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步虛聽了女郎的話,嚇了一跳,果然不幸而料中,同時,也心中暗叫僥幸,假使晚一刹那發現身後有人,這時……

上次接近辛宮主,就幾乎一腳踏入鬼門關,再被她老娘接近,不死才怪。

第一次與辛宮主見麵,他步步提防,冒險相處一室午夜品茗,幸而辛宮主並沒用毒計算他。

他心中明白,假如對方真的全力施毒,他能否抗拒得了大成問題,也許憑他的修為與強烈的戒心,或可全身而退,但也將大吃苦頭,不死也脫掉一層皮。

他敢和辛宮主賭運氣,可不敢與豐官主的老娘賭命。

他這一招還真管用,辛官主的老娘果然停止追趕了。

官道上不時有旅客往來,被看成女瘋子,畢競是極為難堪的事,女人追男人,本來就令人側目。

“你跑不了的,我在前頭等你。”辛宮主的老娘在他後麵怒叫。

他心中頗感困惑,九州毒王該是年登花甲的老翁,這位辛宮主的老娘,到底是九州毒王的妻子呢?抑或是媳婦?

“男不與女鬥,你等吧!也許會等得頭發變白,為何不早些返回萬毒宮納福?”他一麵飛奔一麵大聲說:“與我這種人玩命,你將偷雞不著蝕把米,哈哈哈……”

笑聲搖曳,他的速度突然增加了一倍,沿官道飛掠,冉冉遠去。

歇馬營,是官道旁的一座小鎮,位於朱仙鎮與尉氏縣城的中途,所以也是一處歇腳站。

南麵什餘裏,便是小小的尉氏縣城。

據說,遼金時代,金哀宗南下,曾經在這座小市集駐驛,所以叫歇馬營。

從府城至尉氏縣城,路程約百裏左右,通常算一程,但乘坐騎大半天便可抵達。

最先離開府城的俠義英雄們,首批先行的人是乘坐騎走的,雖則是午後動身,半天該已抵達縣城了。

徒步的人腳程也相當快,大概誌在趕路,半天趕百十裏輕而易舉,人黑之前已先後進入尉氏縣城。

歇馬營應該沒有人留下,這裏隻有卅餘戶人家。

路旁的小鎮天一黑,便家家閉戶不見有旅客行走了,沒有生意可做,家家閉戶是理所當然的事。

但唯一可供趕上不宿頭旅客借宿的小鄲,反常地店門大開,甚至懸了一盞可作為門燈的燈籠,似乎在有意吸引旅客的注意。

小食廳燈火明亮,隻有一副座頭有三位食客,其中之一是幻劍功曹孟守仁,另兩位是一僧、一道。

店夥已被打發躲到裏麵去了,三人神色泰然地品茗,低聲交談,似有所待。

跟著南下看熱鬧的江湖人士,確在尉氏親眼看到孟家的人進城,親眼看到幻劍功曹在北門的張家老店,與店夥打交道商討落店細節,但他卻反而出現在歇馬營,表示他神不知鬼不黨反往回走。

小鎮沒有打更的人,隻能憑經驗估計更鼓時刻,從星鬥的方位估計,應該是三更初正之交了。

門外傳來一聲輕咳,三位青衫客出現在店門外,迎門一站,堵住了店門,花花太歲陽起鳳站在後麵,可知身分地位是最低的一個。

“原來是你大悲和尚主事,難怪料中了咱們的行動。”為首的青衫客虯須戟立,聲震耳膜,一麵說一麵舉步入廳:“看來,雙方都有了周詳的準備,各展神通。沒有多饒舌的必要了。”

和尚是九菩薩之一大悲僧,年已花甲,依然神目炯炯,臉色紅潤,像個四十來歲的人。

“花施主也不是為饒舌而來的,極樂天君請你大力神範宏撐腰,本來就請你大展神通。”大悲僧淡淡一笑,拍手示意:坐,有興喝杯茶,保證茶中絕無異物,花花太歲陽檀越,貧僧不陌生,另一位是……”

