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齊昊鈞帶著樂玢玢去享用極富盛名、位在明洞的“全州中央會館”石鍋拌飯,接著又到附近喝了著名的人參雞湯。用過極為豐盛的韓國料理之後,他們又殺到著名的精品街——狎鷗亭洞,並在那附近喝咖啡、閑逛。

“恩,吃完飯能這樣散步真好。”樂玢玢心滿意足地笑著。“我可是第一次吃這麽道地的韓國石鍋拌飯耶,謝謝你囉!”她故意誇張地行了個舉手禮。

“別謝我,這些錢我會記在你欠我的帳款上,還有西裝的送洗費。”齊昊鈞以不帶感情的冷淡語氣答道。

“你這個人真奇怪,明明心地不錯,可是講話好像不損人一下就不甘心。”樂玢玢頭頭是道的分析著她對齊昊鈞的觀察,不明白他為何偏要擺出一臉很不甘願的模樣,而那些關心的話語,又非得用尖酸刻薄的話來表達不可。

“瞧你,一副你跟我很熟的模樣。”他不禁對樂玢玢的話嗤之以鼻。

“本來就是了,你是不是……曾經受過什麽創傷?”樂玢玢試探性地說:“其實關心一個人、感謝一個人直說就好了,幹嘛老是擺張撲克臉……你這樣子很難相處耶!”樂玢玢大刺刺地說出自己的觀感。

“做什麽事都不經思考、說話又欠考慮的人,講難聽一點就是頭腦簡單。跟這種人有什麽好相處的?”齊昊鈞冷笑,但對早巳習慣他“夾槍帶棍”說話方式的樂玢玢麵言,她已不再對這些傷人的話耿耿於懷。

“簡單一點不好嗎?”樂玢玢聳肩。“做人嘛,開心最重要了,幹嘛給自己戴上多餘的麵具?你不覺得累嗎?”

“你爸媽沒教你要保護自己嗎?”齊吳鈞諷刺地問:“該不會是你從小聽爸媽講童話故事長大,以為世界上隻有好人沒有壞人?這樣也未免太天真了。”

樂玢玢低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抬頭答道:“我沒有爸媽,他們……很早以前就去世了。”

“啊?”齊昊鈞楞了一下,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回答。

“沒事啦!”樂玢玢故作輕鬆地笑了笑,眼眶卻漸漸紅了,她一向不喜歡別人拿她的樂觀單純開玩笑,因為那是她最大的特質,也是她能活得開心自在的原因。

然而,這男人卻三天兩頭、三番兩次硬要對她大加撻伐和攻擊,甚至把她過世許久的父母也牽扯進來,這教她怎能不委屈心酸?

知道自己說錯話的齊昊鈞,想對她道歉,卻怎麽也拉不下臉來,一句話梗在喉嚨裏硬是說不出口……於是,兩人就這樣一路無語地走回飯店,各自回房。

回房後,齊昊鈞沮喪地坐在沙發上,回想方才看到樂玢玢臉上難過又故作堅強的神情,他竟有種深深的罪惡感,還有一股想保護她的強烈衝動和*。

“齊昊鈞,你是怎麽回事?你瘋了嗎?”他猛拍臉頰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他絕不能淪陷在女人的柔弱裏,想想可憐的老爸和大哥吧!齊家男人在家裏的地位比老媽養的狗還不如,總之沒一個是例外的。

在他的認知裏,女人根本就是獵捕男人的克星,所以他更不能大意地踏入陷阱哩。

從學生時代交女朋友開始,齊昊鈞就抱持著不能讓女人予取予求的態度,合則來,不合則去,他尤其不能接受對方企圖控製自己的行為,再加上他對女人極盡挑剔之能事,所以他雖然生得英挺俊俏,但絕不風流濫情,他的感情故事更是屈指可數。

可今晚這種心情,對他麵言似乎是第一次!

想要去保護、安慰一個人,希望她開開心心的,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就算繼續維持她傻乎乎的樣子也沒關係。

天!這種念頭真是令他害怕,更何況對象還是個認識不深的女人。細細回想,他對樂玢玢的確有些不一樣的感覺,說喜歡倒還不至於,伹她就是讓自己覺得很特別。

他一遇上她就失去冷靜的控製力,她直來直往的脾氣總讓他原先能掌握的狀況莫名失序,而他也控製不住地想用特別惡毒的話來貶損她。

其實齊昊鈞心裏也明白,說那些話、諷刺她的同時,他自己也很不好受,但他就是無法停止,好像逞逞口舌之快,挫挫她的銳氣,就能平衡他受她影響的不安情緒。

但真的傷害了她,他卻又不知所措、自責不已,他的心態怎麽這樣矛盾?

