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振燁的臉色突然就陰沉了,這女人是有多怕懷上他的孩子?

“回去就有了。”他陰鬱的吐了句。

“這幾天你戴套吧。”某女建議道,無視他臉上淩冽的電光,“你唯一能做得就是祈禱。”他強忍著爆發的衝動,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

伊又夏連忙拿起手機,打開了日曆,神情嚴肅的計算起來,半晌,她哈哈一笑:“安全期,不用擔心了。”

榮振燁風中淩亂,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擰了起來,“既然是安全期,那我就可以隨心所欲了。”說完,粗暴的將她甩到了桌子邊。

她驚恐不已,想要逃跑,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困在牢籠裏的羔羊,隻有被獵人**的份,毫無反擊之力。

這一次,他完全是在懲罰她,以至於她暈過去了,還不肯放過她,直到樓下徐嫂的尖叫聲,把他打斷。

兩人穿好衣服,奔到大廳裏,許婉玲正捂著肚子痛苦的呻吟,身下已經紅了一片,歐陽懷萱慌慌張張的撥打了急救電話。

救護車很快就趕了過來,護士們把許婉玲送上了車,歐陽懷萱和榮振燁陪在她身邊,伊又夏和徐嫂坐在後麵的車裏。

好好地,怎麽又出血了?這次又沒有吃香辣蟹?伊又夏困惑的尋思著,難不成昨天做了壞事,今天遭報應了?

徐嫂子在旁邊不停的抹汗,上次許婉玲差點流產,王燕妮已經剝了她一層皮,扣了她好幾個月的薪水,這次好像更嚴重,萬一真流了,她豈不死翹翹了?

許婉玲被推進了搶救室,其他人在外麵等待著。

“徐嫂,你不是一直在婉玲身邊嗎?這次又是怎麽回事?在沙灘上還好好的。”歐陽懷萱焦急的問道,唯恐她的寶貝孫子保不住了。

“我也不知道呀,不能吃的東西我都記得牢牢的,沒給小姐吃過。”徐嫂抓耳撓腮。

榮振燁一言未發,但眉頭緊蹙著,表情極為凝肅,伊又夏握住了他的手,“冰葫蘆,別擔心,孩子應該會沒事的。”雖然許婉玲作惡多端,但孩子畢竟是無辜的,就算有報應,也不該報應在他身上。

徐嫂撇了撇嘴:“假惺惺。”

榮振燁一道寒光投射過來,嚇得她打了個寒戰,縮到牆角,不敢再說話了。

許久之後,醫生才從裏麵出來。

“醫生,我們家小姐怎麽樣了,孩子保住了嗎?”徐嫂連忙問道。

“好在搶救的及時,他們母子暫時脫離了危險,不過……”醫生欲言又止,臉上露出不太好的表情。

“不過什麽?”歐陽懷萱心頭一震。

“許小姐的驗血報告顯示,這次出血很可能是藥物所致,孩子是否會因此受到影響,現在還不好判斷。”醫生說道。

“藥物?”徐嫂愣了愣,“我們家小姐沒吃過任何藥啊!”

榮振燁臉上掠過一分犀利之色,“能查出是什麽藥嗎?”

“這個還要再做進一步的檢查。”醫生說道。

歐陽懷萱的目光幽幽飄過伊又夏,落在了徐嫂身上,“小姐出事之前,吃過什麽?”

“就喝了一碗烏雞湯。”徐嫂回答。

歐陽懷萱抿了抿唇,讓榮振燁留下來照顧,自己匆匆走了出去。

伊又夏望著她的背影,眼裏劃過一抹犀利之色,難道雞湯被人下了藥?

許婉玲醒來之後,聽到徐嫂說有人下藥害她,肚子裏的孩子還可能有後遺症,嚎啕大哭。

榮振燁的臉色陰鬱而不安,他關心的是孩子,如果藥物對孩子產生了影響,後果將不堪設想。

“振燁,你一定要救救我們的孩子,千萬不能讓他有事。”許婉玲簡直傷心欲絕,孩子是她的王牌,如果他出現畸形或者健康問題,她上位的希望就徹底覆滅了。

“到底是誰這麽惡毒,竟然敢對我們小姐下藥?”徐嫂一邊說一邊拿眼睛瞪伊又夏,她是首當其衝的懷疑對象。

伊又夏懶得理會她,不過她很清楚,自己難免又會淪為嫌疑犯,歐陽懷萱急匆匆的趕回去,就是想要收集她謀害許婉玲的證據吧?

