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一點星光飛進了他的眼睛裏。

她點點頭,她隻要自由,其餘的什麽都不要。

他欣喜的捧住了她的臉,深情的吻了下她的額頭:“從現在開始,我每天都會陪著你,再也不離開你了。”

“嗯。”她努力的對他擠出了一絲笑意,這時,他才注意到她的麵色好蒼白,嘴唇也淡淡的,沒有顏色,仿佛營養不良了,“你是不是還沒有吃飯?我帶你去吃牛扒好嗎?”

她搖了搖頭,這兩天,她都沒有正正經經的吃過飯,沒有胃口,心裏不知為何,難受的要命,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樣。

她已經中了榮振燁的毒,想要戒掉,隻有時間是最好的辦法。

“那你想吃什麽?”他問道。

“我待會隨便煮點麵條吧。”她有氣無力的回了句。

他勾起了優美的嘴角,“想不想嚐嚐我最新發明的打鹵麵?”他是出得了廳堂,也進得了廚房的完美男人,以前方愉工作很忙,經常要加班,他從五歲開始,就自己做飯吃了。

伊又夏黯淡的黑眸裏有了一抹微光,他做得任何東西她都愛吃,“我冰箱裏不知道有沒有你需要的食材?”

“讓我看看。”他笑了笑,站起身,從裏麵拿出了麵條、番茄、吃蛋和火腿腸,“足夠了。”

他進了廚房,她在旁邊像小饞貓一樣舔著嘴巴等待著。

很快,一碗熱騰騰,香噴噴的打鹵麵就出鍋了。

她原本無精打采的味蕾們現在全部精神抖擻,開始品嚐美味,“真好吃,太好吃了!”

他滿含寵溺的看著她,“隻要你喜歡,我每天都可以做給你吃。”

她濃密的長睫毛眨了眨,露出一縷俏皮的笑意:“不行呀,讓你堂堂Bella的大總裁,天天給我煮麵,豈不是要折煞我?”

他笑著撫了撫她的頭,“隻要你開心,就算讓我把天上月亮的摘下來,我也願意。”

“哦?”她柳眉頑皮的挑起,“你摘給我看看?”

“好,馬上來。”夏宇晗站起身,拿起小盆接滿水,放到陽台上,一輪明月映照在了水中,“摘下來了。”

她咯咯大笑,清脆的笑聲像銀鈴的碰撞,輕輕流瀉在初秋的夜色裏。

而此時的榮府,卻有這段時間從未有過的沉寂。

伊又夏沒有回來,許婉玲高興想要尖叫。

她一定被榮振燁趕走了,他們應該很快就會離婚了。

她以為自己終於有機會和榮振燁單獨相處了,沒想到,連他的麵都見不著了,而且他的身邊沒有空著,秦雪璐又奪回了自己的位置。

周末的名流舞會,榮振燁是帶著秦雪璐去的,這不得不引來眾人一陣狂猜。

伊又夏被甩了?

無限風光隻是曇花一現?

秦雪璐才是經久不衰的?

名媛貴女們眼裏不自禁的有了一絲妒意。

從中學時代到現在,秦雪璐一直是榮振燁身邊唯一的女人。

雖然榮秦兩家不再通婚,但對兩人的交往,也沒有公然阻止,隻要不上升到婚姻,他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還可以當是給外界放顆*,讓他們誤以為兩家和好如初了。

權利場嘛,虛虛實實,實實虛虛。

許弘熙看到他們,連忙跑了過來:“振燁哥哥,伊姐姐呢,伊姐姐怎麽沒跟你一起來?”

“她有點事,不能來。”榮振燁淡淡的說。

“所以你就帶上了別的女人,不怕伊姐姐吃醋不高興嗎?”他鼓起兩個腮幫子,一副氣鼓鼓的小模樣。

榮振燁在心裏苦笑了聲。

她會嗎?

雖然不在她身邊,但他一直讓人在暗中保護她。這些天,她都跟夏宇晗在一起,一定很開心吧,早就把他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許初暇趕緊把小熙拉了過來,“不能亂說話。”

榮振燁看了他們一眼,淡淡的吐了句“失陪”,就帶著秦雪璐離開了。

小熙嘟起了小嘴:“他肯定跟伊姐姐吵架了。”

許初暇眼裏閃著極為複雜的色彩,撫了撫小熙的頭,“沒事的,他們很快就會和好了。”

不遠處,秦雪璐聽到他們的話,心裏很不舒服,她好不容易才回到榮振燁身邊,怎麽能讓自己的位置再被搶走。

“振燁哥,你還記不記得辛巴,她已經長成一匹駿馬了,你好久都沒去看她了,明天你要是不忙的話,到我的別墅去看她,好嗎?”她嫣然一笑,辛巴是一匹英格蘭純血賽馬駒,她二十一歲生日的時候,榮振燁送給她的。當時,她戴著它去馬術俱樂部的時候,許婉玲嫉妒的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明天有個重要的會議,等有空的時候再過去。”榮振燁語氣平淡,俊美的麵龐像被冰封一般,冷冽而深沉。

秦雪璐心裏像海浪似的,掀起一股失意的浪潮,但她沒有表現出來,臉上依然帶著美麗的笑容:“振燁哥,能問你一件事嗎?”

