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身世 求收藏

薛陽打開客廳的燈,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幅巨大的非洲草原日落風情照片,旁邊不規則地掛著大小不一的非洲特有的動物照片,神態各異,栩栩如生,看到這些照片薛陽有些激動,因為薛陽最大的愛好就是攝影,平時在學校裏看那些書其實都是些影集以及相關的攝影雜誌。秦明家客廳牆上所掛的照片薛陽一看便知是出自他最喜歡的攝影家——秦銘辰之手,這位攝影家所拍的作品絕大部分都是險中取景,而這個人仿佛是在用整個生命在拍照一樣,每一幅照片都呈現出獨特的視角,讓欣賞他作品的人不禁對他所拍之地無限的向往,想親眼目睹那絕美的風景。

呆立了一會,薛陽把秦明扶到客廳的沙發上,他覺著奇怪,家裏怎麽會沒有人在,秦明的父母難道不在家?薛陽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喂,你好點沒?你爸媽不在啊?這牆上的照片是著名攝影家秦銘辰的作品吧?你也喜歡他?真看不出來。”

秦明揉了揉因為酒精作用發痛的頭,不耐煩地說道:“真囉嗦,你知不知道你很吵,去給我倒杯水去,頭痛死了。”

薛陽很想把這個醉鬼扔下不管,居然敢命令他做事,他也不想想,是誰好心的把他給送回家的。反正自己也已經完成任務了,剩下的事讓他自己處理好了,可又想到自己既然都把他送到家了,也不差這一點,便起身走到廚房為他倒水。

他一路從客廳經過飯廳到達廚房,發現牆上掛的都是照片,而且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薛陽的好奇心越來越重,真看不出來秦明也喜歡攝影,這樣想著,他把水杯遞給秦明,卻看到他遲遲未接手,薛陽皺了下眉頭,“幹嘛,不是說要喝水嘛,給,自己喝。”

“你喂我,我拿不動杯子。”秦明帶著撒嬌的語氣說著,現在酒勁上來了,自己的頭痛得好像要炸開鍋了。

“喂你?你等著吧,喝不喝隨便你,我走了。”薛陽起身欲走,卻被秦明一把抓住手腕,用力一帶,他毫無防備的跌進了秦明的懷裏。

“好狠心啊,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拋棄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秦明傷心的說著,仿佛自己被薛陽扔下不管是一件很難過的事。

酒氣噴在薛陽的臉上,他厭惡的扭頭,極力想要從秦明的懷裏掙脫出來,“拋棄你個頭啊,你個醉鬼,看清楚點,我是薛陽,不是拋棄你的那個女人。”驕傲如秦明,他怎麽會被女人所傷呢,這是多麽諷刺的事,薛陽這樣想著,半哄半騙的對秦明說道:“你放手啦,我去拿毛巾給你擦把臉”

秦明似乎相信了,隨即鬆開緊握薛陽手腕的手,說道:“好,你最好了!”

薛陽看著喝醉後如孩童般的秦明,無奈的搖了搖頭,決定不與酒瘋子計較。看來自己又得像上次那般,折騰一夜了。

薛陽從洗手間拿了一條毛巾為秦明擦拭著臉龐,他完全沒有發覺,自己為秦明擦臉的動作有多溫柔,看他的眼神也變得柔和許多。

秦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薛陽為自己擦臉,他突然伸手握緊薛陽的手。

“薛陽”秦明輕叫一聲,隨即附上了薛陽的唇。

薛陽震驚的瞪大雙眼,嘴唇微張,秦明見薛陽並未反抗,隨即用手扣住了他的頭加深了親吻。

“嗚……嗯……”薛陽開始極力反抗,無奈在體型上相差甚大,始終無法掙脫秦明的鉗製,他用空出來的手捶打著秦明,用眼睛死死的瞪著他。

秦明吻得忘我,完全不理會薛陽的捶打,大約過了半分鍾後,他終於離開薛陽的嘴唇。看著薛陽因為自己親吻而變得有些紅腫的唇,他若有所思的伸出手托著薛陽的下巴用大拇指在上麵肆意的卻極為溫柔的來回撫摸著。

