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下

定北侯府的春宴設在花廳,裏麵沒點地龍,但是因為人多也不覺得冷。可是這一出花廳,蘇雲君幾個都不由的縮了縮脖子。

“這沒發現,一出來還真挺冷的。”趙鶯鶯因為在裏麵熱的慌,早就把披風脫了,這猛一陣風吹過,還是覺得有些透心涼。

蘇雲君卻是覺得冷是冷了些,但是心卻是靜了。這種冷在她來說已經算不得什麽冷了,最冷的是當初渾身濕透被潑了冰水,在冷冰冰的地窖裏。

不過怕周盼和趙鶯鶯受不了,還是吩咐丫鬟回去給她們取披風。

三個人信步往花園走去。

如今三月天,雖然有些枝條吐了新芽,但畢竟比不上南方。花園裏除了假山冰湖,就隻有光禿禿的花枝,和長青不敗的幾顆冬青樹。

實在沒什麽好逛的。

蘇雲君她們也隻是不想回去,看著大家互相虛假的奉承,這才沒事在這溜達。

就一路閑聊一路走著,剛想找個地方坐坐,就看著假山後麵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沈清音!

三個人瞬間都認出那個身影,互相看了一下。趙鶯鶯是個喜歡看熱鬧的,當即拉著蘇雲君和周盼就要靠過去。

蘇雲君見到原本應該坐在花廳題詩作畫的沈清音出現在這裏,心裏頓時一緊,就想上前去看看。隻有周盼覺得不太合適,可是瞧著兩個姐妹的意思,沒辦法隻能跟了上去。

就見著沈清音坐在假山旁的石階上,一隻手輕揉著自己的腳腕,眼睛朝著一邊張望著,像是在等什麽人。

蘇雲君幾人交換了一下神色,都覺的她現在的做法很熟悉,像戲文裏那些個小姐們想與自己意中人搭話的把戲。

“不至於吧,你表姐竟然連這種手段都用上了,我還真是小看她了,不過她這是在等誰啊。”趙鶯鶯用隻有她們三個的聲音,輕聲說道,顯然就算是大大咧咧的趙鶯鶯,現在也是難以理解沈清音。

畢竟在趙鶯鶯的骨子裏,還是個十四歲的少女。

聞言蘇雲君搖搖頭,她哪知道這是在等誰啊。

等了好一會,趙鶯鶯都想放棄了,就聽著由遠至近傳來腳步聲。

趙鶯鶯是學過武的,頓時拉了蘇雲君和周盼在假山後麵藏好身子,隻探了個腦袋。雖然半下午的天,幸好這石頭旁一顆冬青樹長得還不錯,將她們給遮了個嚴實。

蘇雲君就看著有兩個人走了過來。

等人走進,隻是一眼,蘇雲君頓時身子如臨大敵一般緊繃起來。

走過來的二人,一個是定北侯世子潘嶽,另外一個,正是折磨了他十年之久的宰相韋溫之子,諸衛羽林千牛將軍韋禎!

蘇雲君重活一世,為的就是要守護蘇家,要將這些傷她家人的人一一除掉。

韋禎就是她必須要除掉的人。

從醒來的那一刻起,蘇雲君就設想過千萬種和韋禎再見的場景,卻沒想到是在這裏。

蘇雲君死死的盯著站在假山另一邊,一席淡青色長衫,一副溫文儒雅佳公子模樣的韋禎。手在袖子裏緊緊的攥了起來,指甲掐在肉裏都渾然不覺。

趙鶯鶯和周盼也沒想過,他們竟然會出現。可是沈清音等的到底是誰,她們就不確定了。不過猜測也應該是現在京城最熱門的人,韋皇後的親侄子韋溫吧。

畢竟定北侯世子潘嶽,可是個實打實的紈絝子弟,成日除了鬥雞走狗喝花酒,不學無術。

可是瞧著沈清音好像也沒想到會是兩個人出現,原本還坐在石塊上,聽見聲剛想要出聲。就看見潘嶽和韋禎一起走過來,沈清音愣了愣,隨後自己也躲到假山後麵。

這一幕卻是把趙鶯鶯和周盼給看愣了,這怎麽沈清音專門跑出來,就為了偷看?

趙鶯鶯還指望著沈清音能跟戲文上的小姐,在他們麵前崴了腳脖子,然後兩位公子頓生憐惜呢。

結果沈清音卻是躲起來了,這叫怎麽回事。大冷天的跑出來,就為了頭盔一眼。

沈清音心裏也是鬱悶,原本是想借機會在韋禎麵前露個臉麵,花了大把的銀子,沒曾想怎麽潘嶽也跟著過來了。

即便沈清音現在也隻是個十六歲的少女,臉皮子還是有些薄,不願讓別人瞧見自己的那番姿態。

幹脆也躲了起來,心裏還可惜著錯失了機會。

蘇雲君看著沈清音心裏也是明白,為什麽韋家上門提親之後,沈清音看她的眼神竟是有幾分怨毒。

原來沈清音早就已經傾心於韋禎,可是他們又是怎麽認識的?似乎沈清音除了在蘇家就未曾出去過,可是看她現在的樣子,可以確定就是衝著韋禎來的。一個閨閣千金,又如何知道外男,並且還能在別人府上的春宴上,準確的知道他的行蹤。

若不是蘇雲君前世知道沈清音是韋禎的情婦,就憑這一麵,她也不可能斷定沈清音等的是誰。

前世她參加春宴的時候並未出來,但是沈清音當時有沒有出來幽會韋禎,她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可以知道的是,韋禎和沈清音認識,並且在韋家提親之前就認識。

蘇雲君腦子一震,頓時聯想到那次自己在忠勇伯府,被韋禎壞了名節的那回。

那段記憶是她終生都不能忘的。

記得當時,她因為被丫鬟不小心撞到,弄濕了衣服。正是沈清音去替她找忠勇伯夫人借一套衣服替換一下。

然後沒等沈清音回來,衝進來的是已經喝得醉醺醺的韋禎,一進門就把她推到在**。不等蘇雲君反應過來,沈清音回來了,卻是帶著忠勇伯夫人和一幫子丫鬟小姐。

蘇雲君衣衫不整被韋禎壓在**,任由她再聰慧,也百口莫辯。

她當時以為沈清音是在後來她嫁入韋家,才跟韋禎勾搭上的,現在看來,怕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開始,他們已經串通一氣。甚至連自己失了名節的事,也是他們做好的一個局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