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婦遭冤枉

“姐姐,這邊走。”小心翼翼的扶著玲瓏,玲玉不著痕跡的四下留意著後花園的來往行人。眼瞅著無人經過,嘴角微微揚起,引著心情不錯的玲瓏往荷花池邊走去。

“還是妹妹貼心,知道姐姐整日悶在屋裏著實煩了。”任由玲玉扶著走在尚書府內,玲瓏不禁有些飄飄然。就算是母憑子貴,她照樣靠著肚中的孩子擠下了周芸梓這個正牌夫人。等到她平安為尚書府生下長孫,還不被供到天上去?

“按我說啊,姐姐就應該多出來走動走動。一是對肚中的孩子好,二也給某些不長眼的人看看,到底誰才是尚書府最金貴的女人。”為著周芸梓的過門,全府上上下下近一月忙的不可開交,還不就是為了給周芸梓做排場?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個二少夫人嘛!還能大過她們這些侍候大少爺的人?玲玉憤憤然的說道。

“瞧妹妹這話說的,咱們尚書府最金貴的女人當然是大夫人了。”口中如是回應著,玲瓏的臉上卻是深深的不以為然。一手撫上根本看不出隆起的小腹,眼中的得意怎樣也掩藏不住。早晚有一日,尚書府當家夫人的位置得換個人做!

“姐姐說的是。”玲玉順勢低下頭,默默衡量著腳下步子的大小,雙眼不時的瞟向越走越近的荷花池。

“小姐,你看…”眼尖的發覺不對勁,扯了扯周芸梓的袖子,蓮俏努努嘴。

“喲,這是要上演大戲了?認得是誰不?”都說女人之間的宅鬥才是古代最值得一看的戲碼。自打莫名其妙的蹦出娘胎,周芸梓就一直想著哪天真正見識一番。此般期盼許久的畫麵,今日總算是得以一見了。

“如果奴婢沒猜錯,這兩位應該是葉家大少爺房裏的玲瓏、玲玉兩姐妹。”既然是陪嫁丫頭,蓮俏對尚書府的一切自然了然於心,不敢絲毫懈怠。

“葉輕言房裏的?”周芸梓的眼中異光閃過,拉著蓮俏就躲了起來,“來來,看戲,看戲。”

就知道她家小姐不會放過看笑話的大好時機,蓮俏翻了個白眼,隻得聽之任之。

這邊周芸梓和蓮俏剛躲起來,那邊玲玉腳下一滑,尖叫一聲摔在了地上。而玲瓏,因為被玲玉扶著,連帶的身子前傾,直直的掉進了荷花池。

“姐姐!”半跪在地上衝著荷花池大喊一聲,玲玉驚慌失措的四下張望一通,確定無人經過後方長籲一口氣。先是坐在地上靜靜的看著在荷花池中撲通的玲瓏,仿若嚇呆般好一會後才反應過來,隨即爬起身哭著轉身就跑,“姐姐你等著,我這就叫人來救你。”

看看玲玉一瘸一拐的慢慢跑遠,周芸梓抽了抽嘴角。玲玉那速度即便不是蝸牛爬行,也著實快不到哪去。最重要的是,這玲玉一邊跑還一邊以手捂嘴,淚流滿麵卻偏偏半點聲音也不發出來?她確定是想找人去救玲瓏?而不是等著玲瓏淹死在荷花池中再慢悠悠的帶人來撈屍?

“小姐,救不救?”指了指荷花池中不斷掙紮著的玲瓏,蓮俏皺眉問道。

“你確定她是葉輕言的人?”一想到葉輕言那個不要臉的渣男,周芸梓還真不想沒事找抽的攪和其中。

“聽說葉大少房裏的丫頭玲瓏突然被納為偏房是因為有了身孕。如此一來,玲玉的所作所為便有了解釋。”蓮俏也未見過玲瓏和玲玉,隻是直覺如此判斷罷了。

身孕?周芸梓低咒一聲,沉著臉快步走了過去:“救人!”

“是。”並不意外周芸梓的決定,蓮俏點頭跟上。

稚子無辜,更何況是還未出生的孩子?所以盡管周芸梓極度不情願,還是找來長竹竿,撇撇嘴丟給了玲瓏。又不是什麽富貴人家的嬌貴小姐,她就不信玲瓏沒能耐抓著竹竿自己爬上岸!

頻臨死亡的人總是會下意識的抓住任何一塊可以活命的浮木,已經絕望的玲瓏便是如此。根本無暇細想,玲瓏腦中唯一的念頭便是死死的抓住眼前的長竹竿。

“蓮俏,拉!”見玲瓏識相的抓住了竹竿,周芸梓冷喝一聲。兩個人,四隻手。費勁全身的力氣,總算將濕淋淋的玲瓏給拽上了岸。

“玲瓏!”恰在這時,瘋狂的咆哮聲驟然響起,大驚失色的葉輕言猛的衝過來,一把摟住了趴在地上的玲瓏,“玲瓏你怎麽樣?”