夜深了,齊昊鈞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喝點酒,好好睡個覺,別再將腦細胞浪費在這些無聊的事情上。”

然而意外響起的電話鈴聲,卻打斷了齊昊鈞的思緒,他拿起話筒。“喂……”

“是我。”電話另一端傳來樂玢玢的聲音。

方才的苦悶心情似乎一掃而空,齊昊鈞很訝異樂玢玢對自己的影響力。

“我知道。”他的聲音磁性沉穩,十足具備了蠱惑人心的魔力。

“你……恩……”樂玢玢欲言又止。“你要不要過來喝個酒、聊聊天?”樂玢玢鼓起勇氣,一股腦兒地把話說完。

“這……”齊昊鈞聞言楞住。不會吧?這種時間約一個男人到房間裏喝酒,這位樂大小姐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幹嘛這麽驚訝?就連喝酒聊天,你也有長篇大道理要發表嗎?”樂玢玢聽到他的反應,整個人心都涼了。

“我又沒說什麽,你沒事發什麽火?”

“要來不來隨便你,再見。”她心底僅存的一點熱力全數熄滅,懶得再跟他多說下去,狠狠撂下話後,便砰地一聲掛上電話。

孤單地坐在床前,樂玢玢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咒罵,整張小臉漲得通紅。

“不過是約他來喝酒而已,要來不來隨便他,反正又不會死人……”她不斷地安慰著自己。

可是……剛剛聽他話裏的口氣,他會不會想歪?

樂玢玢左思右想,突然擔心了起來!畢竟時間和地點都有點怪,約一個男人來自己房裏喝酒好像不是很適當的舉動,可是,她隻是想找個人說話聊聊而已,所以應該還好吧?

算了,她講都講了,話說出去又收不回來,何況他大少爺還未必肯賞光哩!

然而二十分鍾後,就在樂玢玢以為齊昊鈞不會出現、她自己就灌起酒來之時,門鈴聲竟然響了……

“嗨!帥哥金主,我真是沒想到,你連穿休閑服都這麽好看呢!”樂玢玢開心的前去開門,大方與他招呼還讚美的說道。

“你怎麽了,好像很開心的樣子?”齊吳鈞看了她一眼。“你喝酒喝太“駭”了是嗎?”

“才不。”樂玢玢回給他一記甜美笑容。“一個人喝哪有可能多“駭”?”

“是嗎?你的標準顯然跟我的很不一樣。”齊昊鈞聳聳肩淺笑。“如果我沒過來,搞不好你一個人都可以喝到翻過去。”

“是啊,剛剛我還在想,你可能不會過來了。”樂玢玢的聲音聽起來好哀怨。

“哦?我在你眼中這麽冥頑不靈?”這女人是怎麽了?會獨自喝悶酒的人多半是有什麽心事,她有嗎?管那麽多幹嘛?齊昊鈞不斷地在心裏怒罵,他也不過是乘機過來跟她道個歉,幹嘛想這些有的沒的徒惹心煩?

“喂,你在想什麽?”樂玢玢淨白剔透的小臉忽然出現在男人眼前,硬是讓齊昊鈞嚇了一大跳。

“我沒想什麽,隻是懷疑你沒有記取上次的教訓。”他極力保持冷靜,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心裏的變化轉折。他像個父兄似地教訓她。“女孩子出門在外,言行舉止醒是要多小心。”

“我知道,我會看情況的!”樂玢玢俏皮地吐吐舌,主動替齊昊鈞拿懷子、斟酒,然後將自己拋進柔軟的大沙發中。“能夠有朋友陪著喝點酒,這感覺的確很不錯。”

“朋友?嗬!”齊昊鈞一臉嗤笑。“為什麽想找我喝酒?”

“沒為什麽,你幹嘛那麽嚴肅?”樂玢玢不知道他到底想問什麽。

“邀男人到房間喝酒不是你的習慣嗎?”他語帶譏諷,隻要一想到她也會這樣大刺刺地邀請別的男人喝酒,他心裏就感到非常不痛快。

“你又要借題發揮了。”樂玢玢終於明白他想說什麽了,他根本是指控她的言行不檢點。“你到底對我有什麽意見?為什麽跟我說話一定要這麽針鋒相對?我邀請你過來是善意,你想到哪裏去了?”樂玢玢真的很生氣。

從認識到現在,這男人總是竭盡所能地對她冷嘲熱諷,她有做錯什麽嗎?還是跟他結了什麽怨仇而不自知?

