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船行
龍中澤將車驅到那座比較陳舊的公寓樓前，從車裏下來，便直往保衛室走。
“啊，秦小姐啊，她昨天就沒回來過，她房間的燈一直是熄的，昨天晚上降溫，她家裏的暖氣供應早壞了，結果維修師傅來修，打她電話一直都沒人接，人家等了一個多小時哩。今天也沒見個人影……現在的年輕人啊，哎……”保衛室的大爺還是絮絮叨叨，龍中澤已經轉身離了開去。
龍中澤站在大樓的前麵，眉頭緊著，剛給學校辦公室去過電話了，她在學校的消失不見是確實的，現在這邊得到的也是這樣的答案，龍中澤突然覺得事情有些奇怪。
他其實一直有個直覺，那就是，秦離年，那個眼睛裏透著倔強的小女人，她是不會這樣任意地搞失蹤不見這種事的。龍中澤覺得這裏麵有問題。
拒果然不一會兒他的手機又接收到一條信息，信息的內容是這樣的：秦老師疑似被綁架，辦公室前找到手帕，上麵被猜有乙醚。
。。。
龍家某個地下會場裏。
萜燈光迷暗。
龍中澤坐在沙發裏，前麵是一片聲樂的熱鬧場所，他手裏隻擎著一杯紅酒，手搭在沙發背枕上，一種慵懶的姿態，在細細地品手裏的酒液。
周圍圍著中間一張小低矮玻璃桌設計的一圈沙發裏也隻有他這麽一個人。
不一會兒，那邊就有人過來，俯身在他麵前道：“少爺，那張手帕已經鑒定過了，就是很普通的一張帕子，材質沒有任何特別，隻是那邊角的符號——”說話的人突然停頓了一下。
龍中澤將交疊的雙腿放了下來，手裏的酒杯也放到了前麵的玻璃桌上，正了下身體等著他繼續說話：“說吧。”
來人點了下頭，到：“那上麵的符號是一朵梅花——而這個標誌是曾經盛極一時的黑道，禦龍會的標誌。”
龍中澤眉頭皺起來：“禦龍會？一個老師怎麽和黑道扯上關係了？”隨後他的嘴角又勾起了抹笑意，帶了一點點的戲謔，“去跟我查這個幫會，我要知道它所有的情況。盡快！”
站起身走到出口處的時候，突然又頓住了腳步，那手下看著他轉過身來，而後扔了一個東西在他的麵前。是一個磁帶。
“這上麵的監控錄像倒是沒錄到什麽，但是希望對你們有幫助，五個小時，我最多給這個時間，然後找到我要的。”龍中澤說完，轉了身走了出去。
作為A市底下信息網最集中的這兒，五個小時，也許不是什麽難事兒，那手下覺得他們的主子對他們很寬容。
。。。
不知道過了多久了，離年的嘴唇已經幹裂得不成樣子，這一段時間裏，綁架她的人不禁沒有給過一粒米飯，甚至連一滴水都沒有給她喝過。
離年倒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氣，船隻的運行讓她的頭一陣陣的眩暈，她原本貧血，這樣的航行裏，她隻能將自己的身體半跪了起來，前半身抵在了地上，臉頰一遍遍地摩擦地板，靠那點麻痹的痛意來抵擋頭腦的眩暈。
離年覺得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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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地站起身來，走到一邊的牆壁邊，開始用自己的身體一遍遍地撞擊牆壁，船身的鐵質材質在她的撞擊裏發出巨大的聲響。
上麵的入口被拉開，天空的亮光照射下來，即使是蒙著黑色布條，離年也能感覺那點微弱的光亮，嘴裏開始發出劇烈的“嗚嗚”聲來，衝著那透射下來光亮的地方。
但是半蹲在入口處的男人望著下麵的女人，滿臉橫肉裏隻是綻出殘忍而又戲謔的微笑，像是在看瀕臨死亡的某個小動物在做最後無謂的掙紮一樣。
他不是那個打電話的男人，他比那個打電話的男人要更粗俗蠻野點。
“小妞，你不要鬧了，這裏馬上就要到那個‘點’了，到了，你就解脫了。”
離年朝著那個有人聲的地方，一直不停地嗚嗚著，天光照得她的臉頰，一片蒼白。
突然離年一個彎身，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
上麵的人像是有些驚訝，向船頭站著的那個男人道了句：“大哥，那女人昏過去，要不要下去看看？”
