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心聲

安安在公寓樓下給秋天打了一個電話,秋天接通時,那頭有些喧鬧。

安安這才知道,她人竟然就在酒吧裏麵。

“秋天,心情不好嗎又喝酒?”安安扶著秋天買單,準備離開,秋天伸手微微推搡著她。

“不是心情不好,就是……”秋天衝著安安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才附到安安的耳邊悄聲說,“我最近總是噩夢失眠,但是喝醉酒了,能夠做美夢。”

美夢,便是有他在的夢。

秋天這話本沒什麽不對,可安安聽到她說起做噩夢,就有些替她難過,隻能歎一口氣,又扶著秋天重新坐到了酒吧裏麵的一個沙發上。

“給我一杯溫水吧。”

“好,”酒保離開。

秋天卷發在安安的臉上蹭了好幾下後,安安幫她把頭發撥到了背後,然後才豎起兩根手指頭到秋天的眼前問,“你還認識這是幾嗎?”

秋天晃了晃腦袋,掰著安安的手指頭握住,“二,我認識,我沒醉。”

當酒保把溫水送上來後,安安遞到秋天的嘴邊,逼著她喝了兩口。

“安安,我還想喝酒,水不好喝。”秋天竟跟她撒起了嬌來。

“不許!”安安直接拒絕,開門見山道,“秋天,你當初和程盎交往過嗎?你離開國內,是不是因為他?”

消失了這些年,究竟和程盎有沒有關係。

聽到程盎的名字,秋天的眼色完全無法掩飾,一股濃鬱的悲慟從眼底劃過,最後在眼眶中流連起來,抬頭看安安時,翦翦水眸已經被淚水模糊了一片。

“是,因為他。”

大概是因為酒精的作用吧,之前秋天難以啟齒的事情,此刻竟然能夠大大方方地在安安的麵前坦誠訴說。

安安盯著秋天,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為什麽你都不告訴我們啊?”

“安安,你和景笙,一個愛學習,一個家世好,”秋天眼底淚水朦朧,笑看著安安,笑容讓安安有些揪心的疼,隻聽秋天又說,“可我,成績平平,還是個靠資本家資助念書的孤兒,我和一個快遞員談戀愛,我怕你們笑話我。”

聽秋天一席話,安安沒由來地生氣。

她盯著秋天,是打也不好,罵也不好,抬起手恨不得都要給秋天一巴掌了,可看到秋天滿臉的笑容和隱忍的酸楚,一腔憤怒又被自己生生地給逼了回去。

最後,她隻能伸出手捏著秋天的臉蛋問,“秋天,你是傻子嗎?”

“我哪兒來的家世?唐家從小刻薄我,我還是個禍禍學校的學渣。至於景笙,她也是我最羨慕的人,有個那樣的母親她還能成績如此出眾。”

安安無奈極了,“又是誰告訴你和快遞員談戀愛就低人一等的?隻要他對你好,我和景笙作為你做好的朋友,我們還會罵你不成?你之所以這樣想,是因為沒把我們當成真正交心的朋友才是。”

氣死了,她真的快氣炸了。

女朋友偷偷談戀愛,結果還一瞞就是幾年。

直到今天,如果不是她問秋天,真不知道她還要在自己麵前隱瞞多久。

秋天哭了,梨花帶雨。

嘴裏嘟噥著不知道在說一些什麽,那模樣看起來可真是讓人於心不忍,安安一肚子的氣,又在聽見秋天隱隱約約說到“死”這個字眼時,憑空消散了。

她將秋天抱住,緊緊地抱著。

“你們至少在一起過,就算他走了,可你們有過一段很美好的回憶,如果他在天上可以看到的話,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哭,你在台上,在熒幕前發光發熱的樣子,應該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畫麵。”

酒吧裏喧鬧得厲害,饒是安安距離秋天很近才將這番話說出口,可聲音卻格外的大,跟鬼哭狼嚎似的。

結果,讓她沒想到的是,秋天竟然告訴她:程盎沒死。

安安整個人直接懵了。

“秋天,到底怎麽回事?”

她分明聽顧厲琛說程盎早在八年前就死了,公司對外隱瞞是因為程盎也是沒有父母的孤兒,屍體無人認領,便由公司火化了,而程盎是在快遞送貨的路上出的車禍離開的,為了不影響快遞公司的聲譽,這才沒有對外公布真相。

這也是安安當年去快遞公司問起程盎時,工作人員告訴她程盎調職的內情。

從顧厲琛跟安安講過實情後,她才突然有些理解起秋天來。

秋天從小無父無母,而最愛的人離世,一時難以接受離開……情有可原。

“我之前喝醉過幾次,在大街上……”秋天恍恍惚惚地回憶著,“陳姐說我是在做夢,但是我記得很清楚,不是。他送我回家,抱我,叫我的名字。”

“可是明明就是他,為什麽我叫他程盎的時候,他都否認,他說他不是。”

秋天悲傷地搖著頭,安安又把她抱住,“不哭了。秋天,你喝醉了,我們回去吧。”

正如此刻喝醉的她一樣,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胡話。

安安扶著秋天再次起身,打算離開酒吧。

可就在此刻,吧台的位置傳來一聲酒杯砸地的聲音,一個喝得醉醺醺的莽漢抱著麵前的小女人耍流氓,小女人不甘示弱,斷子絕孫腳利索地用起來,把莽漢給頂得摔在地上。

周圍的人見狀,也沒有說去護著女孩離開的。

唯獨那莽漢恨恨地唾了一口,招呼著旁邊站著的另外幾個大塊頭,“還愣著幹什麽?這個女人今天老子必須得帶回去好好**一下!”

幾個大塊頭屬下明白了他的意思,搓搓手大搖大擺地上來逮那女孩。

安安眯著眼睛,看到那女孩的樣貌後,心都跟著沉了沉。

“怎麽了……”秋天有些站不穩,搖搖晃晃地靠著安安。

眼看著大塊頭們捂嘴的捂嘴抬腿的抬腿,把童畫要架出去了,安安把秋天摁回到沙發上,提醒道,“秋天你聽我說,就坐在這裏哪兒也不許去,等我五分鍾,聽見了沒有?”

秋天眨了眨眼,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也沒時間再容安安多耽擱,她飛快地跑向那幾個大塊頭,接連兩腳踹出去,兩個大塊頭滑倒在地上,與此同時,安安順手接過就要跌倒在地上的童畫,又一拳揍倒了麵前正要展開攻勢的男人。

周圍一片熱烈的驚呼,還有隱隱約約倒吸氣的聲音。

童畫仰慕地盯著麵前的安安,“安安姐,你怎麽也在這裏,太巧了吧。”

安安恨恨扯了扯唇。

巧什麽巧?這都什麽時候了,還犯花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