“年下詹淩風。”那位乾瘦像竹竿的青衫客,臉色灰中泛青,不像個活人,說話也帶有幾分鬼氣相當陰森刺耳:“大和尚應該知道我這號人物”

“嘿嘿嘿嘿……”年近古稀的老道,笑聲特別刺耳:“至少,貧道知道施主的驚世名號,陰司三使者之一,勾魂使者伸一個手指頭,就可以勾掉超等高於的魂,貧道如果所料不差,陰司三使者必定全來了。”

“咱們陰司三使者三十個手指全伸出。也撼動不了你五湖散仙吳一仙長的一根汗毛。”

勾魂使者冷笑,語氣充滿調刺:“位在此地等候,可知已有周密的準備,知道咱們一些助拳的入留在後麵,是否打算阻止咱們助拳?”

“誰都不會貿然阻止任何人助拳,反正這次劫難人人有份,在數者難逃,來的人愈多,愈容易澈底解決,以免日後糾纏不清。”大悲僧見對方無意坐下,不再促請:“極樂天君跟來,用意不點自明,因此貧僧在此相候,轉達紫靈道友的意思。”

“呂會主跟來,是因為你們已擺出結算的陣勢,不得不跟來作一番了斷。”大力神沉聲說:“當呂會主發現你們的人,全部南下走在一起,他便知道你們的打算了,能不跟來嗎?”

“有三個人被貴方的人謀殺嫁禍,紫靈道友能罷休嗎?”大悲僧臉色一沉:“貧道在此相候,轉達紫靈道友的意思,不知範施主是否願意接受?”

“在下當然接受,請說。”

“明早天一亮,雙方各展神通。”

“在尉氏?”

“不,在任何地方。”大悲僧一字一吐。

“包括這裏?”

“對,包括這裏,貴方是否提前發動,悉從尊便,但隻要貴方發動,我方將不遵守明晨發動的約定,比方說,施主就可以隨時發動,貧僧也立即反擊。”

門外,突然出現雍容華貴的辛夫人。

“似乎你們都鐵定了心各走極端,何必呢?”辛夫人並沒有進入的打算:“十年前華山之會,雙方死傷之慘,憂目驚心,這次再來一次規模更大的殘殺,恐怕卅年一世仍難恢複元氣。”

“咦?你是誰?”兩方麵的人都吃了一驚,六個人幾乎同聲發問。

“不要問我是誰。”辛夫人苦笑:“雙方各讓一步,豈不江湖幸甚?”

“女檀越,敝方能讓一步嗎?”大悲僧搖搖頭:“敝方有三個人被謀殺,謀殺的現場那晚有人目擊,甚至已認出三個凶手的身份,請問,紫靈道友與伏魔劍客賀施主,如何向死者的親朋,與同患難的朋友交代?”

“總該有解決之道,不是嗎?大師是出家人,佛門弟子慈悲為懷,或許能平心靜氣,提出解決之道。”

“女檀越可問問極樂天君,他會接受解決之道嗎?”

“我……”

“紫靈道友並不想承擔雙方死傷殆盡的責任,但他己別無抉擇,除非……”

“除非什麽?”

“交出三個凶手。”大悲僧語氣極為堅決:“這是唯一避免兩敗俱傷的解決之道,貧僧不知道女檀越是何許人,但堅信女檀越絕難說服極樂天君讓步,因為他認為他的實力,已經有把握一舉殲除貧僧方麵的人。

甚至這位助拳的大力神花施主,也絕不會同意讓步,他一輩子隻知有己不知有人,女擅越出麵幹預而不站在他的一邊,這是十分危險的事,請趕快離開。”

大力神更不知道辛夫人是何許人,對有人幹預大感不悅,但由於辛夫人的高貴風華極為耀眼,一時不便發作,知道這位膽敢出麵幹預的美麗女人不好惹,犯不著橫生枝節樹敵。

“小女人,你走吧:“大力神不悅地揮手趕人:“這件事已成定局,各走極端無可挽回,隻許一方雄霸天下,你沒有幹預調解的份量。”

