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酒店的一間客房裏,輪廓深邃的男人擦著頭發從浴室裏走了出來,因為剛剛熱劄,身上還在散著熱氣。

在沙發上坐下來之後,他抽出根煙抽了起來。

他自然是知道他欠她的,這些他慢慢還,然而今天晚上這個事情,也應該盡快解決,這種事情拖下去,舊的問題還會衍生新的問題

。而他並不喜這樣。

酒店已經按照要求把她房間的房卡放在了他桌上,他可以隨時開門進去攖。

入夜的酒店,已經安靜了,這酒店原本也是為了觀光而修建,因此客房都是一層式的獨立袖,他的客房離她並不遠。

穿過酒店的大堂,他走到她的房間外麵。

手在握住門把之後,他停頓了片刻,手指輕輕地敲擊,表明他此刻正在思索。

隨後一聲輕柔的音樂聲響起,是房卡刷過感應鎖之後的聲音償。

房間門打開,房間裏麵隻有些輕柔的夜光,遠處落地窗前,窗簾拉合在一起。

**的女人已經入了睡。他慢慢走過去,能看見離年臉龐柔和又恬靜的神情。

他在旁邊的地毯上坐了下來,靠在床邊上看著她。

離年原本就睡不好,翻了個身後,因為不舒服輕輕地“嗯”了聲。

他向來是知道她睡覺的習慣,因為這懷孕,已經辛苦了很多,他便把手伸過去,放在了她肚子的位置,熾熱的溫度隨著手掌傳到她肚腹上去。

離年下意識地,就把手掌放在了他的手上,就像是平常睡覺的習慣一樣。

男人很快就上了床,在她後麵躺了下來,從後麵輕輕地擁著她。

離年向來是很愛他身上的溫度,平常就總愛貼著他,這會兒便又往他懷裏靠了靠,尋找最舒適的位置。

過了一會兒,離年又翻過了身來,對麵上他,她的手自然地在他身上摸索,然後從他腋下穿過去,抱著他,嘴裏還在輕聲地喚著,“阿澤。”

“嗯?”

然後又沒有了聲音,她隻是在下意識的夢囈。

她最後醒過來,大概是在晚上兩點多的樣子。

龍中澤睜開眼睛,離年已經坐在了床的一角,房間裏開了燈,她也正在用控訴的眼神望著她。

“你為什麽在這裏?”她把手裏的手機朝他扔過來,也扔得準,正好砸在他的額頭上。

離年知道她那一下扔得重,他輕微皺了下眉,然後離年聽得他說,“酒店裏麵沒有房間了,我就隻有到你這裏來。”

“騙人!”離年大聲說到,卻知道自己找不到能反駁他的理由。離年在**抿了抿嘴,隨後便從**起身,往床下麵走去。

她穿好了鞋子,從旁邊沙發上拿過來外套衣服穿上,便去拉房間的門。

“秦離年,你幹什麽?”離年握在門把上的手頓了頓,便聽得他說,“外麵在下雨,你到哪去?";

離年停頓片刻之後,還是拉開門走了出去。

他沒有追出來,離年便往酒店大堂走去

然後自然而然便有人在大廳門邊攔住了她。

“秦秀,外麵在下雨,我們對您負責,是不能離開酒店的。”

離年伸手要推開攔她的人,那人也不敢真和她有太多肢體上的接觸,沒過多久,那人竟是沒攔住了她。

那攔她的人還要忙著幫她把傘撐好,結果離年剛步下台階,那人便說了句,“龍先生,您來了。”

離年要伸手去推他,卻很快,兩隻手都被他給製住了,然後整個人被翻了個麵,被他蠻橫地一把抱了起來。

離年還要推他,龍中澤便把她摟緊了,靜了片刻,待她安靜下來之後,便輕輕的凝著她,說了句,“年兒,我這會兒情緒已經不是很高了,你也看出來了對不對?所以不要再試著挑戰我了好嗎?我們安安靜靜地度過這一晚,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好嗎?”

