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溫柔毒

謝雲卓還是那個謝雲卓,在惠恬恬眼裏,他優雅,雋秀,溫柔,無論何時都是謙和有禮,進退有度。

而此刻,在奢華的行政套房內,他的目光仿佛含著某種威壓,牢牢禁錮住她,讓她無法思考,難以動彈。

她隻能一眨不眨地回視他。

看著他那雙墨色的眸子如同夜空下巨浪翻滾的海,一種不知名卻危險的情緒在海底之下醞釀著,不知何時就要爆發。

“小……小表舅。”惠恬恬艱難地移開視線。

“嗯?”低沉的嗓音潤著紅酒的醇香,充滿**性。似乎為了聽清她的話,修長挺拔的身體俯了下來,挺直的鼻尖幾乎抵著她的臉,近可相聞的呼吸溫熱靡靡,帶著壓抑和克製。

“我……我渴了。”惠恬恬抿唇,瞥眼看到吧台上謝雲卓喝了一半的酒杯,也不管是他動過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拿了起來,一口喝完。

半杯遠遠不夠,她幹脆拿起醒酒器,裏麵還有大半的酒都被她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喝完還非常豪爽的用手背一抹唇邊的酒漬,以粗獷漢子評價二鍋頭的氣勢吼了一聲:“好!酒!”

謝雲卓嘴角不自覺露出淡淡的微笑:“還要麽?”

“要。”嗓音清脆幹淨。

謝雲卓轉過身又開了一瓶陳年紅酒,倒入醒酒器中,搖晃幾下,又緩緩倒入另一個醒酒器中。

他重複著這樣的動作,動作無比優雅流暢。

惠恬恬盯著他白玉修長的手,盯著紅色酒液在他手中的玻璃器皿中流淌,殷紅如血,瑰麗非常,就像此刻他唇邊的笑容,冶豔、曖昧不明。

醒酒完畢,惠恬恬沒有一句客氣話,牛飲一般將紅酒全部灌到自己肚子裏。

此時惠恬恬的臉頰已是暈滿霞色,雙眼有些對不清焦距,嘴裏喃喃著:“好喝,還要……”身體倚靠在沙發上幾乎就要躺下。

謝雲卓直直盯著她不住開合的唇,唇色鮮紅,晶瑩剔透,他再清楚不過那張小嘴的滋味。

低笑一聲俯下了身,謝雲卓伸手捧住她的臉,拇指輕輕壓住她的下唇,一點點感受指尖的柔軟滑嫩。

“醉了?”

惠恬恬聽見他的低語,眉間一蹙,伸手一下子拍開他流連在她唇上的手,醉意中滿含怒氣:“胡……胡說!我……我才……才沒醉!”

她說著,又似乎難受地蹬了蹬腿。

謝雲卓看了一眼自己被嫌棄的手,笑了笑,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了然。

沙發上的惠恬恬已神誌不清,閉著雙眼小聲嘟喃著一聲什麽,便沉入了夢中。

謝雲卓目光熾熱繾綣,長長久久落在她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聽到她輕喃著一聲“冷”,他才從遐思中抽離,彎腰將她抱起,進入她的臥室,輕輕把她放在柔軟的**。

她身上還穿著外出的連衣裙,細吊帶碎花裙,最適合陽光沙灘的打扮。

謝雲卓解開她的手鏈後便要抽開惠恬恬肩頭細吊帶上的蝴蝶結。

可是當他指尖旖旎,拂過她圓潤的肩頭,她突然打了一個酒嗝,雙手在空中亂舞幾下,含糊地叫著:“走開,走開,難受……”

謝雲卓等她再度安靜下來,才靜靜側坐在她床邊,指尖略過肩頭撩開她掙動間弄亂的額發。

“恬恬……”他迫近她,近乎半壓在她身上。眼睛卻緊緊盯著她的睡顏,不錯過她臉上的一點點變化。

可是她隻是不適地蹙了蹙眉,模糊不清地回應了一聲:“爸……爸……”