麗質天生的女人巧妝打扮之後,尤其是在夜晚光度有限的地方,不易看出年齡,大力神還真以為辛夫人是年輕的少婦,叫小女人理所當然。

“小娘子,你如果是趕來看風色,隔岸觀火看熱鬧的人,最好趕快轉閃開封,遠離是非之地。”勾魂使者善意地說:“看風色是十分犯忌的事,池魚之災你受不了的,走吧!你真不配強出頭做說客調人。”

好色如命的花花太歲眼都直了,身分地位低不便發言,以行動表現心意,身形一晃,便到了門口,兩人門內門外麵麵相對。

“小娘子……”花花太歲**笑著說,腔調充滿邪味。

正想伸手有所舉動,毛手毛腳是這惡賊的慣技。

“你的狗爪子如果敢伸出,我一定砍掉你的狗爪子。”外麵門側傳出悅耳但飽含怒意的女性嗓音:“或者弄瞎你一雙狗眼,絕不寬貸。”

原來門外側有人藏身,門內的人當然聽聲不見人。

心念被人料中,花花太歲心中暗驚,伸手抓人的念頭並沒有完全消退,左手食中兩指徐徐升起。

這惡賊功臻化境,射天指絕技是指功中,最具威力最可怕的一種,威力可遠及丈八左右,猝然一擊,應該可以將遠不及丈的辛夫人擊倒。

“我們走吧!這些人已注定了在劫難逃,沒有人能阻止這場大劫發生。”辛夫人向藏身門側的人揮手,轉身歎息一聲以背向敵:“花花太歲,我饒你一次,絕不會有第二次,剛才你的手想伸出時,你已經死過一次了。”

花花太歲心中一抖,勁已蓄滿待發的手指一鬆,悚然退了兩步,竟然不敢出指攻擊辛夫人的背部。

話說得太托大,誰敢斷定是虛言恫嚇?他不想死第二次,駭然後退。

人影一閃即逝,辛夫人的身影像是幻沒了,出指攻擊的機會消失,他又嚇了一跳,就算他剛才不畏恫嚇出指攻擊,也無法擊中如此快速的人。

“話己傳到,貧憎也該走了。”大悲僧整衣而起,拈起擱在椅側的羅漢竹製手杖:

“施主們,貧僧告辭,後會有期。”

三人出了店門,大悲僧轉身,默默地立左掌深深稽首道別,泰然轉身走了,眼神怪怪地,似乎在等對方動手。

“咱們該放手一博的。”勾魂使者低聲向大力神說:“至少可以殺一殺賊禿驢的威風。”

大力神和右手一拇指向肩後一伸,搖頭示意表示屋後有人潛伏。

“他們人多。”大力神也低聲說:“賊和尚就希望咱們提前發動,你以為他們三個人,就敢在這裏等候嗎?老弟,一比一,咱們也勝算有限,賦和尚的金剛禪功火候精純,我的大力金剛掌奈何不了他。”