薛陽抬起手想要給秦明一巴掌,卻被眼疾手快的秦明抓住了,他恨恨的瞪著秦明,怒問道:“你喝多了啊?你他媽腦袋抽風了還是怎麽的,**發到老子身上來了,草。”

秦明看到他這樣,不怒反笑道:“哈哈哈,好學生也開始罵髒話了。”

其實在那一吻中,秦明因為震驚,酒醒得也差不多了。明明薛陽是個男人,自己怎麽想著要吻他呢,難道真是自己喝多了?這麽想著,秦明不知如何安慰正處在盛怒中的薛陽,窘迫的沉默著,任由薛陽怒罵。

“你是**的豬啊,是男是女都無所謂嘛?看清楚,老子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男人,要接吻,找女人去,老子沒功夫陪你玩。”

“你發毛的愣,做錯了事就像縮頭烏龜一樣,你是不是男人啊。”

……

秦明就這麽任由薛陽罵著,這時,熟悉的來電鈴聲救了他一命,他趕緊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鍵:“喂?這麽晚了,哪個?”

“哦,葉子啊,到家了,酒也醒了,沒事,嗯,沒事,付冬呢,他怎麽樣?”

是葉紫鈴來的電話,似乎是打來關心他倆是否安全到家了,秦明沒一次像現在這樣感激葉紫鈴出現的,不然他真不知道要聽薛陽訓到什麽時候,畢竟做錯事的是自己。

電話那頭,葉紫鈴問道:“薛陽回去了?反正明天是星期六,你怎麽不留他住一晚,大晚上的你讓他自己回去?”

“他還在,恐怕現在想留他住,他也不會住下來了。”

“啊?你說什麽?”電話那頭葉紫鈴被付冬吵得似乎聽不清秦明剛才說的話。

“沒什麽,沒什麽,我掛了,你好好照顧付冬。”說完他匆匆掛上電話,因為他感覺後麵有一道殺人的目光正盯著他。

“你想和學姐說什麽?”薛陽生氣道。

“沒什麽,沒什麽,這麽晚了,要不你住下吧。”秦明連忙解釋道,生怕薛陽又要開始罵他。

“不要,誰要住在你這個醉鬼家裏啊,我要回家。”薛陽雖然不是小氣的人,可被男人吻這樣的事,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

“那你不想知道這牆上照片的事?還有我腰上那道疤的事?哦,還有秦銘辰這個人的事?”秦明開出了一條條誘人的條件,就像漁夫拋下了餌,就等著魚兒上釣了。

果然,好奇的魚兒咬釣了,“你會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秦明的事他是沒興趣知道,但照片和秦銘辰的事,確實還是有**力的。

“那晚上你住下,我慢慢和你說。”秦明一臉無奈的表情,自揭傷疤,想他秦明什麽時候幹過這麽賠本的賣買。

“哦,不過如果你再借著酒瘋亂來,我定不饒你。”薛陽一臉戒備。

“嗯,放心好了,頂多我就摸摸小手,摟摟小腰,親親小臉?”秦明痞笑著,恢複了往日的輕鬆自如。“不過,做這些之前,我得先去洗個澡,滿身的酒氣。”說著,起身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這人臉皮真厚實,薛陽想著,趁著秦明去洗澡之際,欣賞了一遍這滿屋子掛的照片。

北國的雪景,江南的細雨,沙漠的秋,草原的春,一幅幅照片讓薛陽激動不已,秦大師的作品,真的是很特別,每一幅畫麵,每一個場景,看似平凡,卻視角獨特,不愧為一代大師。然而即便是大師的作品也是有遺憾的,那就是他不太拍人物,年輕的時候曾經也拍過,也有些上乘之作,但卻不知為何原因放棄了拍人,曾經有記者問起這個問題,他隻說:“我要拍的,已經無法再拍。”薛陽無法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什麽叫他要拍的,已經無法再拍,明明這世界上的人,各有百態,以秦銘辰的能力,他一定可以好好表達出一個人的神韻、靈魂,為何不拍了呢。

“他的照片就那麽好看嘛?”

