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大師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雖然能擔保有人給他一百萬,一千萬,他不能信口雌黃?在大明寺不就有人雇了個假和尚來胡鬧嗎?”伊又夏慢條斯理的說道。

“大師德高望重,早已脫離七情六欲,根本不會把金錢看在眼裏。”歐陽懷萱反駁道。

“媽咪,迷信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虛無之說,給人一種心理上的安慰而已,有些事剛好碰到,也隻能說是巧合,如果婚姻要靠迷信來解決的話,那還需要愛情和責任做什麽?”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不能冒這個險,拿我兒子的命去賭,他重新找一個旺夫益子的,我心裏才能安心。”歐陽懷萱說得斬釘截鐵。

“媽咪,既然您堅持相信這種迷信之說,不如我們就找個更可信的人來好好算一算吧。”榮振燁發話了。

歐陽懷萱狠狠一震,抬頭就看見三姨婆走了進來。

三姨婆是榮老夫人的妹妹,東方最有威望的命相學家,據說是鬼穀子第一百八十二代傳人,現在一直居住在台灣。

昨天接到榮振燁的電話,她就專程搭飛機過來了。

“三姨婆,您喝茶。”榮振燁恭敬的把茶端了過來。

“乖。”三姨婆接過茶來喝了口,眼睛注視著伊又夏,半晌,微微一笑:“這姑娘天庭飽滿,地格方圓,眉形如柳、眼大清澈、黑白分明,鼻直高挺、山根豐隆,顴不漏骨,人中形美,唇紅齒白,這就是標準的旺夫益子之相。誰要說她克夫,不是頭昏眼花,就是別有用心。”

歐陽懷萱聽到這話,臉色微微泛白,“三姨婆,振燁是不是又在您麵前胡鬧了。”言下之意,三姨婆被兒子收買了,幫伊又夏說好話。

三姨婆幽幽的瞅了她一眼:“我們命相學並不是可以信口胡拈,是有理論有依據的。”說著,就從包裏拿出一本書來,“這是我去年剛出的一本書,你拿去好好研究一下,以後不要被些騙錢的神棍給忽悠了。”

歐陽懷萱被責備,心裏極為不爽,不情不願的接了過來。

榮老夫人臉上有了笑容,“三姨婆,您再跟兩個孩子合合八字,也讓懷萱徹底放心。”

三姨婆拿出了自己的算命神器,讓榮振燁和伊又夏把八字寫了上去,她用筆再上麵畫著,半晌後,微微頷首:“天幹、地支、五行都合,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這麽般配的八字我以前隻遇到過兩對。”說著,她抬頭看了眼榮老爺子和榮老夫人,“第一對就是大姐和大姐夫,第二對,是十五年前,我給許家的孩子和振燁算的,沒想到還會有姑娘和振燁……”她刹住了,眼露驚異之色,“咦,這姑娘的八字怎麽和……”

榮承允突然插過話來,打斷了她,“三姨婆,還專程把你從台灣請過來,真是辛苦你了,馬上就是中秋了,不如就留在家裏,跟我們一起過中秋,也陪老夫人話話家常。”

“行啊,我們都年紀大了,能聚在一起的時間是越來越少了。”三姨婆笑著點了點頭。

伊又夏偷偷瞧了眼三姨婆,心裏有一絲慌亂,雖然她的話被榮承允打斷了,但她知道她想說的是自己的八字和許初曈的一模一樣。都怪他倆的八字太特別,以至於過了十五年,三姨婆還記憶猶新。

她又轉眸,偷偷的瞧了榮振燁一眼,他正眉飛色舞著呢,似乎沒有留意到三姨婆的話,還好,還好!她暗地裏鬆了口氣。

家族會議最後,榮老夫人發言了:“今天我之所以同意召開這個家族會議,就是為了幫懷萱解開心結,讓她們婆媳今後能和睦相處,不要被外人挑撥離間。”她看了看歐陽懷萱,“家庭和睦是最重要的,都是一家人沒有解決不了的矛盾。這處理婚姻關係上,講求的是勸和不勸分,小伊既然是振燁親自選中的良人,我們作為長輩,隻能求他們過得好,沒有逼他們分開的道理。”

“老夫人,您說的是,以後我一定會把小伊當成自己女兒看待的。”歐陽懷萱訕訕一笑,心裏卻鬱悶著呢,她的心結根本就不在此,也解不開。這個小狐狸精生著和杜亦菲相似的麵孔,一看到她,她心裏就不舒服,不可能去接受她。

伊又夏也很清楚她是口是心非,所謂的克夫相,不過就是她想趕走她找出的一個借口,她真正討厭她的原因,恐怕也隻有她自己最清楚。

這個時候,榮老夫人也轉頭來安慰她了:“小伊,今天的事,是你婆婆被外麵那些烏七八糟的神棍唬弄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伊又夏忙道:“孝順媽咪是我當媳婦應該做得是,就算媽咪嚴格一點,也是為了我好,我不會在意的。”