這個晚上,榮振燁破天荒的決定留在病房陪著許婉玲,他有些自責,是他太大意了,沒有好好保護這個孩子。

看著他撫摸著許婉玲的肚子,柔聲細語和裏麵的孩子說話,伊又夏心裏泛起一股酸意。

她默默地走了出來,而他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她已經離開了,注意力全都在許婉玲肚子裏的孩子身上。

坐在回去的車裏,她心思淩亂。

原本,她有些懷疑這個孩子不是他的,隻是因為某個不為人知的特殊原因,他承認下來了。或者,他在心裏並不確定這個孩子是不是他的,要等到親子鑒定結果出來才能知道。

可是現在,看他這麽的擔憂、這麽的在乎孩子,她就開始動搖了。

如果到時候,親子鑒定結果出來,證明孩子就是他的,他就算反悔,不肯放手,她也決計會離開,大不了以命來搏。這種三個人之間糾纏不休的生活,她已經受夠了,到時候再添一個進來,她會發瘋的。

這個晚上,別墅裏特別的安靜,歐陽懷萱讓鑒定科的人把雞湯拿去化驗了,她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害了她孫子的凶手。

伊又夏睡不著,就去海灘散步,遠遠的,看見前麵有兩個影子,似乎在爭論著什麽,她連忙躲到了不遠處的岩石後麵……

榮振燁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第二天,伊又夏醒來的時候,他就躺在她的身邊,輕輕的把她摟在懷裏。他閉著眼,眉頭微微鎖著,看起來很疲憊,應該一晚都未合眼。

伊又夏坐了起來,脫離了他的懷抱,她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送去安慰,但心裏有點莫名的難受,隻想離他遠遠的。

他似乎被驚動了,伸手攬住了她:“再陪我躺一會。”

“我有點餓了,先去吃早餐了。”她淡淡的回了句,想要掰開他的手,但他不肯放,硬把她拽了回去,“昨天晚上我沒回來,生氣了?”昨天她招呼也沒打一聲,就離開了,他打電話過去,她也沒接,肯定是不高興了。

“你在或不在,對我而言,沒有區別。”她的聲音冷冷的,像一陣寒風,給他心裏添了幾分涼意,“無所謂了,隻要你在我身邊就行。”他幽幽的語氣像是一聲悲哀的低歎。

“希望你能信守我們之間的約定。”她揚起眸子看著他,眼神裏有一抹令他震動的決然之色,“如果你違約,我寧願不要這條命,也不會忍受地獄裏的生活。”

這話像是一把利刃,在他原本就受傷的心髒上又劃開一道深深的口子,“和我在一起如同地獄?”他驚痛的問。

“如果三個人要無休止的糾纏下去,和地獄有什麽區別。”她的臉上逐漸浮現出淒愴之色,“我隻想過平靜的生活,不想摻和你那麽多的破事,所以你也不要對我抱太大的希望,我這個炮灰擋不了太多。”

“迷糊呆瓜。”他沉重的歎息,眉梢、眼底都縈繞上了無所適從的愁苦,“看來,你是真的很怨恨我。”

“是,你剝奪了我選擇的權利。”她說得幹脆、殘忍而無情,他的嘴角有了抹古怪的微笑,帶著哀傷的味道,“因為你不會選擇我。”

“所以你很自私,毀掉我的幸福來成全你的人生。”她冷冷一笑,嘲弄意味十足。不愛她,又把她霸在身邊,隻為當他和秦雪璐的替代品,她是一介微不足道的草根,可也有尊嚴,不是可以恣意踐踏的。

他突然攥住了她的肩膀,他的臉色慘白如紙,像隻受傷的困獸,痛苦的嘶吼:“難道隻有夏宇晗才能讓你幸福嗎?”

“那你呢,和我一起你真的快樂嗎?”她看著他,淚水蓄滿了眼眶,她揚起頭,再揚揚,企圖把它們堵回去,但它們還是不受控製的傾瀉下來。她又笨又傻又迷糊,每天都讓他頭疼,他何必要對著她自虐。

迷糊呆瓜,我的人生有你才圓滿!

他在心裏呐喊著,嘴裏卻沒有吐出一個字,像是在跟她賭氣,一想到她心裏裝得隻有夏宇晗,他就嫉妒的快要發瘋,不願再讓自己滿腔的熱情付之東流。

“我快不快樂,難道你看不出來嗎?”他的聲音變得冷冽了,隻要她稍微對他上點心,就能讀懂他,可惜,她的心門對他是完全關閉的。

“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而且你自己也說了,耳朵和眼睛都是會騙人的,你要是強顏歡笑,或者隻是在演戲,我腦子笨,也分辨不出來。”她垂下了眸子,淚珠凝在睫毛上微微顫動。

“那你自己快不快樂,總該知道吧?”他抬起了她的下巴,逼她看著他,“你老實告訴我,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從來都沒有過一點點的快樂嗎?”

瞅了他一眼,她就把眸子移開了,他咄咄逼人的氣勢讓她很有壓迫感,“有,你還是那個一窮二白的無業遊民的時候,我們一起擠在小蝸居裏挺開心的。”她坦白的點頭,然後把語調一轉,“可是現在,隻有煩惱,望不到邊的煩惱。”就算有過短暫的快樂,也如煙花一般,很快就被無邊無盡的黑夜吞沒。

“如果我還是那個無業遊民,你會不會愛上我?”他低沉的問,無論如何,心裏總算是得到了一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