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晚上能從窗戶那兒望見外麵繁亮的夜空,星星點點,很是好看。

因為床就安在窗戶邊,離年隻要稍稍立起身,就能搭著窗沿望外麵的夜空。

早晨,騎了自行車到菜市場去幫老板買菜,已經進入了秋季,早上就有些濕涼悅。

。。。。。。。。。。。。。。。。。。。。。。。。。。。。。。。。。。。。。。。。。。。。。。。。。。攙。

瀾淵澈的車緩緩地行駛過車道,昨天晚上又照樣是通宵,眼睛已經是脹痛得不行了。

前麵的紅綠燈亮起,車子停下來,前麵的人行道開始穿梭過人。

猛然地,眼睛像是更脹痛了一下,眼睛緊緊地盯住前麵橫行過去的人。

她騎了自行車,側麵的幅度雖然已經是過了這麽久的時間,但是依然清晰的如昨。

“年?”瀾淵澈喃喃地道。

瀾淵澈開著車子朝著依舊的車道行駛而去,在某個岔路口,其實他們早已經分開了。

手機的屏幕圖片已經是妻子抱著兒子對自己歡笑的照片了。所以在某個路口,其實,他們早已經是分開了的。

瀾淵澈打開公寓的門,房間裏沒有拉窗簾,即使是早上,屋子裏也黑漆漆的。

瀾淵澈走進去直接躺倒在king,size大**,旁邊的手機屏幕光一直在閃,他直接按掉了扔在了一邊。

他已經連續工作了四天,精力被消耗到最低,簡短的時間裏,他就睡了過去。

夢裏有亮麗的光線鋪展下來,那個蕭瑟的冬季裏,路兩旁的樹葉都唰唰地往下麵掉葉子,他剛交完一個論文的學術報告,駕了車子正緩緩地往校門口開去。

其實隻是很平淡無奇的相遇,那個女孩子隻是很平常地從他的車邊走過去,或許真的是隻是因為那條路上人太少,於是他注意到她。樹葉子掉了她一身,她的圍了一圈毛的帽子衣服。

再見到她,是在一個大學教授的工作間裏,她被人狠狠地壓在桌子上,不停地掙紮,望見他開門進來的一刻,整個人肆意地湧出眼淚,眼神渴望著他救她。

那個大學教授是他的導師,後來進了監獄沒有他不甚清楚,隻知道他因為依仗職權侵害多名女學生而最終被逐出了學校。

從那以後,他開始用車子接送她上課回寢室,學校很大,用車子接送一個女人上下課並不稀奇,學校裏有很多種被包養的女生也是被用小車這樣接送著。慢慢地,學校裏知道這事的人多起來,他讓全校的人都知道,這個女人是屬於他的。其他的人不要來覬覦。

瀾淵澈額頭上浸出了許多的汗,抬手抹掉,一瞬間就醒過來了。房間裏沒有空調的聲音,竟然是連空調都忘了開。

起床搖搖晃晃地走向浴室,卻越發地感覺不對頭,搖了搖頭,還是覺得頭昏。

又折身走回**,摸出手機按出號碼:“李助理,幫我預約個時間,我下午到梁醫生那裏去檢查下身體。”

。。。。。。。。。。。。。。。。。。。。。。。。。。。。。。。。。。。。。。。。。。。。。。。。。。。

瀾淵澈再見到秦離年,是在夜晚的大排檔,四周都熱火朝天,他看見她和著幾個人坐在一起,吃著那些辣食,笑得很開心。

瀾淵澈坐在車裏,也靜靜地笑起來。

“年,歲月靜好,一切安然。”

。。。。。。。。。。。。。。。。。。。。。。。。。。。。。。。。。。。。。。。。。。。。。。。。。。

。。。。。。。。。。。。。。。。。。。。。。。。。。。。。。。。。。。。。。。。。。。。。。。。。。

麵食店的老板開始熱心地張羅要給離年介紹對象,離年隻是勉強地搖搖頭,也不好徹底地絕了老板的熱心腸,於是便最終地被拉住了手腕,被拉到了一邊,聽到老板道:“小年啊,還是那句話。你看你也不小了,這個年齡也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說完指著店子裏邊上一個人道:“你看,那就是我上次跟你說的小王。就在附近公司上班,工作穩定,人也老實,過個一兩年就能買得上房,所以這方便就不用愁。那,我跟他說了你,他就說過來看看,這一看,就說好,想要和你聊聊。你看,我給你安排個時間?”

