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我親自送他去監獄
雪花飄飄灑灑，唐安安站在風口，仰頭看著他。
沉默了片刻才回答他。
“我舍不得你，”她說，“我知道你會恨我，我也知道自己活該，但是，我舍不得。”
顧厲琛深眸凝望著她，他的眸中，夾雜著怒，還有幾分她看不懂的神色。
“我在問你，我和他，誰在你心裏比較重要！”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沒有底氣的回答，讓她的聲音顯得輕飄飄的，語畢時，他已然轉身上了車，沒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
唐安安回身，看了眼主駕駛座的他，深深吸了口氣，主動打開了後座的車門上去，還沒來得及坐穩，車飛速地往外飆了出去……
“你要出去嗎？”
當唐安安意識到顧厲琛並沒有要進別墅大門的打算，下車前，她不舍地抓著車門看他。
顧厲琛隻給了她一個冰冷的側臉。
“那……天涼了，如果是在戶外的話別待太久了，早點回來。”
又冷靜了片刻，唐安安才戀戀不舍地關上車門，車絕塵而去。
直到車影從視線範圍內消失，唐安安才默默地轉過身來往別墅裏走，她低著頭，幾乎要將腦袋埋進圍巾裏麵。
雪花灑在她的頭頂，她盯著腳下的鵝卵石小路一步步走，那晚在這條路上發生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如果能給她一個時光機再回到那晚，經過深思熟慮後，她還會做一樣的決定嗎？
唐安安不知道。
忽然想到了什麽，她眼底劃過了一抹光，腳下的步伐快了許多。
走進客廳，連傭人跟她打招呼的聲音都被她拋諸腦後，匆匆跑上樓鑽進了顧厲琛的書房。
“文件呢，上次那份文件呢？”
唐安安在書房裏翻箱倒櫃，把偌大的書房裏所有能開的櫃子能夠得著的書架都找了一遍，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過去，都沒有找到之前顧厲琛收到的那份傳真文件。
關於厲覲驍的文件。
最終，唐安安站到了顧厲琛的保險櫃邊上，緊張忐忑地盯著保險櫃。
“不會，是在這裏麵吧？”
她盯著櫃子看了半晌，最後沉口氣，輸入了顧厲琛的生日解鎖，不對。
又輸入了自己的生日，還是不對。
唐安安又沉默半晌，腦子裏靈光一閃想到了一串數字，屏住呼吸摁下了四位數解鎖，這一次，鎖開了。
她臉上卻沒有絲毫雀躍，眸底盡是苦澀。
顧厲琛的保險櫃密碼鎖，原來是爸爸和二叔的忌日……
童亦抒送酒醉的顧厲琛回來時，唐安安才從書房裏出來不久，聽到樓下女傭的驚呼聲，她才踩著拖鞋匆忙下樓。
那些關於厲覲驍的資料，果然都在保險櫃裏。
當年那場戰役中，幸存下來的戰士們的口述，以及戰士們撿回來的子彈也證明確定是厲覲驍所在軍隊的特殊子彈……
即便沒有厲覲驍親口解釋，可種種證據都指向他。
他就是個混蛋。
“安安，你還沒睡啊？”
“既然這樣，那顧厲琛喝多了，就麻煩你扶他回一下房間吧，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多做停留了。”
童亦抒把顧厲琛交到了唐安安的手裏，轉身打算離開。
唐安安見他成日買醉，心情有些壓抑地難受，嗓子眼像是被人扼住般窒息。
“童先生，請等一下。”
唐安安忽然叫住了都走到客廳門口的童亦抒，他頓住腳步，回頭來看她，“安安，還有什麽事情嗎？”
饒是童亦抒早知道她就是厲覲驍的妹妹，對她的態度從頭到尾都沒什麽大變化。
不過唐安安沒時間好奇這個，她抿了抿嘴唇，扶著顧厲琛到了一旁柔軟的沙發上，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倒在沙發上後，才走到童亦抒的麵前。
“有件事情，想請你幫一下忙，不知道可不可以。”
唐安安手揪著衣服下擺，有些局促掙紮的模樣，盡數落入童亦抒的眼底。
童亦抒皺了皺眉頭，“什麽事？”
“關於我哥的事情，聖誕節那天可能需要麻煩你一下……”
當晚，唐安安遣走了家中剩下的傭人。
她把顧厲琛抱上了樓，把醉醺醺的他送到了浴室裏，放水幫他洗澡。
洗澡洗到一半，她本就臉色通紅，而醉醺醺的他竟然醒來了。
“安安。”
他蒙著一層霧的深瞳看著她，軟語輕言，像一根羽毛似的輕輕撩過唐安安的心口。
唐安安手抓著浴缸邊緣看他，“我在呢。”
“我以前真的很喜歡你，但是現在，不喜歡了，”他看著她，逐字逐句說得緩慢，語調輕輕，卻很紮心。
唐安安聽來，心裏很不是滋味。
“我知道，我知道你以前很在乎我，都是我不懂事，浪費了你的好意，”她嗓音悶悶的，也不知道是浴室裏的熱氣熏的還是如何，她眼眶有些潤。
“有什麽話，等明早你清醒了我們再說吧，以後的時間裏我都盡可能彌補你，不會再讓你失望了，好嗎？”
她拿著花灑，準備幫他洗去身上的泡沫。
還沒來得及放水，她的手指頭就被他扣住了，十指交握。
心頭忽然一顫，她抬頭，他的唇便直接覆了上來，他手上還有白色綿軟的泡沫，微微扣著她的後腦勺，動作霸道中帶著幾分溫柔。
唐安安心底浩浩****地攪動著漣漪。
闔上眸子，她丟下了手中的花灑，抱住了他，也無聲回應他的吻……
“厲琛，別走。”
如之前一樣，顧厲琛早上清醒過來，第一時間還是將她推開下床，可今天，不等他離開被窩，她從他的身後抱住了他。
“鬆開，”他的聲音不慍不火，沒什麽溫度。
“昨天你問我的問題，我現在就回答你，”唐安安臉貼在他的後背上，一字一頓，“你問我，你和我哥誰比較重要的問題。”
顧厲琛沒回頭，也沒離開。
似是默認她給出回答了，她重重閉上了眼，開口：“你們對於我來說，都一樣的重要。”
她的回答和不回答，沒有任何區別。
顧厲琛推開她就要下地，她卻再次開口，“可犯罪總要受到法律的製裁，不管他是我的誰，我……我都沒資格縱容他。”
“顧厲琛，我求求你，不要殺他。三天後，我親自送他去監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