“夫君我怕…”劫後重生的不真實感,在見到葉輕言的這一刻化為淚水。壓抑的害怕傾瀉而出,玲瓏忍不住嚎啕大哭。

“周芸梓你這個惡婦!你敢謀害玲瓏?我饒不了你!”緊緊的抱著懷中的玲瓏,葉輕言昂起頭,惡狠狠的瞪著周芸梓,滿腔的刻骨仇恨。肯定是這個惡婦心懷怨恨,故意想要謀害玲瓏肚中的孩子的!肯定是的!

周芸梓冷笑一聲,抄起手中的長竹竿就朝著葉輕言的臉上抽了過去。敢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她?看她抽不死這個死渣男!

“周芸梓,你這個惡婦,活該被老子退親!老子就是被你打死也絕不向你屈服!老子就是死也不會娶你!”沒想到周芸梓會劈頭蓋臉的拿著長竹竿打下來,葉輕言痛的呲牙裂齒,想要躲開卻又不得不顧及懷中的玲瓏。結結實實的挨了幾下後,葉輕言自認聰明的低下頭,不管不顧的大放厥詞道。

眼角的餘光掃視著不少重要人物正往這邊走來,周芸梓非但沒有收手,反而變本加厲的往葉輕言身上打:“蓮俏,去請大夫人過來!今日尚書府不給本小姐一個公正的交待,本小姐不把葉輕言活活淹死在這荷花池就誓不罷休!”

周芸梓此話一出,正待開口訓斥的盛昕蓉當即吞回到了嘴邊的嗬斥。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周芸梓身邊,心疼不已的說道:“芸梓這是作何?快快住手。”

“大伯母來的正好。大哥口出惡言,肆意敗壞芸梓的名聲。芸梓實在無顏見人,隻得小懲大誡。”眼見葉淩韜已經走到跟前,周芸梓抓緊機會又打了幾下,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收手。

“周芸梓,有本事你就打死老子!否則老子跟你沒完!”隻當周芸梓怕了盛昕蓉,葉輕言的叫囂愈發的猖狂。

如此情境下,誰開口罵人誰是傻子!周芸梓自認不是傻子。於是她淡定的拍拍手,彈彈衣袖上的泥土,冷哼著沒接話,權當半跪在地上的葉輕言在放屁。

“輕言住口!”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葉輕言,盛昕蓉轉過頭,壓下怒火試圖跟周芸梓講理,“芸梓當眾動手打兄長,實在不該。”

“大伯母說這話,芸梓就不樂意聽了。誰沒事會無緣無故的打人?要不是大哥恩將仇報的一再出言羞辱芸梓,芸梓會跟大哥過不去?尚書府上上下下這麽多人看著,芸梓再不識抬舉也不敢故意找大哥的麻煩不是?”擺出她才是受害人的無辜架勢,周芸梓直接走到葉淩韜身旁站定,據理以爭的辯解道。

“周芸梓你這惡婦…”這個惡婦居然敢顛倒是非黑白?葉輕言怒火中燒,不顧盛昕蓉的冷眼意欲回嘴。

“夫君,他罵我!”先不論盛昕蓉是否故意不開口阻攔,周芸梓卻也沒打算在這種時候出頭。扭身拉住葉淩韜的袖子,嘟著嘴委屈道。

“君子坦****,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大哥需記謹言慎行,不可口出汙穢之語。傷人敗德,有辱斯文。”掃了一眼神色無辜的周芸梓,葉淩韜板著臉,矛頭直指葉輕言。

先是被周芸梓的“夫君”稱呼噎的無語,接著又被葉淩韜一通冠冕堂皇的大道理砸下來,葉輕言氣得跳腳,起身就要反駁。

“夠了!”沒想到周芸梓居然會求助葉淩韜,更沒想到葉淩韜居然幫著周芸梓,這倒是成全了一對郎有情妾有意的鴛鴦?盛昕蓉心底分外不舒服,語氣瞬間變得盛氣淩人,“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誰給我一個解釋?”

“大伯母放心,芸梓定會給大伯母一個解釋,也請大伯母務必給芸梓一個交待。”至於不給交待的後果,周芸梓無需多說,盛昕蓉也心知肚明。

聽著周芸梓理直氣壯的話語,盛昕蓉稍作遲疑。眼光觸及顫抖著身子縮在葉輕言懷中的玲瓏時頓住,心思一轉,胸有成竹的點頭道:“好!大伯母應承芸梓,定會給出一個滿意的交待。”

“那就先請這位落水的姑娘說說具體怎麽一回事吧!”居高臨下的看著玲瓏,周芸梓不屑的冷笑道,“隻是落水,又不是失憶,更不是聾子啞巴,怎麽就突然不吱聲了?”

“娘,玲瓏被嚇壞了。”周芸梓這仗勢欺人的氣勢一出,玲瓏哪敢說實話?葉輕言當即幫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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