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章 佑子

這後麵的時間,按照行程,最後他們在島上還待了一段時間。

這個過程裏,還有G市的政/府官員專門到島上來,和他們麵談了。

離年沒有跟在他身邊,也不清楚談得怎麽樣了,閑下來的時候,離年問了情況,卻了解到,到目前為止一切順利。

之後,他們又乘船回了G市的陸地。

G市市中心的星級酒店裏,套房中,這次跟過來的助理和項目策劃高級經理和他們這些參與投資的人,在緊張地製定最後的奪標方案。

而變故發生在最後提交方案的審查中,那邊主辦方,直接以在這次方案中,龍家提供的資金來路不明,存在重大洗錢嫌疑,直接否決了申請,並提出,如果龍家退出投資方,便可以讓方案通過。

離年不清楚這個後果是怎麽樣的,但是她知道,應該就是他輸了。

然而在餐廳吃飯的時候,離年才知道,這是一個怎樣不好的情況。

這個中午,他也在趕著處理目前遇到的情況,在餐廳裏,就隻有安然和離年坐在那裏吃。

靠著窗戶的餐桌旁,離年叉著盤子裏的食物,對麵的安然,安靜地吃著自己盤子裏的東西,偶爾抬起頭來看看對麵的離年。

過了片刻,安然沒有看離年,卻停了手中的叉子,開了口,說到,“嫂嫂,你現在這樣擔心也沒用,讓阿澤哥哥安心,你還是好好吃飯吧。”

她知道麵前的這個女人擔心,但是她也知道,她更擔心她的那個前男友。

“嫂嫂,你還是安心吃飯吧,那位瀾先生沒事,你不用為他擔心,他的手段很高明,他沒事的。我那天被謙哥哥問著沒有辦法,把事情告訴了他,他告訴我,這位瀾先生做事很周全,他們硬要查也查不出端倪,所以你不用擔心了,他不會有事。另外,你也放心,謙哥哥答應了我,也不會告訴你丈夫這個事情的。”

大概是“丈夫”那個詞語,讓離年神情凝頓了一會兒,安然感覺得出她的驚訝,輕輕地笑了笑,說到,“嫂嫂,你不知道嗎?你已經是龍家的媳婦兒了。你們沒有簽任何婚前協議,阿澤哥哥就和你扯了證了。你不知道這個,我知道,管家和我說了。”

安然又抬了頭,看了看對麵的女人,“嫂嫂,其實你也應該不清楚婚前協議的意義的對吧。我爸爸和我媽媽結婚的時候,沒有簽,但是謙哥哥的父母,是簽過的。還有很多我們親戚、朋友,都是簽過的。”

安然看著離年,“阿澤哥哥沒和你簽,你們如果以後分開。”安然說著頓了頓,卻仍舊冷靜說著道,“龍家一半的財產可以是你的。如果你願意,你想要——我想,阿澤哥哥可能不太把這個放在心上,畢竟,他應該覺得你才是最重要的。但是對於我們來說,簽這份協議,是個程序,長輩、集團公司的董事元老,會在意這個,這並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他忽視這些所有,在意的,隻是你,但是嫂嫂,你呢——”安然看著離年的眼睛裏,是最真實的責備。

“我最開始的時候很喜歡你,阿澤哥哥喜歡,我就喜歡,我一直覺得,他會喜歡上你,你一定有和其它人不一樣的東西。我現在知道這種東西,原來就是你心向外人。”安然說著,把叉子慢慢放在了盤子裏。

她看看對麵的女人,女人的神情還是很安靜,她想,他的哥哥,怎麽會喜歡上這樣一個女人呢。她到底好在哪裏。

安然凝視著離年安靜平和的麵容,又開了口,道,“你知道這一次,是個什麽狀況嗎?阿澤哥哥被當著所有人的麵‘打臉’,這個事情,流傳出去,以後對他要做的事情,都會是流言。你可以當做無所謂,畢竟龍家根基深厚,但是你想過他所做的那些努力,就這樣全都付諸東流了的遺憾嗎?這些都是你的朋友造成的。他是你的丈夫,而另外那個人是你的朋友,你如果對阿澤哥哥有一點愛,你都不該這樣子。”安然說著,眼睛直直地盯著離年。

她原本是想要直接起身離開的,但是她之前下來的時候,便答應了她那位哥哥,幫他照顧好前麵的那個女人。

離年神情安靜的,把盤子裏的菜慢慢都吃了一些之後,便放開了,最後起身立了起來。

離年看了看安然,大概眼睛裏確實露出了一些歉意,跟安然小聲說了句,“走吧,安然。”

離年在房間裏坐著,等著那個人回來。

中午1點的時候,房間門才被推開了,他走進來,看著坐在**的離年,便出聲問了句,“怎麽沒睡覺,中午吃得好麽?”

