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婦被退親

“玲瓏給大夫人請安。”嘈雜的腳步聲剛踏進屋內,躺在**的玲瓏便作勢起身。

“不用不用。今時不同往日,你乖乖躺著就是。”要說這玲瓏和玲玉兩姐妹,還是盛昕蓉親自挑給葉輕言的。算不上心腹卻也比其他下人親近幾分,加之玲瓏有喜在身,盛昕蓉的態度更是寬容不少。

“玲瓏代肚子裏的孩子謝大夫人厚愛。”身為地位卑賤的下人,何時出頭、怎樣出頭,已經熬出頭的玲瓏自是極為擅長。聽著盛昕蓉不帶絲毫責怪的語氣,當即順杆直上的搬出了最大的護命符。

“好好,這句話說的中聽。”口中如是說著,盛昕蓉的眼神卻不停的在玲瓏的小腹上打量。這要真是他們葉家的長孫,可萬萬馬虎不得。想到此處,盛昕蓉扭頭看向樂陶陶的葉輕言,“輕言,娘把玲瓏許給你做偏房如何?”

“娘真英明。”在葉輕言的心中,玲瓏、玲玉兩姐妹早就是他的人。乖巧體貼又懂事,從來都是他的心頭好。要不是周芸梓這個正房還沒嫁過來,他老早就給玲瓏兩姐妹名分了。現在有了正當名目可以提早給玲瓏名分,他當然求之不得。

“那就這樣決定了。”盛昕蓉滿意的點點頭,眼神在掃過麵色黯然的玲玉後頓住,“玲玉,你姐姐現在有孕在身,服侍大少爺的事就交給你一個人了。記得多用點心。”

大夫人的意思是?玲玉愕然的抬起頭,在盛昕蓉飽含深意的眼神中重重的點頭:“玲玉遵命。”

“啟稟大夫人,大夫說玲瓏的身子無礙,可以服侍夫君的。”玲玉一個人服侍大少爺?玲瓏臉上的笑意僵了僵,壓下心頭的驚慌,羞紅著臉說道。

夫君?玲玉的眼神變了變,卻也很快的掩飾好。對著盛昕蓉福了福身子後轉頭看向玲瓏,輕聲勸道:“姐姐的身子自然是可以繼續服侍大少爺的。不過大夫人也是為了你和肚中的孩子好,姐姐還是好好安胎要緊。”

再說下去可就是辜負了大夫人的一片愛護之心了…心知肚明的玲瓏不敢繼續多說,笑著點點頭:“那就辛苦妹妹了。”

“姐姐這是哪的話?服侍大少爺是妹妹份內的事,妹妹不敢居功。”玲玉軟軟的聲音透著滿滿的心甘情願,聽得盛昕蓉和葉輕言舒心不已,卻讓躺在**的玲瓏絞緊了被子下的床單。

“你們姐妹倆都是有勞的,都有賞!”本著一碗水端平的原則,坐享齊人之福的葉輕言笑的美滋滋的。有此溫柔可人的佳人,還需周芸梓那個動輒拿鞭子抽人的惡婦?不過想到周芸梓,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立刻浮現在葉輕言從不輕易轉動的腦子中。

對於玲瓏和玲玉兩姐妹話裏的綿裏藏針,盛昕蓉並沒有放在心上。同在一個屋子住著,哪能不磕磕絆絆?要不是真的對輕言上了心,哪還會姐妹相隙?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小小鬧騰,掀不起大的波浪來。

“娘,您說要是周芸梓那個惡婦知道玲瓏懷了身孕,會不會…”比劃著用手劃過脖子,葉輕言膽戰心驚的問道。

“她敢?”盛昕蓉眉梢一挑,怒焰躥至最高點。敢動他們尚書府的長孫,她絕饒不了周芸梓!

“她連我都敢上街抽了,還有什麽事不敢做的?”越想心底越不安,葉輕言雙手抓住盛昕蓉的胳膊,鐵了心的死也要退親,“不行,娘,必須退了這門親事!絕對不能讓咱們葉家的子嗣還未出生就葬送在那個惡婦手上!萬一玲瓏肚中的孩兒出了什麽事,咱們怎麽對得起葉家的列祖列宗?”

葉家子嗣!對不起葉家的列祖列宗!強勢如盛昕蓉,臉色也不禁白了白,神情沉重的點了點頭。雖說尚書府是她當家,夫君葉濤威也一直被她拿捏在手中,成親近二十載連半個妾室都沒敢納過。可是…她這一輩子確確實實就隻為葉家添了葉輕言這一個子嗣。此般狀況下,再也經不住被人戳脊梁骨的流言蜚語了…

“婦人之見!愚不可及!國舅府的親事是你說退就能退的?”吹胡子瞪眼的看著盛昕蓉,難得強勢一回的禮部尚書葉濤威手中的茶杯抖啊抖,最終還是砸在了地上。

“吼什麽?吼什麽?兒媳和孫子,咱們必須二選一。你有本事都給我護住?今兒我就把話撂在這,就算是豁出我這條老命,我也一定要為葉家護住這個長孫!”早已料到葉濤威的反應,盛昕蓉板著臉死也不退讓。她是葉家的女主人,自然要為葉家的子嗣著想。開枝散葉,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由不得周芸梓禍害。

“你到底知不知道得罪國舅府是什麽下場?”葉濤威當然不是責備盛昕蓉護葉家子嗣的舉動不對。隻是一想到周家的蠻不講理,他就駭的心驚肉跳。葉家的子嗣再重要,能比得上整個尚書府?

