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幕後
開麵包車那胖子司機，此刻被上著手銬待在審訊室裏，一張臉煞白煞白的，一看就是個癮君子。
童亦抒問了他好幾句話，他神誌不清，說話顛三倒四的。
他想起之前祝景笙說的話，出去一分鍾再回來，手裏多了一支手機。
胖子被他們的人從碼頭給逮回來，因為是便衣行動，在人來人往的碼頭沒有引起任何恐慌，甚至幾乎沒什麽人注意到這次逮捕行動，總歸說起來還算順利。
胖子開的嶄新的麵包車被收繳，裏麵沒有搜出來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童亦抒把手機在胖子的眼前晃了晃，緊跟著，一通電話撥了出去，胖子在密閉的空間裏有些慌張，毒癮發作了，在那裏蹭來蹭去的，看起來很煩躁。
手機那端傳來一道經過變聲的喂時，胖子顯然表情微微一僵。
童亦抒勾著唇，冷笑著看了眼外麵負責追蹤ip的刑警，對方比了一個ok的手勢，童亦抒這才裝作不經意的在這頭罵人：“你這瘋婆娘把老子的錢都拿去買毒品了，老子用什麽？”
“呸！你這臭婊子在外麵染一身毒癮還回來禍害老子，老子今天就弄死你！”
連聲兩句，對方還沒有掛斷，童亦抒手指微微捂著手機聽筒，對著審訊室裏的桌凳一頓拳打腳踢，把那被塞住嘴的胖子都給嚇得一愣一愣的。
他踢了大概十來秒鍾吧，那頭的人才掛斷了電話。
再回頭，審訊室外的刑警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追蹤毒販近一個月以來的第一道愜懷笑容。
童亦抒息了手機屏幕，坐到了胖子麵前。
他笑著把塞在胖子嘴裏的毛巾撤出來丟在了桌邊，“怎麽，毒癮犯了？”
顧厲琛和他的猜想過來沒錯，那個妄圖置安安於死地的人，也和販毒這件事情有關聯，麵前這胖子，不出意外的話，也是顧家的人。
這麽多年苦心追尋的幕後黑手，終於要現身了。
童亦抒的嘴角已經掩不住笑意，凶手百密一疏，起先是沒有料到安安死裏逃生，然後是沒有料到安安假死。
不得不說，顧厲琛和安安這一出完全沒有預先彩排過的戲，演得實在是太逼真，如果不是顧厲琛提前給他通過氣，他這個專業的都被蒙進鼓裏了。
麵前這胖子，叫做陸翔，職高文憑，在工地幹了幾年總跟人扯皮，後來因為一次意外打死了工頭，送進監獄裏蹲了五年，出來後在家中待業一年後才勉勉強強靠著撒謊，找了個在代駕公司的活。
至於他為什麽會來開麵包車送貨，這事兒就得問販毒鏈頂端的那人了。
據童亦抒他們的了解，陸翔有個六十來歲的母親，癲癇臥病在家中，並且患有老年癡呆，這家夥連老婆都被自己給賭牌賭沒了，倒是喜歡他這個老母喜歡得緊，前幾年代駕和開車送貨的錢幾乎都給老母買了東西。
而真正蹊蹺的是，最近一年來，他的銀行卡賬戶中每個月都有一筆過千萬的匯款進賬，一年的時間裏收入已經過億，而這些錢，都不翼而飛。
胖子的手試圖掙破手銬，卻是無濟於事，他不停地晃著腦袋，渾身抽搐，那畫麵看起來有些滲人。
童亦抒就坐在他的麵前靜靜地看著，等他發作完。
醫院和戒毒所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染上MII的人在毒癮發作後半小時的時間裏人都是有些不清醒的，人也沒什麽防備，這一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倒是和陸翔家中臥病在床的老母親所患的癲癇相似。
隻不過癲癇是神經係統的疾病，並非毒癮而已，可同性質的是，癲癇在犯病後也會有一定程度的不清醒，並根本病症的嚴重程度有一段或長不短的昏沉時間。
童亦抒拿捏好時間，等他毒癮發作完不清醒時，才拿著經過P圖處理的他母親被警方控製起來的照片給他看。
陸翔腦子恍恍惚惚的，人倒是忠誠，還沒抬頭就罵罵咧咧地說：“我他媽隻是拿錢辦事的，我什麽都不知道，我是無辜的，放我走，否則我跟五年前一樣放火燒死你們……”
童亦抒眯著眼睛，“真的不打算看看照片上的人是誰嗎？”
陸翔恨恨地吐了一口唾沫到童亦抒的麵前，唾沫橫飛經過照片，童亦抒微微躲開，陸翔的目光合時宜地晃過照片，瞬間定住。
童亦抒直勾勾地盯著他，“你母親她……快不行了。”
陸翔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睛，底線被童亦抒穩穩地踩中，他又一次不住地掙紮了起來，“你們到底對我媽做了什麽？放開我，放開我！”
童亦抒將照片擺在陸翔視線可以看到的地方，反正他的手給銬著也夠不著，童亦抒審訊的態度也瀟灑散漫了幾分。
他恣意慵懶地靠在椅子上，望著陸翔緩緩說：“瞧瞧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們滿滿正能量的機關單位，又怎麽會對無辜老百姓做什麽呢？”
“混賬東西，我讓你們放了我媽，聽見我說的了沒有？！”
陸翔的眼睛猩紅幾許，麵上全是冷汗。
童亦抒煞有介事地點頭，“好，可以放，可以放的。”
他話音落下，陸翔卻沒有鬆一口氣，因為他看到麵前的男人分明沒有任何動作，他咬著嘴唇，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鼓著眼睛盯著童亦抒說：“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訴你，隻要我知道的我都可以說，但是……”
“放過我媽，她老人家是無辜的。否則我要是咬舌自盡，我死了，你們就什麽都查不到了。”
聽到令自己滿意的答案，童亦抒挑了挑眉，分明內心波濤洶湧了幾分，麵上卻裝得淡定至極。
他饒有興味地問，“是麽？我現在連你知道一些什麽都不清楚，我怎麽能讓刑警不再保護你母親呢，萬一她被歹人所傷可如何是好？”
陸翔幾分張皇，忙不迭說：“感冒藥！感冒藥！”
童亦抒原本翹在桌上的腿收回去，正了臉色看向陸翔，“什麽感冒藥？”
陸翔咬牙，“國外進口的感冒藥，最近國內盛行的那個品牌……裏麵，有黛啡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