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有我在,怕什麽

安安有些費解地看著顧厲琛。

他的眼梢勾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垂首去看生日蛋糕上她七歪八扭地用熱巧克力醬畫的他的臉,他的笑容都別有深意了幾分。

安安意識到他在笑什麽,隻覺出些尷尬來。

“我平時畫畫還可以的,隻是沒有試過用巧克力醬畫,所以……”她吞了一口唾沫,才說,“有一點點走形。”

其實,這已經不是一點點走形了。

蛋糕上畫著的人,五官中沒有一官和他有相似之處,如果不是因為這個蛋糕是送給他的,自然昭示著這上麵的人也是他的話……

顧厲琛想,他是認不出這上麵醜得鬼哭神愁的人是自己的。

“沒有走形,能看出是我,挺像的。”

他似乎心情還不錯,口吻雖然輕描淡寫,但尾音卻有些飄。

安安聽著他的話,隻覺得是在嘲諷自己。

她惱紅了臉,“這裏的環境太簡陋了,而且我也是第一次做生日蛋糕,能做出這個樣子已經是我盡了最大的力了。”

“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就扔……”

“不許。”

顧厲琛將她打斷,拿著蛋糕旁邊放著的小刀切了一小塊。

又意識到什麽,他忽然停頓住了手上的動作。

安安原本很緊張地在看他,見他沒動了,眨了眨眼說,“對了差點忘了,你還沒有點蠟燭許願。”

她又把蛋糕托起來,“我現在就下樓去找打火機。”

“不許願,”顧厲琛叫住了她,等她回頭時,他才勾著唇說,“晚上再許。”

“這樣啊,好……好啊。”

安安又坐了回來。

一會兒站一會兒坐的,她擱顧厲琛的麵前跟唱戲似的。

“喂我,”顧厲琛饒有興致地抻著手臂,慵懶地靠在床背,笑眼跟有魔力似的,柔和地看著安安,指引著她的動作。

安安已經不記得多久沒有喂他吃過東西了。

突然聽他這個語氣,她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回到了七年前的那段日子,肆意地窩在他懷中看電視吃東西,在他索吻時給他回應,想給他做好吃的,卻沒有一次成功……

她拿勺子剜了一小塊蛋糕起來,湊到他的嘴邊。

他笑著張嘴,吃了進去。

安安的心揪得緊緊的,很緊張地看著顧厲琛,滿眼都是期待。

視線直勾勾地注視著顧厲琛,觀察他有沒有皺眉,有沒有覺得難以下咽。在她看來,這蛋糕雖然很難看,也不至於難吃。

“由裏到外,全部都是你做的?”

顧厲琛嚼完口中的蛋糕,注意到安安緊張的神情,便學著她,蹙起眉頭盯著她問。

他的表情,一目了然。

安安眼底的希冀幻滅,捧著蛋糕的手都忽然沒什麽力氣了。

垂頭喪氣地嗯了一聲,“我說過我是第一次做了,如果真的不合你的胃口,也是正常……唔!”

不等她說完,他大手猛地扣住了她的後腦勺,一個綿長的吻如期而至。

被他鬆開的時候,她整張臉都是紅撲撲的,跟剛從烤箱裏拎出來似的。

顧厲琛眉眼帶笑地看她,興致大好地問,“這個吻,什麽味道?”

安安眨著眼睛,有些吞吞吐吐地回答,“草……草莓味道的。”

“甜嗎?”

“挺……挺甜的。”

顧厲琛笑著揉了揉安安的頭發絲,起身的時候才發現蛋糕邊緣的奶油蹭到了被子上,包括安安的衣服上也同樣蹭得有。

他把蛋糕放到了床頭櫃上,打電話讓傭人上來拿。

“幹嘛……”

安安看他走到衣櫥麵前去翻找著什麽。

顧厲琛以為她是問蛋糕,便回答說,“安安做的,自然是要吃完不能浪費的,晚上回來了我們再繼續吃。”

安安皺了皺眉頭,“晚上回來?”

忽然想到了什麽,她的心稍沉了沉,朝著他湊近了些許,這才問,“你是要出去嗎?”

這些天他都在家裏陪著她,潛意識中,她都習慣有他的日子了。

今天他的生日,她原本以為兩個人可以在家裏過的,他為什麽突然要出門……

安安的心裏忽然有幾分不平衡了。

卻不曾想,他從衣櫥裏撈出來兩套衣服扔到**,倏地霸道地摟住她,居高臨下睨著她,他笑著,“帶你一起出去。”

倒是一個意想不到的回答。

安安看著近在咫尺的他的麵龐,刀削斧鑿般的俊顏,他眉眼中斂著笑意,每一幀都美如畫卷。

可她,忽然遲疑了。

“顧厲琛,我的身份不適合招搖撞市,”雖然她也很想滿足他的願望,陪他一起出去過生日,可現在的她不是以往的那個她了。

她是國際通緝犯,犯下的罪行讓全球人民發指。

如今所有人等著看她落網,從逃獄的那刻開始她就坐實了自己的罪證,或許到時候連錄口供的程序都會免了,直接給她宣判死刑以服眾。

這段時間下來,她也變得自私了,她也想過幹脆這輩子就這樣了,無名無利,做個無名小卒看著自己在意的人都好好的,就足夠了。

“有我在,怕什麽。”

顧厲琛的聲音,宛如一記強心劑,話音落下那刻安安便莫名地安穩。

她抬頭看他燦若星辰的眼眸,心底被攪動起一層層驚濤駭浪。

“換身衣服,五分鍾後在樓下見麵。”

大概是因為方才已經吻過一次了,他又肆無忌憚地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了吻,拿著剛才丟在**的一套運動裝離開。

門被關上,安安垂首看著麵前的這套運動裝。

心,驀地狠狠一頓。

她拿起運動裝來,翻了兩次,心弦扣得緊緊的,嘴角擠出來一抹笑容的那刻,笑中帶淚。

這套運動裝,是當初她和他初識時,為了省錢帶他去批發市場買的那一套。

隻穿過一次,後來就沒再尋到過蹤跡。

不曾想,他這七年裏竟然都小心翼翼地收著……

顧厲琛給了安安一頂鴨舌帽,還有一副口罩。

他的鴨舌帽,帽簷頂端繡著“TAA”三個字母,而她的,則是繡著“GLC”。

“顧厲琛,帽子上的字母,是我們名字的縮寫嗎?”

安安直到車停在滑雪場大門外時,終於忍不住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她的心砰砰砰亂跳,從出了山間別墅到現在,都沒穩定過分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