“什麽?”榮振燁挑眉。

“你對伊又夏不是認真的吧?”她聲音很低,問得小心翼翼。

榮振燁沉默了片許,小啜一口香檳,冷冷扯唇:“一個女人而已。”滿不在乎的語氣,仿佛隻是在談論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

秦雪璐笑了,這短短的幾個字,足以讓她安心了。

她就知道,他不可能對伊又夏動情,就算睡了她,也不過是生理需求而已。

“走吧,振燁哥,我們去跳舞吧,我好久都沒和你跳舞了。”她輕盈一個旋轉,仿佛翩飛的蝴蝶。

榮振燁微微頷首,牽起她的手,走進了舞池。

美妙的音樂響起,是一首華爾茲。

被他輕輕擁著,秦雪璐覺得好滿足,她隨著他盡情的旋轉,美麗的長裙如玫瑰花瓣絢爛綻放。

榮振燁的思緒卻飄漾在另一個空間,那裏隻有一個飄忽不定的小身影,會逗得他開懷大笑,也能折磨的他痛苦不堪。

舞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許婉玲來了,她像一顆隕石,在舞池裏激起軒然大波。

好不容易趕走伊又夏,她不能讓勝利的果實被別人摘走。

音樂還未停止,榮振燁和秦雪璐還在舞池裏共舞,她沒有立刻過去阻止,而是偷偷的拍了好幾張照片,她的怨恨需要有人來一起分享。

當音樂結束時,她走上前挽住了榮振燁的胳膊,看在她懷孕的份上,榮振燁沒有甩開她。

“這麽晚了,不在家裏休息,跑到這裏來幹什麽?”他微微的皺了下眉頭。

“振燁,你好久都沒回家了,寶寶好想你,每天晚上都在肚子裏動個不停,我也睡不安穩。”她撫著高聳的肚子,可憐兮兮的說。

秦雪璐眼睛直冒火,這麽多天,她難得有個和榮振燁單獨相處的機會,她就跑來搗亂,懷了孩子就了不起嗎,她也能生。

“許婉玲,四個多月的孩子腦子還沒發育好呢,怎麽可能會想這個,想那個,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這裏太吵鬧了,孕婦待著不合適。”

“你又沒懷過孕,你怎麽知道不會?振燁跟寶寶講故事的時候,他都會踢我的肚子回應。”許婉玲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好了,我送你回去。”榮振燁淡淡的說了句,摟住了她笨重的身子,這裏太吵鬧,他不想影響到孩子。

許婉玲故意撒嬌的把頭倚在他的肩頭,朝秦雪璐拋去一個得意洋洋的眼神,然後,隨著他走了出去。

秦雪璐氣得直想跺腳。

看榮振燁這麽關心許婉玲肚子裏的孩子,她不自禁想起了伊又夏的話,女人是衣服,隨時都可以換,而孩子是剪不斷的血脈,會糾纏一輩子。

真不該幫許婉玲,原本是想讓她們兩敗俱傷,沒想到,伊又夏戰鬥力這麽弱,才一個回合就敗下陣來,她一走,得意的就隻有許婉玲。

榮振燁把許婉玲送回榮府後,自己又上了車。

“振燁,你不留下來嗎?”許婉玲大為失望。

“我還有事。”榮振燁冷冷的回了句。

“你還要去找秦雪璐?”許婉玲像被挨了一記悶棍,狠狠的震動了下。不是伊又夏,就是秦雪璐,為什麽永遠都輪不到她呢?

榮振燁沒有理會她,麵無表情的發動了跑車,疾馳而去。

他漫無目的行使在公路上,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從前有她的地方,就有家的感覺。

現在,即便在別墅,也有種無家可歸的孤獨感。

他的內心深處,像海浪一般洶湧,巨大的波濤,渴望著去卷擁她難以捉摸的影子。

他醒著的時候,它在腦海裏晃動,睡著了,它就在夢裏遊弋。它去到哪,他的靈魂就追隨到哪,不甘願把它放開。

他在夜色裏徘徊了許久,才回到別墅。

管家走過來,遞給他一封快件,是從陽城寄來的。

他拆開快遞袋,看到文件上離婚協議書幾個刺眼的大字時,渾身輾過了劇烈的**。文件上還附了一張便條:在許婉玲的孩子出生之前,我不會把離婚的事說出去,所以你不用擔心她會逼婚。

他感覺自己像一團火,正凶猛的燃燒起來,燒得頭昏昏,目涔涔,燒得每個細胞都散發出尖銳的痛苦。

他悲哀的笑了兩聲,然後就發瘋般的朝外麵衝去。他像一隻受傷的獵豹,圍著湖畔跑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筋疲力盡,一頭栽倒在草地上。

冷風在他耳旁呼嘯,他望著天空陰沉的黑雲,許久,眼裏有了一道冷絕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