薛陽嚇了一跳,這人總喜歡嚇人,薛陽皺了皺眉頭,“嗯,很好看,每一幅都是上乘之做,一個用生命去拍照的人,連他的作品都會綻放出生命的光彩。”說著對秦陽擺出一副反正和你說,你也不懂的麵孔。

秦明帶著嘲弄的語氣說道:“他要是聽到你這麽,指不定有多高興呢。”

接著又說道:“是啊,他是把他的生命給了藝術,給了欣賞他作品的人們,然而他卻給他的家人太少太少,這是我媽曾經說過的話。”

“哦?阿姨也喜歡秦銘辰的作品?”薛陽好奇的問道。

“是的,曾經很愛很愛,隻是現在卻放棄去愛了。”秦明看著照片入神。

“為什麽?”薛陽不解的問道。

“因為她決定離開秦銘辰這個人,因為她要的,他給不了,因為她十幾年的默默付出還比不上這些掛在牆上的紙片。”秦明有些激動了,“我爸他,真的很喜歡攝影,我媽她嫁給我爸也是因為我爸當初喜歡攝影的時候那熾熱的眼神以及那份執著,然而理想與現實總是差得很遠,漸漸的我媽發現,她永遠比不過我爸手裏的那台相機。”

薛陽聽到這才明白,原來著名的攝影大師秦銘辰是秦明的父親,雖然都姓秦,薛陽卻無法相信,大師的兒子是這麽一個人。不過在聽到秦明說了他父母的故事後,他突然有一陣沒來由的心痛。自己生活在一個平凡,但幸福的家庭裏,有一個快樂的童年,這與秦明相比是何其的幸運。

“收起你的同情,我不需要。”秦明微怒道。

“秦明,我,我隻是想知道照片的事,沒想到讓你想起了痛苦的回憶,真對不起。”薛陽手足無措道。

秦明無奈的笑了:“嗬,就當是我剛才吻你的懲罰吧。不是還想知道傷疤的事嘛。”

想到剛才的吻,薛陽臉紅了,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想聽下去。

“我媽生我的時候得了產後抑鬱症,一直用藥物控製著,在我五歲那年,她病情突然不穩定,和我爸爭吵著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刺向我爸,當時我本能的去攔著我媽,刀就這麽刺進了我身體裏,經過搶救雖然一條命是保住了,卻留下了這麽一道令我痛苦不堪的傷疤,因為這道疤,我媽和我爸最終選擇了離婚,結束了彼此長達五年的束縛。”說完秦明的眼眶微紅,他低下頭,用雙手捂著臉,努力壓抑著。

薛陽聽到這,眼淚禁不住的流了下來,他不該讓秦明說這段過去的,真的不該。他用手去撫摸秦明的頭,不知如何安慰。

沉默了幾秒,秦明抬起頭,吸了吸鼻子,故作輕鬆道:“一個大男人,哭啥哭,丟人不。”說著用手輕輕的拭去薛陽臉上淚水,“現在沒事了,現在我和我爸關係處得不錯,偶爾會吵吵架,鬥鬥嘴,不過他要拍照也不經常在家就是了,現在他人大概在埃及,改天他回了我帶你見他,告訴他你是他的粉絲。”

薛陽見秦明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他也忍住了哭泣,佯怒道:“還不是你惹我哭的。”

秦明看著薛陽帶著水氣的眼睛以及因為哭泣而泛紅的鼻尖,覺得此時的薛陽極為可愛,他忍不住親上了他的嘴唇,就這樣由淺及深,由溫柔變霸道,他們忘我的親吻著,仿佛時間就此定格。

大概過了半分鍾,秦明戀戀不舍的離開薛陽的嘴唇,而薛陽則如獲大釋般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皺了皺眉頭,剛想要開口罵秦明,卻被他打斷了。

“不管你是男,是女,是什麽形態,我決定要定你了,薛陽。”秦明十分認真的說道,尤如宣誓一般。

薛陽震驚的聽著秦明表白,自己不知該做如何反應,一時間愣在了那裏,秦明見他這樣,摟著他的肩膀,把他往臥室帶,痞痞的說了句:“趕緊睡覺吧,有什麽明天再說!”

薛陽就這樣一夜無眠,而害他失眠的原凶卻睡得極為香甜。