雙方都認為自已有必勝的把握,因此不惜作孤注一擲,一舉殲滅對方一勞永逸,誰勝誰就可以主宰江湖,就可以任所欲為號令天下。

兩方麵的人,都把一部份注意力,擺放在正義鋤奸團方麵,誰能先一步爭取到該團,誰就可以獲得絕對優勢。

即使無法爭取合作,能誘使該團袖手中立,就成功了一半,至少可以減少壓力,避免第三方介入。

可是,正義鋤奸團的人,似乎平白失了蹤,反而令正邪雙方暗暗焦急。

在沒有獲得正義鋤奸團正式表明態度之前,正邪雙方皆有所顧忌,暫時采取觀望守勢,不想搶先發動暴露實力,暗中則積極準備,風雨欲來前暫保片刻的寧靜。

正邪雙方的人,都無法阻止前來看風色的人南下,看熱鬧的各方人士紛紛抵達尉氏縣城。

這些人為了防範意外,逐漸與同道組成小集團相互呼應,氣候漸成,以至正邪雙方皆不敢忽視這些小集團,不敢再幹涉或驅逐,以免引起反感另樹強敵。

九天飛魔一家老小,住進大東門附近的悅來老店,實力比其他小集團強大,風雲會的人再也不敢派人找他們示威了。

正邪雙方都又恨又怕的鬼神愁,不知躲在何處落腳,所有的眼線,都沒發現他的蹤跡,很可能在城外某一處角落投宿,兩方麵的人,都把他看成最嚴重的威脅,都在找機會除掉他永絕後患。

其實他無意保持神秘躲起來,一是趕不及進城落店,再就是不希望與辛姑娘母女再起糾紛。

他的確對辛姑娘母女深懷戒心,最好能避免碰頭。

玄門弟子對煉丹與冶金學有專精,煉丹難逸涉及毒物,天下間所有物質,多少都具有毒性,飯吃多了也會把人脹死,懂得愈多,愈覺得毒物可怕。

他懂,所以深懷戒心,除非萬不得已,他不希望與玩毒的大宗師玩命,天下間絕無可解多種毒質的解藥,連九州毒王也怕另一宗師的毒物。

再就是他發覺辛姑娘對他的敵意相當薄弱,他又何必逞能樹立強敵?其實,他對自稱宮主的辛姑娘頗有好感,雖則他曾經上當大吃苦頭。

他在城北郊找到一處小村落,在一家人口簡單的農戶借宿,放心大膽睡大頭覺,次日天色大明,寄了包裹,弄一根束木棍做手杖,悠哉遊哉覓路進城打聽消息。

小村落向東伸出一條小徑,三裏左右與大官道接,三岔口小徑的南北兩側,各生長一株半腰精粗亭亭如蓋,枝濃葉茂的大槐樹,所以也叫雙槐口。

雙槐口大官道向南五裏,就是尉氏縣城,向北五裏,則是本縣三大鎮之一的廬館鎮。

兩株人槐樹下,建了露天的歇腳固定式長排凳,另一側則樹了栓馬欄樁,便利乘馬的旅客栓坐騎。

他施施然抵達雙槐口,已是日上三竿,天色不早了,大太陽逐漸炎熱,官道上北行的旅客漸稀,南下的旅客已近乎絕跡。

北上的旅客早就動身了,南來的旅客還遠在府城十裏莊附近呢?因此往來的行人,幾乎全是北鄉的居民,看不到鮮衣怒馬的旅客。

遠遠地,便看到槐樹下的排凳上,坐著兩個穿青直(及膝短衫)的人。

走近之後,才看清是一男一女中年人,女的年約四十出頭,青衣布裙青帕包頭,生了一雙白多黑少的死魚眼。

身側,各有一根形如鴨舌槍的鐵手杖,烏光閃亮份量不輕,用來做兵刃,雙手使用威力絕不比鴨舌槍差,已可算是重兵刃,絕不是作為問路杖的玩物。

兩雙怪眼目迎他到來,眼神極為淩厲,女的死魚眼中,更多了一份懾人的厲氣和詭秘感。

他暗懷戒心,但神態自若,施施然點著束木棍,臉上有怡然自得的神情,微笑著經過槐樹下,不疾不徐向官道走,僅泰然地瞥了兩男女一眼。

“站住,你。”男的突然沉叱,聲如沉雷。

他站住了,徐徐轉身回顧。

“哦?大叔是叫我嗎?”他沉著地問。

這人年約半百,稱一聲大叔表示客氣。

“廢話!這裏還有誰?”這人的態度相當霸道,一麵說一麵站起,身高竟然有八尺左右,顯得又高又瘦,鷹日中冷電四射。

“說得也是。”他故意四麵張望:“這裏的確沒有旁人,應該是叫我,倒是我的不是丁,抱歉,哦!大叔有何見教?”

