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歐冉被霸淩#這個話題在微博上熱度很高, 但《街舞巔峰》的某幾位導師並沒有怎麽關注，畢竟沒圖沒視頻就沒真相。
當晚回酒店的路上，坐在副駕座上的經紀人回頭對後座假寐的白曉倫說：“曉倫哥, 你聽說了沒？陸少街區第一個晉級的那位選手的事。”
白曉倫滿臉疲憊, 眼睛都沒睜開：“沒聽說, 怎麽了？”
經紀人：“那個選手叫做Karson，就是陸少藏著掖著的那一位。”
“嗯。”白曉倫應了聲, 表示自己在聽。
經紀人繼續：“你絕對想不到，Karson的考核表演直接call out了莫柏的隊長秀。”
“什麽？”白曉倫睜開了眼，“call out莫柏？”
經紀人點頭：“沒錯, 起先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 還挺震驚的, 後來好奇跑去看了Karson的舞, 嘖，不得不說，陸少的眼光是真的好。”
白曉倫來了興趣：“那孩子很強？”
“就這麽說吧。”經紀人在心裏默默對比了莫柏和Karson的兩支舞, “同一個曲子，莫柏跳出來的感覺像是一個強扭的瓜，而Karson跳出來的感覺就是一把切瓜的刀, 刀刀致命，簡直把莫柏按在地上碾壓。”
白曉倫：“……”
“到時候組隊你爭取一下這孩子, 不管行不行都試試，入股不虧。”經紀人突然想起了什麽，“對了, 這個小孩現在還熱搜榜上掛著呢。”
白曉倫掏出手機, 登上微博，問：“哪個話題？”
經紀人：“街舞巔峰顏值天花板。”
白曉倫：“……”
白曉倫點進話題, 吃瓜一圈回來，用他1800多萬粉絲的微博大號在話題主持人的置頂微博下默默地點了個讚。
與此同時，《街舞巔峰》另一位導師屠扶蘇已經回到了酒店。
屠扶蘇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正在給家人發微信。
經紀人走過來坐在他對麵，“跟你說個事兒。”
“嗯，你說。”屠扶蘇的語氣有些敷衍。
經紀人也不在意：“陸少挖來的那位神秘大神叫做Karson，到時候選組戰隊，你盡量爭取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他拉進隊。”
提到正事，屠扶蘇放下手機，問：“他很強？”
經紀人嗯了聲：“不止強，還很狂妄，他的初考核首秀call out了莫柏的隊長秀。”
“臥槽！”屠扶蘇激動地罵了句髒話，“真的假的？他這麽莽？”
經紀人道：“我剛聽說的時候也跟你一樣，覺得這小子想紅想瘋了，但我看完他那支舞之後，突然就理解了陸少為什麽要把這孩子藏得那麽深，不誇張的說，就算是你上場，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屠扶蘇興致爆棚：“有沒有視頻？給我看看。”
經紀人拍了拍他肩膀：“等正片出來再看吧，總之到時候你盡量爭取一下。”
“好。”屠扶蘇熱愛街舞，也欣賞每一位優秀的舞者，能爭取他肯定會全力以赴。
經紀人突然想起了什麽：“對了，Karson現在上了熱搜，你可以去刷個存在感，點個讚什麽的。”
“哪個熱搜？”屠扶蘇邊上微博邊問。
經紀人：“街舞巔峰顏值天花板。”
片刻後，屠扶蘇心情複雜的用自己5200多萬粉絲的微博大號，在#街舞巔峰顏值天花板#話題主持人的置頂微博下點了個讚。
幾乎是同一時間，點讚這條微博的明星還有擁有1920多萬微博粉絲的NO.0組合隊長秦厲，以及擁有3600多萬微博粉絲的《街舞巔峰》導師陸竟晏。
那晚莫柏在車上安慰“被霸淩”的歐冉，連哄帶摸的安慰了兩個小時，才把這位真少爺哄開心，回到酒店已是淩晨1點多。
臨睡前，他才注意到關甚靠顏值上了一個高位熱搜，還看到了幾位同行點讚了營銷號的微博。
不過，他並未放在心上。
他洗完澡想要睡覺，經紀人雲姐突然一個電話打進來。
這個點他已經很疲憊，加上男朋友被人揍了，他的心情實在很糟糕，不滿雲姐這個點還打擾自己，接通電話的語氣帶著怒意：“做什麽？”
雲姐的聲音不冷不熱：“也不是什麽要緊事，但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
“既然不是要緊事，那就、”
莫柏話沒說完，雲姐突然提到：“跟歐甚有關的。”
於是莫柏改口：“什麽事？”
雲姐：“歐甚的考核首秀call out了你的隊長秀，雖然我沒看到正片，但看過正片的都對此評價很高。”
莫柏：“……”
雲姐：“歐甚的實力你是知道的，你跟導演商量一下吧，被一個選手踩到頭上，傳出去不會太好聽。”
“我知道了。”莫柏掛了電話，煩躁的將手機扔到床頭桌上。
他搓了搓頭發，突然想到什麽，又把手機拿了起來，給雲姐回了個電話，問到那個人的手機號，撥了過去。
遺憾的是，對方一直忙音，沒打通。
