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冰冷的口氣,就知道某神很惱火,後果很嚴重。

方一凡兩顆大眼珠子轉動了幾下,決定親自前往某神寢宮滅火。

從房子裏出來,她蹬蹬蹬敏捷的爬到了院子裏的一棵大樹上。

米米、然然和豆豆正小手牽著小手從房子裏走出來,準備去上學,看到居高臨下的她,三個小家夥嚇了一大跳……

米米第一個想法是幹媽咪被人黑,想不開要跳樹自殺。她掩起小嘴,驚叫一聲,“幹媽咪,你千萬別想不開呀,那些黑子都是大壞蛋,隻要我爹地一出馬,保證把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伊又夏正在給小奶包喂奶,聽到米米的聲音,嚇得趕緊跑了出來,“一凡你幹什麽呀,快點下來。”

方一凡微汗,“你們別想多了,我就是準備掰幾根樹枝而已。”說著,掰下周邊幾根枯樹枝,就爬了下來。

“你要樹枝幹什麽?”伊又夏滿頭的霧水,困惑不已。

“景皓陽幫我把狗仔擺平了,我不知道,還在電話裏罵了他,他生氣了,所以我過去負荊請罪。”說完,讓傭人給拿了根繩子,把枯樹枝綁起來,背到了身後。

米米見著哈哈大笑:“幹媽咪,你太搞笑了,人家負荊請罪背得是荊條,你背枯樹枝,哈哈……”

“就地取材嘛。”方一凡吐吐舌頭。

伊又夏風中淩亂,不過,她還真沒到景皓陽會無聲無息的就把這事給強壓下來,看來這對冤家的關係真的要發生質變了。

方一凡跳進自己的小車裏,離開了,望著她遠去的方向,一點犀利之色從伊又夏眼中劃過。

榮振燁端著一杯咖啡從大廳裏走出來,適才方一凡說得話,他在裏麵也聽到了。

“負荊請罪,有創意!”他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伊又夏轉頭看著他,濃密的長睫毛狡獪的眨了眨,“老公,交給你一個艱巨的任務,好不好?”

“什麽任務?”榮振燁小啜了一口咖啡,語氣漫不經心。

“下次見到景皓陽,你就旁敲側擊的試探一下,看看他對一凡到底是個什麽想法。”伊又夏直接而清晰的說。

榮振燁勾起嘴角,溢出一絲戲謔的笑意:“他要對方一凡由冤生愛,是有點糟糕,方一凡可是有主的人了。”

“嚴肅一點,人家跟你說正經的呢?”伊又夏嬌嗔的斜睨他一眼,“奪愛之恨不共戴天,如果景皓陽跟我哥爭起來,我們倆該幫誰?”

“確實是個難題。”榮振燁微微頷首,順著她的話說,但臉上帶著雲淡風輕的表情,不知是太了解景皓陽,還是對這種三角戀並不太在意。

伊又夏沒有留意到他的神色,她凝肅並有條有理的跟他分析道:“一凡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她怎麽選擇,隻要她幸福,我都會支持。她現在愛得人是我哥,兩人到了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時刻,我很希望他們能順順利利結婚,不要再遇到任何阻礙了。如果皓陽這個時候突然插上一腳,勢必會有人受到傷害。最重要的是,景皓陽這個人為人處世一向邪戾古怪,如果他隻是覺得有趣,想玩玩,並不打算負責任,那一凡和我大哥這輩子的幸福豈不是被毀了?”

她頓了下,又接著說:“還有許氏,因為一凡,我們才能把大哥順利的爭取到我們這一邊,如果大哥和一凡分開,娶了同王燕妮同一條戰線的女人,這對許氏是很不利的。王燕妮隻是想要通過大哥掌控許氏,她把大哥當傀儡,根本就沒想把許氏交到大哥手裏。我不能讓她的陰謀得逞。”

榮振燁摟住了她的肩膀,“老婆,我跟皓陽從小玩到大,我很了解他,他雖然邪氣,但做事一向很有分寸,就算他真的喜歡方一凡,也會藏在心裏,不會表露出來,更不會插足她和許文康的關係。”

伊又夏聽到這話暫時放心了些,她是迷糊呆瓜,不會看人,但榮振燁是火眼金睛,景皓陽又是他的死黨,他的判斷肯定不會錯。

方一凡開了一個小時的車,到達了景皓陽的別墅。

她一進門,景皓陽就風中淩亂。

“朝天椒,你背著三根枯樹枝,是在玩cosplay嗎?”

“景天渣,我是來負荊請罪的,今天早上我錯怪你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

景皓陽坐到沙發上,襯衣領口微敞著,性感而堅實的胸肌若隱若現,再配上那張帥到驚天動地,迷死人不償命的完美麵龐,簡直就像是踏著朝陽降臨凡間的神祗。

他搖了搖頭,嘴角溢出一絲嘲弄的笑意,“沒誠意,背著三根枯樹枝,叫負荊請罪嗎?”