“你賊頭賊腦,由何處來?”

“那邊的小村。”他往西麵來路一指。

“往何處去?”

“進城。”

“哼!你不像本地人。”

“那又怎樣?”他說:“大官道往來全是外地人。”

其實,他的中原語音咬字清晰,標準的開封腔,不折不扣的本地人。

“姓什麽?”

他心中雪亮,有麻煩了。

“鬼神愁薑步虛。”他不怕麻煩,幹脆亮名號:“閣下高名上姓呀?應該算一號人物吧?”

那人一怔,眼神一變,女的也似乎吃了一驚,突然支杖而起。

“你還不死心嗎?”那人沉聲問。

“死心?開玩笑!”他頗感意外,俠義英雄們怎敢兩個人就在路上示威,不怕風雲會的人蠶食?“心死了,人活著實在沒有意思,我鬼神愁要做某一件事,一定全力以赴把事辦妥,老兄,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在下陳瑞。”那人一挺胸膛表示膽氣足:“就算本會的人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你這位江湖新秀,咱們願意補償閣下的損失,開出合理的價碼來。”

他恍然,原來不是俠義英雄方麵的人。

“陳老兄,我不知道你算老幾,也不知道你陳瑞是那座廟的神佛,我懷疑你是否夠份量代表貴會談條件,依我的看法,隻有貴會正副主才配和我談,至少也要客卿身分的人出麵,你

“陳某就是風雲會的客卿……”

“好,證明給我看。”他搶著說:“並不是任何一個阿貓阿狗,拍拍胸膛用大嗓門,說自己是風雲會的客卿,就可以讓人死心塌地相信的。據我所知,我鬼神愁曾經與貴會的兩位客卿交過手,我要那兩位客卿出麵打交道,你能說出他們的身分底細,我才能相信閣下是風雲會如假包換的客卿,可以配和我談條件,不然,你最好去叫他們兩個來。”

俠義英雄中,有兩個會使用天雷掌的人,他隻知道其中一個,是主持大局的紫靈丹土。

風雲會的兩個客卿,也使用天雷掌,迄今為止,他仍然不知道兩個客卿的根底,副會主活閻羅,是知道客卿底細的人,但寧死不招供,他無法可施。

也許,從這個姓陳的客卿口中,可以探出一些線索。

“可惡!”陳瑞怒叫:“你要在下如何證明?”

“那是你的問題。”他卻神態輕鬆,與對方激怒的神情成強烈的對比。

在氣勢上,他已占了上風,通常最先激怒的人,必定是被逼急了的一方。

“把曾經在白楊坡隨活閻羅現身的兩客卿,身分來曆說來聽聽,不然我不相信你是客卿,免談,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各行其是。

我不會咬牙切齒把你打個半死,因為我無法認定你是風雲會的人,冤有頭債有主,我是一個講理的人。”

這簡直是故意刁難的耍賴手段,一步步將對方逼上梁山。

陳瑞的怒火已快要衝上天靈蓋,鐵杖一提要爆發了。

“老伴,這小鬼在用激將法,不要上了他的當。”女人畢竟心細冷靜些,伸手虛攔阻止陳瑞動手:“讓他走獨木橋好了,反正與你我無關,我們在這裏辦我們的事,他不在這裏豈不正好嗎?”

“哈哈!我知道你們膽小,呂會主知道我鬼神愁不好惹,不會派你們巡風把路的人出麵對付我,以免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他大笑著昂然舉步:“哈哈哈……陳老兄,咱們後會有期,我走啦!”

他是真的不想動手,風雲會爪牙眾多,那能在每個爪牙身上浪費時間?而且,他沒有胡亂找人逼供的壞習慣,除非對方主動找上了他。

陳瑞夫婦上不當,任由他大搖大擺離去。

遠出裏外,他向路旁的田野一鑽,形影俱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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