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梁尤嬌視角的年澤。

梁尤嬌一直覺得,如果他對誰都一般無二,那麽也就無所謂。

但是後來,另外一個女人的出現,像是打破了整個世界的平衡。

她會發現,他在看著那個女人時,眼睛裏仿佛狼般的眼光。那個女人於他不一樣,她清晰地知道。

她曾經叫過那個女人老師,在她還不明白,龍中澤對那個女人的“不同”時,她對她沒有任何敵意,然而當她發現那不同的一刻時,她幾乎掐破了自己的掌心。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呢?她常常在心裏想。為什麽她會出現?

那些恨意,像曼陀羅一樣,在心裏慢慢地滋生發芽。

那個時候迷戀她的許家二少爺還會對她說一句,“嬌嬌,你不要想多了,阿澤也不過隻是玩玩,圖新鮮而已。”

許金義是他的朋友,她當然相信他。

所以她帶著像是觀摩一樣的心意,慢慢地看著他們,她甚至會心裏陰暗地想象,到那個女人也不可救藥地迷戀上他,他再拋棄她時,她的淒慘。想到的時候,她的心裏便會有一種扭曲般的快意。

那個幾乎是必然的現實終於來了,他要出國了,而那個女人於他的糾纏,讓他動了狠意。

她和他在一起那麽多年,關注他那麽多年了,他的每一個行為,她都理解。她甚至認為他的每一個行為,在她的意識裏,都是對的。

她記憶裏臨走前,最後一次和那個女人相見,是在廁所裏,女人趴在洗手台上嘔吐,她知道,她大概是懷了他的孩子。可是有什麽關係呢?終究是她要和那個人遠離,而最後和他在一起的,一定是她。梁尤嬌想。

她帶著輕蔑的表情看著那個嘔吐的女人,靠近她的身邊,輕聲的耳語,“老師,我知道你和他的事,但是這一次,你輸了。”

她看著女人神情裏的傷,仿佛已經是看見了自己的勝利和愛情的完滿呈現在眼前。

……

……

然而好像,她又錯了。

在m國,他其實對她仍舊是漠視的。她都跟著他一起離開,一起到達了遠離a城那麽遠的地方,他也仍舊漠視她。

在m國,他偶爾到酒吧裏喝酒,她看著那些女人黏上他,挑逗他,她甚至希望那個時候,他是能夠有些動容的,那樣,她就會有些機會。然而沒有。

那個時候,她心裏就會有憤怒。他對那些女人仍舊無動於衷,讓她清楚地知道,他並不是故意漠視她,他是除了那個在a城的女人,其他人對於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她連那點他於她漠視的專屬權,都沒有。她不過是個路人甲。

那些恨意如潮水般裹卷了她,讓心裏生生地還滋生出了絕望。

她一直是那麽驕傲的人,隻在他麵前,低進了塵埃中去。

她在他麵前,去掉衣服,她深信她自己的美麗。然而他仍舊不要她。

她忽然就想起自己的母親,顧以梅。她在那麽多男人麵前周/旋,她根本不相信愛情。

她曾經對她說過,“嬌嬌,女人隻要有青春和美貌,就是資本。愛情是勿需有的,不過是個裝飾。”說這樣話的母親,梁尤嬌卻是知道,她曾經也是有過刻在肋骨上的那個人的,隻是那個人不是她的父親。

她那個時候想,顧以梅果然說的對啊,愛情是傷人的東西,她傷得那麽痛,痛得找不到出口。

她想,為什麽他喜歡的那個人不是她呢?如果是她,該有多好。她一定做他最好的情人。

……………….

……………….

後來許家二少爺到m國來了。

他喜歡她,她知道。

可是她不喜歡他啊。

她仍舊是那個驕傲的女孩,許家二少爺那般追她,但是她知道,自己是那個需要愛的孩子,而她要的愛,隻有一個人能給。

許金義給不了她,任何人都給不了她。除了他。

…………

他的愛卻是不會給她的。

他再回到a城去的時候,她再趕回去時,她(離年)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他們在一起。

他終究又追回了她。

她知道,他終究是能追回她的。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情。

因為這一生,無論誰遇上他,都是場災難。

而他是她的大災難,她從此粉身碎骨,也萬劫不複。她終究是在絕望裏嚐到了傷痛和苦澀的滋味。她的母親顧以梅如果知道,大概會告訴她,嬌嬌,知道嗎,那就是愛情破碎的味道。

……………….

……………….

之後她在拘留所裏,還會想,果然啊,執迷不悟,果然最後會有這樣的結果啊。

她用物體砸了那個女人的肚子。

她那一刻,其實心裏想的是,老師,你放了他,讓我和他在一起。

她在心裏祈求,求她給她一個他。

但是怎麽可能呢?

當她被設計扔進拘留所時,她才知道,她於他,連個陌生人都算不上。

她於他,根本什麽都不算。

如果不是許家,不是許金義,她大概就毀在監/獄裏了。

他那麽狠,他把他的所有毒辣都給了她。

那些蓬勃的恨意,幾乎能將她淹沒了。

她的母親,顧義梅到拘留所來看她,那一刻,她發現,顧以梅的眼睛是冷的,她看著她冷冷地說,“嬌嬌,你的父親也因為你而遭難了。”

顧以梅說,“嬌嬌,這就是你求的愛情的模樣。你一早就錯了。你的執迷不悟把你父親也害了。”

“愛情是會腐爛的,這就是愛情腐爛之後的樣子。你要看清楚。”

之後,她從拘留所裏出來後,就沒有再見過顧以梅,她在去看了她那一次之後,拿著梁文博的錢,就徹底地消失了。

她回到家裏麵,看見的就是,以前那個挺拔的父親,如今已經逐漸依賴上了酒精。

而這一切,顧以梅告訴她,都是她的執迷不悟造成的。

而她在酒精的迷幻裏也會想,誰來告訴她,什麽不是執迷不悟呢?

她陷在愛情裏,自然在哪個地方,都是沒有出口的。

………………

她現在是許家娛樂公司的頭牌明星,而她知道,自此後,她該是要重新對待愛情。

她對著記者說,她感謝那個名字裏有“水”的人,她當然感謝他,因為他告訴了她,什麽是絕望和狠辣。

她現在便是一隻浮殍,她軟弱無力,在愛情裏耗盡了力氣。

她要重新站起來,做那個驕傲的梁尤嬌,大概還需要些時日,而她也知道,在那些時日裏,她曾經迷戀於他身上的那些情愛,終將隨她慢慢飄散,成為她一個永不醒來的夢。

他是她的夢魘,是她一生都醒不來的夢。她迷戀他,也有著恨。然而這一切,她知道,是終將結束了。

她終於接受,這一生,她和他,無緣、無情亦無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