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擋在了門口,“夫人,榮府的規矩您忘了嗎,秦家人是決不允許進府的。雖然秦小姐不是親生,但是在秦家長大的,也算是秦家的人。沒有老夫人的特別準許,她不能進去。”

“李伯,她現在暈倒了,我怎麽能不管,就算她現在沒被老祖宗承認,但她已經跟孫少爺結了婚,就是榮家的孫少奶奶,遲早都是要進府的。”

她正說著,進去通報的人回來了,後麵還跟著兩個人,一個搬著躺椅,一個提著茶壺和水。

“老夫人吩咐,在府外麵伺候秦小姐,如果她還沒有醒的話,就叫救護車。”傭人頓了下,又道,“老夫人還說,今天誰要放秦小姐進去,以後就不再是榮家的人。”

歐陽懷萱劇烈的震顫了下,她完全沒料到老夫人會說出如此冷絕的話來,這是一點退路都不給了。

秦雪璐實在裝不下去了,睜開眼睛站了起來,她鬱悶到抓狂。榮振燁不是在裏麵嗎?難道一點都不幫自己說話?

“看來秦小姐沒事了。”李伯慢條斯理的說了句,她那點小把戲,他早就看出來了。

秦雪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等她當上了榮家的當家主母,首先就把這個老東西趕出去。

在她惱怒間,一輛勞斯萊斯從大道上緩緩駛來。開車的是阿海,他是遵照老夫人的命令,到梧桐道去接伊又夏過來喝早茶的。

伊又夏一下車,就被門口的場麵嚇了一大跳。

這一婆一媳的站在外麵,唱得是什麽戲?

看到伊又夏,秦雪璐和歐陽懷萱同時一震,眉頭齊齊的皺了起來。

“你來幹什麽?”秦雪璐暴怒的衝到她麵前,她正憋屈的很,一肚子悶氣沒出發,她這個出氣筒竟然送上門來,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我是來陪老爺子、老夫人喝早茶的。”伊又夏淡淡的說。

“你又不是榮家的人了,你有什麽資格進榮府?”秦雪璐幾乎是在衝著她吼叫,如果不是周圍都站著保鏢,她一定拳腳相加,打死這個賤人了。

“我雖然不是榮家的人,但是我依然有資格做榮家的客人。”伊又夏平靜的回了句。

“你沒有資格!”歐陽懷萱站在後麵厲喝一聲,“榮府不歡迎你,請你馬上離開。”今天是榮家祭祖的日子,她不能讓這個小狐狸精進門。

伊又夏知道自己永遠都不會受到她的歡迎,不過邀請她來得人不是她,她也沒資格趕自己走。

“是老夫人邀請我來的,就算要走,我也要先進去跟老夫人和老爺子打聲招呼再走。”

“不必了,我會替你通傳的,你馬上給我離開。”歐陽懷萱擋在她麵前,唯恐她走進去了。

阿海見狀,連忙對伊又夏道:“您在這裏等一等,我進去稟告老夫人。”

伊又夏點點頭。

阿海剛走了兩步,就被歐陽懷萱叫住:“你給我站住,今天誰也不準進去通傳老夫人。還有以後不管任何時候,這個女人過來,都不許進府。”

她正說著,李伯走了過來,眼睛望著伊又夏:“伊小姐,老夫人已經等候多時,我這就帶你進去。”

歐陽懷萱劇烈的抽搐了下,今天李伯是專給自己唱反調嗎?

“李伯,剛才我的話你沒聽到嗎?”

李伯擺了擺手,“隔得太遠我沒聽到,不過老夫人有命令,榮府的大門永遠都為伊小姐敞開,伊又夏可以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一樣,進出自由。如果誰敢阻擾,家法伺候!”

歐陽懷萱一陣眩暈,老夫人是糊塗了嗎?這個狐狸精早就跟兒子離婚,不是榮家的人了,怎麽還向著她?

秦雪璐更是急血攻心,她才是正宗的孫媳婦,榮家的孫少奶奶,未來的當家主母,憑什麽這個外人可以進榮府,而她在外麵跪了十多分鍾,膝蓋都跪疼了,也不讓她進去?

伊又夏冷冷的瞟了兩人一眼,吩咐保鏢們在外麵等著,自己隨著李伯朝大門口走去。

秦雪璐攥緊了拳頭,從鼻子裏哼哧一聲,像隻發瘋的野狗衝上前去,猛地推了伊又夏一把,伊又夏沒有防備,摔倒在地上。

保鏢連忙衝上前,揪住秦雪璐,把她甩開了。

“伊總,你沒事吧?”保鏢把伊又夏扶起來。

伊又夏搖搖頭,眉尖不自禁的蹙了下,她的膝蓋撞在石頭上劃破了,鮮血直流。

“趕緊去拿藥箱來。”李伯吩咐著,叫來傭人把伊又夏扶了進去。

秦雪璐看著她一瘸一拐的模樣,心裏一陣報複的快感。該死的小賤人,這隻是個小小的教訓,你的命可是攥在我的手裏,你要敢得寸進尺,趁機勾引振燁,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歐陽懷萱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做得好,對於這種禍害,絕對不能手下留情,你要不狠,丈夫就會被她搶走了。”

