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閔俊驀然笑開了,冰寒刺骨的的眼神盯著她一下一下的點著頭,然後俯首,湊近她的耳畔,陰測測的說——

“韓冰,你最好祈禱自己帶著我的孩子平安無事的回來,否則,你就等著我恨你!”

我恨你極冷極冷的音調,讓韓冰的心猛地一顫,她下意識的抬眉看他,還來不及看清男人眼底的情緒,男人就轉移視線撇開頭去,不再看她一眼。

南閔俊拿出電話,打給阿翔,命令他兩個小時之內把錢準備好——

對著電話交代了一番,某些要求說得隱晦,阿翔在電話那端說明白,然後南閔俊才掛了電話。

打完電話之後,南閔俊高大的身軀像尊雕像般靜靜的佇立在落地窗前,雙手揣在褲袋裏,緊握成拳,狠抿著薄唇,雙眼望向窗外的天空,陰沉著臉沉默不語。

臥室裏的空氣壓抑緊繃,韓冰局促不安的坐在床邊,時不時抬頭去看那僵立在窗前的男人,那挺拔的背影,散發著前所未有的淩厲之氣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冷靜下來的韓冰心裏也明白他是擔憂自己的安危才不肯她去,也知道自己剛才的態度一定傷了他的心,心下懊惱,咬唇沉思了下,她起身朝他輕輕走過去。

走到他的身後,看著他寬闊的後背,韓冰咬唇,猶豫了下,然後伸出雙臂,從後麵輕輕抱住他的腰,小臉貼在他的背脊上——

南閔俊高大的身軀驀然一僵,心房微微抽痛,全身的肌肉緊繃得快裂開一般,狠狠咬著牙根,攥死雙拳,不回頭也不說話。

韓冰將小臉在他背上輕輕蹭,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小小聲的勸哄著男人:“你別擔心,我向你保證,我不會有事的,寶寶也不會有事”

“韓冰!”他突然喚她,嗓音冷厲嚴肅,他沒有回頭,所以她看不見他望著窗外的眼裏蘊含著悲傷。

“嗯。”韓冰微微怔了怔,好半晌才悶悶的應了一聲。

“我最後問你一次——”男人的大手抓開腰際的小手,他緩緩轉身,冷冷睨著她,寒著臉,沉悶的問:“你今天是不是非去不可?”

韓冰啞然,抿著唇看著他,沉默不語。

南閔俊等了她幾秒,見她不說話,男人不可抑止的發出兩聲冷笑,眼底的悲涼再也掩飾不住,死死盯著她的雙眼,聲聲逼問:“是不是就算失去我也在所不惜?”

“南閔俊,你怎麽就這麽拗呢”韓冰刻意的討好再也維持不下去了,驀然就煩躁的叫了起來。

他幹嘛老是像個孩子似的威脅她呢?就不能理解一下她的為難之處嗎?換做是他,他就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親人陷入危險而置之不理嗎?

“好!你去!”南閔俊冷冷打斷她煩躁的叫嚷,退後兩步,與她保持一點距離,沒有一絲溫度的雙眼死死看著她,一字一句擲地有聲的說:“你最好別後悔!”

最好別後悔

他今天說的每一句話,都帶著一抹決然,韓冰怔怔的看著他嚴肅冷漠的臉龐,突然間覺得,他怎麽在不知不覺間離自己好遠

三個小時後——

陸家豪的電話再次打來,他在電話裏很明確的表示,不許報警,不許有人跟隨,必須韓冰一個人去送贖金,沒有直接說地址,而是讓她帶著藍牙耳機隨時等待他的電話指示。

一千萬現金裝在一個行李包裏,阿翔將沉重的行李包放在副座裏,關上車門退到一邊去。

南閔俊一張俊臉麵無表情,線條冷硬,抿著唇站在離車五米遠,冷冷看著那毅然前去冒險的小女人。

韓冰坐上駕駛座前,最後回頭看了南閔俊一眼,四目相接,男人平靜的眼底猶如一汪死水,已無波瀾

韓冰心裏驀

然一酸,覺得自己很矛盾,明明說不用他擔心,可是當現在她在他眼裏找不到擔憂的情緒時,她又覺得很失落

深吸口氣,韓冰率先收回視線,彎腰坐進了駕駛座裏,啟動車子,開出家門。

出門沒多久就又接到陸家豪的電話,按照他一步一步的指示,她開著車東轉西繞,在城區繞了很久,然後陸家豪才指示她把車開出市區。

往郊外行駛了一段路,接著駛進一條崎嶇的小路,最後,崎嶇的小路車子無法再往前行駛,電話裏陸家豪叫她下車,讓她拿著錢往前步行。

渺無人煙的郊外,放眼望去都是一些斑駁破損的舊房屋,越是往前走,越是荒蕪

行至一條三岔路口,韓冰詢問他該往那一邊,陸家豪叫她抬頭往上看,韓冰下意識的抬頭,便看見——

在一棟三層高的破舊民宅的樓頂天台上,陸家豪正拿著望遠鏡,**不羈的邪笑著對她擺手

——“從左邊的鐵門進來。”陸家豪的聲音通過藍牙耳機,清晰的傳進耳朵裏。

韓冰將沉重的行李包換了隻手拎,按照他的指示,走向左邊生滿鐵鏽的小鐵門,用腳輕輕踹開,謹慎的走進去。

雙眼戒備的注意著周遭的一切,走向門前,遲疑了下,硬著頭皮推開微微掩著的大門,然後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進屋子裏——

髒亂不堪的廳房,處處布滿灰層,蜘蛛網織滿每一個角落,一看這屋子就是廢棄了很久的荒屋。

‘嗒、嗒、嗒’——

一陣腳步聲從樓梯上不急不緩的傳來,韓冰一驚,下意識的轉身麵對樓梯口,眼含戒備的望過去——

陸家豪一步一步緩慢的從樓梯上走下來,猥瑣邪肆的雙眼落在韓冰清冷絕麗的小臉上,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裏的望遠鏡——

“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