謝雲卓目光一滯,身體緩緩坐直。

隨即,他無聲笑開,俯身捧住她的臉,輕柔地吻在她的眉心,有些悵然有些壓抑地說:“這一次,饒過你……”

他離開時帶上了臥室的門,門關上的一刻,臥室內的光線驟然暗了下來。

惠恬恬猛地從**坐起,臉色幾近慘白……

惠恬恬幾乎一夜未睡。

她不知道小表舅怎麽了,他說的話,他的表情,他的動作,無一不在告訴她昨晚喝醉的人是他。

惠恬恬腦中一團亂麻,已經不能思考。

直到天蒙蒙亮,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醒來的時候已是午後兩點。

惠恬恬猶豫許久,直到胃裏抗議不止才悄悄打開門。

寬敞的套間內安靜無聲,donna坐在起居室的沙發上靜靜瀏覽一份報紙,聽到些許動靜後,抬頭微笑地看著她,起身道:“午安,恬恬小姐,想吃點什麽?”

惠恬恬見謝雲卓不在,小小地鬆了一口氣,隨口道:“海鮮麵,玉米濃湯,差不多了。”

donna點點頭,隨即打電話吩咐人去做。

等donna放下電話,惠恬恬小心翼翼地試探道:“donna,我們還要在新加坡待幾天?”

“恬恬小姐是想家了麽?”donna溫柔取笑。

惠恬恬垂頭,似是靦腆一笑。

donna善解人意,於是道:“謝先生這次有個項目必須完成,大概還需要逗留一月。恬恬小姐不要心急,新加坡好玩兒的地方很多,我可以帶你慢慢玩兒過來。”

指尖幾不可見地顫了顫,惠恬恬抬頭,苦著臉:“還要一個月啊,可是我想我媽了怎麽辦,我還想吃她做的燒烤和麻辣燙。”

donna安慰:“想吃燒烤可以去東海岸度假屋,吃麻辣燙可以去牛車水唐人街,那裏不僅有麻辣燙,還有地道的山西涼皮和臭豆腐,很有名的。”

惠恬恬暗自歎了口氣,笑:“那好,不吃海鮮麵了,我們馬上去吃麻辣燙。”

惠恬恬說著就準備出門,donna溫和地製止:“恬恬小姐,今晚有個重要的宴會需要你陪著謝先生出席。在這之前,你還要做spa,選購禮服,定造型,時間剛剛好。”

看著donna沉著微笑的臉,惠恬恬沉默下來。

折騰了一下午,好不容易一切結束。

惠恬恬看著鏡中的自己,裸粉色的紗裙,挽在一側的長發,鑽石發卡,鉑金珠寶,怎麽看都像一個受人擺布的芭比。

意識到這一點,攢起的手,指骨僵白。

惠恬恬抬頭的時候,從鏡中看到了身後的謝雲卓。

如果是從前,看到他回來她一定十分歡喜,會笑嘻嘻地跑過去拉住他的手問這問那,還會問他自己這麽打扮好不好看。

可是現在,看到他的一瞬,她甚至有一種惡心到想要嘔吐的感覺。

謝雲卓的想法剛好與她相反。

光是看到惠恬恬的一個背影,他就有一種想要把她放在精美的櫥窗裏供自己一個人欣賞的*。

惠恬恬從鏡子裏看到他不加掩飾的眼神,感覺嘴裏好像吞了一隻蒼蠅。

她極力壓抑住心中的不快,緩緩回身,對謝雲卓笑得天真爛漫:“小表舅,你回來了啊。”

謝雲卓眼中的熱度緩了緩,他微微頷首,幾步走到她跟前。

驟然俯身,將她禁錮在鏡子前小小的空間中,溫和平靜的口吻,近乎耳語的距離,呼吸間卻有一種暗藏的奢靡旖旎,“恬恬,你……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