下班的時間,離年穿了身連身的薄款呢子衣服,拿著個小袋子就站在路口等。那邊的男人,西裝革領,手拿著公文包就匆匆地跑就過來。

男人大概二十七八的樣子,個子微高,有一些駝,皮鞋擦得油亮,但是西裝的領口和腰身的地方仍舊褶皺了起來,這是廉價的西裝沒有辦法改變的特質。

他站在離年的麵前,有一些局促,道:“讓你久等了。我請你去喝東西。”

去到的是一家小酒館,離年沒想到他會邀自己到這裏來,男人說這裏的菜味道很好,酒也很好喝。

服務員端上來一盅酒,是熱過的,離年嚐了一口,竟是真正的很好喝,微甜,竟然還有糯米的清香。

男人解釋說,這種酒是加了甜釀和啤酒合在一起煮熱了的,酒已經揮發得差不多,到最後就隻剩下些酒香。

離年抬頭看男人周正的臉,還是很端正的樣子,眼角有些細紋,是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操勞。菜端上來的時候,男人開口詢問離年話,離年輕聲回答,然後時不時地也回問兩句,兩個人漸漸地也談了一些話。

吃完飯走出門口時,天竟然下著雨,昏黃的路燈光染出一片光暈。

離年知道男人是做銷售代表的,便看見他從公文包裏拿出了一把傘撐開:“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還真是。還好帶了傘。”

傘擋著兩個人走進雨裏,挨得比較近,不可避免的肩膀觸在一起,離年移了移身體,也移不開。

其實從小,天生的,離年就對與人的接觸有輕微的抵抗情緒,改也改不了,自己都覺得糾結而難過。

從某個時候起,她就隻能和女生有一些親密一點的接觸,一旦是男生,就絕對的接受不了。

離年記得這樣的時候,是從那個噩夢一樣的初三開始的。那個男人的臉,她已經記不清樣子了,但是仍然記得那個氣味,臭的,噴在她的臉上,她的脖子上,她想叫都叫不出來。那個屋子很狹小,什麽鍋碗瓢盆都在裏邊,她胡亂地亂抓,最後摸到了一把刀,就狠狠地紮了下去……有血的腥味。

離年不可遏製地顫抖了下身體,男人以為她是冷了,自然而然伸手圈上了她的肩膀。

離年抖得更厲害。

好不容易到達公交站台,離年用手劃拉下他的手臂,用手臂抱住自己的肩,微微笑,道:“謝謝你,王先生,我在這兒坐車回去就行了。”

男人的眼角眉梢微微往上挑,是有些尖酸刻薄的模樣,這一刻笑起來道:“我送你到店子裏吧,現在還早。”

離年搖頭,車就來了,不可避免地男人跟著上了車。

車子人擠,沒有位置,就站在過道裏,男人扶住下車門邊的門把手,離年沒有可以穩住身體的,跟著人潮隨著車子一搖一晃的。男人把她拉過來,對她說:“秦小姐,你扶著我。”

最後一個搖晃,她徹底地被男人的一個手臂勾住。離年咬住唇,眼裏升起水汽。

如果可以,她想要這樣一雙手臂,可以在這生命裏,有一點可以憑借的安慰。

“小秦,又要出去啊。”老板四五十歲的樣子,雖然年齡大,但是顯得很精幹,看著離年往外走,一張臉上笑開了牙。

外麵天色已經暗下,很明顯現在出去是去幹嘛,老板隻是喜歡調侃一下離年。這個老頭子今年上五十,兒女兩個,一個在外國留學,一個已經在市裏安了家,安了家的原本是要接他到市裏去居住,他嫌那兒限製多,和兒媳婦住又不舒服,就拿了東西又搬回了自己這家蒼蠅小館子,抄起老行業,賺點小錢,和老主顧老熟人也說說話。

離年這女子他很喜歡,小女子乖乖巧巧的,不愛說話,但性子溫溫柔柔,很好相處,時間一久,見她沒有男朋友,就尋思著要給她找個。那現在找的這個,他們接觸得很好,他也很滿意。小老頭子一拍頭,恍然大悟狀哎呀了一聲,道:“啊呀呀,今天又約了小王?快走吧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