“是周芸梓先犯了七出之條的!那麽善妒的女子,居然還敢當街打人?此般惡婦我們葉家怎麽就退不得?”盛昕蓉理直氣壯的挺了挺腰杆,義正言辭的說道。

“那也不能退…”見七出之條都被盛昕蓉搬出來了,葉濤威輕咳兩聲,醞釀的氣勢當即散了下去,“要不咱們去跟國舅大人商量商量?”

“沒什麽好商量的!退!立刻退!必須退!”輕言說的沒錯。如果真的讓周芸梓此等惡婦進了葉家的大門,日後定是誰也不得安寧。玲瓏是頭一個,接下來還有玲玉更甚其他女子。此事不能猶豫,她得抓緊時間全副心思的為輕言挑個溫柔大度的媳婦回來。

“退退退,說的好聽,你上國舅府說去?”見盛昕蓉固執己見的不聽勸,葉濤威沒好氣的嘟囔道。

“我去?”盛昕蓉眼神一狠,拽過葉濤威的袖子就往外走,“一起去!”

“葉濤威!有膽子你再給老子說一遍!”國舅府內,如今的國舅、未來的國丈大人周濟然一掌震掉桌子的一角,猛然拔高的嗓門即便是站在國舅府外的大街上也能清清楚楚的聽見。

“國…國舅大人息怒…”被嚇得麵如土色的葉濤威哆嗦著雙腿挪了挪腳,恨不得立刻打道回府。他就說國舅惹不得吧?這不簡直是送死嘛!

“息怒?你有膽子退我閨女的親,沒膽子承受老子的怒火?老子告訴你,今天你們葉家要是不給我閨女一個滿意的交待,你們兩個老東西就別想出這個門!”一腳踢斷半條椅子腿,周濟然的暴脾氣一發不可收拾。

“國舅夫人,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這兒女親事若是鬧開了,誰的麵子上都掛不住。不如坐下來有話好好說?”對上周濟然的蠻橫霸道,盛昕蓉亦是沒轍,隻得寄望一旁的國舅夫人出麵調停。

都說國舅就是個靠裙帶關係上位的莽夫,命好的攤上一個皇貴妃妹妹,才得以坐享榮華富貴。而國舅夫人柳琴,則是眾所周知的大家閨秀。其賢良淑德的美名,向來為帝都人士津津樂道。如非如此,又怎會養出一個眾人豔羨的大女兒穩穩的坐上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之位?

也正是因為如此,盛昕蓉一直極為讚同與周家的這門指腹為婚。哪想到周芸梓居然是個為人不齒的惡婦?好的不學學壞的,肯定是全都繼承了周濟然這個莽夫的惡劣秉性!果然,老天還是公平的。皇貴妃和太子妃再顯赫,終究還是掩蓋不了周芸梓這個毒瘤!

“夫君,來,喝杯茶,咱們先消消氣。”沒有讓盛昕蓉失望,柳琴笑意吟吟的端上一杯茶,溫柔賢惠的美名彰顯的淋漓盡致。

“夫人,他們居然敢欺負咱們的梓兒?咱家梓兒那般單純的孩子,居然被這兩個老東西找上門來羞辱?”接過柳琴遞過來的茶猛灌一口,周濟然飽含怒氣的控訴猶帶那麽一絲隱隱約約的…委屈…

“夫君先別急,咱家梓兒誰也欺負不了。”拍拍周濟然的胸膛為其順順氣,柳琴轉頭吩咐周家下人,“去把二小姐請出來。”

“那個…國舅夫人,這事咱們長輩做主就行了吧?”雖說沒見識過周芸梓的厲害,可她家輕言身上的鞭痕是怎麽也不可能造假的。萬一周芸梓惱羞成怒真的動起手來,盛昕蓉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安。

“既然是我家梓兒的親事,當然要梓兒到場才行。還請尚書夫人稍待片刻,要不了多久的。”柳琴輕笑一聲,溫婉的聲音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持。

“那…”看著非但不惱不怒反而以禮相待的柳琴,盛昕蓉隻覺會出大事,心中的不詳感越發的強烈。

“娘,您找女兒?”然而,盛昕蓉的話還未說完,一身豔麗紅裝的周芸梓就已婀娜多姿的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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