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漾將原來那兩隻木乃伊調走了,換了兩個老實勤懇的船員,並交代了一定不要虐待美男魚的吩咐。

這差事可比劃槳好多了,這條遠洋船大的嚇人,一根船槳就要好幾十人齊力才能揮動,累的手都要斷了,還不落好,不如調-教鮫人,萬一調-教成了,說不定還能某個好差事。

江漾說這條鮫人不喜歡來硬的,好說,不就是懷柔嘛!為了以後的工作,兩個新船員都懷著小心思處心積慮想跟鮫人打好關係。

處理完後,江漾回了房間:“還有多久到納隆國?”

藍千道:“二小姐這幾日風浪大,船行進的慢,看樣子還得半個月才能到。”

半個月......江漾癱在軟塌上,好無聊啊。

藍千笑嘻嘻的跪在軟塌邊說道:“二小姐要是覺得無聊,不如咱們去船尾海釣?”

“沒興趣。”江漾翻了個身,海釣什麽的,她剛上船的時候就玩過了,起初還覺得新鮮,但多釣幾次就沒多大意思了。

而且海上太陽賊他麽毒,有沒有防曬霜,強烈的紫外線緊緊一天就把她的臉曬得通紅還脫皮,受罪。

本以為穿越女尊國,身份又這樣尊貴,按理說她應該是來享福的吧。

但沒等她高興多久,她就發現沒這種好事,世家大族是沒有兄弟姐妹情深這種概念的,爭權奪利才是永恒的主題。

女人之間還好,至少光明磊落,男人之間撕逼那才叫一個慘烈。

她那些嫡出庶出的哥哥弟弟,為了爭一個好妻主,撕逼撕的那叫一個難看,落水、毀容、毀嗓子,整的跟甄嬛傳、宮心計、金枝欲孽似的,她在家每天的樂子就是看這些男人雄競。

而她跟江輕舟......雖然都是一父所生,但江輕舟心思深沉又手握重兵,要是像其他穿越女一樣背幾首李白杜甫的事,混個才女的稱號,壓了嫡長女的風頭,可能她就活不到成年、至少不能四肢健全的活到成年。

所以這些年她幹脆擺爛,讀書?讀個屁!青樓才是她永遠的家。

終於混出了遠近聞名的紈絝頭銜,長姐對她也不再防備,稍微有了點姐妹溫情,結果還是她太傻太天真,即使擺爛,狗逼皇帝一句話,她還是得苦逼的幹活給她掙錢。

她算是明白了,哪怕穿越了,打工人還是打工人。

不過這次打工的內容是幹不好就要殺頭的那種,社畜流下心酸的眼淚。

就在這時,憤怒小鳥飛了回來,不知是經曆了社會毒打還是怎樣,憤怒小鳥渾身的毛都炸了,憤怒小鳥變成了爆炸小鳥。

江漾提著它的爪子習慣性的將它提溜起來,晃了晃:“去哪兒瘋去了?”

憤怒小鳥瘋狂國罵輸出,翅膀都快撲騰散架了。

藍千摸了摸它的羽毛,說道:“二小姐,花囂的羽毛上都是水,許是被浪打了。”

“被浪打了,還能飛回來?”江漾調笑道。

“花囂可是大小姐訓練出來的靈鳥,咱們嶺南攏共就這麽兩隻,一直養在軍中用來傳遞軍情的,能翱翔千裏,知道您這次出海路途遙遠,大小姐才特意給您撥了一隻。”藍千說道。

江漾撥弄了下它爆炸般的翅膀,毫不留情的嘲笑:“就這小翅膀,跟雞似的,能飛千裏?”

憤怒小鳥:“嗶——嗶——嗶——”

江漾玩完憤怒小鳥,隨意丟給藍千:“我要午睡了,不要打擾我,晚飯再來叫我。”

“是!”

憤怒小鳥還在罵,藍千兩隻手捏住它的喙:“小東西別鬧了,再鬧二小姐繼續把你提溜起來扔海裏去。”

憤怒小鳥閉嘴,怨氣的瞪著江漾。

*

晚上江漾躺在**翻來覆去,靠,午睡睡太久了。

江漾揉著亂糟糟的頭發掀開被子,藍千睡在不遠處的小隔斷後麵,不知做了什麽美夢,笑得口水都流出來了。

憤怒小鳥倒是還睜著眼,孜孜不倦的瞪她,果然是貓頭鷹混血,大半夜也不睡覺。

她慢吞吞的站了起來,推開窗戶,今晚月色倒是不錯,海月是一番絕景,溫柔浩大。

江漾生活在內陸城市,一輩子沒見過海,對海的認知僅限於短視頻,加了厚重的濾鏡配上略帶傷感淒清的音樂,可文藝了。如今一閉上眼,仿佛音樂又在她的耳邊。

嗯?音樂好像在真的在她耳邊,她幻聽了?