方一凡努努嘴,“意思盡到不就行了嗎?我總不能上淘寶網購三根荊條吧,而且快遞過來得好幾天呢?我要姍姍來遲,豈不是顯得更沒誠意了?”

“好像似乎有點道理。”景皓陽慢慢悠悠的說。

方一凡見他語氣和緩些了,暗自鬆了口氣:“你還沒吃早餐吧,我做點心給你吃?”

“先把背後礙眼的東西扔掉。”景皓陽用著命令的語氣,說罷,就埋頭看新聞,不理會她了。不過,嘴角悄然勾起了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微笑。他就喜歡朝天椒在他麵前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征服的快感爆棚。

方一凡扔掉枯樹枝,就進了廚房。

景皓陽原本想一直坐在沙發上等她做好,但最後還是忍不住去到了廚房。不知道為什麽,最近看這隻朝天椒是越看越順眼,她做點心的認真模樣,跟他拌嘴幹架的火辣模樣,偶爾傻笑的天真模樣……好像都是令人舒心的畫麵。

他斜倚在門框上,雙臂交錯在胸前,靜靜的看了她半晌,然後薄唇微啟:“許家沒有因為這事為難你吧?”

方一凡歎了口氣,“雖然你替我堵住了媒體的嘴,可我還是得想辦法跟許家人解釋清楚才行。”

景皓陽茶褐色的眸子閃動了下,“朝天椒,你跟這些男人真的都是玩柏拉圖?”

“我怎麽可能讓那些渣男占便宜,偶爾有膽大包天想揩油的,都被我扁跑了。”方一凡攥起了拳頭。

景皓陽毫不懷疑,以她在娛樂圈投資人中的斑斑劣跡而言,她是完全做得出來的。

“被你耍弄,又占不到便宜,那些男人肯定對你怨恨叢生。”

“渣男就該教訓,對愛情不負責任,對婚姻不負責任,像這種人根本就配有家庭,有老婆孩子。跟誰結婚就是禍害誰!”方一凡義憤填膺的說著,腦海裏不斷浮現出方永旺趨炎附勢的猥瑣麵孔。

景皓陽明白,她是童年陰影太深濃,受到嚴重影響。

“也許有些人是被誤判的。”

“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方一凡做了個割喉的手勢。

“偏激。”景皓陽搖搖頭。

“一個女人如果遇上渣男,搞不好一輩子都給毀了,孩子也跟著受苦。這樣的情景,你這種家庭幸福、養尊處優的豪門公子是不會理解的。”方一凡撅撅嘴。在方永旺家受到的欺辱是她從小的噩夢,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景皓陽聳了聳肩,確實,有些事隻有親身經曆才能感同身受,他決定把話題轉入正軌,“其實解決黑貼的事也沒那麽困難,就讓許文康為你正名,你給他的是清白之身,他是最有說服力的。”他慢條斯理的說。

方一凡狠狠的嗆了下,轉頭惡狠狠的瞪他一眼:“景天渣,你思想真惡劣,我跟小康康目前還是純潔的戀愛關係,我要把最寶貴的第一次留在我們的新婚之夜。”

這下子輪到景皓陽嗆了,還嗆得很厲害,低咳了好幾聲才緩過氣來,他看著方一凡,受驚的表情就像是見到了從宋朝穿越過來的古人。

“朝天椒,你開玩笑的吧?”

“這種事也能開玩笑嗎?”方一凡斂起嘴角,露出極為凝肅的表情,免得景皓陽不相信她。她天生自帶防禦功能,絕不會隨隨便便就把自己最寶貴的貞潔奉獻出來,尤其是在沒有判斷清楚對方的品行之前。

景皓陽心裏掀起了一股驚濤駭浪,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異感覺,像是有股清涼而純淨的山泉流淌進了他的心田裏,讓他通體舒暢。

“朝天椒,你是不是因為許文康對你沒有要求,才愛上他的?”

“小康康是唯一一個完全無條件願意跟我柏拉圖的男人,我們一直都是靈魂和心靈的交流,這樣的愛情才是最純潔,最可靠的。”方一凡一本正經的說,眼裏閃著幸福的光芒,像是在慶幸自己找到了人生中的真命天子。

景皓陽微微眯起桃花眼,許文康對她如此用心,也確實令他挺驚訝的,看來他是真的很愛朝天椒。

“竟然是真愛,就好好珍惜吧。”他的聲音不自覺的放低了,像是受到了一股突如其來的打擊。

“我當然會的,蝦米說了,緣分來了就要抓住,不然錯失了會追悔莫及。”方一凡莞爾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貝齒。

景皓陽望著她,嘴角顫動了下,似乎身體裏有個痛楚被她的話戳到了。他咽了下口水,咽下不該有的情緒,低沉的說:“朝天椒,你敢去醫院驗證清白嗎?”

“有什麽不敢的。”方一凡毫不猶豫的說。

“那黑貼的事就好解決了。”景皓陽摸了摸下巴,語氣含蓄而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