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凡火氣上湧,頭發絲在嗞嗞冒著青煙,“青菜蘿卜各有所愛,隻要小康康喜歡我就夠了,其他人無所謂。”

景皓陽心裏一點難以言喻的情感如蜻蜓點水般幽幽劃過。一聽到這隻朝天椒大秀和許文康的幸福恩愛,他就惱火,不,不隻是惱火,應該是火冒萬丈,還相當的煩躁。這隻朝天椒應該被剩下,無人問津,才順他心意。

“希望許文康不會變換口味。”他哼哧一聲,拿起iPad看了起來,調節心情。

陸曉曼坐在不遠處看著他們,臉上帶著幾分鬱悶的心情,她原本以為把郵件發給許文康,會引來一場大爭端,沒想到許文康這麽溫和,難怪會被稱為龍城第一暖少,性格也太好了。

“一凡,聽說你和許文康要結婚了,是真的嗎?”她故意問道。

方一凡點點頭,臉上露出一點幸福的笑容,這笑在景皓陽看來格外的刺眼。

“你是該抓牢許文康,不然除了他,誰還敢要你。”他譏誚的說。

“景天渣,雖然你表麵是很完美,但真要跟你一起生活,肯定是個大悲劇,嫁給你的女人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倒黴,最不幸的。”方一凡回嗆道。

“這是不是叫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景皓陽低哼一聲。

“有些事,冷暖自知,有些人,一眼萬年。”方一凡撇撇嘴。

“你就屬於這種人,一眼就能看穿,很無趣。”景皓陽眼睛盯著iPad,慢慢悠悠的說。

方一凡惡狠狠的瞪著他,有種給他一拳的衝動,但她忍住了,狡黠的收起了憤怒之色,換上個嘲弄的笑容,“在黃石公園的時候,我可好幾次都看見瑞昂娜從你的房車出來,你們倆是不是好上了?”她把聲音放得很低,恰出她口,入他耳。

有片陰影從景皓陽眼底飄過。許文康一直待在那裏,他找不多機會整治這隻朝天椒,實在過得很無聊。瑞昂娜主動引誘他,他就隨便陪她玩玩,打發無聊的時間。

他微微傾身,薄唇靠在她的耳際,“你不是也大半夜的進過我的房車嗎?”

方一凡羞憤,“你明知道我是去吃麵的。”

“那瑞昂娜進我的房車就不能隻是聊天吃東西?”景皓陽慢條斯理的說,聽口氣像是在解釋,他生平最討厭跟人解釋,這會竟然會跟這隻朝天椒廢話,肯定是飛行太無聊了。

“美國妞開放著呢,瑞昂娜看你的眼神,就知道居心叵測,你好像也許久沒有女人了,你們倆就是幹柴烈火,一觸即發。”方一凡一邊說一邊掩著嘴嘿嘿賊笑。

景皓陽一隻手搭在她的座椅上,一隻手搭著前麵的靠背,隨她形成了環抱的姿勢,“這幾天,你和許文康也是幹柴烈火,一觸即發?”他迷人的桃花眼裏映照著窗外蔚藍的天空,一絲流雲飄過,帶著一點促狹之色。

方一凡兩腮通紅,像是接近燃點,快要燃燒起來。她和許文康說好了,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留在新婚之夜,所以,這段時間,他們都是循規蹈矩的。

“隻有你這種人才會縱欲無度。我是個很保守的人,結婚之前都隻能柏拉圖。”

景皓陽微微的震動了下,茶褐色的墨瞳微縮:“朝天椒,你都不是處了,何必這麽矯情?”

聽到這話,方一凡火冒萬丈,連聲音都不自覺的拔高了,“景天渣,你不要亂說話!我是交過很多男朋友,但都是柏拉圖,除了我想要結婚的人,誰也別想能碰到我!”

一點微芒從景皓陽眼中閃過,他摸了摸下巴,深沉中略帶研判的目光,在她臉上悠悠繞了一圈:“朝天椒,你該不會是想說自己還是個處吧?”

“是又怎麽樣,是處很丟臉嗎?”方一凡雙手叉腰,惡狠狠的瞪著他。

“就是有點怪異。”景皓陽臉上有了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不知為何,他的心情突然變得很晴朗,就像是喝下了一口清甜的山泉,連毛孔都清透無比。

“有什麽可怪異的,我是絕對不會允許那些表裏不一的虛偽渣男碰我的。”方一凡癟癟嘴,語氣相當的堅定。

“你又沒有火眼金睛,怎麽知道哪些人虛偽,哪些人心口不一?”景皓陽如有興趣的勾著嘴角,雖然不喜歡這隻朝天椒,但他不得不承認,她是個與眾不同的女人,直得爽快,辣得特別。

“一般來說,渣男分為幾種,第一種是完全的獸欲型,在交往沒幾天,就會提出非分的要求,一旦你拒絕,他們就會很生氣,說什麽你不是真的愛他,不是真心要跟他交往。像這種人,我二話不說就會讓他滾蛋。第二種,滿口的甜言蜜語,還經常跟你送禮物,請你吃飯。他們的目的是把她你哄到暈暈乎乎之後,就帶你去開房。而一旦你跟他說自己有了困難,需要幫助,他就會溜之大吉……”方一凡說得一本正經。

景皓陽揶揄的揚起嘴角:“朝天椒,你是不是專挑渣男交往?”

