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越來越凶猛,沒有一點要停歇的預兆。

海灘上的椰子樹被連根拔起,世界末日仿佛要來臨了。這股惡劣的氣候也感染了山洞裏的空氣。

榮振燁悶哼一聲,眼裏閃過了一抹痛楚之色。

伊又夏也被自己這一舉動嚇到了。

雖然她是無意識的,力氣並不大,但那裏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特別是正處於英姿勃發的狀態。

榮振燁重重的吐了一口濁氣,放開她坐了起來:“老婆,撞壞了,以後你就不幸福了。”

她扮了個鬼臉,“那地方失靈,你的腦子就會管事,不會再三心二意。”

他露出一個仿佛受了極大委屈的苦笑:“它明明隻是認你,隻對你友好,哪有三心二意?”

切,說得好像自己是處男一樣,分明就是隻身經百戰,萬花叢裏鑽來鑽去,到處采蜜的蜂王。跟秦雪璐在一起的時候,還不知道怎麽翻雲覆雨呢?

想著,她心裏又一陣酸澀,把被他解開的襯衣扣子全部扣了回去,然後把幹草整理好,躺下去閉上了眼睛,“我困了,想睡一會。”

他低眉,輕輕的一聲歎息,綿緲而無奈。

第二天早上,風暴過去,海麵恢複了寧靜。

頭驢和陸曉曼帶著海上巡警過來了。

昨晚,上岸後,頭驢開始清人,發現少了伊又夏,連忙報了警。

因為風暴太大,無法出海,隻能等到了早上。

陸曉曼則完全是裝模作樣,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

看到榮振燁也在島上,她幾乎要崩潰,那張漂亮臉蛋都被瘋狂的妒火熏紅了。如果不是考慮到自己是公眾人物,要注意形象,她一定會衝上前,扇這個綠茶婊幾個大巴掌。

“你沒事就好。”頭驢鬆了口氣,對於自己的失職十分抱歉。

陸曉曼陰冷的目光瞟過伊又夏,落在榮振燁身上,瞬間變溫柔:“振燁哥,你怎麽會在這裏?”

“你們把她丟下了,我當然得來找她。”榮振燁冷冷的丟了句。

伊又夏看出了陸曉曼臉上的不悅,心裏幾分無奈,戀愛中的女人就是敏感,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引發血戰:“昨天我給你打電話,你關機了,我又不知道頭驢的電話,隻能打給他了。”她不得不解釋。

“振燁哥還真關心你,這麽大的風暴,連警察都不敢出動呢,他竟然還敢冒險過來。”她的語氣簡直比檸檬還酸。

“這不關你的事。”榮振燁目光冷冽,聲音更冷冽。

陸曉曼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要被凍結了,對伊又夏的恨就更深一層。

伊又夏隻能暗自叫苦。

回到岸上之後。

她讓榮振燁先回去,自己要單獨跟陸曉曼好好談談。

“曉曼,你是不是覺得冰葫蘆不該來找我?”她問得很直接,十年友誼,還真沒看出來,她是個如此重色輕友的人,寧願她這個閨蜜困死在海島上,也不願她喜歡的男神去救她。

“伊又夏,你就別裝了,還不知道你背地裏跟他好成什麽樣了,人家可是連戒指都送了。”陸曉曼低哼一聲。

伊又夏狠狠一震。

她怎麽會知道戒指是榮振燁送得?

她明明半個字都沒透露過。

“誰告訴你我的戒指是他送得?”她連忙問道。

“秦雪璐說得。”她撇撇嘴,秦雪璐找過她的事也沒必要跟她隱瞞,“她還跟我說時裝周開幕式上,你被夏宇晗甩了,榮振燁過來說你是她的女人,還把你抱了出去。”

秦雪璐,好你個心機婊,盡然敢在中央挑撥離間?

伊又夏眼裏閃過一道暴怒的火焰。

沒準榮振燁在買戒指的時候,被她看到了,還以為買給她的,結果戴在了她的手指上,所以在咖啡店裏,她才會反應失常。

這種狗血的情節,電視劇裏經常演,而且他們倆成天膩歪在一起,看到也不稀奇。

“開幕式上,他是為了幫我解圍,才故意那麽說的。至於戒指,確實是他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我怕你誤會,就沒告訴你。”

“他對你還真是用心,男人一般不會隨便送戒指給女人吧?”陸曉曼倚著欄杆,海風把她的頭發吹得淩亂不堪,如同她的心。

伊又夏烏黑的眸子左右飄忽了兩下,突然嗬嗬笑了起來:“這戒指是我故意討得,你不是讓我當暗黑破壞神,破壞他和秦雪璐的關係嗎?可是他們好得不得了,成天都黏在一起,後來冰葫蘆還直接搬到她那裏住了,纏綿了一個星期才回來。我就想著要怎麽才能讓他們產生誤會呢,剛好我快過生日,冰葫蘆問我想要什麽生日禮物,我就趁機說要個水晶戒指,到時候秦雪璐看到我戴著他送得戒指,肯定生氣,搞不好就分手了。”

她說得繪聲繪色,連自己都差點相信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雖然撒謊不好,但她也找不到個合理又有力的解釋,讓陸曉曼打消疑慮。

善意的謊言雖然也是欺騙,但至少能化解誤會,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反正她問心無愧,她和冰葫蘆本來就是清清白白的。

她和陸曉曼掰了,得意的隻有秦雪璐。

陸曉曼不是個傻子,對於這話,她本不會輕易相信。但伊又夏說話時,很懂得把握人的心思,她故意說出秦雪璐和榮振燁同居的事,還加重了語氣,陸曉曼一聽,理智和辨別能力頓時就喪失了。

