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差點死了
“砰”的一聲槍響，劃破長空。
顧厲琛倒數完一後，唐安安不僅沒有退開，反而伸出手來握住了顧厲琛的槍杆，牢牢地握住後幫他開了槍。
她閉著眼，想死的決心已經彰明較著。
千鈞一發之際，是厲覲驍把她拽開，而顧厲琛銀槍舉過頭頂，對著天空發出了那顆子彈。
死一樣的寂靜……
天空緩緩下起了雨，蒙蒙的雨霧潑下來，把鵝卵石兩旁的樹和草，砸得有些響，空氣中除了泥土的味道，還有一絲血腥味。
她抬起頭看顧厲琛，夜色很深，她看不清他臉上已經模糊的表情。
但是可以感覺到，他對自己很失望。
唐安安咬著有幾分猩甜味道的唇，問：‘顧厲琛，你是肯放他走了嗎？’
他沒理她。
唐安安沉了口氣，把厲覲驍往外推，“你走吧，再也不要出現了。”
“安安！”
厲覲驍深深地盯著她受傷的手還有剛剛摔在地上擦傷的胳膊，顯然，他不放心她，又怎麽肯就這麽離開？
她知道他要說什麽，大概，是要帶她一起走。
“你聽不見我說話嗎？”唐安安忽然抬高音量，歇斯底裏，“你走啊！我讓你走啊！”
厲覲驍被她推著搡著站起來時，周圍那些保鏢也紛紛撥動槍栓，每一把槍都對準了厲覲驍的腦袋，氣勢浩**，惹人不寒而栗。
唐安安心髒瘋狂跳動，艱難地撐起身來，她攤開手護在了厲覲驍的麵前。
“走。”
她嗓音在顫抖，目光從兩側的保鏢們身上收回來後，她又看了眼顧厲琛。
他還是沒有說話。
就在她掩護著厲覲驍都退到門口時，有保鏢們在問：‘顧先生您說話啊！’
“找了他這麽多年，您真的打算就這麽放走他嗎？”
那人的語氣怒不可遏，儼然，即便厲覲驍傷的不是他們，可他們卻深知厲覲驍於顧厲琛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麽。
饒是讓厲覲驍死在他們幾十把槍底下，都不足以解恨。
而此刻，她唐安安卻掩護著他要逃走。
唐安安可以十分深刻地感受到四麵八方投來的怨恨的目光，淚水不再在眼眶裏兜兜轉轉，潸然淚下，眼淚和雨水混作一團。
“讓他走。”
“顧先生！”
“聽不懂我說的話嗎！”顧厲琛摔了手上的那把銀槍，沉著嗓子冷喝了聲，口吻陰鷙又狠絕，“大門給我關上！”
他揚長而去，轉身的步伐沒有絲毫停頓。
昏黃的燈盞把他的背影烘托得頎長，黑色身影在鵝卵石小路上拉得極長，沒等到看他走到顧沐陽身邊去，唐安安被一位保鏢狠狠地推出了大門。
門，在下一秒重重地關上了。
那一聲砸門聲，好像在唐安安的心口也砸了一個重重的印記，砸得她痛不欲生，藥石無醫。
“安安，跟哥哥回去吧。”
“哥，你現在還是我哥嗎……”
聽到厲覲驍在自己耳側溫柔的說話聲，唐安安濕漉漉的眸子看向他，嘴角彎著的笑容透出幾分嘲意，“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希望過，希望我就是個孤兒。”
……
夜裏氣溫驟降，雨化作紛飛的大雪，洋洋灑灑在整座錦城。
淩晨三點，顧厲琛麵前的煙灰缸滿了，他手上卻還夾著一根香煙，站在臥室落地窗前，麵無表情地看著窗外的漫天大雪。
“她是你的妻子，這結果，我早就料到了。”
“不用愧疚，就當做……我們沒找到過他。”
這兩句話，是在唐安安和厲覲驍離開過後，他跪在顧沐陽的輪椅麵前說抱歉時，顧沐陽告訴他的。
沒有星光的夜，能依稀看到顧沐陽眼底閃著的淚光。
難以設想，顧沐陽是怎麽做到笑著說出這一番話的，又徒手掐滅了一支煙，顧厲琛的指尖灼得幾分疼，但心裏的不適卻沒有得到絲毫緩解。
她臨走前，回頭來看過一眼他。
顧厲琛勾著唇，笑意嘲諷，她有沒有像今天這樣無條件袒護過他？仗著她是他的軟肋，她竟然可以肆無忌憚地得寸進尺到這地步。
不知道又在窗台坐了多久，窗戶敞著，冷風呼嘯著往房間裏灌，窗邊服帖地落著一堆雪。
他關窗時，別墅外的路上已經有清掃阿姨在掃雪了。
窗合上的那刻，外麵傳來阿姨的驚呼聲：“天啊嚇死人了！”
“小姑娘，你大雪天的在這裏坐多久了啊，怎麽不進屋裏去？凍壞了沒有啊？”
“有沒有人啊，你們家小姑娘都快凍死了，開開門啊！能不能聽到……”
那阿姨在外麵瘋狂地摁起了門鈴，咆哮著。
起先顧厲琛聽到聲音，隻當是乞丐坐在家門外，可細想，零下十幾度的天，外麵哪兒來的不要命的乞丐？
然後，門鈴便響了。
他立在窗前沉默了兩秒，意識到什麽後又瞳孔狠狠往裏一縮，步伐飛快地邁出了臥室。
之前外麵的門鎖被唐安安砸壞了，便啟動了裏麵的自動門。
此時，笨重的鐵門撲哧撲哧地打開，顧厲琛一眼便看到了被阿姨扶著的唐安安。
她身上堆滿了雪，頭發都花白了，從阿姨身邊把她抱進懷裏時，她渾身的溫度冷到了他的骨髓裏，冰凍得刻骨銘心。
“安安，安安？”
顧厲琛輕拍著她冷冰冰的臉蛋，她卻闔著眸子緊閉著唇，完全沒有回答他。
大抵是昏迷了，連發抖都忘了。
“這小姑娘是你妹妹還是什麽啊？你要不要這麽粗心，這麽冷的天把人小姑娘一個人鎖在外麵凍著，沒命了可怎麽辦？”
阿姨大聲指責顧厲琛，說話時都哈著白氣，“趕緊叫醫生，真要是小姑娘出了什麽問題警方聞起來，我一個字都不會幫你瞞。”
……
“這肯定是外麵凍了一夜，發高燒了，都39度了！”
醫生給唐安安量了體溫，無奈地搖了搖頭，“被子給她捂厚點，多捂兩層，我開的藥幫她先煎一副喝著，晚上發一身汗，看明天早上體溫會不會降下來。”
“你晚上照看著點，萬一她醒來哪兒不舒服了，或者早上起來身上還是很燙，就趕緊送去醫院，耽誤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