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程阿四和她的一眾師兄們在地震之中受了一驚之後,又紛紛走出程立家的院門,出去觀看那低低的天空之中,湯姆和郭俊鬆二人的“飛機雜耍表演”。調皮的小阿四在臨跨出院門門檻的刹那,借著一個擦身而過的機會狠狠地在小狗阿黃的屁股上掐了一下,以報剛剛的所謂“不敬”之仇。小狗阿黃立時又驚又痛,“毆毆”直叫著便從小主人開恩的懷裏跳將下來。

小開恩雖然尚不知道“打狗還要看主人”這句俗語,但是明顯對此有些介意,臉上露出了一絲的不悅,而心裏則想這小女孩兒程阿四真的過分。小狗阿黃雖然長相平平,跟自己一樣大頭大腦、憨憨厚厚的,不算精明可愛,但是你也不能因此欺負人家啊!於是暗暗發功去打探一下小阿四的腦子裏到底作何想法。誰料竟在此時突然被一段強烈的電磁波幹擾進來,生生截斷了他的腦波,令其無從接獲並解讀小阿四的真實想法。

小開恩也很奇怪這是怎麽回事,以前的記憶中好像尚未碰到過類似的狀況。但是事實既已發生,他也沒什麽好辦法,隻好轉而去讀了一下小狗阿黃的腦波。這才知曉程阿四對阿黃其實不爽不久,嫌棄它的原因倒不是長相,而是它的出身。在小阿四的眼裏,這種產自國外的寵物狗隻配作那洋人的玩物,本身卻無任何一點兒的本領(事實並非如此,這對阿黃來說其實有一個過程。一開始來到程家的時候,它是沒什麽本事,隻是偶爾餓了,才會學當地的獵狗那樣去山上捕捉一些野生小動物充饑。但是後來尤其是最近,阿黃已經完全能夠和那大大的本地獵狗一樣媲美狩獵的技能了);另外可能加上剛剛覺得它和它的小主人開恩對程強身出走一事,表現的幸災樂禍有所失禮,所以有意伺機報複。

開恩心想,原來程阿四不是討厭阿黃的長相造型啊!那倒還好些。不過阿黃有沒有本領那是它狗的事,你幹嗎瞧不起人家呢?再說你爸爸程強身出走的事兒,沒人不擔心啊,隻是幹嗎非得一個個哭喪著臉,表現的悲悲戚戚呢?難道非得我們都安安靜靜、表情嚴肅才符合所謂的禮節?這樣作於事何補啊?

剛剛還在計較這等雞毛蒜皮的事兒,忽然看到張大海背著他的師傅程強身走下了前頭的那輛警車,媽媽程英和爺爺程立急切地趨步上前,去追問開博士的消息。小開恩的心裏頓時便受到了感染,馬上從心裏放下了小狗阿黃受辱之事,轉而焦急地去探聽開博士的下落。

稍許時候,師傅程強身已經被安頓好,在那邊的房間裏接受一位醫師的初步包紮和治療,遞茶送水的工作則都由其女兒小阿四伺候著。張大海則坐在“強身武館”大院裏的一張椅子上,一邊敘說著剛剛經曆的故事,一邊在和其他的師兄弟整理著一個大袋子。袋子是由警車運送回來的,裏麵裝滿了槍械

和一些師兄弟的遺物。這些都是程強身和師傅及開博士,拚著性命從槍林彈雨中搶救回來的物品,所以大家在整理的時候都格外的小心謹慎而又麵色莊重。

“的確,師傅、開博士和我三人都是在郭部長的掩護之下,一道離開試驗中心的,這一點千真萬確。我們本來是想坐開博士的老爺車離開的,沒曾想在先前的火拚之中,發動係統遭到槍擊而受損,這會兒突然發動不了。沒辦法的情況下,我們想都沒想,隻好匆匆步行。但是行不數武,開博士突然摸了摸全身,發現他的視頻定位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於慌亂之中,落在了什麽地方。他略作思考,估計十有BA九是在試驗中心,於是立即動身回頭去找。我和師傅本來都不讓他回的,尤其是我師傅,即便是在腳上有傷的情況下還是奮力地拉著開博士,死活不讓他回。因為眼看著一場大爆炸將要來臨,這種情勢的危急,大家心裏怎麽可能沒有數呢?此時回去,就好比玩命,風險實在太大了。但是開博士顯然對他的那台手機相當摯愛,他居然打賭說,既然直到現在試驗中心都沒有發生爆炸,估計什麽老丁對什麽機器人的程序設定有了問題,那麽老天爺一定是在時間上站在了我們的這一邊。於是無論如何,說破了天都要回去,非得找到他的手機不可。我們怎麽勸他都沒有用,最後也沒有辦法,隻好讓他速去速回。那個時候接警的警車還沒到,開博士他是一路小跑著返回試驗中心的——”程立一家人聽到張大海這般的敘說,心裏都緊張之極,深感事情的不妙。而開博士的老婆程英更是難以自持,已經隱隱在啜泣。而小開恩呢,則緊緊摟住媽媽程英的膝蓋,靜靜地聆聽著張大海接下來的敘說,他的心裏亦隱隱有一絲的不安和難過。

