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該殺的還殺
沒有人敢上前阻攔。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厲覲驍這個名字對於顧家來說意味著什麽，對於顧老爺子來說意味著什麽。
在顧厲琛的示意下，童亦抒過來將安安拉開。
安安想推開童亦抒，卻被顧厲琛喝止，“安安，去樓上待著！”
安安不住地搖頭，眼圈紅紅地盯著顧厲琛，他代替她在顧老爺子的拐杖下受罰，拐杖一棍一棍地打在他的背上，痛在他身上，也疼在她心裏。
“爺爺，這不關顧厲琛的事情，其實都是我一直……”
“童亦抒，你是不是聾了？”顧厲琛沉冷地吼，不由分說地將安安打斷。
童亦抒也紅著眼，將安安拉開，安安啜泣著掙紮，頭暈的感覺愈發明顯，童亦抒附在她的耳邊說，“既然你們選擇在一起，這件事情便是共同麵對，作為男人他站了出來，他在保護你。”
“你現在過去，是給他壓力，上樓，他有辦法處理。”
童亦抒的話，給了安安重重的一擊，她死死地咬著嘴唇，心有不甘，卻隻能任由童亦抒將自己送上了樓。
獨自待在房間裏，她如坐針氈，哭得不成樣子。
樓下很安靜，隻隱隱約約聽到拐杖打在顧厲琛身上的聲音，後來她也聽到三叔母和顧沐陽他們勸慰的聲音，可再然後又被顧老爺子給吼得噤了聲。
安安實在是無法坐以待斃了，饒是沒有任何乞求顧老爺子原諒的腹稿，她也不能任由顧厲琛承認本身不該他承認的罪責。
厲覲驍是她的哥哥，若真是要打，爺爺也應該打她才是。
再說……
這一次在厲覲驍臨走前，她又問了厲覲驍一次，到底他是不是殺害顧厲琛父親和二叔的凶手，這一次，厲覲驍給出的反應和之前的每一次都有所不同。
這一次，他沒有直接承認，也沒有沉默以對。
他告訴她，等緝毒案結束後，他有話要跟她說……
雖然厲覲驍自始至終都沒有說明究竟是要跟她說什麽，可直覺告訴安安，厲覲驍會給她一個她十分樂意聽到的答案。她也正是這麽希望著的。
衝到門口，她正準備推開門，可腦袋忽然一陣眩暈，麵前的房間在她的視野中天旋地轉了起來，她頻頻後退，最後雙腿失去了力氣，整個人都跌倒在了地上。
暈了過去……
“爸，這件事情你先聽聽厲琛的解釋，不要再打了。”二叔母貟桑終是看不下去了，抹去了臉上的淚水，走到顧老爺子的身邊抱住他，拐杖也在同時落到了地上。
顧老爺子氣憤得雙手都在抖，怒發衝冠。
反觀蹲在地上從頭到尾挨打都沒有一次閃躲，也沒有一次辯解的顧厲琛，身上的西裝都被打得撕開了好幾處，撕裂開的地方透過白色襯衫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裏頭往外滲的血，紅色，奪人眼球。
整間客廳的氣氛，異常的安靜。
死一樣的，沉寂。
顧厲琛的喉間傳出低低的悶哼，雙手攥成拳撐在地上，身後響起顧老爺子的質問，“你早就知道了？知道她是厲覲驍的親生妹妹卻瞞著顧家上上下下！”
顧厲琛略艱難地轉了身，仍舊跪在地毯上，抬眸時眼睛裏一片紅血絲，看起來惹人心疼。
坐著輪椅待在一邊的顧沐陽差點開口，關鍵時刻被童亦抒給製止。
“爺爺，抱歉。”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已經足夠說明顧老爺子的猜測完全正確。
顧老爺子氣得胸膛不停起伏，作勢要把拐杖重新撈起來，結果二叔母眼疾手快地把拐杖給拿起來，遞給了站在旁側的管家，她嗓音沙啞得厲害，盯著顧厲琛時滿眼都是悲愴和隱忍，卻愣是擠出笑容問，“厲琛，安安知道這件事情嗎？她不知道吧？”
兩個問句，把二叔母的難以置信展現得淋漓盡致。
誰知道呢？她從八年前見安安的第一麵起就格外喜歡這個女孩，喜歡她的率真活潑，喜歡她英氣中透出的幾分柔軟。
前段時間安安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作為LCEF基金會的理事長，她站出來引導輿論，發動全民尋找幕後真凶，雖說表麵上看起來她是堅信了安安就是凶手，可實際上她是通過這種方式催促案件的破解，並且通過這個方式引起上麵的注意。
她是真的喜歡安安。
所以直到此刻，不管顧厲琛和安安再怎麽道歉，她都不肯相信他們是知情的。
可是，由不得她信不信。
“二叔母，這件事情和安安沒有關係，厲覲驍是厲覲驍，她是她，當初戰爭時她已經和厲家失散。”
顧厲琛抬頭看著二叔母，眼看著溫婉成熟的長輩滿臉都是眼淚，他也有些揪心，可話到嘴邊，還是說出了口，“爺爺，那是父親他們上一輩的事情，安安是無辜的，不能因為這份仇恨，我就拋棄安安和孩子，那樣我就便成了罪人。再說，我愛她們。”
“混賬！”顧老爺子失去了拐杖，手勁卻還是有的，被顧厲琛氣得往外吐一口濁氣，一巴掌猛地扇在了他的臉上。
耳光，響亮得很。
顧沐陽從童亦抒的束縛中掙脫，“爺爺，這件事情都是我的責任，我早就知道內情了，是我一直沒有告訴您。”
“顧沐陽！”童亦抒揪心地盯著麵前的男人，咬牙切齒。
童畫待在旁邊，是一愣一愣的，她不太看得懂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本想說兩句什麽，偏頭去時，發現樓上安安的房間推開了門，倏地又關上，卻遲遲不見有人沿著走廊下樓，她感到好奇，便從童亦抒的身邊開溜，上了樓。
聽到顧沐陽的話，顧老爺子被氣得更是差點背過氣去。
“你們，你們……”
“好啊，敢情你們哥兩個都知道，就瞞著我一個糟老頭子還有你們二叔母！”顧老爺子氣紅了臉，聲嘶力竭，“當初你們父親和二叔死在那個厲覲驍槍下時，立碑的那天你們兩個在墓碑前跪了整整三天三夜，說這一生無論如何都得找到他厲覲驍碎屍萬段祭奠他們，現在你們倒是厲害了！”
“顧厲琛，顧沐陽，你們兩個人是不是瘋了！”
三叔母跑上來，將顧老爺子攔住，大吼大叫，“厲琛沐陽，你們趕緊跟爺爺和二叔母道歉，從今往後不和安安來往了，厲覲驍該殺的還是要殺，聽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