“該死的秦雪璐。”她咬牙切齒。

伊又夏看著她神色的變化, 知道她相信了,又趁機道:“那天秦雪璐約我出去喝咖啡,看到我手上的戒指,我就告訴她是冰葫蘆送得,她氣得臉都綠了。我本來還很高興她中計了,沒想到她這麽狡猾,跑去你那裏反咬一口,誣陷我,用挑撥離間計來破壞我們的同盟,讓我們自相殘殺,她好坐收漁翁之利!”她重重的歎了口氣,“我們十年的友誼,沒想到被她輕而易舉的一挑撥就支離破碎,太脆弱,太經不起考驗了。你和冰葫蘆的事,以後我是不會再管了,免得到時候我躺著也中槍。”

被她這麽一說,陸曉曼就一點疑慮都沒有了,想到昨天自己差點害死伊又夏,悔恨之心就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她真是太蠢了,竟然會相信自己最大的情敵?

“又夏,我錯了,你原諒我吧,以後我一定不會再上當了。”她連忙討好的抱住了伊又夏。

“你這個重色輕友的。”伊又夏虛戳了下她的頭,“跟你說實話,冰葫蘆之所以對我還不錯,完全是為了籠絡我。他的衣服是我洗的,房間是我收拾的,飯也是我做的,我就是他24小時全天候免費保姆。”

“這種自貶身價的事你也做?”陸曉曼挑眉。

“他給我免房租。”伊又夏嘿嘿賊笑。

陸曉曼也笑了,秦雪璐才是大敵,一定要聯合閨蜜把她鏟除才行。

公寓裏。

伊又夏一進門就聽到榮振燁在打電話。

對方正是那個挑撥離間,企圖破壞她和陸曉曼友誼的罪魁禍首。她要約榮振燁出去吃飯。

哼,既然你做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

今天,我就要以小人之道還小人之行。

她一瘸一拐的走到沙發前,突然身子一傾,就歪倒下去,他眼疾手快,摟住了她。

她趁機拿胳膊肘一拐,把他的手機撞落到地上。他也沒顧上撿,先把她抱到了沙發上,“你腿上的傷還沒好,今天少走動。”

“頭也有點暈,估計滾下來的時候,撞到了頭,有點腦震**。”她扶住了額頭。

“是嗎?待會我帶你到醫院檢查一下。”他有點擔心了。

“輕微的,不用檢查了,休息兩天就好了。”她擺了擺手,耷拉下小臉,垂下眸子,一副可憐楚楚的模樣,“可是我一個人在家裏,沒有人管,沒有飯吃,肯定會餓死的。”

他搖頭,哭笑不得:“小呆瓜,有我在,還能把你餓死?”

“你又不在家裏。”她故意嘟噥了句,像是自言自語,可每個字都說得很清晰。

“家裏有傷員,還敢出門嗎?”他寵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子,這下想起手機還通著,拿起來婉拒了秦雪璐,就掛掉了。

不過,他們剛才的對話,秦雪璐全都聽到了,她氣得把手機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果然是個狐妖妹子,撒嬌賣萌,無所不能,還陰險狡猾,兩麵三刀。

跟許婉玲有得一拚了。

許婉玲騙到了一顆種子,在肚子裏發了芽,而她騙到了“唯愛紫心”,在他心裏生了根。

許婉玲有許家撐腰,她動不了,但她沒錢沒勢沒背景,想碾死她,不就跟碾死螞蟻一樣容易嗎?

她咬緊了牙關,眼裏閃出一抹極為陰鷙的寒意。

把榮振燁成功留在家裏,伊又夏十分得意。

小型戰鬥,取得勝利。

為了避免秦雪璐再次挑撥離間,她不忘給陸曉曼發則短信,告訴她自己成功破壞了秦雪璐和冰葫蘆的約會。

陸曉曼很高興,連發五個大笑表情。

晚上。

伊又夏睡後。

榮振燁打開電腦,和麥文彥視頻通話。

“boss,《天橋麗影》這檔節目,是由華星傳媒策劃製作,我調查過,目前華星的高層正在四處尋求投資,想要上市。”

“你去計劃一下,給這個節目投資,控股華星傳媒。”榮振燁把擬好的方案傳了過去。

麥文彥微微一怔, 榮氏家族涉足的產業有三十多種,子公司遍及全球,在傳媒界的實力也不小,有必要再收購一個小公司嗎?

但看到是以帝爵的名義,就明白了。

因為不想被榮家的光環籠罩,十八歲的時候,榮振燁創立了帝爵集團,以基建和建築為主,現在產業已遍及IT、互聯網和旅遊產業。現在他是想把帝爵帶入傳媒領域吧?

反正他是點石成金的聖手,但凡他作出的投資,都是一本億利,以至於商界都把他當投資風向標了。所以他隻管執行就好。

一個星期後,伊又夏接到通知,她入選了。

這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她興奮的忘乎所以,狂奔下樓,摟住了榮振燁的脖子,“小燁,我入選了,我可以去參加《天橋麗影》了!”

“就知道你能選上,香檳都給你準備好了。”榮振燁勾起迷人的嘴角,笑得含蓄而高深莫測。以她的設計天賦和才華,以及對時尚的敏銳度,拿冠軍根本不是難事。但綜藝賽事是秀,不是奧運會,拚的不是實力,而是背景、後台和錢財。

他想做到就是不讓她這些潛規則來阻礙她、汙染她,讓她盡情的去發揮和展現自己的實力。

下午,伊又夏就去電視台簽約了,順帶去看了下陸曉曼。

陸曉曼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