“這孩子年紀不大,但特別懂事。”榮老夫人笑著說。

一直在旁邊默然未語的榮老爺子終於發話了,榮老爺子不輕易開口,一開口就是頒布聖旨:“小伊已經正式成為我們榮家的一份子,按照榮家的家規,隻要她沒有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任何人都沒有權利讓她離開。中秋節過後,就讓三姨婆挑個好日子,把她和振燁的婚事辦了。”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會議結束,在眾人都走出會議廳後,三姨婆把小夫妻單獨留了下來,似乎還有話要說。

“剛才我給你們算了一卦,你們倆雖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但現在婚姻宮行在破軍星,破軍預示分離,你們要當心,凡事都要相互忍讓,彼此體諒。”

分離?伊又夏心裏劃過一抹淡淡的哀傷。她在這場婚姻裏本來就隻有兩個功能,一是當炮灰,替他解決許婉玲,二是當替代品,做他有名無實的妻子。失去價值,被他趕走,不是隨時都可能發生的事嗎?

榮振燁的臉色微微泛白,他最討厭聽到這個詞,他怎麽可能讓迷糊呆瓜離開,一輩子都不會。

三姨婆笑了笑:“你們也不用太緊張,隻要記住一句話,守得雲開見月明。”

會議廳外,許婉玲正翹首以盼的等待著呢,就等著伊又夏被趕出榮家的喜訊傳來。

三姨婆一出來,就看到了她,眼睛在她臉上轉悠了一圈,皺起了眉頭。

榮老夫人帶著她到房間休息,上樓後,三姨婆就問道:“樓下那個懷孕的孩子該不會是振拓的媳婦吧?”

“不是。”榮老夫擺了擺手,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解釋。

三姨婆鬆了口氣,“不是就好,那孩子麵相才是真的不好,嫁到誰家定是雞犬不寧,家宅難安,娶不得,真的娶不得。”

榮老夫人歎了聲,“其實啊,我心裏一直不信你這套,不過,事情就偏偏這麽巧,總能被你說中。”

三姨婆笑了笑:“都說天機不可泄露,我就是專門破解天機的人。”

榮振燁和伊又夏是最後出來的,“老婆,現在你該相信姻緣天注定了吧,你生來就是我的人,逃不掉的。”榮振燁摟著伊又夏的肩,半帶戲謔半含霸道的說。

伊又夏一臉的苦笑,真是被月老綁死了,肯定是上輩子摧毀了銀河係,被判罰給他當奴隸,無休無止的剝削。

許婉玲看到兩人依然親密無間,心裏十分困惑,“振燁,她不是被趕出去了嗎?你幹嘛還跟她在一起?”

榮振燁低哼一聲:“她是我登了記,拿了證的老婆,榮家的孫少奶奶,誰敢趕她?”

許婉玲失望之極:“她克夫,會克死你的。”

榮振燁寒光一凜:“我老婆是標準的旺夫益子之相,以後誰要再敢說她克夫,別怪我不客氣。”語氣極為冷冽,許婉玲不自禁打了個寒戰,希望的肥皂泡全部化為了泡影。

“你瘋了嗎,要這樣護著她,大師都說了她就是個天煞孤星,克夫克子,你要把他留在榮家,不但會令家宅不安,還會給你帶來血光之災。還有我們的孩子,已經被她克了兩次,險些流產,你不趕她走了,她還會繼續克孩子。”她還沒搞清楚狀況,隻以為是榮振燁一個人堅持,才讓伊又夏留了下來,故意叫得很大聲,想讓所有人都聽到。

榮振燁眼裏劃過一絲戾氣:“許婉玲,我答應照顧你,前提是你要老老實實的,如果你再無理取鬧,我隻能送你回去了。”

“我沒有無理取鬧,我是擔心你,擔心我們的孩子,我現在看到她都覺得可怕,每天做噩夢,夢到她要殺了我們的孩子,你讓她走好不好,在她還沒有對孩子造成更大的傷害之前,趕緊讓她離開,我不敢再看到她了。”許婉玲捧著大肚子顫顫抖抖的,一副驚恐至極的模樣。

伊又夏在心裏冷笑,原本這個腦殘也挺有表演天賦的啊。

“許婉玲,我是妻,你是妾,我大你小,隻要你安心養胎,恪守本分,我可以跟你和睦相處,把你當妹妹一樣看待,但如果你不知足,非要興風作浪的話,等你生完孩子,我隻有把你請回許家了。”她用著警告的語氣,實在受夠她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囂張態度了。

這個時候,歐陽懷萱走了過來,許婉玲一見就小跑到她身邊,眼淚汪汪,極為委屈,“媽咪。”她低低的喚了聲,就趴在她肩上,嚶嚶嗡嗡的哭了起來。

徐嫂見狀,連忙告狀:“榮夫人,你來的正好,這個惡毒的壞女人又在欺負我們家小姐了,她就是眼紅我們家小姐懷了榮少爺的孩子,一見到我們家小姐就惡語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