把手機調了靜音的關甚，這晚睡得相當踏實，堪堪一夜無夢。
早上他和陸竟晏一起晨跑完回來，吃早餐時順便刷微博，發現#歐冉被霸淩#這個話題還在熱搜榜上掛著，夠堅丨挺的。
讓他意外的是，#街舞巔峰顏值天花板#這個話題也還掛在熱搜榜上，而且還排在了#歐冉被霸淩#的前麵。
理論上，#歐冉被霸淩#這種同時具備娛樂性和社會性的話題，在熱搜榜上掛幾天是正常的。
但是#街舞巔峰顏值天花板#這個純娛樂性質的話題，連掛兩天熱搜榜，那就不正常了。
難道有人給他買熱搜？
不至於吧……
關甚沒有多想什麽，將手機扔在桌上，繼續吃早餐。
陸竟晏看了他一眼，很自然地挑起話題：“昨晚快11點的時候，郭導給我打電話，問我歐冉被霸淩的事，說是你動的手，我相信你的為人，所以第一時間讓他們先提供證據。”
關甚緊張的抓緊了手中的勺子。
陸竟晏不露聲色道：“說說，有沒有這回事。”
關甚幾乎沒有猶豫，直言：“沒有。”
陸竟晏不易察覺的揚起眼尾：“真沒有？”
關甚點頭：“沒有。”
昨天動手之前，他有暗中觀察過，洗手間裏沒有監控，而且他隻是往真少爺頭上倒垃圾而已，並沒有造成實際上的傷害。
就算真少爺一口咬死他動了手，沒證據那也是扯淡。
陸竟晏沉默良久，出聲道：“你沒有想過，在你動手的地方雖然沒有監控，但是還有第三個人在場。”
關甚瞳孔微震：“有嗎？”
陸竟晏扭頭看他的臉：“到底有沒有動手？”
關甚咬了咬唇，低聲說：“動手了。”
“為什麽要這麽做？”陸竟晏問。
他的聲音冷冰冰的，聽不出什麽情緒。
關甚用勺子戳碗裏的粥，低著頭沒有說話。
陸竟晏不急著逼問，繼續吃著碗裏的早餐。
過了半響，關甚開口：“他搶了我的東西。”
陸竟晏沉默。
如今他已經知道關甚是歐家錯養十七年的假少爺這個秘密。
關甚說的被搶走的東西，難道是指歐家真少爺這個身份？
如果是這樣，那小朋友這麽做就太讓人失望了。
陸竟晏道：“他搶了你的東西，你就跑廁所裏，把垃圾倒他頭上，這麽做有意義？”
“我知道這麽做不對。”關甚道，“但我不後悔。”
陸竟晏提醒：“你有沒有想過，這麽做會被節目組開除？”
關甚咬了咬唇，半響才吐出一句：“對不起。”
“你說對不起有用？”陸竟晏問。
關甚抬頭看他，隻對視一眼，又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關甚。”陸竟晏開口，“在這件事上，你讓我很失望。”
關甚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怎麽接話。
陸竟晏也沒說話，就這樣陷入了沉默。
一頓無聲的早餐結束，期間關甚偷偷地看了陸竟晏幾眼，但對方全程沒有搭理他。
陸竟晏起了身，作勢要上樓去。
關甚不由自主地拉住他的手腕，喊住他：“晏哥！”
陸竟晏看了看環在他手腕上那隻骨感分明的手，沉聲道：“做什麽？”
關甚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臉上一熱，急忙把手縮回來，別開臉看向別處。
“之前莫柏在微博上轉發過歐冉跳的一支原創舞蹈。”他的語氣十分平靜，“那支舞，是我兩年前的作品，包括音樂也是我做的。”
說到這裏，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諷笑：“他一個動作也沒改，就改了個名稱和署名。”
陸竟晏震驚之餘，心口莫名有一絲絲痛意。
“還有莫柏的隊長秀。”關甚雙手緊握成拳，“也是我兩年前的作品，也是一個動作也沒改。”
陸竟晏張開嘴，正想說點什麽，不想關甚的話還沒說完：“我還有很多作品在他們手上，但是我拿不回來了。”
他倒吸口氣，聲音變得壓抑：“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我知道了。”陸竟晏抬手，輕輕地蓋在他頭上，動作溫柔得像擼一隻受傷的小貓咪。
原來被搶走的東西不是什麽歐家少爺的身份，而是他最摯愛的街舞。
所以是因為受了這麽大的委屈，才忍不住要動手。
整整兩年，不僅被封殺，還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作品被抄襲，卻什麽也做不了。
正常人誰能咽得下這口氣？
難怪那天他突然改變主意要參加這場比賽，原來是被逼急了。
陸竟晏低頭看向那不卑不亢的白發青年，不由得往前走了半步，將他的腦袋按進溫熱的懷裏。
關甚愣了下，沒有掙紮。
兩年了，從來沒有人擁抱過他，他需要一個這樣的擁抱。
無論下場如何，他也不想推開。
關甚悄悄地抬起手，環住男人勁瘦的腰身，一點一點慢慢抱緊，貪婪的吸入他身上獨有的淡淡香氣。
那熾熱的體溫就像冰霜雪地裏燃起的一把火，將他寒了兩年的心烘得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