或許她個性是有點糊塗,神經也大條了點,可周遭的人都喜歡她;唯獨他,動不動就說她笨、蠢,要不就是話中有話地影射她行為隨便、思想**。

“可能你聽了剌耳,可是我是為你好才說真話。確實,你並不聰敏過人,我隻是提醒你要小心點。”齊昊鈞坦誠的說道。

“既然我笨到無可救藥,笨到讓你看了就討厭,那你為什麽要幫我?”她圓瞪著雙眼、大聲詰問。

“因為你已經開口了。”齊昊鈞答得理直氣壯。“我不喜歡自己被人說冷血無情。再說,我們現在爭辯這個有什麽意義?”

“是啊,確實很沒意思。”樂玢玢無奈苦笑,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個什麽樣的男人?我感覺得到你的心很善良,卻總喜歡用言語來傷害別人,你真的好矛盾。”

樂玢玢直視他的雙眼,她清澈的眼瞳中輕**著一絲絲的委屈與受傷,這樣的樂玢玢,令齊昊鈞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麽。

“你知道嗎?我的父母很早就過世了,我是被被奶奶帶大的,因為我的父母留下了一筆钜額保險金,所以我奶奶為了保護我,花了很多心思。”她淡淡說著,似在述說一件平淡的陳年舊事,可這件事卻給她帶來無盡的傷痛。“為了那一筆錢,所有親戚的關愛都變得不單純,他們爭著收養我,甚至爭奪我的監護權,這一場戰爭,一直到我成年才結束。從那之後,再也沒有親戚與我們聯絡,奶奶在五年前去世後,我就一個人獨自過活……”

“玢玢,我……”齊昊鈞很艱難地開口。“對不起,我之前說話有點過分。其實,我會過來也是想向你道歉。”

他愧疚地望著她,終於明白她那傷心的表情從何而來,更為自己徒逞口舌之快卻傷了她而自責不已。

“沒關係。”她訝異他竟然會說“對不起”?樂玢玢嘴角揚起淺淺的苦笑,緩言說道:“奶奶總是一直跟我說,對人要防備、要小心,我也老是被我的好朋友們罵笨,可我真的不喜歡隨時武裝自己,我已經失去了最親的親人,我隻想要有人關心疼愛我,所以我就真心對別人,難道這樣也錯了嗎?或許真的是我笨吧。這是天生的個性,我也並不想如此……”

她自嘲,深深吸了一口氣想憋住淚水,但微潤的眼眶卻早巳泄露她的委屈和無奈。

“我懂了。”齊昊鈞輕啜一口酒,點頭。“以後我會盡量注意自己的措詞。”

“來,我幫你倒酒。”樂玢玢站起身想幫他添酒緩和氣氛,卻因為醉意而身子踉艙了下!

“小心。”他急忙扶住她,恰巧將她抱了個滿懷。他們怨言對視好半晌,這才尷尬地急忙分開。

“杯子破了,我來整理。”樂玢玢整張臉顯得紅潤美豔,剛才的意外令兩人身體接觸,嚇得她將手中杯子掉落在地上,滿地都是紮人的碎片。

“啊!”收拾碎玻璃的她不慎教玻璃割傷了手,不禁低呼一聲,鮮紅的血正從她細白的手指滲出!

“怎麽了?你受傷了嗎?讓我看看。”齊昊鈞緊張地握住她的手。“痛不痛?刺得很深嗎?唉,你真是不小心。”

他心疼皺眉,小心翼翼地將佳人攔腰抱起,溫柔地放在沙發上。“別動,我去拿藥。”

“沒事,你不要那麽緊張,隻傷到一點點而已。”樂玢玢按住手指頭止血,安撫說道:“這點小傷不算什麽。”

“就算是小傷但也流血了啊!說不定傷口會被感染……”齊昊鈞彎身整理起地毯上的玻璃碎片。

樂玢玢被這麽一折騰,酒意也去了一大半,她楞楞地看著忙碌中的他。

“怎麽了?為什麽這樣看我?”無意中感受到樂玢玢的目光,齊昊鈞疑惑地抬頭。

“真沒想到你動作這麽迅速,清理得這麽幹淨,感覺好像常做家事。”樂玢玢一瞼盡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齊吳鈞沒有回答,繼續收拾著殘局。

“昊鈞,謝謝你。”樂玢玢小小聲地向他道謝。

“以後要小心點,特別是喝了酒之後,你老是莽莽撞撞遲早會出大事。”

“好,我記住了。”樂玢玢頑皮地吐了吐舌,嬌憨應道。

“不念你了,省得等會兒又苦著一張臉給我看。我打電話叫櫃台送藥來。”齊吳鈞站起身,逕自走向床邊撥打電話。

樂玢玢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他的言語和行為是有點嚴肅,但是,很明顯他是關心自己的!一思及此,樂玢玢的心裏便覺得好甜。

“昊鈞。”她輕喚他的名字。

“什麽事?”