離年看著他高大的身材,穿著襯衫,是異樣的好看。臉也是俊美的,隻要神情不是冰冷的時候,離年很多時候,很愛盯著他看,很多時候,在他視線投過來看她時,她又很快地把視線轉開,然後偷偷地感覺自己的臉發燙。

他把西裝外套搭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後挽了袖子,就坐在前麵的桌子旁,開了電腦,查看上麵的信息。

離年從**滑下來,去到他身後,把他的外套拿起來,走到走道的衣櫥旁,從裏麵拿了衣架子,把衣服撐了,掛好在了衣櫥裏。

“嗯?”看著她的動作,他有點疑惑。

“下午,還要出去嗎?”離年出聲問。

這個時候,離年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就站在他的旁邊,用一隻手扶著自己的手臂,凝著他問。

他的麵容深邃,鼻梁很挺,離年這樣近距離地看著他,然後慢慢就伸出了手,撫上了他的臉頰。

她手掌柔和的溫度,透著相貼的皮膚,傳到他的臉上。

離年慢慢彎下身去,吻上了他的唇瓣,呼吸間,離年聞到他身上那種特有的甘草的味道。

手掌撫在他的胸上,離年慢慢用手指解著他襯衣的紐扣。

被抱著壓進床被裏,離年很溫柔地貼在他的耳邊,輕輕柔柔地說到,“沒關係的,不要擔心我。”

他額頭上的汗全都滴下來,滴到她的臉上,離年閉著眼睛,把手指擋在自己臉上,不想讓他看她的神情。

房間裏麵光線太亮了,她怕他,看見她臉上那種被他擁抱時,那種沉溺的,難以克製的,讓她羞憤難耐的神情。

他卻是知道她的想法,也就那樣看著她,沉默冷靜地動作,而後低下頭,吻上她擋在臉上的手掌心。

離年難耐裏,還想要去拉被子擋在臉上,他這次,伸手擋了,握了她的手腕,直接壓在了頭頂,而後洶湧的動作裏,讓離年幾乎窒息。

房間裏,一時炎熱低悶,離年努力地吸著氣,他最後看她實在是受不住了,便停了下來,在她感覺好些了之後,便退了出來,扯了旁邊的被子,把她裹了起來。

他起身去落地窗前,把窗戶開了,有風吹進來,離年覺得舒服了很多。

他很快就在旁邊穿了衣服,而後低下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吻,“先睡個覺,起來,我們去這裏一個很好的景點。”

離年閉了眼睛,把自己微微蜷了起來,他在背對著她打脖子上的領帶,離年出聲問了句,“阿澤,安然和我說,我們是夫妻了,是嗎?”

龍中澤頓了頓,而後側過頭看**的女人,她是背對著他的,他便繞了過去,在她麵前蹲了下來,看著她,回道,“是的,龍太太。”

他是帶著點戲謔口吻這樣喚她的,但是離年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朝她罩了下來,讓她感覺渾身的溫暖和柔軟,離年想,那會不會就是幸福的感覺。

龍中澤其實是有些意外地,看見了**女人臉上的那種甜蜜羞澀的笑容。

他喚她龍太太,她笑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口的位置,他想,大概她的那個地方,是有他的。

他低下頭去,靠近她的臉旁,問她,“想吻我嗎?年兒?”

離年縮在那兒,低低地笑著,看著他。

而他想,她這樣的嬌俏,那他便是可以原諒她的。

“睡吧,乖,醒了,我們去那個很出名的景點。”

他聽著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回了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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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中澤起身,再整理了一下桌麵上的資料,便走過了套房的走道,去房門邊,打開了門。

外麵精幹的保鏢,四十餘歲的李斯站在那裏,看著男人出來,恭恭敬敬地說了句,“少爺。”

套房的門關上,房間裏的女人在安睡。

廊道裏,因為沒有開燈,整個走道顯得有一些黑。

中年男人恭恭敬敬地開了口說到,“查出來了,少爺,確實是瀾淵澈出的手。您沒有猜錯,少夫人也確實一早就知情了。”

中年男人看著自己前麵的在走著路的那個男人,他的背影仿佛透著一股沉默,如今,他是被合作夥伴,以及自己最親最愛的人一起“背叛”,還損失了重要的生意,聲譽也受損。這樣子於一個男人而言,應該就叫做“失敗”吧。

“少爺,接下來,要怎麽處理呢?”李斯問。

龍中澤停下了腳步,而後轉過頭來,看著他道,“沉默。也不要讓她知道了。”

李斯心裏麵是驚訝的,然而表麵上並沒有露出一點情緒,恭恭敬敬地回道,“好的,少爺。”

兩人在一起往前麵走的過程中,李斯終究問了句越界的話,“少爺,您這樣就放過了這樣並不忠誠的合作夥伴嗎?”

李斯便看見前麵的男人停下了腳步,而後聽見他說,“李斯,你說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在愛情以外,還有什麽感情最重要?”