江漾推開門,仔細聽了聽,不是幻聽,真的有人在唱歌,還是男人的聲音。

出海的船上是不允許有男人的,就怕女人們把持不住,但這聲音是從哪兒來的呢?

江漾悄悄下了樓,這歌聲的調子不似女尊國任何一方的小調,但卻十分空靈悠遠,就跟傳說中海妖唱歌一樣。

海妖......江漾走到馴鮫室,聲音果然是從裏麵傳來的,不愧是美人魚啊。

看門的兩個船員已經睡著了,門口露著一條小縫,透過小縫江漾看見美男魚正背對著她,朝著月亮的方向唱歌。歌聲輕柔優美帶著淡淡的愁緒,好似大海沙沙的浪潮聲,皎潔柔軟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濃稠濕潤的長發在月光下也染上了一層皎白。

一曲完畢,餘音仿佛還縈繞在她耳畔。

“唱得好。”江漾啪啪鼓掌,順手摘下手上的白玉鐲子往美男魚身上一扔,豪氣的說道:“本娘子賞的。”

美男魚被她的聲音驚到,震驚詫異的回頭,本能的伸手接住她拋來的鐲子,清澈如玉琉璃般的眼珠子懵懵懂懂的看著她。

江漾:“......”壞了,在青樓聽曲兒打賞慣了,把美男魚當成小倌了。

為了充分演好紈絝形象,她常常流連小倌館、相公館之類的,經常一擲千金,錢花完了就隨手取下個玉佩手鐲什麽的。

沒錢了就跟爹媽要,再不濟跟江輕舟要,反正江家有錢,誒,就是玩兒。

她越花錢,就越有安全感。我的好姐姐,看到了吧,老娘沉迷美色不能自拔,不但不讀書,而且腦子還不太好使呢,我是不會對你產生威脅的,放心吧,放心吧。

池眉看著江漾扔給自己的白玉鐲子,顏色很好看,像珍珠一樣瑩潤的顏色,用指甲輕輕敲擊還能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送給我的?”池眉驚喜的捧著白玉鐲子,漆黑透亮的眼眸看著她,裏麵閃著點點細光,若夜色裏的星星。

“額......算是吧。”江漾心虛的笑,還好美男魚不知道‘賞’是什麽意思。

“謝謝。”池眉抿著嘴唇,嘴角微微揚起。

明明是酷帥高冷的臉,笑起來怎麽奶呼呼的呢?江漾倚在門邊,看著他愛不釋手的捧著白玉鐲子的模樣,不自覺的也笑了起來。

池眉正想戴在自己的手腕上,忽然他想起哥哥以前跟他說過的話。

‘人族的雌性在追求雄性的時候尤其喜歡送玉之類的物件,例如玉簪、玉佩、玉鐲子作為定情之物,雄性隻要收下這些,就是答應要在一起了,就像鮫人族雌性求偶時會送珊瑚、海藻一樣。’

怪不得她之前又是救他、又是維護他,原來......池眉白皙的臉頰泛起薄薄的紅暈,手指緊捏著玉鐲子。

可是......池眉害羞又為難的低下頭,可是他是鮫人族的王子,不能與人族通婚的。

雖然江漾很好看,很強大,又救了他,僅僅隻穿著一件霜白色的單衣,乘著月光隨意倚在門邊,就有一種強烈的吸引力。

海風吹起了她的衣角和長發,淩亂的碎發在她眉眼邊紛亂,英氣又清麗。鮫人一族各個貌美,卻沒有一個鮫人族雌性比得上江漾。

如果她也是鮫人就好了,池眉難過的想。

“怎麽不戴上了?”江漾看著他突然定格的動作,問道。

果然,她已經開始迫不及待了。

池眉黑曜石般明亮的瞳仁羞澀的閃爍,扭捏的說道:“......這樣不好吧、太...太快了...”

作者有話說:

池眉:她好愛我。

江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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