雖說他開恩絕非開博士的親生兒子,甚至連地球人都不算,實屬“天外來客”,是一個過客罷了。但是好歹是上帝之手安排他和開博士有這麽一段父子之緣,又是開博士給他取了這麽一個人性化的姓名KEY——開恩,而且他亦親口叫了開博士爸爸的,這種情分實屬難能可貴!更何況這件件樁樁的事情就發生在這一天之內,自是曆曆在目餘熱猶溫!所以當開恩聽說開博士已然返回那爆炸的現場,因此注定凶多吉少的時候,心裏自不會無動於衷,而是惆悵失落隱隱難安。

看到小主人開恩及其一家的的難過表情,小狗阿黃亦早就忘記了舊痛,乖乖地坐在程立老倆口那邊,耷拉著頭靜靜地也不叫喚一聲,眼晴時不時地向上眨巴眨巴著,一副與主人有難同當的可憐樣子。

“——也怪我無能,當時沒有勸得住開博士——我背著師傅一邊走,一邊在心裏默默地祈祝老天開恩,讓這爆炸的時間延遲延遲再延遲!反正它已經晚點了,難道還在乎更晚一些嗎?老天一開始真的沒有讓我失望,

當接警的警車半路遇到我和師傅,把我們師徒安全接上車的時候,綠樹山那邊還沒有傳來任何一絲的動靜。那個時刻,我估摸著開博士應當已經到達了目的地,並且可能已經找到了他寶貴的手機(該散的人都已經散了,死者更不可能為了一台手機而還魂,所以找起來應當不難)。如果老天有眼,真的再多給一點點時間,開博士這個時候開始離開,我們要求其中的一輛警車前往迎接,那麽開博士闖過險關的可能還是有的。但是就在一輛警車接受了我們的建議之後,剛剛準備出動,試圖前往接應的時候,遠遠地從綠樹山的試驗中心那邊,傳來了一聲驚天的轟響。隨之火光四射濃煙滾滾遮天蔽日,接著二次爆炸之聲縈繞耳畔,然後地震波蔓延擴散而來,空曠的路麵開始微微地顫動。這樣,我們便可斷定令人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終於還是發生了!不錯,試驗中心正如預計的那樣,發生了猛烈的爆炸!雖然這爆炸的場景並未達到我們思維中的上限,事實上除了試驗中心,對整個綠樹山而言,它的破壞性還是非常有限的!但是這畢竟是一場巨大的連鎖性的爆炸,所經之處必然寸草不生無所逃遁——”張大海在敘說這個故事的結局之時,心裏相當地遺憾和痛惜。接下來的話,更是不敢開口,他生怕因此再深深刺痛程英一家人那早已傷透的心。

事實其實非常明顯,張大海下麵的話不說自明:如果開博士當時還在核爆試驗中心,或者說他還沒來得及逃出一定的距離之外,那麽試想連銅牆鐵壁的機器人都會徹底焚毀的核子爆炸,他一介凡胎能經受的起嗎?即便萬幸沒有被先前好幾輪爆炸的衝擊波所傷,也沒有被大爆炸所產生的火焰燒死,那麽就是被濺起的山石或者斷木之類所砸到,傷害亦是在所難免。而一旦受傷於蔓延的火海之中,其危險性不言而喻。雖然我們知道核爆試驗中心有個停車處,那兒一直停著一些車輛,除了汽車也有一些電動車可以助動駕駛,開博士本人所享有的那台破舊的老爺車亦在其中。但是別人的車都是鎖著的,臨時撬鎖怕是來不及,而他開博士本人的車在剛剛的火拚之中亦受槍擊損壞,發動不了。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依開博士那早就疲憊的體力,是無論如何也奔走不了多遠的。亦即是說,開博士在大爆炸發生之前,一定仍在爆炸的半徑之內。除非他會遁地的本領,而且還得遁的相當深,否則自是九死一生!!

事情已然明晰到這個地步,開博士的老婆程英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感情,頓時抱起小開恩失聲痛哭:“我就知道今天、今天不是個好、好兆頭!一大早起來就那麽多的事兒!早知道這樣,我今天就不讓你去上班了——”所謂的“你”當然是指的開博士,一邊痛哭,程英的嘴裏還在不停的碎碎念,念著念著,他的腦子一陣天旋地轉,眼看著就要暈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