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來人,夏宇晗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嘴角微微**了下:“媽,您怎麽來了?”

“我兒子受傷了,我不能來看看嗎?”方愉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阿姨,您坐。”伊又夏連忙給她搬來凳子。夏宇晗的母親,她並不陌生,在學校就見過,後來進了Bella,也見過好幾回。隻是,每次她都沒什麽好臉色,似乎很不喜歡她。

這會,她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徑自走到床邊的沙發前坐了下來:“宇晗,你的看護呢,怎麽沒在這照顧你?”

“我讓她滾了,下午Chris會換個新的來。”夏宇晗說得時候咬著牙。

方愉以為她照顧的不好,也沒說什麽,眼睛從桌上的保溫盒幽幽飄過,夏宇晗見狀,連忙道:“媽,您要喝湯嗎,又夏煲的湯可好喝了?”

“不用了。”方愉淡漠的搖了搖頭,伸手握住了兒子的手,“宇晗,你是有未婚妻,要結婚的人,得注意下影響,以後那些不相幹的女人就不要再見麵了,也讓她們斷了妄想攀龍附鳳的念頭。你和她們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你的妻子隻能是小蕊那樣的豪門千金。”話越說越尖銳,不僅是給兒子聽,更是給伊又夏聽。

伊又夏狠狠的抖了下,臉色慘白如紙:“我還有點事,先走了。”說完,不待夏宇晗回應,就匆匆跑了出去。

夏宇晗眼裏閃過一道猙獰的怒光,抓起桌上未吃的橙子,發泄般的用力朝牆上砸去,“啪”的一聲,橙汁四濺。

方愉打了個戰栗,二十四年來,他一直對她言聽計從,她說一,他從來不會說二,今天,他竟然對她發火了!

“你要為了個無關緊要的女人,跟媽慪氣嗎?”

“她不是無關緊要的女人,她是我最愛的人!”夏宇晗幾乎是在咆哮,他愛伊又夏,從在校園裏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就愛上她了。她甜美、清純、調皮,又善良、堅韌、頑強,總是像個小精靈,在圖書館或者教室裏突然冒出來,給他一個驚喜。如果不是母親一次又一次的阻止,他早就像她表白,帶她一起到意大利,幸福的生活了。

“像她那種條件,那種家世的女人,對你一點幫助都沒有,你還想不想得到Bella,還想不想成為夏氏的繼承人?”方愉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惱怒。從第一次見到伊又夏,她就知道她會是個禍害,所以她軟硬兼施,一哭二鬧三上吊,逼得兒子保證不跟她交往,畢業之後,又逼他出國,以為可以放心了。可她萬萬沒想到,他一回國,這個女人就跟到了陽城,像個鬼魅,陰魂不散纏著兒子,現在他要結婚了,她都還不死心,真是冤孽!

“這二十四年來,我一直都是為你活著,聽你的話回夏家,聽你的話去爭奪Bella,聽你的話和楊小蕊結婚。我就隻有這麽一個小小的奢求,就隻想為我自己活一次,都不可以嗎?”夏宇晗的眼睛瞪得很大,帶著燒灼般的痛苦,每一個字都是從喉嚨裏迸發出來,帶著身不由己的無奈。

方愉開始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同時一遍又一遍的哭訴自己的辛酸往事,和獨自撫養兒子長大的艱辛。

這是她最擅長的,最能控製兒子的方法。

然而,這次似乎不怎麽管用,夏宇晗早就習慣了,拉起被子,蒙上了頭。

龍庭風華。

伊又夏不知道自己在沙發上躺了多久。

暮色已經從敞開的窗偷偷溜進來,帶著寒意彌漫在房子的每一個角落。

她一身白衣,輕落落的,沒有思想,沒有表情,像一團軟煙薄霧。

榮振燁什麽時候進門的,她也沒注意到。

自從秦雪璐出現之後,他幾乎每天都早出晚歸,舊情複燃大概比一段全新的戀情還要熱烈,還要讓人**澎湃吧?

看到她蒼白沒有血色的麵龐,他心頭一緊,疾奔過來:“怎麽了,不舒服嗎?”

她揚起睫毛,淡淡的瞅了他一眼,目光空洞而無神:“我好得很,還早呢,你怎麽回來了?”她呢噥著,好像自言自語。

“不希望我回來?”他苦笑了聲,心裏掠過一點失意。這幾天,他都忙著A島開放計劃,和她嬉鬧的時間就少了,還有點擔心她一個宅在家裏會悶呢?

“我一個人挺好的。”她往沙發深處縮了縮,仿佛要把自己藏進去,可他鐵臂一伸,抓住她的小手,把她拉了起來,“走,我帶你吃飯去。”

“你還沒吃嗎?”她微微一驚,餓著肚子回來,難不成又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