“還用挑嗎,十個男人九個壞。”方一凡嗤笑一聲,在她看來,男人都是方永旺那樣的敗類,許文康是萬裏挑一,唯一能值得她交心的。

“帶著有色眼鏡去看人,白得也能看成黑的。”景皓陽低哼了聲,把座椅靠背調低,戴上墨鏡,不去理會她了。

方一凡努努嘴,也不再說話,玩自己的遊戲打發時間,冰島之旅是她最期待的,這個季節剛好可以見到極光。

陸曉曼偷瞄著她,眼裏閃著詭譎的寒光,離間計不奏效,她就得想別的辦法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方一凡,你不要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你好,我就好不了。

梧桐道別墅裏,許初暇來了,她看起來有些不悅,似乎又跟秦如楓吵架了。

最讓她鬱悶的是,秦如楓把婚期一拖再拖,起初是訂在九月,但他找了各種借口,把婚期推到了年後。而在這期間,他秘密情人不斷,似乎對她根本就不在乎。

原本她想著拿到許氏行政副總裁的位置,增加自己在秦家人心中的籌碼,沒想到許文康半途殺出來,把這個好位置搶走了,讓她更加被動。

“又夏,我就想不明白了,許文康是王燕妮的兒子,我才是你同父同母的親姐姐,你不幫我,反而幫他,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嗎?”

倘若她猜測的不錯,許文康這次異軍突起,肯定得到了她的暗中支持。

伊又夏微微一笑,神色相當的平靜:“姐,這件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許家一向重男輕女,女兒要跟兒子爭,怎麽都爭不過的。”

“那以前我是怎麽打敗許文康拿到副總這個位置的?許文康一直都是我的手下敗將,如果不是你在暗中支持他,他還是個無所事事的紈絝子弟,怎麽可能變成爹地的左膀右臂?”許初瑕不滿的撇撇嘴。

伊又夏美麗的杏眸閃動了下,從前同姐姐爭鬥的人其實根本就不是許文康,而是王燕妮,她隻是打著許文康的名號集結勢力。

“姐,從前的你號稱商場上的女超人,就算是十個王燕妮加起來也不是你的對手,你得趕緊恢複往日的記憶,才能發揮神威啊。”伊又夏鄭重其事的說。

“是啊,初暇,玫瑰夫人跟你一樣也失去了記憶,現在都在積極的治療,你不能再抗拒治療了。”杜樂天勸說道。

“媽,過去那些不開心的事,我不想記起來,你們也不要再勸我了。”許初暇臉上有了一絲不耐之色。

伊又夏發現了,姐姐對恢複記憶十分的抵觸,每次隻要一提到讓她看醫生,她就很不高興。

“姐,其實不想記起從前也沒關係,反正以後你和如楓哥結婚之後,就會相夫教子,當個悠閑的豪門闊太太,不需要再參與同王燕妮的鬥爭了。”伊又夏故意說道。

許初暇何嚐聽不出她的意思,一點陰鷙的寒光從眼裏閃過,“伊又夏,你這是要幫許文康,跟我作對到底的意思嗎?”

伊又夏搖了搖頭:“姐,我從來都沒想要跟你作對,我隻是很擔心你,怕你被敵人利用。”

“你想太多了,雖然我失去了記憶,但誰是親人,誰是敵人,我還是分得很清楚的。”許初暇低哼一聲。

“那為什麽你跟王燕妮的關係比跟我這個妹妹要親密的多?”伊又夏反問一句。

“我隻是利用她而已。”許初暇心虛的垂下眸子支支吾吾的說。

“利用她對付我嗎?”伊又夏不肯放過她,逼問道,上次她就是和王燕妮、許三叔聯合,跟她爭奪總裁的位置。

“是你逼我的,你想要獨攬大權,不讓我參與到公司的管理來。”許初暇沒好氣的瞪她一眼。

“姐,我說過隻要你恢複記憶,就算你想成為許氏的執掌人,我也會幫你,否則,你就安安心心在秦家相夫教子吧。”伊又夏的語氣裏帶了幾分尖銳。

許初暇氣得要命,因為她從中作梗,許哲楷現在也不太信任她,不讓她參與公司的重要事務。如果她再不能從許氏謀得一席之地,秦家估計就要拋棄她了。

“媽,你看看她,處處針對我,哪裏還像個妹妹的樣子。”她轉而像杜樂天求救,一副眼淚汪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