離年眼睛閉著,也不回他的話。

被抱進了房間裏麵,離年睜開眼睛卻發現,不是自己那間。

他摁亮燈,將她放在**,便去浴室裏拿了熱毛巾出來,把她的腳捂了一會兒,然後抱起她躺在**,用被子將她蓋了起來。

(……)

“秦離年,你對我的感情是什麽?”

離年在輕輕發著抖,望著他的眼睛裏仿佛汪著一潭水,水盈盈的,是惹人疼愛的模樣。

(……)

他仍舊貼著她的臉頰,出聲問她,“是什麽,告訴我。”

“……。”他聽到了她小聲的聲音。

“是什麽?告訴我,年兒,告訴我。”

“這生……唯一……不會再喜歡上……別人了。”

“這麽乖,我的小年兒。”他滿意地吻她的唇。

“年兒,我們以後不要冷戰好嗎?不要不見我,好不好?”

離年已經有些昏沉。

聽著問話,她原本想搖頭,他便用手捏著她的耳瓣,“年兒,性,又不聽話了嗎?”

她便搖了頭,輕聲地哭泣求饒,“不要不要。”

“乖。那答應我,我們不要冷戰,好嗎?”

她終於點了頭,龍中澤將她摟緊,給了她最溫柔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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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並不在意她對他是什麽樣的感情,不管是什麽樣的感情,她終究是要在他身邊。隻是知道了那情之後,他知道,她在他身邊總該有開心,這便讓他有另一份的救贖與寬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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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光線照進來,照在他的臉上,像是雕刻出來的輪廓,邪肆俊美得懾人。

他也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凝著她,開口問她,“有不舒服嗎?”

離年輕輕搖了搖頭。

他把她抱緊了些,用下巴抵著她的頭,“我會好好對你的。忘了曾經的不愉快好嗎?”

離年停了停,貼在他胸膛上說,“我不忘,那裏麵有你。”

龍中澤卻像是輕輕歎了口氣,“好呀,都記得我,但是不要再冷戰了好嗎?”

“你那時候怎麽那麽壞啊?”離年陷在他懷裏,哭著問他。

“對不起,對不起,乖,是我對不起。”他盡力哄著她。

“你那時候對我一點都不好,壞透了。”離年說。

他知道她這會兒是有許多話要說,有很多東西要跟他傾述,便吻了吻她的頭發,讓她繼續說下去。

“我在學校裏,不是故意招惹你,你卻不放開我。去黎園那次,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

龍中澤又吻了吻她,說,“那次你哭了,我知道。”

離年便哭得更大聲,龍中澤在她背上拍了拍,想也許就是從那個時候,對她動心了的。

那時的年少氣盛,隻是讓他想要一心得到她,如果要說,那時作為龍家太子爺的他,玩心更重,對她,更多的是那種糾纏在“動了心”和“玩”之間相互融合又搖擺不定的情感。

他後來對她用了很多卑劣的手段,說起來,她昨晚上隻是和他冷戰,不過是太輕柔的一個舉動了。

後來斷斷續續,她又說了很多,幾乎都是在控訴他的“罪行”,“那次在樓頂,我都已經向你示了好,但是你竟然說讓我不要對你產生感情……”

她竟然一直記得。那個時候的他,確實行為卑劣,然而那個時候,其實內心裏一直是深知,她應該是最後無法和他在一起的,他的家族容不了她,也不會允了她和他在一起。而他越是要和她在一起,她所受的傷害隻怕更多。

他恐懼著她的感情,她要是對他動了心,結果隻會更辛苦。那時候的他,軟弱裏透出的是最深沉的無奈和無力。沒有能力給她任何,哪怕是現時那刻的溫柔,那個時候,那些繁雜暗黑的心情,即使這個時候再回憶,內心中都還會有那層陰沉飄過。

他軟弱無能,沒有任何能力,給不了任何她想要的,哪怕些微,而他在那種虛弱的強製裏,又放不開她的手。

他記憶最深,是打她那次,就站在她麵前,看著她受那些傷,他知道,從那以後,他這後半生,都將為她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