“我不知道,少爺。”李斯回。

然後他便聽到自己這位主人,說了句,“是愧疚。我要的是她的愧疚。既然她的愛情給不了我,那就讓她愧疚吧。這愧疚會讓她去不到另外一個人的身邊。她就該一直地待在我身邊。”

李斯恭敬聽著,安安靜靜地,沒有再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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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酒店,坐進車裏,保鏢李斯仍舊開了口道,“少爺,這次,您的損失確實很大,老爺對您這次的辦事非常地不滿。”

龍中澤聽著,頓住了腳步,出聲道,“爺爺打過電話來了?”

“是的。”李斯回。

龍中澤頓在車門邊,望向虛空中的眼神,微微地冷了冷,然後問道,“我身邊的那個眼線查出來嗎?”

“查出來了,是XXX,要怎麽處理?”李斯問。

龍中澤眼睛眯了眯,說到,“他是爺爺的心腹吧。好好留著,以後該讓他知道的事情,就讓他知道,不該的,你想辦法處理了。”

“好,少爺。”李斯回。

一說完,李斯便突然感覺到麵前這個高大俊美異常的龍家少爺突然向他射來的異常冷冽的視線。

李斯趕緊勾了頭,出聲問道,“少爺,您——”

隨後李斯便聽到麵前這個俊美高大的男人說到,“李斯,你雖然是阿爺派來的,但是我很信任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李斯麵色沉靜,恭恭敬敬地回到,“您可以放心的,少爺。畢竟我祖母的那個腎,是您關照著,聯係關係,吩咐人幫我找到,救了我祖母的命的,我感激您。”

龍中澤安靜地看了他很久,而後回了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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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很快開去了一個私人會館。

會所裏。

擱置在旁邊的手機響的時候,龍中澤拿過來看了來電顯示。

是她入睡的酒店房間的電話。

龍中澤接起來,出聲道,“怎麽了?”

電話裏的人問他,現在在哪兒。

“還在外麵,這裏還有點事,再等我會兒,我回來接你。”

電話裏的人乖巧地給他說了個“嗯。”。

放了電話,房間裏,沙發對麵的一個容貌隱在了光影裏的人,淺笑著,出聲問了句,“秦小姐?”

房間裏有雪茄煙淡淡的煙霧的味道。龍中澤一側臉頰,也隱在光線裏,他把旁邊的一個箱子提到了桌麵上,放好。

龍中澤隻淡淡地靠進沙發裏,是對麵的人最先開口了,“這當真是緬甸那批最好的鑽石?”

男人伸手打開了密碼箱,房間裏燈光下,裏麵的物件晶瑩璀璨。

男人忍不住地拍了拍手,“好,龍少爺,爽快。這個忙,我也就幫了。隻是我也得向家裏麵交代,所以現在我隻能把那些東西收回來,咋們正當競爭,最後能不能成,就看龍先生你們自身的條件了。”男人笑得爽朗,在房間裏的光線裏,讓他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一點戲謔的味道。

龍中澤從會館裏出來,旁邊的李斯上前來,出聲問到,“解決了嗎,少爺。”

龍中澤神情冷淡的,點了點頭。

“那瀾淵澈那裏,怎麽處理?”李斯問。

龍中澤麵頰上,透出點難以言說的陰冷,然後李斯便聽見他說,“找個機會,和他挑明了吧。”

李斯恭恭敬敬地回了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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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離年在酒店等著龍中澤。

G市的天氣偏熱,在下午的時候,也仍舊有炎熱的空氣充滿在城市裏。

離年坐在車上,最後車子開去了G市城區的一個非常出名的廟宇裏。

“為什麽來這裏啊,阿澤?”走進寺廟裏,離年有些疑惑。

這個時間點,寺廟裏已經沒什麽遊客了,按理來說,這個時間點,寺廟應該關門了才對。

“我請在這裏的一位朋友幫了忙,請他讓這裏的住持幫忙開了門,我們傍晚可以過來。”

寺廟的名字叫雲寺,他們走進來時,那個寺廟的住持也出來迎了他們。

“這裏的寺廟據說佑子很靈驗,我們有時間,正好過來拜拜。”

“佑子?”離年疑惑。

龍中澤視線投向她,望了望她肚子的位置。

“保佑孩子平安。”他說。

離年凝著他,輕輕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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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他們便在寺廟裏,從住持手裏拿過了燃香在那尊G市人廣為傳頌的菩薩麵前拜了,還磕了頭。

還捐了香火。

在寺院的後院裏,有一顆千年的菩提樹,也是G城人很愛到這裏來參拜的一顆古樹,他們按照這習俗,也到菩提樹下麵去拜了,然後還掛了心願牌在樹枝上。

“你寫的什麽,阿澤?”離年問他。

龍中澤側頭凝著她,出聲道,“母子平安。”

離年笑起來,然後問他,“你知道我寫的什麽嗎?”

他凝著她,等著她說出來。

誰知,她隻是笑著,然後抿了抿嘴,把手背在背後,那樣嬌俏地看著他,回道,“我不告訴你。”?她卻是在心願牌上寫的,“和阿澤在一起,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