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他是渣男

顧厲琛的嘴角噙著一抹耀眼的弧度,披著一襲金色光芒走到安安的麵前,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絲,“老婆,我來接你吃午飯了。”

安寧煜努著嘴看著顧厲琛,隔著墨鏡的鏡片都足以看到顧厲琛笑得燦爛極了。

一想到半個小時以前媽咪在祖父家門外受了委屈,安寧煜就格外地想告狀。

“爸比,我……”

“走了老婆。”

顧厲琛自然而然地攬住安安的腰肢往車裏走,好像壓根兒就沒看到安安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小孩似的。

安寧煜嘴角抽搐了兩下,這個爸比是真實存在的嗎?

他怎麽感覺這是後爸,完全不care自己的那種呢?

安安回頭來拉住了安寧煜的手,笑意盈盈:“走啦。”

安寧煜嘟著嘴巴,瞪了一眼顧厲琛。

顧厲琛包下了一間法國餐廳,信步走進後又幫安安拉開了座位,嗬護之至。

倒是安寧煜,從顧厲琛把安安從他的手裏麵給拉開後,他的手和心都在頃刻間變得空落落的。

盯著顧厲琛的眼神,也要凶狠好幾分。

“怎麽不坐?”顧厲琛視若無睹,坐下後才看向安寧煜,一副很驚訝的樣子。

那張俊臉上掛著幾分似笑非笑的弧度,儼然是剛收斂對安安的笑容,對安寧煜卻冷冷酷酷的。

安寧煜白了他一眼,轉頭看向服務生:“小姐姐,給我一把凳子好嗎?”

服務生微微愣了愣,末了還是恭敬地點頭。

椅子送上來,安寧煜直接置在了安安的身邊,和安安挨著坐著,幾乎示威般甜甜糯糯地喚了一聲:“媽咪。”

“誒。”

安安也甜甜地回應。

隨即,安寧煜往安安的懷中蹭了蹭,邊蹭的時候還看著不遠處吃灰的顧厲琛,眼見著他臉色愈發難看了些,安寧煜就覺得心裏爽快極了。

“媽咪,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安寧煜小聲問安安。

安安怔了怔,“什麽?”

“得到了的就不珍惜了啊,”安安說得頭頭是道,“當初我不叫他爸比的時候,他把我照顧得無微不至,生怕我哪一點地方不順遂了,結果現在呢,從我開口叫他爸比到現在,他就跟沒我這個兒子似的。”

安安聽這番話聽得一愣一愣的。

這……都是些什麽歪理啊?

“你這小腦袋瓜裏每天都在想什麽呢?”安安哭笑不得地盯著麵前這對大大的葡萄眼,正要再說什麽,又被他給打斷。

“渣男!”

安寧煜幾乎脫口而出。

“啊,什麽?”

“我說他是渣男,不拋妻隻棄子的渣男!”

安寧煜忿忿不已,本就奶裏奶氣未脫稚氣的一張圓圓的臉蛋,此刻更是氣鼓鼓的。

“你們在說什麽?”顧厲琛遠遠看見兩人說悄悄話,說得表情都豐富了起來,他也感到幾分好奇,走近後高傲地仰著脖子,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兩人。

“你,告訴我你們在討論什麽?”顧厲琛點名讓安寧煜發言。

卻不曾想這小東西膽子肥了,揚起腦袋一眼就瞪了過來,大言不慚道:“既然你沒聽見,那肯定就是我和媽咪之間的悄悄話了,既然是悄悄話,我們為什麽又要說與你聽呢?”

顧厲琛深眉輕蹙起,眼底浮過一抹不悅,“你再說一遍。”

“重複一遍可以,按照演員的時薪給我付錢,收費!”

“安寧煜!”

“媽咪,我好餓啊。”

安安本因為擔心老爺子的身體,自打回醫院的途中就有些憂心忡忡的,可為了不讓安寧煜擔心,她一直都在強裝淡定。

而此刻,她才是真的舒心地笑開了。

滿腹的委屈和愧疚,堆疊了太久太久,看到最親近的兩個人在自己麵前小吵小鬧,哪怕看到小孩跟他父親抬杠,她也不講道理地覺得這氛圍好極了。

笑著將安寧煜往懷中攬了攬,這才說:“好好好,吃飯。”

她的口吻寵溺而柔軟,安寧煜滿足地又往她的胸口拱了拱,也向顧厲琛發射了一個“成功獲得安安的寵愛”的勝利光波。

顧厲琛眯了眯眸子,視線鎖定在安安的臉上。

見她展演歡笑,他的嘴角這才勾起一抹真實的弧度。

“媽咪,我吃好了,去洗手間一趟。”

安寧煜放下刀叉,手撐在小孩專用的椅子扶手上,小短腿蹬了蹬跳到地上,這才慢悠悠地走開了。

“發生什麽事情了?”

安寧煜走開沒幾秒鍾,顧厲琛走到安安的麵前,順理成章地坐到了安寧煜高高的兒童椅上,隻在頃刻,那雙本就修長的大長腿更是無可挑剔了些。

他襯衣微微敞開兩顆紐扣,露出蜜色的肌膚,在頭頂暖色調燈光的掩映下,精美絕倫如風景線。

安安聽到他突兀的問話,眸子閃了閃,睫毛也如把小扇子扇了好幾下。

緊跟著,她才抬頭看向他,“沒什麽事情啊,怎麽突然這麽問?”

“我都看出來了,”麵對她時,他嗓音總帶幾分特有的柔軟,這是別人都無法觸及到的,獨屬於她的溫柔。

“你心情不好,”他又說。

聽到他的話,安安的心口不爭氣地咯噔了一下,莫名的,鼻子忽然翻出一股酸意來。

她曾經聽過一句話。

哪怕受再大的委屈都可以忍著,偏偏隻有在最親近的人麵前,你總能露出軟肋,露出破綻,露出你最柔軟最不堪一擊的樣子。

她想,此刻的她便是了。

她萬萬沒想到顧厲琛竟然如此輕易就拆穿了她的偽裝,他好像總能一眼就看進她的心底去,這種在他麵前無處遁形的感覺,有些奇怪。

眼前氤氳上一團薄薄的霧氣,而顧厲琛清峻的麵部輪廓斂在那霧氣中,有些虛晃,有些不太真實。

“我隻是……”

安安開口時,喉嚨口已經有些酸澀了,她越是逼得自己淡定,就越是有想哭的衝動。

“隻是想哥哥了。”她說。

她隻能這麽解釋了,厲覲驍對她來說是道傷,她恨那個叫肖梟的人,因為他奪走了她最在意的哥哥的生命。

同理,顧厲琛的至親也被哥哥……

一想到這裏,她便沒有任何理由請求得到顧厲琛的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