年的時間,足夠男孩成長為男人,也足一個人下意識徹徹底底地忘記一段記憶。

記得和那個男孩相處有很長一段時間,有一天,本來兩人都正在如往常那樣躺在草地上睡覺,男孩卻大發神經翻身把她壓在身下,一臉緊張和期待。

“小不點,你喜不喜歡我?”

“呃……嗯……”

“有多喜歡?”

“不……知道……應該很喜歡……很喜歡……”

“那你將來長大要不要嫁給我做老婆?”

“呃……呃……可是就算畢業我也隻有十八歲,法定結婚年齡是二十歲……”

“別廢話,又拿書麵那一套搪塞我,說你願不願意就成?十八歲而已等等時間不就到了。”

“嗯,也對……那好吧。”

“吧唧。”臉上挨了一下又一下,柔軟的唇貼在上麵,用力親吻,輾轉反複。

夏生歡依舊自己當時,一邊咯咯直笑叫著癢,一邊縮著脖子亂動推據,眼睛眯成一條縫,像隻吃了糖的小貓咪。

時光如流水一般不輕不緩,四年的時間的確等等就就到,隻是在那之前,他們已經失去了為彼此等待的資格。

在一起一年多,分開近乎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什麽該想的,不該想的,在殘酷絕望的現實中都被驅逐出她的世界。

可是,那個時候,她還是堅信那個男孩出口必行,他們會守護,會美好,會幸福,甚至會相攜白頭。

口袋中的手機忽然振動,拿出來一看,來電顯示媽媽,想起她重生也有差不多兩個星期之久,一直沒有勇氣給家裏去過電話,她在老媽眼裏還是那個剛剛離開學校在外打拚,什麽也不懂的小女孩。

是她自己隻在意自己的感受,怕打電話不知道怎麽開口,讓家人擔心,真是太疏忽了,壓了壓心中的苦澀。

“媽。”按下通話鍵,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剛剛出口,喉嚨如同被塞了一大團白棉花,眼底淚光閃動,哽咽不成聲。

“歡歡,吃早飯沒?怎麽這麽長時間沒給家裏打電話?聽墨小子說,北京消費很高,你還有沒錢用?沒有的話我讓你爸明天去鎮上買豬順便到銀行給你打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