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沒空,我還有很多公務要處理。”伊又夏眼皮都沒抬,目光凝注在電腦屏幕上。

“沒關係,我在這裏等你,等你忙完,我們再去。”秦雪璐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很顯然是不打算走了。

伊又夏冷冷的瞟了她一眼,“咖啡廳就不用去了,我這裏有你要喝的貓屎咖啡,有什麽事,就在這裏談吧。”說完,她叫來秘書泡咖啡,然後走到她對麵的沙發前坐了下來。

“其實我這次來,就是想跟你討一點經驗。”秦雪璐臉上掛著一抹挑釁的笑意,就算要問榮振燁的風流韻事,她也不能直截了當的問,讓伊又夏有幸災樂禍的機會。

“什麽經驗?”伊又夏挑了下眉,暗自揣摩著她葫蘆裏準備賣什麽藥。

“自從結婚之後,振燁哥晚上要,白天也要,迷戀我的身體迷戀的要命,我都快應付不過來了,他以前也這麽對你的嗎?”她半垂著睫毛,故意做出羞答答的表情。

伊又夏一陣惡心,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難道這個女人死皮賴臉的待在她這裏,就是來跟她炫耀這種事的?

好在榮振燁跟她坦白過,不然聽到這話她肯定會急血攻心,跳起來把這個女人一腳踢出窗外,讓從九十樓以自由落體式直墜地麵。

秘書把咖啡端進來了。

她未動聲色,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現在不是有白嵐替你分憂嗎?她才二十歲,年輕鮮嫩,精力充沛,一定能滿足榮總的需求,你就不要太擔心了。”軟綿綿的話語卻像一根針,狠狠的紮進了秦雪璐的死穴。

秦雪璐臉上一根神經激烈的跳動起來,“我已經問過振燁哥了,他跟那個小明星一點關係都沒有,完全是狗仔在捕風捉影。他隻喜歡我,隻迷戀我的身體,其他女人,他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雖然她竭力維持著平靜,不遺餘力的粉飾榮振燁對她的感情,但伊又夏已經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眼裏的虛色。

榮振燁和白嵐的關係撲朔迷離,她也分不清是真是假,更不明白他這樣做的目的,她唯一清楚的事,這場緋聞幕後的策劃者就是他自己。憑他在龍城的權勢,任何一家媒體都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隨便報道出他的緋聞,除非得到他的許可。

他說可能還不止白嵐一個,這是準備把自己包裝成花花公子的形象嗎?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但既然他要自黑,她就助他一把,再狠狠的給他補幾刀,把他風流的“罪名”給坐實了。

她從來都不是什麽聖母白蓮花,會衷心祝福前夫和初戀情人甜蜜恩愛,長長久久。他們夫妻關係越差,成天鬧得雞犬不寧,她才解恨呢。

“我還以為你很了解榮振燁了,沒想到你連他是個什麽樣的人都不知道。”她故意嗤笑一聲,譏誚意味十足。

“你什麽意思?”秦雪璐顫動了下。

伊又夏喝了口咖啡,微微朝她傾身,故意把聲音壓得很低,“你該不會一直都以為他不近女色吧?”

“振燁哥不是個風流花心的人,我認識他那麽久,他的性格我最了解。”秦雪璐強裝鎮定。

“你見過不吃魚的貓嗎?”伊又夏嗬嗬冷笑了兩聲。

秦雪璐劇烈的抽搐了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別想汙蔑振燁哥,挑撥我們的夫妻關係。”

“深藏不露型的男人最悶騷,隱匿在背後的真麵目隻有他的枕邊人才會最清楚,你就慢慢體會吧。”伊又夏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回到大班椅前坐下,翹起二郎腿,雙手交錯在腰間,一副漫不經心看好戲的姿態,“既然你來了一趟,我也給你一個忠告,榮總特別討厭小肚雞腸,善妒愛吃醋的女人。他在外麵的那些風流韻事,你最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千萬別跟他鬧,不然就等著下堂吧,想取代你的人多著呢。”

秦雪璐強裝自信的麵龐,在不知不覺中扭曲了,那抹恐懼之色把她心裏的小秘密全部出賣。“你以前也是這麽做的嗎?”她終於忍不住的問。

伊又夏聳了聳肩,臉上帶著一抹洞悉世事的犀利之色,“我原本就是從一個破碎的家庭走出來的,對於名利場上的男人早就看透了,一個站在金字塔最頂端的男人,身邊怎麽可能隻有一個女人。即便你能有幸成為他心中獨一無二的愛侶,也不表示他就不會在外麵尋花問柳。所以你也不用討教什麽經驗了,就算你功夫再好,時間長了,也不新鮮了,他始終都會到外麵獵奇尋新的。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大度。”

