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又夏雲淡風輕的一笑,濃密的長睫毛如蝶翼般忽閃:“冰葫蘆,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就算是要做你一輩子的情人和土撥鼠,我也不在乎了,你是我的,就算現在不是,我也要把你搶過來,變成我的專屬天使。”

秦雪璐做了一件很蠢的事,表麵上是得到了他,實際上是在加快失去他。所以,現在是她最好的機會,把她從他的心裏徹底趕走,然後牢牢的占據、占滿,不再給其他女人一絲機會,一點空間。

榮振燁聽到她的話,無奈至極,最重要的事,他的身體已經逐漸失去控製,不再聽從理智的調遣。

“笨女人,你給我滾下去,立刻馬上,不然我就讓保鏢進來,拉你出去。”他苦惱不已,在這種狀態下,他的腦子哪裏還能轉東,快要黔驢技窮了。

伊又夏嘴角微揚,臉頰上兩個小酒窩兒狡獪的漾動,“我現在可沒穿衣服,保鏢都是男人,他們要進來就把我看光光了,你想我被人看光嗎?”

當然不能!

她話音未落,榮振燁就在心裏堅決的否定,他的女人隻有他能欣賞,誰要不幸看到就別想再有眼睛!

“笨女人,我再給你最後一次警告,如果你再賴著不下來,別怪我……”他正威脅著,身下突然傳來一陣吞噬的感覺,然後一股沸騰的熱浪凶猛席卷而來,把他僅剩的理智和思想全部燒毀了……

數個小時後,某女化為一灘軟水倒在了某男身旁。看著他如往常一樣饜足而愉悅的表情,她調皮一笑,“冰葫蘆,以後我每天晚上都來陪你,好不好?”

榮振燁迅速掩藏了眼裏的**和溫柔,換上淡漠而冰冷的表情,“不好,穿上衣服立馬給我滾蛋,從今往後不要在我麵前出現。”

有點失意飛進了伊又夏的娥眉,“臉變得真快,你剛才可不是這樣的。”

“剛才是在玩。我是男人,有女人送上門來給我玩,我沒有理由不接受。這會玩完了,自然就該甩了。”榮振燁盡力說得殘忍而無情,好讓她知難而退。她在感情上一向是退縮而怯弱的,他相信自己一直冷下去,她遲早會放棄。

伊又夏垂下了眸子,細密的長睫毛在眼瞼投下一道難過的陰影,“冰葫蘆,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我從來就沒想過要你。”榮振燁嗤笑一聲,充滿嘲弄的意味,“從前你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我一煩,你就主動消失。現在怎麽越來越不知羞恥,越來越讓人討厭了?”

伊又夏的眼眶紅了,長睫毛微微顫動了下,一滴委屈的淚水滑落下來:“冰葫蘆,如果你真的不想見到我,那我就走好了。不過我現在好累,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了,我要休息一下才能走。”說完,她就拉上被子蒙住了頭,變相耍賴。

榮振燁沒有再說話,心裏的憐惜之情比窗外的夜色還要深,還要濃,讓他說不出一個狠心的字來了。適才隱忍了許多天的欲求就像黃石火山噴發,一發不可收拾,讓他無法停止對她的索求,一次又一次在她身體裏瘋狂的釋放。他知道她是真的累了。

伊又夏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他輕輕的拉下被子,把她的小臉露出來,免得她蒙得太久缺氧。

她的臉頰上掛著未幹的淚跡,剛才一定躲在裏麵偷偷的哭了。

他的心一陣陣的抽痛。

迷糊呆瓜,我隻想讓你好好的活著。隻要你能恢複健康,即便是再也不能擁有你,即便是要我孤獨一生,我也無怨無悔。

“冰葫蘆,你不要離開我,再也不要離開我了……”

在他黯然神傷時,伊又夏的聲音呢喃傳來,是夢中的囈語。

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下來,他輕輕的伸出手,接住了這滴淚珠。

它如燃燒的火苗,滾燙不已,灼傷了他的指尖,也燙傷了他的心。

他深深的,深深的凝視著她,仿佛要把她原本就已熟悉之至的輪廓重新勾勒一遍,烙印進每個腦細胞裏。

之後,他也跟著睡著了。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知道睡的很熟,很酣暢。自從車禍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睡過安穩覺。

醒來的時候,伊又夏已經不在身邊,看來是真的走了。

他的心就像被突然掏空了,空虛無比,寂寞無比。房間裏好安靜,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聽得到,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終於用一隻手把睡袍穿好,走下樓。

從廚房裏穿了一陣清脆的笑聲,仿佛銀鈴與銀鈴的碰撞,讓沉寂的空氣刹那間重拾活力。

他的眼睛驟然一亮,像是被星子點燃了,空****的心也瞬間被填滿,有了生機。不過,這份光彩消失的很快,因為他不能再享有如此的歡樂,必須強忍住所有的感情,一冷再冷,一狠再狠。

走進廚房裏,看到裏麵和傭人一起忙碌的身影,他皺緊眉頭,收斂嘴角,露出一副憤怒的表情。

“笨女人,你怎麽還沒走?”