兩個男人從上麵拉了吊梯下來，一個男人扯開了蒙在離年嘴上的膠布，讓她呼吸能夠更順暢一點，誰知這個時候，他們手裏的女人卻用胳膊一下子撞開了他們，直朝著那個有亮光的地方去。
離年想要發出聲音喊救命，張了口，才發現喉嚨已經澀得發疼，發出的聲音就像是啞語一樣，根本連沙啞都達不到。隨後頭發就被扯住了，她被掀得摔在地上。
“死女人，竟然敢騙我。”
離年的頭發被扯住，頭被扯起來，男人蹲在她的麵前，揚手就是幾巴掌。
嘴角被扇出了些血，離年劇烈地咳嗽起來。
“力氣這麽大，要不要陪哥哥玩玩，嗯？”男人邪惡地說著話，已經用一隻手來擰她的下巴。
離年就勢狠狠地咬住他的手指，男人又是一個巴掌扇在她的臉上，離年被打得偏離開去，而後就靠著牆壁，將自己的身體卷縮了起來，身體開始劇烈地發抖。
“好了。”旁邊的另一個男人開了口，聲音沉沉地，有些震懾力，“不要把她弄死了，還沒到‘點’，她不能死。”
隨後抓了一瓶水走過去，抓起離年的頭發，將她的頭揚起來，將水直往她的嘴裏灌。
喝了些水後，離年稍微能夠發出些聲音，開口道：“你們是誰？”
“這個，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依舊是那個有些威懾力的男人說到。
“為什麽要抓我？我現在在哪兒？”
男人看著她，隻是搖了搖頭，臉上有那麽點戲謔的悲憐神情，道：“這些你都沒必要知道，你隻需要知道，不久，你就要沉入到海裏，跟這個世界永遠說拜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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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市是一個靠海的城市，這裏一年四季都有溫暖的海風吹拂，亞熱帶季風氣候在這裏很盛行。
龍中澤站在港口上，微彎身雙手抓著前麵的欄杆，雙眼幽暗，隻望著前麵那片幽藍色的海域，身上的黑色休閑服皮夾克在海風的吹拂裏，顯出一種堅毅。
下屬稟告的消息，那幫會裏的人駕著船是從這個港口開了出去，並且開往的方向是，公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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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個，龍中澤心裏就有些發怵，在這個行道上的人都知道，一般黑道幫會裏的人駕著船駛向公海，那麽一般不是做交易——公海上行使任何交易，各個國家任何政府都是沒有辦法管的，所以公海基本上是幫會間進行交易的最佳場所；而除了做交易，另一個功用就是，處理人——直接將人綁了手腳，扔進大海裏去，就算被人發現指控，也沒有辦法起訴。
公海，是犯罪的高發地帶。
而秦離年和他們扯上關係，龍中澤覺得，如果她不是和他們做交易，那麽，她就是他們要扔進大海裏去的人。
突然就將腳狠踢在了前麵的欄杆上，斑駁的塗漆又掉落下去一塊。
“秦離年，你他媽的到底是什麽人？你到底招誰惹誰了？！”
龍中澤的憤怒伸展在了海風裏。
下屬再稟告說，錄像帶裏有穿著校工人員衣服的人和昨天駕船開出去的人是同一個人，經過了比對，是準確無誤的。
龍中澤駕著汽艇船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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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形容更粗俗一點的男人突然就拉開了上麵的艙門，拉了吊梯爬了下來。
他的手上拿了一劑針劑，船艙裏很黑暗，他慢慢地向離年走了過來。
離年感覺頭發被人抓住，被拖到了地上，她原本靠在艙壁上，頭腦裏因為貧血而一陣眩暈。
現在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