這話等於解答了秦雪璐的疑問,也坐實了榮振燁的“罪”。她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實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那是你沒用,抓不住男人的心,我不會像你,我一定能把振燁的心抓的牢牢的,讓他隻愛我一個人。”

“那就祝你成功,別到時候弄巧成拙,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伊又夏譏諷的笑聲在辦公室響起來,秦雪璐一張臉漲得比豬肝還紅,抓起沙發上的手袋,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

伊又夏躺到大班椅上狡獪的笑了,她真喜歡給榮振燁找麻煩的感覺。他在茶廳欺負她,她送他一份小禮物,也算是禮尚往來。

從大廈出來,秦雪璐忐忑而不安,生怕自己好不容易爭到的位置保不住。

她拿出手機,發了一個信息:我要你想辦法幫我得到榮振燁的心。

很快就有信息回過來:我已經幫你成為榮太太,剩下的要靠你自己,如果連男人的心都抓不住,你就不配再跟我合作。

“混蛋。”秦雪璐氣急敗壞的咒罵了聲,狠狠一跺腳,上了車。

她走後不久,王燕妮就去了伊又夏的辦公室,她帶來了可能會令她感興趣的信息。

“這幾天,我都在許三爺那旁敲側擊的替你打聽那個人。”王燕妮緩緩的說,“他叫威廉,是一個投機商,手底下有不少非法生意,這幾年中東戰亂,他在那邊販賣軍火,賺了不少錢。真人長什麽樣子許三爺也不清楚,他們見麵的時候,他都戴著一副仿真麵具,從來不以真麵目示人。不過,他的手腕上有一個很奇特的盤蛇圖案的刺青,據說在他手下做事的人手腕上都有一個這樣的刺青。”

伊又夏微微一怔,上次襲擊自己的人手腕上也有一個盤蛇刺青,想必是這個威廉的手下。

“他為什麽會瞄上我們許氏?”

“三爺說他之前來找過哲楷,希望能夠跟他合作開放南非的那塊礦區,被哲楷拒絕了,或許是懷恨在心,才打上了許氏的主意。”王燕妮說道。

伊又夏幽幽的瞅了她一眼,不確定她的信息有幾分可信度,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還不遠遠不夠,“在哪裏可以找到這個威廉?”

“他早就離開龍城了,近兩次都是他的手下阿彪跟三爺聯係的,我從三爺的記事錄裏偷偷抄了一個地址,不知道是不是,你可以派人去查查看。”王燕妮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便條。

伊又夏接過來看了眼,微微一笑:“辛苦你了,小媽,還有其他的嗎?”

“那幫人行事詭異,隱藏的很深,三爺對他們的底細也不是特別的清楚,我能查到的就隻有這些了。”王燕妮沒好氣的癟了癟嘴。

“連底細都不知道的人,還能放心的合作,豈不等於跟魔鬼做交易,隨時都能害死自己?我相信三爺沒那麽蠢。”伊又夏冷冷一笑。

“那是因為……”王燕妮欲言又止,臉上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神采。

“因為什麽?”伊又夏沒有放過她異常的表情。

“事情都是他們做得,跟我和三爺沒關係,我和三爺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的詭計,還以為他們是想跟我們許氏合作。”王燕妮把話題岔開了,想要把事情撇的一幹二淨。

“你放心,小媽,我說過不追究,就一定不會追究。離法院開庭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你可以慢慢追查,憑你的本事,沒有什麽是做不到的。”伊又夏的語氣輕如鵝毛,言下之意卻比鉛還沉重。

王燕妮的嘴角微微**了下,“我盡量。”說完,就起身走了出去。

伊又夏望著她的背影,眼神變得極為深沉,她相信王燕妮還有所保留,沒有告訴她全部的事,不過沒關係,她可要慢慢查。

她看了下手中的地址,喚來保鏢,跟她一起離開了辦公室。

便條上的地址是龍城郊區一個廢棄的倉庫,從車裏下來,她看到倉庫門口停著一輛摩托車。

難道是那個叫阿彪的?

她讓兩個保鏢留在門口守著,不讓任何人出來,自己帶著另外兩個保鏢走了進去。她的口袋裏放著小熙給她的口紅手槍,它的射擊範圍有十米,不過按照她完全是個射擊外行,能在一米外擊中目標就不錯了。她決定一靠近就朝那人射擊,把他麻醉,讓他逃不掉。

倉庫裏很昏暗,雜七雜八的還堆放著一些廢棄的貨物。

“許總,前麵有個房間。”保鏢說道。

“過去看看。”伊又夏做了個噓的手勢,放輕腳步,以免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