秦雪璐眼裏閃著猙獰的寒光,對付伊又夏,她是絕對不會手軟的。不過,當著婆婆的麵,她不會把自己的狠毒表現的太淋漓盡致,還是要以扮弱為主。

於是她一轉身,撲進歐陽懷萱懷裏嚎啕大哭,“媽咪,我隻是太生氣了。她那麽陰險狠毒,什麽事都做得出來,我怎麽跟她鬥?沒準哪天就被她害死了。而且她還特別狡猾,你看老夫人、老爺子都被她唬住了,讓她進榮府,不讓我進。我才是榮家的孫媳婦,她隻是個下堂婦,她有什麽資格進去?”

“老夫人和老爺子準是被她灌迷魂湯了。”歐陽懷萱歎了口氣,整個榮府裏除了她,全部都被伊又夏這個狐狸精灌了迷魂湯,現在隻有她是最清醒的了。

“那怎麽辦呀?我什麽時候才能被接納?”秦雪璐焦急不已。

“趕緊跟振燁生個孩子吧,老夫人和老爺子都急著抱重孫子,你們有了孩子,沒準就能通融了。”歐陽懷萱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

秦雪璐也想啊,不過,自從知道她體內有病毒之後,榮振燁就不碰她了,說要等到她恢複健康之後,才能跟她同房。要是現在就把病毒“治好”,苦情戲就不管用,蜜月就度不成了。

她是個貪心的人,她要得不止是一個簡單的儀式,新娘該有的待遇她都要享受,榮家未來當家主母的位置她也要奪得。現在還是先把蜜月騙到手,再計劃恢複健康,生孩子。反正,隻要結婚證還在她手裏握著,伊又夏就別想能夠上位。

知道伊又夏來了,老夫人和老爺子連忙從花園走了出來,榮振燁跟在他們後麵。

他沒想到老夫人會邀請伊又夏,還是在今天祭祖的日子。

這會伊又夏正坐在石凳子上塗藥,看到她腿上的傷,榮振燁的心立刻揪了起來,心疼的要命。但他沒有表現出來,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她,未置一詞。

“怎麽受傷了,摔倒了嗎?”老夫人連忙問道。

“伊小姐走到門口的時候,秦小姐好像發瘋一樣的衝過來,猛地把伊小姐撞到了,膝蓋碰在石頭上。”阿海說道。

“果然又是個孽障。”榮老夫人眉頭緊皺,不自禁的就想到了從前那個把榮家鬧到天翻地覆的大兒媳婦。秦家的女兒,榮家實在要不起,即便是養女也一樣。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榮老爺子喟然一歎,心裏的喪子之痛被勾了起來,尤其是在今天拜祭先人的日子,痛楚就更甚。榮家不能再經曆一場這樣的劫難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寶貝孫子重複大兒子的命運。

看到兩位老人憂心忡忡的模樣,伊又夏連忙拋出一縷輕鬆的微笑,“沒事的,爺爺奶奶,隻是點小傷而已。”

“你這麽乖,這麽懂事,我和爺爺舍不得讓你離開榮家啊。”榮老夫人心疼的撫了撫她的頭。

榮振燁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受傷的膝蓋,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唯恐傭人手太重,弄疼她。

伊又夏的眉頭皺了下,消毒水有些刺激,但她強忍著沒有吭聲,不想讓二老擔心。

榮振燁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心思,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傭人拉開,“笨手笨腳的,我來。”

看他接過消毒水,伊又夏下意識的往回縮了下,“不用了,不麻煩你了。”像他這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能給她上好藥才怪,別把她疼死了。

在她思忖間,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後麵傳來,“這種事你做不好,還是我來好了。”

榮振燁一轉頭,發現說話的是哥哥榮振拓。他不自禁的鎖了下眉頭,瞪他一眼:“我要做不好,誰都做不好。”說完,他用棉球蘸了點消毒水,給她清洗傷口。

他小心翼翼的,動作很輕,很柔,像片羽毛輕輕劃動在她的傷口處,一邊塗還一邊輕輕的吹,緩解她的疼痛。

伊又夏的心顫顫嫋嫋的,仿佛一雙溫柔的大手在撫弄著她的心弦。雖然他的表情依然淡淡的,但眼神裏的憐惜之色仿佛漲潮的海水,不斷的蔓延,幾乎要控製不住的滿溢出來。

清洗好傷口之後,榮振燁塗上碘伏,“疼嗎?”他低低的問了句。

她搖了搖頭,眼裏含著一抹淚光。

均勻的抹上消炎藥膏之後,他拿紗布替她包紮了起來,雖然動作有些笨拙,但包紮的還是很好。

榮老爺子和榮老夫人對視一眼,麵龐有了欣慰的神情,孫子還是很在乎孫媳婦的,看來這段姻緣還沒有完全斷。

站在身旁的另一個人,臉上也充滿了疼惜之色,不過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伊又夏身上,沒有人留意到。隻有不遠處的一雙眼睛敏銳的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