“你……是不是真的很討厭我?”樂玢玢很不好意思的問,邊說邊難為情地搔搔頭。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齊昊鈞沒給她正麵答覆,打完電話後,他一臉正經的看向她。

“我們已經算是朋友了吧?既然是朋友,基本上不會太討厭.你不要再對這個問題耿耿於懷了,有夠無聊。”

“喔,好。”樂玢玢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齊昊鈞則無奈的搖頭苦笑。其實,這個問題他也一直想問自己!一直以來他都非常討厭天真得幾近傻乎乎的樂玢玢。然而,倘若他真的討厭她的話,又怎麽可能會想著去幫助她呢?

“人,都是得經過相處才能慢慢了解的。”他看著她,語重心長。“喜歡或討厭都不是一兩天就能決定的。不過,現在我還是很討厭你,竟然讓我來這裏掃碎玻璃?”

“也是,今晚你沒喝到什麽酒,倒是掃了一地玻璃,算你運氣不好啦!”樂玢玢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齊吳鈞見狀也忍不住開懷大笑。

此時,門鈴聲打斷了他們歡愉又略帶曖昧的氣氛。

“大概是服務生送藥來了。”齊昊鈞起身前去開門,拿進來一隻小巧可愛的醫藥箱。

“來,我幫你擦藥。”他打開藥箱,找出優碘與紗布在她不小心紮傷的手指頭消毒上藥。

他好細心、好仔細地替她處理傷口,在微微的刺痛中,樂玢玢深切地感受到他的關心與體貼,她從沒有見過他這麽溫柔的一麵,心底**起一*的漣漪,牽動著悄悄澱積的好感與愛意。

樂玢玢不由得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麵時劍拔弩張的場麵,然而,這次意外的首爾相逢,卻激**出兩人都想像不到的火花……

“好了。”齊吳鈞鬆開她的手。“傷口處理好了,我也該回去了。”他緩緩地站起身,然而,樂玢玢卻在這時拉住他的衣角。

“怎麽了?還有哪裏受傷要包紮嗎?”齊昊鈞調皮地笑著問道。

“再陪我一會兒好嗎?”樂玢玢低著頭幽幽說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打哪來的勇氣,竟然扯住他的衣服不放.

或許是受傷令她脆弱,內心的強大孤寂感兜頭罩下,她想到兒時一個人度過的漫漫長夜,那種恐怖驚懼,在這異鄉國度她不想再嚐一次。

“為什麽?為什麽要我留下來?”他看著她清麗的臉龐,仿彿想看穿她心中的思緒。

“你不願意嗎?”樂玢玢沒回答,卻再丟給他一個問題。“如果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我……我怎麽可能不願意?”他深吸一口氣,感覺理性正在慢慢瓦解。

“你真的願意留下來陪我?你是心甘情願的吧?我沒逼你喔!”樂玢玢鼓起勇氣說出口,卻不敢抬頭看他。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不過受點傷就脆弱成這樣,真是太沒用了。

“我是心甘情願的。”齊昊鈞坐在樂玢玢的身旁,他握著她的手。“你願意邀我過來聊聊,表示你相信我,也把我當朋友。”

“你幹萬不要把我想得很隨便,過去我很少這樣……”樂玢玢紅著臉解釋自己大膽的行為,就怕他誤會自己是個隨便的女人。

隻是,他根本歪讓她有說完的機會,便低頭攫獲了她柔軟的雙唇,從輕啄到深吻,慢慢地加重再加深……

他緩緩地釋放自己連日來的情感,品嚐著她口中的芬芳,將所有的矛盾全都拋開,再也克製不住心底想擁有她的衝動。

樂玢玢意亂情迷地享受他的吻,齊昊鈞的大手柔柔地輕撫著她細白的肌膚,從頸項到鎖骨,偌大的客房中隻有兩人低沉的呼吸聲。

“不……”樂玢玢僅剩的一點理智太微弱,抗拒不了他溫柔的雙手。

“你留下我的時候,就該想到接下來的事……”他輕柔笑著,順勢將小女人的手帶到唇前,一個個纏綿的吻就這樣落在她柔嫩細白的纖指與掌心上。

這一刻,樂玢玢已徹底淪陷在*的漩渦之中……

男人和女人在褪去阻隔的衣物之後,親密的接觸讓釋放的感情燃燒起更熾熱的*,對未來的不確定感,讓兩人更加珍惜每一分每一杪的擁抱,就這樣任由一波又一波的熱情如浪潮般襲來。

在首爾的這一夜,旖旎多情……

*過後的破曉之前,齊昊鈞先行起床,他輕吻熟睡中的樂玢玢,然後悄聲回房。

他不願打擾她的美夢,隻想讓她好好地睡一個舒服的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