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明天婚禮

沈柯側眸看安安,看她巧笑倩兮,笑顏如嫣。

他這才彎起嘴角,淺淺地笑:“好,榮幸之至。”

顧厲琛被童亦抒纏著喝酒,顧沐陽也在童亦抒的慫恿下多喝了三瓶啤酒。

安寧煜在顧厲琛的命令下早早地上樓洗漱了,顧厲琛則回想著安寧煜方才窩到沈柯的懷裏麵說悄悄話的畫麵,又隻見沈柯去了客廳找安安,他的眼睛就從那時候開始根本沒有從沈柯身上離開一絲一毫。

倒是在看到安安拉住沈柯手的時候,他忽然就起身,差點把桌上的啤酒瓶子給打翻。

童亦抒被他一嚇,怔怔地循著他的方向往客廳看過來,倏地,就在顧厲琛脫下外套一副要約架的架勢時,童亦抒將顧厲琛的手死死拽住。

“你這醋吃得有點過分了,好歹也是在你們家客廳裏,你去揍沈柯,不就間接說明你懷疑安安了?”

童亦抒又把酒杯塞到顧厲琛的手裏麵,“再說明天是什麽日子你心裏沒數?他沈柯有分寸。”

顧厲琛鳳眸未移,臉色難看到炸。

抬起手臂把滿滿一大杯酒喝完,又重重將杯子篤到桌上,這才沉聲吼:“正是因為他一直都很有分寸,明天是我和安安的大日子,我才更要提防他。”

換做其他人看不出來,他是知道的。

沈柯對安安,絕對不一般。

明天是他早就策劃好的舉行婚禮的日子,婚禮場地和到場賓客媒體他一早便安排好了,之前是萬事俱備隻差一個新娘子,如今連新娘子都答應了,算是準備就緒。

其實他提前往沈柯的郵箱中發送了婚禮請柬,包括在場的諸位今天過來也沒打算回去了,明天一早就奔赴婚禮場地準備喝喜酒。

他為了避免出現任何變故,婚禮前的程序精簡到不能再精簡,所有繁瑣浪漫的情節和安排,都在他和安安交換對戒後。

提心吊膽安排了這場婚禮,他不允許再出現任何變故。

“竟然攀上了!”

顧厲琛黑著一張臉,挽起袖子往客廳方向走,“我去收拾這不規矩的孫子。”

他今天本以為沈柯不來了,他一定是故意姍姍來遲泄憤的,此刻還對自己的老婆上手,顧厲琛著實憤怒到不能自持。

眼看著氣焰都冒過了頭頂,童亦抒和顧沐陽兩個男人過來拉住了他。

“顧厲琛,你神經病啊?”

秋天白了他一眼,“我和景笙還在這兒呢,我們剛才不說是給你臉麵,你還得寸進尺了?你現在是當著我們的麵在懷疑誰呢?”

祝景笙的眸子,也清清冷冷地瞥著顧厲琛。

饒是她沒有說話,可眼神中帶出的幾分凶神惡煞的意味,還是讓氣氛稍微冷靜了些。

顧沐陽淡聲道:“沈律師和安安是多年的好友,感情自然非比尋常,再說安安剛才多喝了點,高興嘛。”

“是她這麽個高興法的?”顧厲琛不悅地低吼。

“那你給句痛快話,是不是就因為安安剛才攀了沈柯那一下,明天這婚禮你就不辦了?”秋天暴脾氣上來,敞開彈窗說亮話,“顧厲琛,你明明知道你家裏的人都不接受安安,明天他們如果一個都不來結婚現場的話,媒體記者都得被臨時轟走,到時候丟臉的可不隻是你一個人。”

“是安安陪你一起遭這份罪,她既然放下身段跟你交心,還答應和你結婚在一起,看在她這些年如此痛苦煎熬的份上,你就不能多給她一些信任嗎?你要鬧是吧?那免得你結婚了鬧,幹脆這婚就別結了,否則安安以後去你們顧家受了委屈都沒地兒吐苦水。”

秋天的一番話,把顧厲琛懟得腔都不敢開。

剛才還暴跳如雷的男人,此刻眼神一閃一閃的,看起來又無辜又可憐,他薄唇微掀:“我不是不信任她。”

他隻是不相信沈柯而已。

秋天瞪了顧厲琛一眼。

顧厲琛繳械投降,垂下頭去,“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秋天冷哼了聲,這事兒才算完。

童亦抒和顧沐陽兩個人楞在旁邊看戲,被秋天的嘴上功夫驚得是大氣不敢出一下。

倒是童亦抒,在聽到秋天說起顧家沒人會接受安安,明天可能要譴走到場的那些記者時,他眸子閃過一抹異色,唇動了動,“顧厲琛,有個事兒……”

話還沒說完,顧厲琛手機響了。

“我離開一下,”顧厲琛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後,直接去了天台。

手機剛接通,那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厲琛少爺您趕緊回來一趟吧,老爺身體突發不適,現在……”

“陳叔,爺爺在你身邊吧?”

顧厲琛沒有去拆穿管家的謊言,而是生硬地轉了話題,對麵的人聞言一愣,頓了頓後還是歎了一口氣,把座機電話轉到了顧老爺子的手裏麵。

“爺爺,您收到我讓人送到家裏來的請柬了吧?”

顧厲琛的聲音放得輕了些。

他其實都知道,爺爺去監獄探視過那個人,媒體記者報道他身體不適在家休養,實際上他已經提前問過家裏的傭人了,爺爺隻是心髒病犯了,休息幾天已經好得差不多,不像新聞裏渲染得那樣嚴重。

他之所以如此操之過急地舉辦婚禮,是不想給爺爺太多阻止自己的機會,先斬後奏這種事情是他當初萬分不屑 ,可如今為了安安,他終究還是選擇寡情地做這一次忘恩負義的人。

“已經撕掉了,扔到了火盆裏,燒得連渣都不剩。”

顧老爺子冷硬的話透過冰冷的聽筒傳來,“顧厲琛,我這個糟老頭子再跟你說最後一次,你爸和你二叔不能枉死,這婚你隻要結了,從今往後你和我顧家就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我顧家世世代代,就沒有一個叫做顧厲琛的孫子!”

這些話,都太有分量,字字句句砸在顧厲琛的心口,將他桎梏。

顧老爺子話音落下後,許久顧厲琛都沒有作答,直到老爺子冷聲吼他:“你聾了?”

“爺爺,抱歉。”

顧厲琛的語調壓抑得很,沉甸甸的,“我知道爸和二叔走得冤枉,而如今爺爺的身邊僅剩下的也隻有我們,但同樣的,安安身邊也隻有我和寧煜了。”

“如果一定要我選擇的話,對不起爺爺,我可能得選擇她們,因為我虧欠她們實在太多了。如果爺爺明天能來婚禮,我感激不盡,如果您不願來,我們會當做您來了,給您鞠躬叩首。”

電話“啪”地一下子被那頭的人掛斷,顯然對方早已氣急敗壞。

耳聽忙音,顧厲琛眺著窗外的夜色,嘴角的弧度晦澀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