伊又夏轉過頭,看到他,嫣然一笑,露出兩個甜美的小酒窩。

“冰葫蘆,你醒了,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榮振燁已經聞到了香味,有他最喜歡的白蘿卜牛腩。

他胃裏的饞蟲在歡呼、跳躍。他狠狠的咽了下口水,強迫自己保持冷漠,“笨女人,不要跟我打馬虎眼,我現在半點胃口都沒有,看到你嚴重影響食欲。”

伊又夏的心抽搐了下,雖然已經百毒不侵,但還是被狠狠的刺痛了下。

要知道,冰葫蘆是毒舌中的眼鏡蛇王,就算有神功護體,還是免不了會被毒液侵襲受傷。

“我做好飯就走,不影響你的食欲。”她垂下頭,低迷的說。

“阿蓮!”榮振燁厲喝一聲,“把她做得東西全部倒掉,又難吃,又難聞,看著都礙眼。”

或許是之前的行為都不溫不火,才讓她不在乎,這次他決定下劑猛藥,讓她死心。

伊又夏劇烈的震動了下,張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這次她是真的受傷了,像是有一把匕首狠狠的捅進了她的心窩裏,又殘忍的不停攪動,攪得她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冰葫蘆,你真的這麽討厭我嗎?”淚水從她眼裏迸流而出,瞬間浸濕了麵龐。

“一直就很討厭,從來沒有改變過,如果不是你還有利用價值,你連靠近我的機會都不會有。”榮振燁的心也一樣在**,一樣在承受著剝皮挖骨的尖銳痛楚。他忍得很辛苦,偽裝的很艱辛,從嘴裏吐出來的每個字都帶著巨大的反噬力,加注在她心頭的痛,會十倍的反噬給他自己。

伊又夏仿佛挨了一記悶棍,瘦削的肩膀微微晃動了下,“好吧,冰葫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她吸了吸鼻子,抹去臉頰的淚水,轉身朝外麵走去。聽到門關上的聲音,榮振燁跌做到椅子上,捂住了胸口,那裏痛得他都快窒息了。

傭人端起了料理台上還未上桌的菜,走向垃圾桶。

“你要幹什麽?”榮振燁低吼的聲音傳來。

“您不是說倒掉嗎?”傭人怯怯的說。

“你敢倒一下試試?”榮振燁暴怒的臉色像要殺人,“全部端過來,我要吃。”

傭人連忙把盤子端了回來,大少爺果然難伺候啊,陰晴不定的,翻臉比翻書還快。

榮振燁拿起銀叉,吃了一塊牛腩。

他的味蕾和胃都好懷念這個味道,溫暖的味道,幸福的味道。

他像龍卷風一般,把桌上所有的菜一掃而空,從醫院回來之後,安娜和傭人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麽好的食欲。

解鈴還須係鈴人啊,能解boss這個鈴的人就隻有太太了。

伊又夏回到別墅裏,心情十分的沮喪。雖然她已經決定不灰心,不放棄,但心裏還是好害怕,怕榮振燁是真的討厭她,對她所有的好都隻是感情投資。

她唉聲歎氣的坐到沙發上,拚命去回憶榮振燁對她的好,尋求慰藉。她甚至想到要把米米和豆豆的身世告訴他,來討他歡心。

可是很快她又猶豫了,如果他是真的討厭她,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感情投資,那麽,把米米和豆豆的身世說出去,就太危險了。他一定會跟她爭奪撫養權,把米米和豆豆都奪走,讓她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想到這裏,她用力的搖了搖頭,徹底打消了這個決定。

不能說,不能說。

他和秦雪璐已經有孩子了,估計離婚是不可能了,如果米米和豆豆被奪走,秦雪璐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傷害他們。她不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隻要她還有一口氣在,就沒有任何人敢傷害她的孩子。

湖濱別墅裏,秦雪璐躺在**養胎。榮振燁單獨住在外麵,她是一百個不放心,每天都要跟安娜打電話,打聽榮振燁的情況。安娜告訴她,少爺脾氣很差,在別墅裏不是砸東西,就是對傭人拳打腳踢出氣,讓她千萬不要過來,不然一個小心流產就糟糕了。

她嚇得不得了,半步都不敢靠近蔚藍海岸。畢竟她是這起事故的主謀,如果被榮振燁知道,自己的胳膊是她害得,她就死定了。

隻是,她並不知道,榮振燁已經抓到了在伊又夏車上動手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