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隱忍的疼痛

喬家就在城南偏郊區的一處環境很好的高級別墅區,離雲舒的家很遠,走上一個來回車速最快也要兩個小時。

等他們到達的時候,喬家的人早已經做好飯等候著了。

喬恒老總裁除了生了喬宇陽這麽一個寶貝兒子,還有一個同樣出色的姐姐,喬馨陽,是一名優秀的考古學家,常年在外奔波。

“小雲最近工作好順利嗎?”一道和藹的聲音傳來,正在低頭吃飯的雲舒怔了一下,緩緩抬起頭,才發現對麵的喬老正關切的望著她。

波瀾無驚的臉上微微刷過了一道微痕,清冽的眼神溢出了些許流彩,清淡的聲音染著一絲悠遠,“謝謝喬伯伯的關心,我一切都好。”

喬老是一個很謙和的人,五十多歲上下,酷似喬宇陽的臉上總是掛著一副平和的微笑,深眸裏總是沉澱著一種世故圓滑的深沉。

“那就好,這幾年你跟小宇兩地奔波,也都好久沒到家裏來坐坐了,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麵東奔西走的,伯父還是挺掛念的,好在這次你們都回來了,以後要經常來家裏坐坐。”喬老微笑道,語氣十分的誠摯。

然而,喬老的話語才剛剛落下去,一道尖銳的諷刺聲卻立馬響起來了,“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關心呢,還是關心的另有其人呢。”

沒錯了,如此諷刺的冷笑聲,正是從坐在喬恒身邊的那個一身雍容華貴的婦人口中吐出,她便是喬宇陽的媽媽,魏如雪,五十多歲了,保養得很好,看上去也就三十歲左右的樣子,身材也很好,不難看出,年輕的時候定然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你又在胡言亂語些什麽?”喬恒有些不高興的拉下了臉,陰沉的掃了魏如雪一眼。

魏如雪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聲量也提高了,“我說什麽,你自己不是心知肚明嗎?還用我一一解釋給你聽?”

“今天是難得高興的好日子,我不想跟你吵。”喬老深深地吸了口氣,緩下了聲音。

“哼,他們還不知道那些醜事嗎?你還害怕我掀了你的老底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懶得跟你計較,來,小雲,多吃點菜,喬伯父特地吩咐廚房做的,你比上一次回來又瘦了不少。”喬老漠然望了魏如雪一眼,便伸手指了指其中的一盤菜,笑道。

“比自己的親生女兒都還親呢!”諷刺的韻味愈發濃鬱了起來。

“夠了!一天到晚發什麽瘋!連吃頓飯也不讓人安穩了嗎?”喬老終於受不了的咆哮了一聲,一臉的慍色。

“我吃飽了,先回去了,明天公司有早會。”自始至終都沒有吭一聲的喬宇陽終於緩緩的放下手中碗筷,一身冷漠的站了起來,腳尖一轉,便往門外走了去。

雲舒不免一陣擔心,也連忙起身對兩老微鞠了個躬,便匆忙的跟了上去。

車子像一道颶風一般的在寬大的馬路上行駛著,車內的兩人都默契的沒有說話,雲舒悄然偏過臉,一眼就看到了喬宇陽那張陰沉的俊臉,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終於,仿佛過了很久,還是雲舒首先打破了這般可怕的沉寂。

“我們去找個地方吃飯吧,晚飯你還沒吃幾口。”清涼嗓音雖然沙啞如昔,但是卻帶著淡淡的溫暖與關切,清冷的眸光伴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柔和。

喬宇陽並沒有回話,銳利的鷹眸一直緊緊的鎖著前方的道路,車速也慢慢的加大了,渾身沁出了一分疏離的冷漠,疲倦的雙眼裏閃爍著隱藏不下去的沉鬱。

這一幕,讓雲舒看著很是心疼,纖細的素手輕輕的拉了拉他的衣角,清涼的嗓音變得有些低沉了,“不要太擔心,我相信伯父伯母一定會和好的。”

“我不餓。”喬宇陽低沉的回了一句。

之後,車裏又開始沉默下去了,晚風不斷從車窗入侵進來,隻穿了一件薄薄的淺藍色襯衫的雲舒難免感覺到有些冷了,不禁輕輕的環住了自己的雙臂,幽深的眸子一轉,清淡的視線便落在了車窗外那漆黑斑駁的不斷後移的黑影上。

“我們結婚吧,宇陽……”似乎考慮了很久很久,雲舒終於開口了,低啞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疲憊,“明天我們一起回去看看我父親,趁我哥過段時間剛好休假回來,我們就結婚吧,好嗎?”

“我不年輕了,這次父親插手將我調回了A市,就是希望我能呆在他的身邊,父親雖然答應不幹預我的事情,但是心裏也希望我們能早日完婚,我不想勉強你,如果你還想再過幾年,也許我還能等,可是,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堅持下去,我一個人真的很辛苦,我沒有多少個十年的,我不想再繼續漂泊了。”

語氣很淡,有些微弱的涼意,清涼的星瞳裏明明應該有一些憧憬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雲舒說這話的時候,竟然心底有些落寞,隱隱約約的藏著一絲微弱的不安。

雲舒一直都承認,她不是一個善於經營感情的人,所以,在他麵前,她總是小心翼翼的,在她的生命裏,唯一讓她偶爾停下前行的腳步棲息一下的,便隻有身邊的這個男人,她也不知道所有的一切值不值得,因為,在她的心裏,感情,無關值與不值,隻有願不願意,她願意等,願意關心,願意心疼,僅僅是因為身邊的這個男子,曾經給過她溫暖。

當然沒有出乎她的意料,喬宇陽依然還是沉默了,冷峻的表情沒有一絲的改變,他的沉默,永遠不會等同於默認,雲舒一直都是知道的。

有點難過,但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了,忽然就感覺胸口傳來一種微微的疼痛,這次,是她第三次跟他提起結婚的事情,第一次,是在她二十五歲的時候,那時候,她正受傷躺在醫院裏,身邊一個人也沒有,第二次,是在她二十六歲的時候,那一天剛好是她飛往大西洋彼岸看望他的深夜,那一夜,他發燒到四十度,她不休不眠的照顧了他一天一夜,而第三次,便是這一次……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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