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彬二十八歲,熱愛運動,生活考究,為人熱情,天生的好人緣,異性緣更好。換作老婆是哪一個,都會擔心的,好在知曉還小,不懂得操這些心,她現在最擔心的便是老公時不時抽空開著路虎來學校門口接她。

進校不到二個月,就聽說學校裏很多女生被包養,一到周末便有好車過來接,她生怕了今天被老公接走,明天會有異樣的眼神望著她,好像她也被包養了一般。老公聽到她的理由,很無奈地笑,說要給她買輛車,她不愛車,找人接她,她不樂意,自己親自來,又怕被別人誤以為她伴大款。老公是大款竟然還不敢拿出手,沒辦法,隻好由著她。

不過,每天他都會陪著她吃晚飯,然後倆人一起逗兒子玩,偶爾陪她買些書,直到工作越來越忙,業務多了起來,應酬就多了。每天吃晚飯變成了每天晚上一起睡覺,這樣也是好的,她想。

沒有住校,也一直素麵朝天,玩得好的同學也極少,放學就回家。大家都傳言,外語係成績最好的女生都是清高的,連家住哪也沒人知道,偶爾有人問起,她便會說在濱河公園附近,她父母家的地址。

老公的工作和生活,她是從來不管的,也不上心,反正每天回家都看得到,所以一心學習。可是近段時間,學習也沒那麽平靜安逸了,因為追求她的男生又多了一個,來勢很是凶猛,幾乎每天傍晚在她回家等車的必經之路都能撞到他。他有時小跑追上來搭訕,一起擠車,有時踩著單車追過來,要載她一程,最可怕的是,他甚至已經知道了她平日愛逛的商場和書店。有次給兒子買紙尿褲,他看見了,也跑來裝行家,想要指點她。她不多言語,隻是不想糾纏,她害怕朱子彬知道了會生氣。

可是一直三個月了,他沒發現她的異常,也不知道她生活中發生了什麽事,忙得連問候也少多了。她便開始生氣了,也不那麽直接地避諱那個男生

的追求,她突然很想知道,自己的老公在麵對情敵的時候是怎樣的一種態度。

周末的晚上,兒子早早睡了,婆婆二十四小時貼身照顧,知曉百無聊賴地趴在**回信息。一條接著一條,“叮咚叮咚”響個不停,坐在電腦前的朱子彬聽得心煩,他正在看一份合同,生怕出了紕漏,一回家就沒說一句話。

追求知曉的男生叫歐陽俊,同係不同級,長得很是陽光帥氣,今晚他正在遊說知曉,邀請她去大劇院聽歌劇《天鵝湖》。知曉很心動,卻又一直在拒絕,一來二往地幾十條短信,她就想看朱子彬有沒有反應,看他質疑也好,生氣也好,罵她也好,說明他在乎,可是他沒動。甚至皺著眉頭也不吭氣。

她便生氣了,騰地坐起身,跳下床,火速地打開衣櫃找衣服。朱子彬望著她,她不停地翻騰著,下不了手。

“怎麽,才發現自己沒有衣服可穿呀?”朱子彬笑著調侃。

“哎,我怎麽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晚上出去還穿著T恤實在是有點那個了,她不作聲。

“想和歐陽俊那小子去聽歌劇?”朱子彬笑著問。

“你,你都知道,你怎麽還假裝什麽也不知道。”知曉突然開始生氣。

“我知道你不會亂來的,我對你很放心,你看你,吵了我一個晚上了,我也沒心思看合同,不如,陪你購物去,買幾套像樣的衣服怎麽樣?”朱子彬說。

“敗在你手裏了,唉!”嘴上說著,心裏卻又明朗起來了,這男人是在乎她的。

“哈哈!”朱子彬爽朗地笑著,全世界最沒心機最讓人放心的便是他的太太。

知曉又開始冷淡全世界,連歐陽俊的短信也不回了,她甚至有點懷疑歐陽俊或許就是老公安排的臥底,慶幸自己沒有上當。不過大了一歲,穿衣的品味突然間來了大的提升,大得令周圍的人的都另眼相待,以

為她突然從一個普通百姓人家的小女子躋身於富裕之家。當然沒有人會傻到問她為什麽在偷偷地改變,是想傍大款還是已經傍了大款。

朱子彬晚上又不回來吃飯。時間在偷偷地改變著一切,把朱子彬從一個有點壞壞的男生變成一個有擔當的男人,又把一個有擔當的男人變成一個工作狂,一個工作狂還會不會再變呢?會變成什麽樣呢?知曉不知道,也許是看破紅塵回歸家庭的好男人,也許是受不了**拋棄家庭的大俗物,心裏隱約地有點擔心,莫名其妙地,第六感,覺得會發生些什麽事,在不遠的將來。

拿出手機,默默地解鎖,瀏覽了一遍所有人信息,然後按了全部刪除。這裏麵隻有那個傻小子一個人發的信息,老公幾乎不曾發過一條信息給她,太忙了吧,有事都是打電話,或是等到了回家再說。她有些失落,這個手機和老人機有什麽區別,不上網,沒信息,就隻是接或是打個電話,她,十八歲,和四十八的母親有什麽區別,想到這,不由得歎了口氣。

突然想要找個人聊下天,通訊錄裏,手指停在姐姐的號碼上,她不是多想和她說話,卻也想給她打個電話,心裏想著,手卻始終按不下去。這麽多年,對於姐姐的了解,相信她在下了狠心的時候可以做出任何事情。冷不丁地心裏生出一點怕意,沒來由的,也不知道和自己敏感的第六感有沒有關係。

“想什麽呢?小老婆!”朱子彬竟然已經圍著浴巾走了進來,從後麵環抱住她。她是發了個多久的呆呀,他做了這麽多事都不知道,不過,有件事情她是知道的,今晚,他鐵定不會放過她,每周二三次親密,他從來都不會錯過。

知曉摟著朱子彬的脖子,說:“你相信第六感嗎?”

“不信!”朱子彬對著身下的人兒大口地喘著粗氣。

“可是我信!”知曉不再作聲,心想,我可悲的十八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